一夜之間,官兵死三十七人,負傷三百零一人,但是前來侵犯的一千蠻司,全軍盡滅,清點屍體,裡面竟然有羅卡和嘎桑祭祀二條大魚,下面小寨主三人。
清點屍首,斬一千零六級,個個是剽悍的壯丁,可以說,此縣中所有蠻司不過二萬,真正壯青不過四千,這次一下子折了四分之一,而且,還是其中精銳之士,實際上就使蠻司的實力,至少去掉了一半。
方信立刻命人,將首級清點,並且笑的說着:“把首級都醃好,這可都是日後的功績!”
“是,大人!”張陽興高采烈的說着。
“那本縣就先去休息了。”方信哈哈一笑,說着,他沉下心來,已經看見了玉如意中,多出了一些功德,但是奇怪的是,這卻是未見的紅色。
“是,大人,請大人休息吧!”
方信點了點頭,就要帶着數人離開,這時,滿地屍橫遍野,鮮血流在了街道石塊之處,有的甚至還形成小小的血池,令人觸目驚心。
遠處大火已經被人撲滅,各個街道大門緊閉,驚恐不安,穿過一處街道時,見得才被撲滅了火的房子,隱隱可見一些屍體,甚至其中部分,變成僅可辨認的焦炭。
除了被撲滅的房子上,還在不斷冒起的濃煙外,這個縣城已經恢復了平靜。一處被拆開的房間,方信心中一動,似乎裡面有一種吸引力,不由上前看去。卻見裡面是一個院子,院中處處是鮮血,七八個土著橫屍在地,鮮血淋漓,而附近,卻是這家的男人。女人,小孩,屍身上尚呈剛乾涸的血漬。顯是土著走投無路,闖入民居進行頑抗,足裡面被驚動破門地平民,當然是不分男女老幼,全部亂砍亂殺。
“見到了嗎?如是城破,就算不屠城,百姓也必成魚肉。哎。百年開國,以殺止殺,現在還是必須這樣。”方信感慨的說着。
“是,大人說的是!”吳傑應着說着。
正當方信跨過一具屍體,準備離開時,異變突發。
那原本氣息全無血肉模糊的屍體,突地一刀。
突生變肘之間,方信竟然沒有絲毫預感,但是刀光纔出。方信卻已經發覺,立刻要動作,但是隨之大驚,發覺全身的神經一時間全部麻痹了。
這幾和當年第一次被襲擊何其相似,方信大驚之餘。再次調動玉如意的力量。功德光輝立刻衝起,內息和身體。這才得以調動起來。
就在這時,刀尖已經刺入了衣服,方信這時武功已經非同小可,麻痹一去,立刻硬生生地疾退,饒是如此,鮮血飛濺,刀尖已經刺入腹中一寸,疾退之後,更是拉開一個大口子。
這時,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吳傑大喝一聲,拔出刀來,攔截住了第二刀,後面衙兵更是連連拔出刀來,一起刺了過去。
數把長刀毫無阻擋的,刺入了這人地體內,這人呆了一下,才轟然而倒。
“大人,大人,你沒有事吧!”才殺了這人,周圍的衙兵立刻喊着,見方信腹部鮮血染紅了一片,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吳傑也臉色蒼白起來。
“快快,送大人回到縣衙!”吳傑頓時把門板一拆,周圍衙兵立刻反應過來,粗粗包紮着,然後就把方信擡上門板上,連忙朝着縣衙疾奔而去——那裡有上好的傷藥和大夫。
離縣衙其實並不遠,沒有多少時間,方信就被運到了縣衙之內,立刻,大夫上前爲方信治療傷口。
這個消息,立刻傳達到給了諸大人,接到喜報還沒有來得及歡喜的官員,立刻又接到了這個壞消息,個個人人失色。
等張陽和齊志青趕到縣衙內時,縣丞鄭永澤、縣尉古慶斌、主薄喬傑穎都已經在位,見得這兩人滿臉滿身是汗,甚至還有着鮮血痕跡,縣丞鄭永澤就喝着:“去,淋浴之後,再入廳內來說話。”
張陽卻是不退,說着:“諸位大人,大人的情況怎麼樣?”“張大人,知縣大人腹部中了一刀,已經入內治療,吳傑身爲衙門班頭,卻保護不利,哼,已經責了三十棍,等大人稍好一點,再作處置!”
