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說你呢。”酋崎不打算去搭理這些混社會的,他腳下一慢,想要繞過這些人從旁邊離開酒店。實在不行,就亮明自己日本人的身份吧。不管是哪國的,只要不是中國的,就總會受到些優待。對於這事,酋崎堅信不疑!
“死禿子...還走?老子喊你沒聽見是怎麼地?”穿着黑西裝的艾義勇趕過去一巴掌拍在酋崎的腦袋上呵斥道。兩個酒店的保安有心上來制止一下,可是一看人家人多,乾脆轉身轉進了大堂。一個月拿個千兒八百的,犯不上跟社會人兒較勁。人都有個走夜路的時候,萬一到時候被人一板磚給拍了,找誰說理去。如今醫藥費又貴,感個冒花掉兩三千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切個闌尾在醫院躺仨月還弄發炎了的事情都發生過。倆保安對視了一眼,一個拿着杯子去接水,一個假裝打起了電話。依照他們的經驗,幾分鐘之後也就天下太平了。或許還要不了幾分鐘,因爲他們一致認爲那個禿子扛不住幾分鐘的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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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把他帶過來,你搞得跟黑社會尋仇似的幹嘛?”我靠在拐角處的車上,搖搖頭撥通了艾義勇的電話。
“昂,習慣了哥!”艾義勇撓撓頭,用手提溜着禿子的衣領子將他往我這邊帶了過來。
“哪兒人啊?來小城搞事情,誰指使你的?”我靠在車門上,一手插兜,一手輕彈着菸灰問面前這禿子道。
“什麼搞事情,什麼指使,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抱歉我很忙,有什麼事情你們可以通過派出所來解決。還有,你們不要搞事情,不然後果不是你們能承擔得起的。”禿子掙脫了艾義勇的手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說道。這腔調,倒是一口純正的京腔。只不過他整個人,看起來卻不像是帝都的人。他沒有帝都人骨子裡的那種傲氣和自信。若說有什麼,有的是那種囂張跋扈。似乎他認定了,就算我們人多,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誰給你的底氣裝出這麼大個的b來?”我雙臂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問他。承擔不起後果?只要道理在我這邊,我怕你個錘子。
“哥,跟這種人不用講道理。拳頭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後果的。”艾義勇獰笑一聲,然後雙手關節掰得啪啪亂響的對我說道。見老大在摩拳擦掌,早有小弟搶在前頭動了手。這種事情,不能等老大動手了再去湊熱鬧。必須得讓老大看見自己的忠心,和不怕事的決心。
“我的...大日本的國民...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你們這樣是會惹上國際糾紛的...哎喲,哥別打了...”一通暴揍,禿子的嘴也沒開始那麼硬了。從他的嘴裡,我們知道了這貨居然是個日本人。要是他自己不說,憑他那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誰都想不到他是個日本人。日本人來中國,到小城這個地方來找顧翩翩的麻煩?這事情從裡到外都透露着不簡單。
“停手!”我一擺手,示意那些打得正嗨的小弟們住手。
“你是日本人?”我蹲下身子,看着鼻青臉腫,嘴角流血的禿子問道。
“是的,如假包換...嘶...”禿子見我們停了手,以爲他日本人的身份鎮住了我們。齜牙咧嘴的就打算從地上起來。
“喲西!”我點點頭,站起身來。
“砰!”接着一腳踹他肚子上,將他又踹趴下了。
“問你!”我叼上一支菸,一旁的艾義勇拿出打火機叮一聲替我給點上了。
“爲什麼找顧翩翩?”我吸了口煙,緩緩將其吐了出來問道。
“顧翩翩?我不認識誰是顧翩翩。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一個日本人,怎麼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中國來找一個女人的麻煩?”禿子的眼神遊離着說道。
“不要裝了,沒用的。或許,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給你30秒,要麼說,要麼...”說話間我擡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切割的手勢。
“如果你知道我是誰,我想你應該明白,我這不是在嚇唬你。而且你放心,我什麼後果都不會承擔。甚至於,你們的官方頂多你的死表示一下哀悼和抗議。至於後文,很抱歉不會有!”我彈了彈菸灰,居高臨下看着眼前這個禿子說道。如果是日本人來找顧翩翩麻煩的,他們最終的目標只會是我。如果最終目標是我,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來自於淺草寺。轉瞬之間,我的腦子就在那裡分析起來。跟我有仇的,只有淺草寺了。除了他們,相信不會有別的日本人這麼執着的來找我的麻煩。
“閣下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你是誰呢?而且我也並不知道你口中的顧翩翩是誰。我想,這裡邊一定有什麼誤會。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誤會。”禿子想起身,可是看了看我的腳,又沒敢。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擡頭對我說道。
“把人帶過來!”我將菸頭扔在腳下,用鞋將其踩滅了對艾義勇說道。艾義勇打了個響指,兩個小弟從後邊的車裡帶下來一個人。一見那人,禿子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幾顆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脖子就流到了衣領子裡。被帶來的,正是那個文質彬彬的討債公司老闆。
“是不是他?”我靠在車門上,環臂抱胸地問文質彬彬那貨。
“就是他!”人家一口就咬定了。
“所以呢,中國還有句古話叫做,不見棺材不掉淚!”我一腳將禿子踢到牆角,然後走到他蜷縮着的身體旁對他說道。
“別說咱對國際友人不友好,再給你一次機會,誰讓你來的?到這裡來準備做什麼?一起來了多少人?他們現在在哪裡?他們的姓名,性別,特徵分別是什麼?你說了,就可以走。不說,就別走了!”我揮手讓小弟將討債公司那貨帶走,然後用鞋尖挑着禿子的下巴連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