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你怎麼能這麼衝動,明明知道現在的全局指揮權利交給了徐錢,你還要這麼魯莽行事……”
密狐站在醫院的病房裡,看着坐在牀上不停抽着煙的黑虎,菸灰掉落在他腳下已有一大片。
“那我們基地裡帶出來的人現在怎麼樣了?”黑虎微垂着頭,沉聲問。
“也已經被徐錢給全權接手了,他說他會安排好清楚暴徒份子的事情的,至於你打他的事情……”
密狐說道這兒,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道“他說他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但是希望你以後能夠明如何尊重……”
“哼,有什麼好說的,自以爲是,要我給證據才能調兵?狗屁,一定要等到那八十一個人死了之後見到屍體纔有證據麼!”
越說越是怒火上胸膛的黑虎甩掉還沒抽完的煙,站起身來,就往門口走去。 “幹什麼!”
黑虎推開門,門口站着的兩名軍人持槍指着黑虎,冷聲喝斥道。
“給我讓開!”黑虎壓着怒火看着兩人。
“沒有徐校的命令,我們不能放了你。”兩名軍人絲毫不畏懼黑虎,手中的黑色突擊槍握得更爲端正了些。
“有種就開槍……”
“你冷靜一點,黑虎。”
密狐瘸着腿走上來拉住黑虎往房間裡面走,關上房門。
“你還這麼莽撞的話,徐錢一旦報給上級追究你不服從的命令,事情就會更加嚴重的。”
“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經答應了劉衛要帶人去幫他們的,如果就他跟夏雷兩個人去救那些人,可能會喪命的,就算沒有軍隊給我,我自己一個人也要去幫他們,這是我說過的,就要兌現,何況劉衛還救過我。”
“我知道你是個重信意的人,好,那我們這就走!”
密狐偏頭看了看一旁的開着的病房窗戶,同樣,黑虎的視線也落在上面。
…………
雙邊隊伍的人一步步的靠近着閉着眼睛的劉衛跟夏雷,腳步越來越逼近,對於這兩支隊伍的人來說,彷彿面前什麼東西沒有一樣的空無。
那是種像是被空調冷氣吹在身上的感覺,涼颼颼的,劉衛跟夏雷同時感受到了這種感覺,應該是這些人撞到了自己的身上,兩人背對着背,緊閉着眼睛。
出嫁的人跟出喪的人在碰到劉衛跟夏雷後,全部停住了往前的腳步,扔喜糖的開始圍着劉衛跟夏雷轉着圈的扔着,而拋灑冥白紙錢的人也圍着兩人轉着圈。
兩支隊伍的人圍着兩人互相轉着圈,帶動着身後的花轎跟棺材都漸漸的圍着轉起來,將劉衛跟夏雷給包圍在這喜喪的人之中。
天上喜糖與冥錢相互交灑,大紅袍喜衣的人跟白綾孝衣的人交雜在一起,轉動着圈圈圍着兩人在中間。
氣氛顯得那麼詭異。
劉衛一臉驚愕的看着眼前站着的這個男人,那張熟悉的面容,手中拿着一可樂瓶子的彈珠,他笑得那麼的天真臉上,看着自己。
四周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什麼也都看不到,唯一能夠看得到是隻有自己跟眼前這個男人。
“你是……哥哥!?”
同樣的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夏雷跟這個男人對站着,這個男人穿着一身的太極黃道袍,頭戴飄巾道帽,手橫於胸前拿着桃木劍,他的神色肅然。
這個男人,對於夏雷來說,很熟悉,在媽媽房間的書桌上面放着一張已經發黃的老照片中,有媽媽跟這個男人的合影。
“你是……爸爸!?”
瞬間,劉衛跟夏雷同時睜開了緊閉着的雙眼。
“不好!”夏雷驚道。
可是已經遲了,花轎跟棺材凌空飛了起來,一陣令人有些發冷的陰風吹襲而過,劉衛跟夏雷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眼前一紅一黑,就什麼都沒有了。
“衛哥!”
夏雷大呼喊一聲,突如其來的東西讓自己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的他感覺身體像是被人橫躺着,就像筆直躺在牀上一樣,第一反應就是想要站起身來,但是自己根本就很難擡起頭來,連自己的四周能夠活動的範圍都很小,雙手觸碰到的東西似乎是牆壁還是木板。
“小雷,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在哪裡?”
