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嶽不禁無語,請客吃飯都要吃妖神元丹,這也太奢侈了吧?他一枚獸神內丹都消化這麼久才消化掉一絲,幾盤妖神內丹,需要消化多久?
薪火冷笑道:“能夠被伏羲神族宴請的賓客,自然來頭大的可怕,區區幾盤妖神元丹算得了什麼?”
鍾嶽疑惑道:“神族也有元丹嗎?”
“不管什麼種族,只要修煉到丹元境,便都有元丹。境界越高,元丹也是越好,你們人族修煉到這個境界時,也會煉就元丹。”
薪火道:“元丹一般藏在識海中,主人死後,用精神力掃一下,輕輕一勾便會勾出來。這種東西有形無質,取來簡單得很。”
鍾嶽走到蓮心的屍體前,百丈大蟒早已氣絕身亡,蓮心被他切成兩半,腦袋也被切開,他也不知道這女子的元丹是否還在。
他精神力涌出,在兩半頭顱中搜尋一下,微微一怔,從左側的蛇首中果然搜出一枚元丹。這枚元丹不大,只有葡萄大小,但裡面卻蘊藏極爲充沛的能量,甚至比鍾嶽自身的法力還要雄渾許多倍!
鍾嶽將這枚元丹收起,四下搜尋,又從孝芒神族丹元境強者的屍體中找到四枚元丹,這四枚元丹更小,應該是修爲比不上蓮心。
他去尋找那法天境老者的屍體,卻見那位法天境老者已經被蓮心的劇毒化作膿水,便是連元丹也消融得一乾二淨。
蓮心的毒性太猛烈,腐蝕肉身、法力、精神、元神,元丹也沒能逃過毒性的腐蝕。
“看來只有五枚元丹了……嗯,還有赤練女的屍身!”
鍾嶽心中微動,來到赤練女的屍身旁,精神力掃了一遍。尋到赤練女的元丹,這枚元丹沒有被腐蝕掉,也被他取出。
“兩枚法天境的元丹。四枚丹元境元丹,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穫。可以湊夠一盤請客了!”
鍾嶽心滿意足,六目星蟾元神出現,鍾嶽坐在星蟾的腦門上,上千條蛟龍馱着各種寶物,向孤霞城走去。他的肉身如今還有各種隱患,經不起顛簸,元神恢復速度比肉身還要快了一些,所以只能坐在元神身上。
這些寶物實在太重。拖慢了他的速度,鍾嶽日行三千里,也花費了四天的時間這纔看到聳立在大火山上的孤霞城。
火山上的孤霞城,各種圖騰紋絢麗的光芒纏繞這座大城,城中的一座座高塔、箭塔和炮臺都被激發,城壁上的防禦陣法也已經啓動,城中的妖族和煉氣士站在城頭和箭塔、炮臺高塔之上,殺氣騰騰。
聳立在城牆上的獸神雕像似乎要復活過來一般,絢麗的紋理在一尊尊獸神鵰塑表面流動,這些青銅雕塑竟然扭動脖子、身軀。面朝城內,如臨大敵,背上一根根如針如劍的鬃毛豎起。爪牙猙獰,似乎隨時可能發起攻擊!
鍾嶽第一次來到孤霞城時,便知道這座孤霞城是戰爭利器,若是要催動這座城池,恐怕不死無數煉氣士無法攻入城中。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座城池啓動防禦和進攻系統,着實可怕。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一尊神靈高高聳立在這座大城之中,高達千百丈,瀰漫神靈之威。
這是一尊四翼鳥首人身的神人。與孤鴻子的元神相似,但卻比孤鴻子的元神強大百倍不止。鎮壓全城,應該是孤霞城的圖騰圖靈。是孤霞城方圓萬里的妖族共同祭祀的對象!
圖騰圖靈和祭祀者相輔相成,祭祀者經年累月的祭祀,維持圖騰圖靈不消散,停留世間,圖騰圖靈則守護祭祀者,保護他們不被外敵所殺。
這尊妖神之靈盯住城中某處,也是如臨大敵。
“這是怎麼了?難道孤霞城來了敵人?”
鍾嶽納悶,當初劍門四大年輕高手來到孤霞城,這座妖族城池也沒有喚醒妖神之靈,爲何這次反倒要喚醒妖神之靈?難道來者比方劍閣、風無忌等四人還要可怕?
當然,那次沒有喚醒妖神之靈,主要原因還在於城中強者衆多,妖族以爲自己必勝無疑,再加上孤鴻子是劍門門主不記名的弟子,想要放他們四人一條生路。
孤霞城,城頭嚴陣以待的妖族煉氣士聽到萬馬奔騰的聲音,急忙回頭向下看去,一個個不由駭然。
只見荒原之上,一千多條巨大的蛟龍奔馳而來,跨山躍水,揹負一件件奇大無比的魂兵,衝向火山城池。
爲首的,卻是一個小山頭一般的巨大玉蟾蜍,如同碧玉所造,長着六輪明月般的眼睛,縱跳如飛,上山而來。
“那是……”
城頭的妖族煉氣士看到蟾蜍上的身影,紛紛鬆了口氣,笑道:“是我孤霞城的龍嶽領主!快去稟告城主!”
