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在沙陽監獄,能來看看我嗎?”寧靜的過了一段時間,每天除了充當監工監督一下那些裝修的工人施工之外,就是去店裡扎扎花圈紙人什麼的。直到十一月份的某一天,我再次接到了盛中國的來電。這一次,他卻是進了監獄。
“你做什麼了?”以我對盛中國的印象,他不是那種犯法的人。聞言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邊看着院內那枯黃的樹葉問道。
“我殺了人!估計很快判決書就下來了,殺人償命,我想在被槍斃之前見見你。對你說聲對不起,你的錢我恐怕是沒辦法還了。”盛中國在電話裡對我輕聲說道。他的聲音顯得很平靜,絲毫沒有因爲即將接受法律的懲罰而顯露出半點的惶恐和懼怕。
“錢的事情無所謂,只是你爲什麼會殺人?”我還想多問幾句,隨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句時間到了的提醒聲,電話隨之被掛斷。
“這麼早誰打電話來?”因爲最近不用去茶莊,所以顏品茗和顧翩翩也習慣了睡懶覺。才把電話掛斷,就聽見顏品茗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我一回頭,就看見她慵懶的在那裡伸着懶腰。v字領的睡衣領口半開,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了什麼。要不是礙於顧翩翩緊隨而至,我都想過去仔細研究一二了。
“你的同學盛中國,說是殺人了,現在被關在沙陽監獄裡。我想明天過去看看他,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從茶几上拿起香菸,點了一支後靠坐在沙發上對面前兩女說道。
“他會殺人?別開玩笑了。從小他就是我們班最守規矩的......好吧,你明天去看看也好。”顏品茗怎麼也不相信盛中國會殺人,只不過人都是會變的。遲疑了一下,顏品茗還是同意了我去看望一下盛中國。
“探視誰?”第二天我一早就坐上班車前往了沙陽監獄,沙陽是個縣城。而沙陽監獄又位於這個縣城的郊區,專門用來關押一些重刑犯而建。在崗亭裡站崗的武警警惕的眼神中,我走進了接待室。一個在窗口值班的獄警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擡的在那問道。
“盛中國!”我站在窗口前邊對他說道。
“他是重犯,按規定不允許探視的!”人家在電腦上把盛中國的資料調出來看了看,然後對我說道。
“不是還沒最後判決麼,他應該還是屬於嫌疑人吧!”我加重了語氣接着問那獄警。
“不讓接見就是不讓接見!”人家很不耐煩的衝我瞪了一眼,隨後啪一聲將窗口給關上了。
“老劉,沙陽這邊你有關係沒?”見人家不和我溝通,我撓撓頭撥通了劉建軍的電話。心說都是一個系統的,多少能給個面子吧!雖然我很厭惡辦事託關係什麼的,可是現如今真要辦點什麼事,託關係和不託關係的結果還真不一樣。我只是個會點道術的普通人,對抗不了大勢。
“沙陽?你跑哪裡去幹嘛?別告訴我你被當地警方逮進去了啊!”劉建軍在電話裡不無惡意的猜度着我道。在他眼裡,我就是那種沒準就會作奸犯科的人。
“探望一個朋友,完了人家說他是重犯,不讓探望!幫個忙,讓我見見他。”我走到監獄門口,壓低了聲音對電話那頭的劉建軍說道。
“你看看,你都認識些什麼朋友。少跟這樣的人來往,學壞容易學好難......”一時間我很有一種把魯阿姨介紹給劉建軍做女票的想法!這倆人的性格真是太像了,我甚至已經開始幻想着,他們倆在一個屋裡彼此對對方進行嘮叨教育的情形來。
“喂,喂?你在聽嗎?”等劉建軍過足了嘮叨的癮,才發現我已經好半天沒搭理他了,在電話裡餵了兩聲問我道。
“嘮叨完了?完了辦正事。給個準信,這事兒到底還能不能辦了?”我靠在監獄的外牆上,用一種憂鬱的眼神看着一個身材姣好的妹子問劉建軍道。妹子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隨後埋頭加快了腳步。
“我試試,把你朋友的名字告訴我!”劉建軍在電話裡對我說道。如果不是我的緣故,這事換做另外的人找他幫忙,以他的爲人是斷然不會出面去欠別人人情的。體制內的人情,有時候是需要用自己的前程去還的。
“你在門口等着,待會有人帶你進去。”過了一刻鐘左右,劉建軍給我打了個電話。才把電話掛斷,一輛黑色別克停在了我的身邊。一個身穿夾克衫的男人從駕駛室探出頭來問了我的姓名,確定了我的身份之後將車門打開讓我上車跟他進去。將車開進監獄大院,男人讓我在外邊等着,然後徑直走進了接待室。過了幾分鐘,他出來衝我點了點頭示意事情已經辦妥,然後上車離去。從頭到尾,我們之間就只交流過一句話。
“嘡啷,嘡啷!”我走進接待室,先前那個獄警對我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他起身拿起鑰匙,將我帶進一個單間,然後讓我等一下,說是馬上安排接見。單間不大,也就8-9個平方的樣子。正當中擺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兩邊各擺了一把椅子。我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不久,就聽見一陣鐵鏈拖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擡頭向門口方向看去,就看見穿着號服的盛中國正手提着鐵鏈,緩慢地拖動着腳上的鐐銬向房間裡走了進來。一眼看見坐在裡面的我,他顯得很是高興。在獄警的押解下,他走到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輕輕喘了口氣。
“只有15分鐘!”等到盛中國落座之後,站在旁邊的兩個獄警看了看牆上壁鐘提醒了我們一句。
“真殺人了?”我從口袋裡掏出香菸來,遞給盛中國一支,然後將打火機湊了過去問他道。一旁的獄警見狀皺了皺眉頭,轉身爲我們拿來一個塑料菸缸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