軍法森嚴,主官如死,那按照體制的親兵就要處死,而平時官法,雖然沒有軍法這樣森嚴,但是一縣之主被刺,如是死亡,隨身班頭,立刻就是流放發配的大罪。
就算不死,這三十棍,也是打地理所當然。
張陽聽了,纔沒有說話,這時,周圍已經有人燒湯侍候沐浴,他也自去了,只是一刻,二人又過來,都坐在大廳椅子上,沒有說話。
一時間,室內靜了下來,只聽見裡面那換藥和包裝地聲音。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接着一聲石破天驚的炸雷從半空中落下,驚得正廳中人人變色。
“下雨了!真是風雨欲來啊!”諸人都如此想着。
片刻之後,就見大夫出來,見到衆官,就“啪”的一聲要行禮,縣尉古慶斌已經不耐煩的說着:“別行禮了,說,情況怎麼樣?”
“回稟各位大人,知縣大人的傷很嚴重,刺入內臟,並且失血很多,而且,小人怕受傷寒,雖以酒洗之,但是這裡……”大夫說到這裡,停口不說。
這裡當然是西南,有名的瘟疫之地,意思就不必多說了,聽了,人人變色。
“你的意思是什麼,別吞吞吐吐,快說!”縣丞鄭永澤這時也忍耐不住了。
“是,大人的傷很危險,如是要癒合,也不是一時一日地事情,而且最好的轉移內地來治療,不然的話,只怕難以癒合。”
縣丞鄭永澤聽了,木着臉,然後揮手讓他下去,這時,天還沒有亮,蠟燭將盡,有僕人上前,新點上燈,然後默默退出。
就在這時,房間中出來一個侍女,大家望了上去,正是前些日子知縣大人新收的那個戴貝的少女,她輕聲說着:“各位大人,大人醒了,請各位大人入內。”
諸人頓時一喜,立刻自動按照等級,站成一排,不約而同地向裡面魚貫而入。
在牀上躺着地方信,臉色蒼白如紙,見了各人行禮,他擺了擺,說着:“不必多禮,就直接說些事吧!”
“請大人示下。”
“這次,本縣蠻司已經傷了元氣,男女老幼,全族不過二萬人,扣去女人和小孩,男人也不過七八千,這一千是精壯中的精壯,現在全死了,它日,就算圍城,只要我們安守,不起內亂,也必是無妨了。”方信語氣輕柔,但是說地卻很清晰。
“這全是大人之功!”在場的官員說着。
“不是我一個……而是……”說到這裡,他咳嗽起來,人人都見得一絲鮮血從嘴邊溢了出來,頓時大驚失色,說着:“大人,不必多語,快快躺下休息。”
方信喘息了片刻,擺了擺手,又說着:“這次功大,我們上下都可分些,一個也不要落下,宋文晨,你知道怎麼樣辦了吧,寫上奏章,報上郡中省中和朝廷,寫完了,先給各位大人看看,然後再來報於我!”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宋文晨連聲說着,見方信閉上眼睛,似是吃力,就連忙說着:“大人,現在大事已成,你可安心先休息,其它的事情,由各位大人來。”
“是的,是的,這些事情,我們來辦好了。”諸人連忙說着。
“政事,就先由縣丞大人來處理。”方信說了這最後一句,然後,就見各人行禮,慢慢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退了出去,艾貝爾就進來了,她說着:“大人,要不要我來爲你治療一下?”
方信這時睜開了眼,眸子幽黑,說着:“不要,等一些時日,郡中可能派人來查看我的傷情,至少必須等到那時。”
“大人,那你爲什麼不肯治療,而想離開呢?”艾貝爾問着:“我不覺得形式不好啊,就如你所說,敵人已經損失了骨幹精銳,攻城只是徒然無功而已!”
方信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當然沒有外表看的那樣傷重,只是說着:“如果你們信的過我,就趕快離開這裡,這是我最後的忠告,你先退出去吧!”
見她冷哼了一聲,退了出去,房間中無人,方信露出了迷惘的神情,取出了玉如意,只見玉如意中,一片紅光,足有一百份,正是剛纔獲得的功德。
但是照着自己,卻見自己頭頂之上,一片黑氣,原本的官氣,已經被壓制到最低,只餘一線頑強的維持着。
“爲什麼?我戰勝了敵人,一方面得了功德,一方面氣數大折呢?難道真是獲罪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