幾個煉氣士慌忙飛下城頭,前去城主府稟告。
城主府中,孤鴻子、浪青雲和孝初雲依舊在對峙,三人都感應到邊界處恐怖的氣息動盪良久,然後只剩下一股,顯然有法天境強者戰死,被另一人斬殺,只是不知死得是誰。
突然,剩下的那個法天境強者的氣息陡然消散,竟然也死了,在這位法天境強者死時,只能感應到一股神威沖天而起,不知發生什麼變故。
三人都是心亂如麻,有心前去查看,只是他們三人此刻都陷入僵局,只能在此僵持。
孤鴻子暗中派妖族煉氣士出城,不過孤霞城的妖族煉氣士能夠拿得上場面的不太多,丹元境和開輪境的煉氣士還要負責維持城中的陣法,無暇脫身。孤霞城原本也有法天境高手,但孤鴻子弒父奪取城主之位後,法天境高手被師不易拉攏。
他派出去的煉氣士只是脫胎境的煉氣士,飛速較慢,從這裡到邊界來回兩萬四千餘里,那幾位煉氣士至今還未回來。
“孤鴻子,你還要將我困在這裡多久?”
浪青雲無奈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只是個池魚而已。你與孝芒神族的恩怨,與我無關。”
孤鴻子臉色古井無波,道:“浪師兄儘可以離開。我絕不阻攔。”
浪青雲目光閃動,站起身來。孝初雲額頭冒出冷汗,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流下,浪青雲若是離開,他就死定了,肯定會被孤鴻子擊殺!
“我又不想走了。”浪青雲哈哈大笑,再次坐下。
正在此時,只見一位妖族煉氣士慌忙來報,高聲道:“啓稟城主。龍嶽師兄到了!”
“龍嶽到了?”
三人都是大吃一驚,浪青雲和孝初雲臉色陰晴不定,孤鴻子心境也不禁有些紊亂,隨即恢復如常,鬆了口氣,道:“開啓城門,請他進來,讓他立刻來見我!”
那妖族煉氣士連忙稱是,匆匆離去。
三人對視,各懷心思。坐在涼亭中繼續飲茶,欣賞風景,只是再美的風景。連續看七八天也會看膩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他們終於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外面還傳來一陣陣喧譁聲,諸多妖族大呼小叫,吵得利害,有驚呼,有尖叫,有猜測,有議論。讓人摸不清頭腦。
又過了片刻,只聽石板龜裂的聲響傳來。噼裡啪啦破碎,接着牆壁倒塌的聲音傳來。孤鴻子感覺到自己的城主府彷彿被拆了一小半。
終於,三位強者看到小山般的六目星蟾走入這片花園中,後面跟着千餘條蛟龍,託着一件件龐然大物走了進來。
方圓百畝左右的月輪和一條條長達百丈的蛇皮倒還罷了,那條長達百里的舞陽河着實讓三位強者變了臉色,尤其是孤鴻子更是無語。
爲了將這條大河搬入孤霞城,鍾嶽沿途肯定毀掉不少房子,連他的城主府也一起遭殃!
孤鴻子眼角抖了抖,看向鍾嶽:“龍嶽師弟,你便不能將這些東西放在城外?”
鍾嶽從元神上躍下,道:“萬一被其他煉氣士搶走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孤鴻子氣結:“我的地盤上,誰敢搶你的?”
鍾嶽向三人躬身施禮,道:“龍嶽見過城主,見過大師兄。這位是?”
“孝芒神族白袍祭祀,孝初雲。”
孝初雲眼角抖動,死死的盯住他的六目星蟾元神,突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龍嶽小友,你這星蟾從何而來?”
鍾嶽眨眨眼睛,笑道:“這是我的元神。我感應月靈,領悟出星蟾之靈,孝祭祀有什麼意見?”
孝初雲眼角肌肉跳動得更加厲害:“沒有。你這些蛟龍背上的魂兵,有我孝芒神族的魂兵,我的族人何在?”
“他們死掉了。”
鍾嶽扼腕長嘆,道:“天妒英才,那十幾位仁兄爲了救我,慘遭我四師姐蓮心的毒手,死在邊界上。還有一位法天境的仁兄,爲了救我而與我四師姐拼命,也慘遭我四師姐的毒手。”
“蓮心?”
孝初雲咬牙,冷笑道:“原來是她!”
浪青雲突然道:“小師弟,蓮心師妹何在?”
鍾嶽露出悲痛之色:“天妒英才。蓮心師姐爲了保護我,慘遭孝芒神族的毒手,死在邊界上。蓮心師姐溫柔體貼,但也有大公無私高風亮節的一面,爲了救我與孝芒神族惡戰,淤血廝殺,終於力竭而死。”
浪青雲和孝初雲氣得身軀顫抖,這小子竟然見神說神話,見妖說妖話,一件事說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顯然是爲了隱瞞當時的真實情況!
“師弟你爲何有赤練師妹的魂兵?”浪青雲看到蛟龍背上的薄紗,臉色微變。
“天妒英才!”
鍾嶽更加悲痛,道:“蓮心師姐心狠手辣,同門相殘,偷襲赤練師姐,吃掉了赤練師姐。好在她迷途知返,救下小弟,臨終前,蓮心師姐將她和赤練師姐的魂兵託付給我,要我繼承兩位師姐的遺志和財產。”
浪青雲氣結,道:“那股神威是怎麼回事?”
鍾嶽茫然:“什麼神威?”
浪青雲咬牙,過了片刻,突然笑道:“死無對證?”
鍾嶽笑容滿面,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