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孝忠,鍾嶽理解和敬佩,但並不認同,風孝忠這樣的求道者雖然看似瀟灑,但是心中沒有家的概念,沒有種族的概念,沒有親友的概念。
人族想要崛起,想要改變被其他種族欺壓的現狀,不能靠這種人。
風孝忠可以這麼瀟灑,而他不行。
皇陵地宮外,諸多神族強者看着他驚疑不定,這世間誰還能與風孝忠這魔頭相談甚歡?
無論神族、魔族,遇到風孝忠這個魔頭不是喊打喊殺,就是避之不及,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就算是人族也不願與風孝忠有任何交集。
而這個諸犍神族竟然與風孝忠談笑風生,宛如老相識一般,不能不引起他們的懷疑。
“風孝忠說的沒錯。劍門山中的那口神劍,恐怕是辟邪神皇能否復生一事的關鍵!”
鍾嶽沒有走入皇陵地宮,而是向大荒走去。他沒有進入地宮的打算,地宮中危險重重,神魔進入其中尚且難免一死,更何況是他?
而且,他也沒有進入地宮的必要。
“劍門山中的那口神劍不知來歷,萬年前劍門建立之前便已經存在,插在辟邪神皇的心臟之上。而今,辟邪神皇即將復生,這口劍估計也將會有動作了。”
神劍一動,必然石破天驚!
辟邪神皇是死是活,則要看這口神劍了!
鍾嶽前腳剛走。後腳便有許多神族強者尾隨而來,他與風孝忠交談許久,這些神族強者不敢動風孝忠。但他則是名不見經傳的諸犍神族,所以動他還是可以的。
鍾嶽不以爲意,他如今已經是法天境的存在,在歸墟中面對崑崙境和阿陀境的神魔兩族煉氣士,殺了不知多少法天境的少年神魔和真靈巨擘,早已經不再將這些神族強者放在眼中。
若非要打探消息,他也不會化作諸犍神族的模樣。
而今的鐘嶽行走在這西荒之中。已經完全可以說,他無需任何人的保護了。
他足以保護自己。
他相貌變化。恢復成本來面目,向大荒而去。
那些追蹤而來的神族強者看到他的面容,都是微微一怔,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鐘山氏。一劍出西荒的鐘山氏!”
“你們看到了嗎?剛纔他變化成諸犍神族的樣子!他若是繼續變成諸犍神族,還可以走出西荒,但是他竟然敢露出真面目,真不知他是膽大還是妄爲!”
“他居然還敢出現在西荒!他不知道重黎神族、鯤鵬神族都在通緝他嗎?”
“不是說鵬千秋鵬金逸兩位鯤鵬神族的巨擘追殺他嗎?那兩位巨擘何在?”
……
突然,幾位法天境巨頭忍耐不住,向鍾嶽悍然出手,打算將他擒下。
法天境強者施展法天象地,肉身膨脹可以化作百丈巨人,擁有極爲可怕的威能。這幾尊法天境巨頭都是出身神族的強者,單從實力上來說,在祖星的法天境存在中都可以稱得上是了不起的大高手!
這幾位法天境強者來自不同神族。神通也是千奇百怪,化作各種異象,霞光神光沖霄,聲勢浩大。
鍾嶽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任由這幾位法天境強者的攻擊來到身後。
接着。他向後輕輕揮一揮衣袖。
轟隆!
漫天霞光神光消失不見,一尊尊看似無比強大的法天境強者吐血。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狠狠砸在地上,倒地不起。
其他神族強者露出駭然之色,紛紛停下腳步,沒有繼續追擊,連忙取出圖騰神柱,通知族中高層。
“出西荒,何須拔劍?”鍾嶽搖了搖頭,邁步遠去。
從前,他實力尚且弱小時,需要水子安拼命才能走出西荒,需要自己仗劍而行,才能跨越連雲山脈的大雪山。
而現在,他已經成長起來了。
他一路向大荒而去,根本不改變自己的相貌,而是以本來面目在西荒穿行,經過一個個神族的領地。
不過,雖然他有自保之力,但是經過各大神族的神廟時,他還是表現出應有的尊重,沒有直接從別人神廟上空越過。
這點尊重必須要有,否則便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哈哈哈哈!人族鐘山氏,你大搖大擺來我西荒,拜過山神沒有?”
鍾嶽走到山神族的地盤,經過重重山巒,突然一座大山轟隆抖動,無數山石搖晃,只見那座大山竟然緩緩站起,化作一尊四臂山神巨人,周身都是岩石所鑄,遍佈山神族圖騰紋,高達千丈。
這尊山神巨人赫然是一尊修成真靈的巨擘,站起身來,雲朵在胸前漂浮,周身的圖騰紋亮起,雄武威風,看向下方的鐘嶽,哈哈大笑道:“沒有拜過山神,你還想走出西荒?現在,來拜一拜你面前的山神吧!”