劉衛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很紅,自己是坐着的,他忽然想到了那支迎親隊伍之中的那頂紅花轎。
然而,現在自己正是處在花轎之中。
“我在你下面,衛哥,我也聽到了你的聲音!”
夏雷在黑乎乎的空間中胡亂的拍打着,想要破開眼前的這片黑暗。
聽到聲音後的劉衛蹲下身來,夏雷的聲音果然是從自己腳下傳來。
鮮紅的花轎架在漆黑的棺材上面,那些穿紅袍孝服的人此刻已然混搭在一起,形成了新的一支詭異隊伍。
這些擡着棺材,棺材上面架着花轎,腳步加快得很快,像是在跑一樣的往不知名的黑暗之中跑去,扔喜糖跟拋紙錢的人也拋得越來越快。
“現在應該怎麼辦?”
劉衛也是焦急的捶打着花轎的底部,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看來是我們失算了,在這個幻境中我們睜開了眼睛,才讓藏匿在這四周的鬼魂有機可乘,衛哥,你身上有沒有戴刀一類的東西?”
夏雷的聲音從花轎底下沉悶的傳來。
“我身上沒有帶刀具一類的,既然是鬼魂的話,你不是會畫符作法麼……”
“可是我這裡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雖然我帶了黃紙,但是畫不了啊”夏雷有些委屈的打斷劉衛的話語。
“不對啊,我記得影視劇裡面的道士不是也有些不用符打那種手勢什麼的也能破解鬼魂麼?”
“是啊,可是那些手勢我還不會,只學了一些靈符……”
劉衛輕嘆一聲,腦海中努力的想着任何一切可能的辦法。
“這是……”
突然,夏雷發覺自己躺着的地下居然開始有些溼冷,手摸了摸,溼潤潤的,是水!
還沒容夏雷多想,自己所在的這個黑漆漆的狹隘空間裡面的水越來越多,彷彿有人在給這裡面注水一樣,而且更讓夏雷吃驚的是,水增長的速度很快,他的身體已經被泡到了。
“衛哥,我這裡進水了!”
“什麼?進水?”
劉衛一驚,但是遺憾的是他也不知道夏雷的底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些混搭在一起的人剛剛正擡着這頂棺材花轎邁入了水中,所有的人都在一個個的下了水,但卻沒有停下往前的腳步,當然,棺材花轎也沒有停,夏雷所發覺的進水,就是棺材底部開始浸溼進水。
而且,水的增長速度很快,已經漲到了夏雷耳朵邊,那種水的冰冷襲遍了夏雷的全身,讓他打了個寒顫,但是自己卻站不起來,甚至狹隘到連一個翻身都翻不過,只能體會着這種感覺。
“衛哥,水都淹到我的耳邊了!你有沒有想到辦法啊!”
聽到夏雷的聲音,劉衛的腦子有些燒急的轉動着,這種該死的情況,又有什麼好辦法。
瞬間,劉衛一個激靈,像是被雷打中一樣。
“小雷,你脖子上戴着的那塊觀音吊墜還在不在!”
劉衛大聲對着花轎下呼喊道。
“什麼吊墜……衛哥你是說上次我們在火車上面遇到的那個男人送給我們的那塊吊墜!”
聽聞劉衛的話,猛然間讓夏雷想到了那個上次火車中那個古怪且冷漠的男人送給自己給劉衛的觀音吊墜,他趕摸到脖子,還在,吊墜有些涼。
那個男人曾說過,這觀音吊墜可以辟邪。
“我記起來,衛哥,吊墜還在,要怎麼用?”夏雷大聲喊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在醫院病房遇到一個暴徒份子,是那塊吊墜救了我一命,但是我的吊墜已經碎了,但是在碎的同時,還幫我殺了那個暴徒份子,我想那個男人送給我們的吊墜一定有非凡的作用!”
夏雷一把扯下吊墜來握在手中,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吊墜的模樣,自從戴上之後,自己就一直忽視了它。
水已經淹沒到了夏雷的嘴邊了,他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味道正在威脅着自己,還有水的冰冷。
想了想,夏雷握着吊墜將舉着往上,將吊墜貼在黑乎乎的棺材木板上面。
頓時,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夏雷手中的觀音吊墜在碰到棺材板的瞬間猝然發出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夏雷握着一把手電筒一樣。
觀音吊墜的白光越來越亮,照亮了夏雷所處在的這片狹隘的黑暗。
“嘭!哐當!……”
夏雷只感覺到手上傳來一股炙熱,接着就是巨大的聲響傳來。
黑色棺材跟紅色花轎在中間像是被點燃了**一樣一瞬間齊爆裂開來,木板橫飛在空中後掉到水中,而在棺材花轎毀掉的那一瞬間,那些迎親的人跟出喪的人都停住了往前的腳步,呆立在原地片刻,身子慢慢的滑下水中,連同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些棺材花轎木板碎片一齊沉沒在冰冷的水中。
“小雷,你沒事吧!”
