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今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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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鍾嶽與丘妗兒、君思邪已經有幾百年不曾相見了,雖然舊情猶在,但彼此都有些陌生了。

鍾嶽曾經兩次邀請她們來參加未來諸帝大會,但二女都沒能成行,想來是跟隨神垕娘娘修煉,無暇趕來。

早年的記憶被勾起,三人都有些感慨,君思邪和丘妗兒向鍾嶽看去,卻見當年的少年已經有了些許滄桑。

他看起來還是年輕如昔,只是那種歷經世事帶來的心境感觸卻不自覺的散發出來,彷彿從前是火辣辣的烈酒,而現在則是一壺綿綿醇香的老酒,經歷了許多的歲月的沉澱。

鍾嶽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她們在華胥聖地中修煉和歷練時也所有聽聞,君思邪較爲矜持,但丘妗兒卻顧不得許多,連連向外出的師姐師妹們打聽“易先生”的事情,每每聽到好消息便歡喜雀躍,聽到壞消息又憂心忡忡。

她太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了,以至於師姐師妹們經常故意說出些壞消息來嚇她。

這些年來,思念像是連綿不去的疾病一樣纏繞着她們,讓她們有了牽掛。只是鍾嶽還在外流浪漂泊,唯有華胥氏的姐妹時不時帶來些許消息。不過華胥氏的姐妹們也不是經常外出,害得她們每每擔心,每當去詢問神垕娘娘是否可以下山,神垕娘娘總是搖頭。

“你們太弱了,去添亂嗎?”神垕娘娘對她倆如是說。

她們倒是愈發勤奮苦修,也曾在重重的危險中出生入死,她們雖然不是聖靈體這等逆天的體質,但也是靈體,資質倒是不凡。

只是這還不夠,她們決定將血脈中的雷澤血脈洗去,只留下華胥神血,將自己變成不純正的華胥氏。

神垕娘娘親自帶着她們前往世外之地,強行解開了她們的血脈封印,讓她們可以變成半個華胥。

她們又擔心起來,懼怕自己變了模樣兒會讓鍾嶽認不出來。

華胥氏需要面對很多的危險,暗流急涌,族內隱藏着許許多多的外族,這些外族也投胎到了華胥。神垕娘娘擔心貿然動手鏟除她們,會讓種族分裂,於是徐徐圖之,華胥氏的姐妹揹負着許多陰暗的任務,她們也奉命參與其中,經歷了不少廝殺與磨難。

她們從華胥氏控制的星域入手,剷除那裡的外族,又剷除外族依附的勢力,而且還遭遇過可怕的存在動怒前來,幸好被神垕娘娘擋下。

這些年她們隨着神垕娘娘,平定了華胥的內憂,箇中辛苦,不足與外人道也。

華胥氏的女子們在千翼古船上歡鬧,有些丫頭是頭一次出遠門,好奇得很,瘋來瘋去,有的在甲板上游走迅如閃電,有的則游到船頭的龍口中,遠遠眺望,還有的則游上古船的翅膀上,隨即唰的一聲被拍飛。

鍾嶽急忙出手營救,將不少好奇的少女們搶救下來。

渾敦羽也被不少女孩圍在中央,混沌氏的年輕造物臉色通紅,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裡,如同一杆槍被死死的釘在甲板上,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這些女孩戳來戳去,研究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熱鬧了一陣,這些華胥氏的女子們又呼啦啦涌入船艙,各自尋找自己滿意的房間。

鍾嶽與丘妗兒和君思邪依靠在艦橋外的護欄邊,鍾嶽擡頭看向遠處,星空璀璨。丘妗兒好奇道:“師哥在看什麼?”

“看你們,我記憶中的你們。你們……”

鍾嶽突然道:“嫁給我吧!你們都嫁給我吧!我們不要再拖延了,凡人有多少年的壽命?十多歲便要成親,娶妻生子,匆匆百年,歸入黃土!神魔的壽命也有限,不可能像星空一樣一直存在。爲什麼要等到我們老了,我們變成黃土了呢?嫁給我,我們成親!”

“師哥,我願意!”丘妗兒脫口而出。

君思邪瞪她一眼,埋怨道:“師妹,你答應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可是君姐姐,我們隨師哥走出祖星,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丘妗兒不解道:“爲何還要推脫,迂迴百轉?”

君思邪怔然,突然間想到當年離開祖星的那一天,自己在劍門的山頂,鍾嶽向她看來,詢問她是否要一起離開。

當時她有些猶豫,還是水子安的一句話點醒了她。

她雖然是大氣的劍門門主,但對自己的事情則有些踟躕彷徨。

水子安說:“門主,莫要後悔一生。”

或許當時自己矜持一下,此時此刻,是否還能再見到這個揹負受傷的自己在荒野中狂奔,躲避妖魔追殺的那個少年?

或許,自己只能在劍門中孤獨一生,仰望他們的幸福罷。

那時他還會記起自己這個師姐嗎?應該只是偶然間的想起吧?

爲什麼要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去矜持一下?