鍾嶽擡頭,啞然笑道:“師兄,讓我拜山神可以,不過你是一尊僞神,我恐怕你禁不起我一拜。”
那尊山神巨人四臂張開,手掌中浮現出一枚枚巨大的石眼,呵呵笑道:“你不拜我,怎麼知道我當不起你一拜?”
“好!”
鍾嶽躬身一拜,周身神魔太極圖浮現,萬神圍繞太極圖祭祀,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他氣血滔天,比這尊山神族真靈巨擘還要強大,還要恐怖!
那尊山神巨人臉色劇變,急忙擡起四隻手掌向前硬封,各種圖騰紋飛舞,化作最爲堅實的山石壁壘。
隨即無數山石壁壘在鍾嶽萬神朝拜的衝擊下浮酥,粉碎,化作齏粉!
鍾嶽這一拜落下,那尊山神巨人周身無數山石脫落,山巨人崩塌,頃刻間便這尊山神巨人的肉身便縮水了大半,從千丈之高縮小到百丈之高!
山神巨人連忙撒腿就跑,震得大地轟隆隆作響,跑得飛快,叫道:“好了,好了!你拜過了,可以走了!”
鍾嶽起身,邁步離去。
待來到鬼神族領地,突然前方傳來嗩吶喇叭聲,鍾嶽擡頭看去,路邊一根根白幡漂浮,白綾掛在柳樹上,遠處陰氣慘慘,陰風吹動,諸多身穿白袍,看不到面目的鬼神族煉氣士吹着嗩吶喇叭,在半空中飛行而來。
其中八位白袍鬼神族煉氣士扛着粗大的柳木,擔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凌空飄行,哀樂不絕。
白紙錢從天而降,繽紛落下,陰風之中傳來刺耳的聲音,叫道:“鬼王過道,生者退避!”
突然,這一隊人馬停頓在半空之中,其中一位鬼神族煉氣士叫道:“鐘山氏,你擅闖我威神族,鬼王要見你!”
鍾嶽客客氣氣道:“鍾某路過寶地,原應該見過寶地的地主。敢問鬼王何在?”
那鬼神族煉氣士陰測測道:“鬼王就在棺材裡,還請你入棺!你可有膽?若是沒膽,向棺材跪拜三次,你便可以走了!”
鍾嶽邁步向棺材走來,笑道:“有何不敢?”
咯吱
他距離棺材越來越近,突然刺耳的響聲傳來,棺材蓋陡然開啓,從黑棺中飛出一隻綠油油毛茸茸的大手,長着鋒利的指甲向鍾嶽抓來,呵呵笑道:“鐘山氏,我的棺材中還少了一個點燈童子……”
“抱歉鬼王,我沒有這個興趣。”
鍾嶽揮掌迎上,鬼手與人手碰撞,那黑棺中的鬼王悶哼一聲,法力不敵,一頭栽進棺材裡。鍾嶽腳尖一點,將棺材蓋合上,伸手在棺材蓋上連連點下,笑道:“鬼王還是害羞了,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了。”
他閃身而去,只見那棺材左突右撞,彷彿裡面被關押着一個魔怪試圖破棺而出,只是那口棺材被鍾嶽用手指施展圖騰紋,當成銷子,銷住棺材蓋,將他封在其中。
這口黑棺實在太好,即便是這尊鬼王也無法破棺,氣得怒罵不已,叫道:“擡棺!快點擡棺回去,讓大祭司爲我解封!”
“妾身聞君遠道而來,量高雅之,因此在此備下薄酒,請鍾君小酌此杯。”
鍾嶽來到畢方神族,只見一座神山的山巔,一位美婦人在山頂涼亭中備下酒宴,旁邊站着幾位畢方神族的女子。
那美婦人遙遙斟酒,酒落入玉杯之中,遙遙相敬,笑道:“請鍾君印下這杯薄酒!”
她傾倒酒杯,杯中酒不過一盅,但是酒水傾倒出來,頓時化作熊熊的神火,鋪天蓋地,從山上洶涌奔流而下,化作一尊神火畢方,向鍾嶽撲去!
鍾嶽哈哈大笑,張口一吸,漫天的神火消失不見,那頭火中畢方被他一口吸入口中,只覺酒香四溢,拱手笑道:“謝夫人賜酒!”
那美婦人吃了一驚,回首向身邊的諸多女子道:“鍾君既然能飲下我杯中酒,那麼我畢方神族領地,便任他通過,不得阻攔。”
鍾嶽越過畢方神族領地,經過一個神族的神廟時,突然那座神廟中傳來嘹亮的祭祀聲,神光沖霄,一尊神靈被激發復甦,神威滔天,擋住他的去路。
鍾嶽微微皺眉,翻手取出銅燈,燈蓋打開,一件又一件神兵、魔神兵沖天而起,十多口神兵、魔神兵在他頭頂綻放神威、魔威!
那座神廟上空的神靈遲疑一下,隨即退去,越來越小,消失在神廟之中。
鍾嶽拱手稱謝,邁步離去。
“人族鐘山氏,赳赳出西荒,弗可阻也。”那神廟的神靈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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