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你看你當官的時候我都很少去找你的麻煩。下來也好,休息一段時間,放鬆放鬆。我等着你東山再起!”朋友有朋友的門道,如他所說,他很少去找謝天的麻煩。這麼些年,他只找過他一次麻煩。就是拿下農家樂這塊地的時候。他覺着,好鋼得用在刀刃上。老爲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去找人家,人情就慢慢的磨得沒有了。平常君子之交,關鍵時候找人家一次就夠了。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那倒也是,誰能保證我就不會時來運轉?還是你夠朋友。我在你這住幾天成吧?”朋友的話,讓謝天心裡好受了些。東山再起這詞兒他喜歡聽。
“住多久都成,房間是現成的。要不,晚上給你安排兩個鬆動鬆動?”家大業大的,人家不在乎多一張嘴在這裡吃住。留着這個關係,以後萬一還得求着人家呢?吃住能花多少錢。
要說謝天的這個朋友,算得上是夠朋友。起碼,人家在面子上給足了謝天。晚上的時候,人家刻意擺擺了一桌。喊上了三兩個知交,又一人安排了兩個新茶葉作陪。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酒過三巡,電視裡傳來了一陣郎朗的讀書聲。這是本地電視臺模仿央視搞的一個節目。所不同的是,來參加比賽的都是孩子。
“鋤禾在下邊!”謝天忽然笑了笑說道。
“啥?”正跟身邊的茶葉伸手動腳的朋友們一時沒反應過來。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都出汗了,滴在鋤禾身下的土裡。鋤禾這不是在下邊麼?要是在上邊,滴的就是當午身上了。”謝天藉着酒勁,還跟人一板一眼的解釋起來。
“還是大哥有文化!”兩個新茶葉相視一笑,隨即掩藏住了眼神中的鄙夷讚美着他道。
“老薑又來了!”正講着葷段子,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店裡的服務生走到他們老闆身邊,俯身說了一句。
“麻痹,真是一條喂不飽的老狗。”似乎這個老薑讓他極爲不滿,謝天的朋友聞言不由得罵了一聲。見他惱火,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先下去招呼他,要吃什麼由他點。我陪完了朋友再去跟他說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住,謝天的朋友對身後等着自己拿主意的服務生說道。服務生聞言馬上點頭應了下來。
“這個老薑是誰?”謝天將手從茶葉的懷裡抽出來,調整了一下坐姿問朋友道。朋友的脾氣速來很溫吞,能讓他爆粗口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謝天心裡琢磨着,同時在心裡又把我跟劉建軍恨了一把。要是他不從位置上下來,管他什麼老薑,老醋的,一個電話自然有人過來擺平。可是現在不行了,一個電話,估計人家連接都不會接。
“附近村子裡的一個老神棍,當初我蓋這農家樂的時候死過人,後來還是他來幫忙看的風水。還別說,這老東西看風水的確有一手。不過爲人,就太貪得無厭了。當初我一次性給了他五萬,誰料到他還不知足,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白吃白睡。”聽謝天問起,他朋友輕輕一捶桌子說道。
“就是,老東西還不愛洗澡...”坐謝天身邊的那個茶葉找補了一句。這話一開口,就見謝天趕忙將挨着人家的身子移開了。尼瑪,陪過那老貨?陪過你特麼也別說出來啊?傻缺不是?
“嗯哼,一個老貨,你給他來次狠的讓他以後別來了不就完了?你是不是有啥把柄捏人手裡了?”就在茶葉後悔自己多嘴的檔口,謝天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問道。
“把柄?我能有什麼把柄捏在他的手裡。我不怕告訴你們,這個老東西人品不咋樣,可是有真本事。我是擔心,把他惹惱了,他會把我這農家樂的風水給壞了。”謝天的朋友撓撓頭說道。
“何以見得他是有真本事的,你這農家樂,不都是靠你自己一分一毫做起來的麼?你別告訴我你啥都不幹,每天就開着門等人送錢。風水那種事情,你聽聽就算了。還真往心裡去?要真這樣,他自己把自己的風水改改,又何必幹這種死皮賴臉的事情。”謝天敲了敲桌子對自己朋友說道。說話間,他想起了我“詐屍”那一出來。隨後搖搖頭,將這件事給甩到了腦後。
“晚上我跟你說,你們坐着,我下去招呼他一下。”謝天的朋友欲言又止,然後起身朝樓下走去。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他不能說。起碼,關於老薑的事情,他不能讓這些茶葉們知道。甚至於不能讓前來作陪的那幾個朋友知道。
“老薑,身子骨還硬朗着呢?”老薑還是坐在角落的那張臺子前,他說這個位置他坐着舒服。打他說這話之後,這張臺就幾乎是屬於他私人包下來的了。來到正在喝酒吃肉的老薑身前,農家樂的老闆拿了把椅子坐下來笑問道。
“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看你那摳搜的樣子。我一張嘴,能吃喝你多少?你也不想想,當初那事要不是我,你這農家樂能開不能開還兩說呢。今天的菜可有點鹹了啊,跟你們廚子說說,以後別放這麼多鹽。”老薑用嘴包住那條雞腿,就那麼吸吮了幾下,然後隨手將骨頭扔到了桌上道。
“瞧你這話說的,鹹了啊?我待會讓他重新給你做一盤。”鹹了?鹹了特麼也沒見你少吃啊?農家樂老闆心裡一邊暗罵着,嘴裡還一邊跟人搭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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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手頭有點緊,借我5000花花。”老薑將手指放進嘴裡吮了兩下,然後用指甲剔着牙縫說道。
“那個,行,你吃着,我去櫃檯給你拿!”農家樂老闆咬着牙起身道。
“你把門口那倆石獅子擺開一些,老子不白拿你的錢,瞧你那摳搜的樣兒...”老薑滋溜喝了一口酒,然後高聲對人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