劉衛在水中游向夏雷。
“沒事沒事,哈哈,我們終於走出了這個該死的!”
夏雷大口的喘息着,臉上露出勝利後的那種喜悅,還好及時破解,水還不是很深,兩人從水中溼淋淋的一身游回了岸上。
雙腳着了陸地,纔有一種安穩,兩人長舒一口氣。
“還好脫險了,要是慢一點的話,可能我就成了一個落水鬼了。”夏雷還有些後怕的說道。
“呵呵,能夠逃脫危險是多虧了那個男人送給我們的觀音吊墜。”劉衛心懷感激的說道。
“可惜我的這個吊墜也沒有了剛剛,化作白光,破開了困境。”夏雷看了看那片水域,空蕩蕩的。
“糟了,快走,我們不能再耽誤救小悅悅的時間了!”劉衛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就走。
“對,得趕緊走了,我們不知不覺來到了這個水塘,距離第二命也近了許多,只要沿着這個湖邊往上直走,就能到了。”夏雷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說道。
頭頂的那輪皎潔明月又重新將光輝灑在大地上。
“這麼着急就要想走麼?”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女人的聲音來,讓正準備走的劉衛跟夏雷再次愣在原地。
她穿得一身血紅顏色的袍子,袍子上金絲銀線繡着鳳凰的花紋,紅底繡金紋,寬袖窄腰,下着寬筒紅長褲。
一張沒有血色的面孔,但能看得出來是經過化妝的,頭頂插白色珍珠跟紅花的鳳冠霞帔。
她站在劉衛跟夏雷兩人的前路。
“你是什麼人?”
劉衛遲疑片刻看着眼前這個穿着紅嫁衣的女人,實際上他的心中已經有些答案。
“衛哥小心,這個女人不是人!”
夏雷站到劉衛的前面,警惕的看着這個女人。
“娘子,爲夫來了。”
男人的聲音傳來,如果不是這個男人說話,劉衛跟夏雷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的身後居然還藏着一個男人,從正面看,根本沒有任何的端倪。
感覺這個突然從女人身後站出來的人,像是從女人的後背身體裡鑽出來的一樣詭異。
夏雷警惕的看着這個怪異的男人,他的一身裝扮,頭頂白色小圓帽,帽中鑲嵌一顆墨綠色的珍珠,上身灰色馬甲套白色長袖袍,下着寬白長褲,全身的衣褲上都印有圓形的白色喜字。
如果說這個女人是成親的新娘的話,那麼她穿的這身嫁衣就是喜慶的紅衣,但如果說這個男人是這個女人的新郎的話,那麼他穿的應該也是以紅色爲主的衣服,但是除了在男人的這一身白色衣服上面寫着蒼白的喜字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紅色喜慶之氣。
突然,劉衛跟夏雷腦中閃過那口黑色的棺材。
冥婚?!
夏雷又聯想到這兩個字,那是自己在網上看到的一本叫冥婚的恐怖小說,所說的就是死人跟活人成親,但是現在這個局面詭異的是,眼前這兩個人中誰都不是活人。
“人鬼殊途,我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也跟你們兩個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攔住我們的去路?”夏雷義正詞嚴的看着這對新婚男女。
“是誰告訴你的我們無冤無仇?”
男人陰沉着一副本就顯得白皙詭異的臉,看着夏雷,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他一手懷抱着女人,也顯得有些恩愛的模樣。
“剛剛是你們毀了我跟夫君的家,還殺了我們的那些傭人!”女人冷聲道,那雙有些黑看不清眼珠的眼睛中兇戾之光盡露。
“我們毀了你們的家?殺了你們的傭人?小姐你沒搞錯吧,我們壓根連你們家都沒有去過……”
突然說道一半的話,夏雷卡殼了。
是的,那頂紅花轎跟黑棺材,破碎在水中,還有那些迎親跟出喪的的人。
夜不知不覺已經深了,風吹過,竟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