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他們三人第二天醒來之後整日昏昏沉沉,上課之時一直打瞌睡,任由老師講課聲音再大也沒有聽。
“夏天,這個問題你來回答!”老師敲了敲他的桌子喊他起來回答問題。
“選C。”夏天眼睛沒有睜開,睏意眠眠地答着。
“哈哈哈”全班被他的回答給逗笑了,老師眉頭緊鎖,似要發火。他的同桌王贇扯了扯他的校服,他睜開一看,題目如是說“陶淵明是不是東晉時期最傑出的文學家?”題目答案只有是與否,突覺後背一涼,轉頭看着老師,只見老師憤怒地看着他。
“還選C嗎?”老師有點發怒的問他。
他有點汗珠冒了出來,急忙轉口道:“我個人覺得他是當時最傑出的文學家。”
“坐下吧!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老師讓他坐下後轉身走向講臺繼續講着陶淵明,這一來夏天是清醒了,連同後桌的趙曉峰也被驚醒了。
趙曉峰剛纔被嚇住了,因爲老師在問夏天的時候眼神惡狠狠的盯着他。他心裡慶幸的是老師沒有叫他回答問題,沒有請他去辦公室喝茶。
夏天從來沒有在語文課上睡過覺,今天是第一次,沒想到語文老師會這麼生氣。原因在於今天早上語文老師在做校報排版時糾結把他排在頭版還是把夏雪排在頭版,此次兩人的文章竟然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表達對父母的愛。夏天是從農村疾苦出發,運用環境描寫、人物形象細節描寫來表達;夏雪則是通過生活中瑣碎片段來表達,兩個人都情真意切,而同時作爲兩人的語文老師,他一時間不知道將誰的文章排在頭版。但是剛剛夏天的行爲讓他有點生氣,心裡暗暗決定將夏雪放在頭版。
下課之後,夏天跟在語文老師背後大氣不敢喘一下,在他高大的身後默默跟着,語文老師話也不說,夾着課本朝着辦公室走去。來到辦公室之後,語文老師先是放好課本,隨即又泡了一杯茶,然後拿着茶杯坐下了。而夏天全程站着,默默地看着語文老師把所有事情做完。
“對不起,由老師,我不該睡覺。”夏天主動承認錯誤,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說說,今天爲啥睡覺?”由老師邊批改着作業邊問着。
夏天一五一十的把實情告訴了由老師,沒有一絲隱瞞,包括他們去喝酒,夜不歸寢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夏天說完之後感覺舒服多了,雖然可能面臨着懲罰。
“我很欣賞你的誠實,也很同情趙曉峰,但老師也幫不了什麼忙。”由老師並沒有怪他,反而是認爲他很誠實,並且起身拍了拍夏天的肩膀。雖然他的心裡覺得夢想破滅是一件很痛心的事情,但是他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他同樣出身農村,家庭需要他照顧,他也無能爲力。
“由老師,謝謝您,這已經很好了。”趙曉峰害怕夏天因爲他被處罰,於是拉着王贇在門口偷聽,沒想到他聽到了由老師這樣說,心裡有點感動,至少他的夢想得到了認可。他走進去向由老師鞠了一躬。
王贇則是被這件事驚訝了,沒想到調皮搗蛋的趙曉峰還有這樣的夢想。王贇看着趙曉峰的眼神有點奇怪,心裡萌生想要幫助他的念頭。
“老師以前也有一個夢想,當一個無拘無束的作家,後來發現養家餬口是男人的責任,於是把它當作業餘愛好。你也可以當作業餘愛好,有時間去廣場上唱唱歌,換一種方式實現,人都有擁有夢想的權利。”由老師推了推眼鏡,眼眶有點溼潤的安慰着趙曉峰,想當初他也有一腔熱血,可是後來臣服於現實。
“沒事的老師,謝謝。”趙曉峰明白由老師的用意,雖然他平時頑皮搗蛋,但是基本禮貌他還是有的。
說完之後三人離開了由老師辦公室,全程一言沒發的王贇可是知道了大消息。在回教室的途中王贇又仔細問了問情況,心裡竟然有了一絲絲想法,回到教室之後她拿出手機在網上發佈一個夢想合夥人的捐款,把趙曉峰的情況公佈在了網上,只是沒有公佈私人信息。一時間有人開始評論,有人開始捐款。她的心裡有點開心起來,默默的期待這樣的結果。
一週過去了,新一期的校報出來了,夏天還是排在第一版。王贇的夢想合夥人項目已經收到了一千元的捐款,買個吉他不成問題了。雖然可能不能幫助趙曉峰實現夢想,但是擁有一件樂器是可能的。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夏天,夏天和她商議之後決定瞞着趙曉峰,等趙曉峰生日的時候送他一把吉他和貝斯,想來會是一個驚喜。
“憑什麼你還是第一版?”校報出來的第一時間,夏雪看着夏天還是第一版,氣沖沖的拿着校報去找夏天,齊夢拉都拉不住,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
夏天看着齊夢,微微一笑,並沒有理會夏雪。齊夢尷尬的回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這一下把夏雪氣得火冒三丈,拍了拍夏天的桌子說:“憑什麼你排第一版?”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排在第一版這是夏天的實力,有本事你去找老師啊!”夏天還沒開口,同桌王贇竟然先怒了。
兩人開始吵了起來,周圍的同學開始圍了過來。趙曉峰發現情況不對,急忙把兩人拉開說:“校報的事情是老師決定的,你們吵也沒用。”
趙曉峰的話算是讓兩人停止了爭吵,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夏天身上,看夏天怎麼說。只見夏天拿出了一本書,那本書叫《小王子》,他扯下一個空白頁送給了夏雪說:“下期我不投了,這空白的紙張你可以隨意發揮。”
這一扯讓齊夢想起了那一紙畫像,像是夏天在報復她一般。她本來不準備開口的,於是從夏雪手中拿過校報說:“我認爲你們兩人的文章感情差不多,行筆也差不多,想必是老師偏心了吧!”
“這不怪老師,這是我們的事情,夢夢你別管。”夏雪一把拉着齊夢說,她並不希望齊夢參與這件事。
“夏天,公平競爭,下次不需要你讓,我能上頭版,走着瞧。”夏雪將校報拍在了夏天的桌子上,拉着齊夢就走了。
王贇罵着神經病,夏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件事傳到了由老師那裡,由老師親自給夏雪解釋了一番,告訴她是因爲夏天寫的要深刻一些,然後指出了夏天寫得比她好的地方,希望她再接再厲,爭取以後上頭版。既然老師都這樣說了,夏雪自然不再有什麼情緒。倒是齊夢,晚上放學回家之後拿着那一紙畫像發呆了好一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