君思邪低頭,露出一絲笑容。

古船震動着千對羽翼,靜靜地駛入無垠的星空,一顆顆星辰由遠而近,漸漸變大、變亮,從古船旁邊一晃而過,船上有幾個人首蛇身的華胥氏女子撒下大網,兜起一顆顆星辰拖到船上。

還有些女孩在採集星空中的雷霆,煉成霞光,煉成長虹。

她們在用太陽點燈,準備爲新人張燈結綵。

渾敦羽記下這件事,道:“人,遣子於太祖奶奶家,趁機納二妃,與紫薇星空中成親。新婚燕爾,夫婦和諧,大悅。”

船頭,丘妗兒看了看遠處的星光,只見星河旋繞,他們的去向並非是天庭或者古老宇宙,而是一片陌生的星域,不禁納悶道:“師哥,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紫薇的雷澤。”

鍾嶽目光閃爍,笑道:“既然從神垕娘娘那裡討來三千華胥,那麼從逴龍那裡說不定能夠討來更多的強者,逴龍大方,保管比神垕娘娘給的更多。”

丘妗兒吐了吐舌頭,一旁君思邪笑道:“然後再殺回來,對娘娘說你看雷澤給的比你多,娘娘多半一咬牙,又多給幾千!”

丘妗兒噗嗤笑道:“我覺得娘娘多半不會給,師哥殺回去的話,肯定見不到她!”

君思邪想了想,點頭道:“娘娘精明的很,倘若見你殺回來,肯定知道你的來意躲着不見你。”

過了年許時光,紫薇的雷澤終於到了。

雷澤聖地是最古老的聖地之一,這座聖地在伏旻道尊時代的末期,被雷澤一分爲二,一部分落在三千六道界的雷澤六道界,化作古雷澤界等地,另一部分則遷徙到紫薇星域。

雷澤六道界的雷澤氏已經沒落,被外族侵蝕嚴重,真正的雷澤氏反而難以掌權,老族長死後,還是鍾嶽過去世身古嶽率領諸多無法無天之徒,殺到雷澤六道界,血洗了那裡的外族,保住了古雷澤界等地。

而紫薇的雷澤也遭到了嚴重的侵蝕,有着不少外族投胎到雷澤氏之中,而今的雷澤氏,比華胥氏要失落蕭條很多,遠不如華胥氏興旺。

這裡面固然有始龍死在黑暗年代,逴龍難以掌控大局的緣故,也有雷澤氏心思不如華胥氏細膩謀略也要遠遜的緣故。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雷澤古神據傳已經修成道神,高舉道界,雷澤的後裔,除了弇茲氏、伏羲氏之外,還有許多大族,甚至王族,都是其後裔!

雷澤氏至今,依舊不可小覷,是紫薇的一大勢力。

鍾嶽從前擔心與雷澤扯上關係,牽連到這個祖地,所以帝爭之中並未請雷澤氏援手。而今他是伏羲的消息雖然不是天下皆知,但帝境的存在基本上都已經知道。

所以,就算他不請雷澤氏,那些存在也會認爲雷澤氏會站在他這一邊。

不知不覺間,千翼古船駛入雷澤氏控制的星域,鍾嶽微微皺眉,只見雷澤氏控制的星域有些亂七八糟,許多比星球還要龐大的神城建的哪兒都是,雜亂無章,有些神城還奇形怪狀,直接建在巨龍的骨架之上,甚至有一座神城建在巨大的龍首之中,許多巨龍在龍首的七竅中鑽進鑽出。

這些神城也很有特色,宮殿極其巍峨,牆壁雕刻各種巨大的龍紋,各種龍形圖案,雕塑也是千奇百怪的巨龍,有盤繞姿態,有飛行姿態,有匍匐睡臥姿態,形態各異,種類也是不同。

只是這裡實在太亂了。

“這些雷澤最荒淫,什麼種族都娶,都說是真愛!”一個華胥氏女子憤憤道,然後瞥了鍾嶽一眼。

其他華胥氏女子齊刷刷向鍾嶽看去,鍾嶽面不改色,額頭卻冒出冷汗。

千翼古船突然頓住,前方一尊龍首神人擋住去路,高聲道:“來者通報姓名!”

渾敦羽走上前來,高聲道:“天庭天丞相,前來拜會雷澤氏族長,逴龍神帝!還請師兄通報!”

“天丞相?”

那尊龍首神人吃了一驚,連忙客客氣氣道:“丞相稍候,我去通知族長!”說罷,化作一道雷霆急匆匆去了。

鍾嶽心念微動,千翼古船破空,向雷澤氏聖地的深處駛去。

君思邪納悶道:“師弟,爲何不等那位雷澤氏師兄通報?”

“剛纔那個是雷澤中外族,他的元神不純。”

鍾嶽冷笑道:“這廝不是去通知逴龍神帝,而是去搬救兵了!真是反了天了,這些外族,竟然把控着雷澤氏,將逴龍架空了!難怪逴龍神帝只派來他的九子助我,原來是在族中沒有多少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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