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膽子還沒練出來,我去!”人家一琢磨,就明白新人爲啥在找藉口不去了。點了支菸,他拉開座椅朝門外走去道。在這裡幹了十來年了,他最開始也跟新人一樣的膽小。習慣成自然,等他習慣了工作環境之後,自然也就不再害怕。甚至於你現在讓他去焚化爐旁邊睡覺他都敢。
“特麼掉坑裡去了?”來到廁所門口,人敲了敲虛掩着門招呼了一聲。兩人出來也不知道幹嘛,在他想來,大晚上總不會去找小姐來火葬場嗨皮吧。想來想去,只有上廁所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人呢?這兩個貨難道真溜出去玩去了?”喊了兩聲沒見人答應,推開門走進去一看,廁所裡壓根就沒人。撓撓頭,人家在那裡猜疑起來。回頭朝值班室裡走去,他決定待會給這兩人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到底在哪。要是真出去玩了,那今天全體值班人員的夜宵可就要讓他們負責了。特麼你出去嗨皮,我們在這裡值班,吃你一頓夜宵也是正當名分的。人家心裡琢磨着,隨手就把菸蒂給扔在了地上。
“叮噹當!”隱約間,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了過來。循聲望去,值班員發現聲音是從焚化間那邊傳來的。腳下頓了頓,他搖搖頭繼續朝值班室走去。估摸着,又是那兩隻野貓撞倒了什麼吧?他心裡想着。火葬場一般都會建造在郊外,遠離城市。火葬場什麼多,骨灰多,還有供品多。誰也不樂意見自己的先人就那麼孤零零上路不是?供品隨着遺體一起推進焚化間,遺體被火化,供品基本上就會堆積到一處,然後等人走了分批次給扔了。久而久之,那些個附近的貓啊狗的,就把這裡當成了集體食堂。人講究忌諱,不去動供品。它們可沒那麼多講究。
“叮叮叮!”才走沒幾步,又是一陣金屬磕碰的聲音傳來。
“這尼瑪還沒完沒了了?”值班員嘴裡罵了一句,轉身朝焚化間那邊走去。這些野貓野狗的吃吃喝喝他們不管,可他就怕這些東西把單位的線路又或者是設備給損壞了。他決定過去看看,然後把那些溜進來的貓狗給趕出去。
“嗒!”按亮了焚化間的照明。焚化爐的爐蓋是打開的,一股子極其炙熱的高溫從裡邊往外噴發着。間或着,還有幾條火舌燎出來。值班員心裡一慌,來不及去喊人,匆忙之中就要去找熄火的按鈕。同時他心裡在慶幸,幸虧自己來了,要是再過一會兒沒準高溫會把這裡給點着了。明天,明天一定要把這件事向上級彙報一下。看看是不是能把圍牆加固修補一下,然後在上邊拉上一圈電網。他心裡這麼想着,眼神無意之中卻是透過觀察窗朝爐子裡瞥了一眼。
“來,來人...”一眼看去,就看見兩個人正躺在爐子裡。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兩個人了,是兩具被焚化得差不多了的屍體。火焰不停地從他們體內往外燎着,他們的皮膚已經溶解得差不多,露出了皮膚下邊森森的白骨。值班員張嘴乾嘔了兩下,然後轉身就朝門外跑去。他顧不得把爐子裡的火焰熄滅掉,此時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跑出去!
“你們一起五個人值班?還有兩個呢?”值班的人把情況彙報給了經理,經理又撥打了110。等警察到的時候,焚化爐裡邊的火纔剛剛被趕來的經理給熄了。捂着鼻子看了看裡邊的那一堆骨質,負責此案的許海蓉問身後有些戰戰兢兢的值班工們。
“不,不知道啊。我們本來在一起打牌的,然後他們中途說要出去有點事...”發現焚化爐裡有人的那個值班工牙齒打着磕答道。如果可能,他真不想再待在焚化間裡了。忽然間他覺得新人的想法是對的,離開這裡,出去隨便乾點什麼都比這裡好。
“他們的電話,你們都有吧?聯繫他們!”許海蓉帶着兩個警員四下裡查看了一番,在焚化間的後門處,她發現了一堆還沒有完全被燒乾淨的紙錢和香燭。蹲下身子撿起一支燒了半截的香,在灰燼裡撥拉了兩下她起身進屋說道。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經轉入來電提醒...”當着許海蓉的面,經理分別撥打了沒有在場的那兩個人的電話。兩人的電話裡先後傳出這麼一條提示音。一起關了機?這麼巧?經理心裡隱約有些不妙的感覺。
“隊長,這是撿出來的骨灰和骨質...”一個法醫手裡拎着一個證物袋走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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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去做dna鑑定...還有,轄區派出所的同志來了沒有?”許海蓉走出了焚化間問道。
“來了許隊長!”兩個轄區派出所的警員聞言連忙從警車旁邊走了過來道。
“麻煩你們出動警力,尋找他們的下落。”從經理那裡要來了失蹤人員的資料,許海蓉將其遞到警員的手中說道。
“一定盡力,我們現在就開始摸排!”兩個警員接過資料看了看,然後馬上應道。
“麻煩你接着聯繫他們,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們彙報。”轉身對跟在身後的經理囑咐着,許海蓉擡起腕子看看時間,然後朝警車裡走去。
“收隊!”靠坐在座椅上,她點了一支菸吸了一口後,沉聲對身邊的警員們說道。警員們聞言,收拾好手頭的工作,先後上了警車。他們知道,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