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之前告訴我丟手絹一門有通天秘術,而且,還說我媽就是丟手絹一門中人,當時我也的確見過我媽的這門秘術,所以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後,不免就會有所聯想。
然而這時候,師父卻快速拉我找了個地方躲藏了起來,我剛要問他怎麼了,他直接就捂住了我嘴巴,朝我比出來一個噓的手勢,那架勢,看上去十分的謹慎和害怕。
說來也奇怪,那些掉在繩子上的人,原本看上去就像是死屍一樣,一動不動的,可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兒竟然都開始動了起來。
說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我腦海裡又冒出一個詞來,死而不僵。我小時候聽爺爺講過,有些生物到了冬天就會冬眠,他麼看上去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可等到春天來了,它們的身子就可以動了,我在看到那些掛在繩子上的人影動了時,就有這種感覺。
緊接着,那些人密密麻麻的開始順着繩子往下爬,爬到跟懸棺洞洞口水平的時候,他們竟然都跟跳蚤一樣的跳了上來,速度很快,動作說靈活也很靈活,說僵硬也有點木訥。
直到這羣黑影魚貫而入之後,師父捂住我嘴巴的手才挪開了,我趕緊問師父,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啊,師父皺了皺眉頭,在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臉上看上去極爲難看。
“這些都是鬼門中人。我們根本惹不起。”師父說道。
我愣了一下,鬼門?在我的印象當中,鬼門可不是跟外八門這樣的小派別一個水準的,鬼門算起來可是一個大門,甚至,可以和佛門以及道家相提並論的那種。
我當即就問師父:“他們來這裡幹什麼啊,不會是也先想找還魂草吧?”
沒想到,師父竟然點了點頭說:“是的,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找還魂草。不過,很顯然他們這一次的計劃落空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得知這裡會有還魂草這個消息的。”
我想了想說:“師父,既然龍虎山這邊有還魂草你我都知道了,那鬼門中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畢竟,大門派中的消息都是很靈通的。”
師父詫異的瞅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而是趕緊帶着我朝着後山那方向爬,我也沒有猶豫,知道師父現在跟我不可能走之前的路了,雖然之前我是跟魚爺一起來這裡的,但是那條路太明顯。
很快,我和師父繞到了後山這邊,然後開始攀爬,說真的,這他孃的龍虎山本來並不是很陡峭的,可也真是邪了門了,這裡一旦有了懸崖之後,就十分陡,爬起來也真是費了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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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師父幾乎是徒手攀巖啊,要不是最近身體便好了點,或許我早就累的一個抓不住岩石,掉到懸崖下面摔死了。
終於,花了大半個鐘頭,我和師父從懸崖下面的懸棺洞裡爬上來了,一上來,都來不及把氣給喘勻實了,師父就帶着我朝着道觀那邊跑去。
師父估計是擔心洛詩吧,我也擔心,只好強忍着疲倦跟在後面,可來到道觀之後,師父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道觀門口,我走近了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道觀裡,此時鮮血遍地,原本那些擺放在院落中的黑色陶瓷罐子,早就零零落落的破碎了一地,到處都是小鬼嬰的腦袋殼子,整個道觀大院內,亂成一團。 www¤Tтkǎ n¤c o
我剛想扶起師父來,探究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他竟然一下瘋了似地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洛詩的房間跑,我追在後面,衝進房間後,洛詩已經不再房間裡了。
不過,洛詩所在的牀上有一張紙條,師父拿起來看了一眼,原本沮喪的心情倒是稍微好了許多,不過很快,他就是憤怒的將紙條給撕了個粉碎。
我已經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這紙條應該就是紅纓,也就是師父的妻子留下來了,上面說洛詩跟着師父,只會吃苦受罪,她將洛詩帶離這裡,希望以後師父不要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毫無疑問,師父現在是痛苦的,他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洛詩沒事,但是,洛詩雖然沒事,卻離開了他,他從懷裡掏出來一株看上去黑黝黝的植物,遞給我說:“升子,這就是還魂草,以後要是有機會見到了洛詩,就給她服用,知道嗎?”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師父已經將還魂草給找到了,當即就點了點頭,可是,我又疑惑起來,既然師父現在拿到了還魂草,爲什麼不去找到洛詩,親自給她服下呢,畢竟,要是他說手裡有還魂草的話,到時候紅纓師孃和魚爺他們也會接受一下師父的。
最終,我沒有問出口,師父也不說,而是帶着我離開了道觀,至於道觀裡那會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和師父都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的出來,肯定是那羣來這裡同樣找還魂草的人所爲。
順着下山的路,我和師父快速前行,可剛到半山腰的時候,路邊的一道身影讓我和師父兩個人都頓住了。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一日帶我和洛詩上山的納西族小夥,講真,那一日跟我們一道上山的是不是師父,我還真沒辦法說清楚,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當即就走到那小夥面前質問:“你怎麼在這裡?”
小夥子瞅了我一眼,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師父眉頭擰了下,似乎看出來納西族小夥的身份,直接開口問道:“你是紅纓派到這裡的吧,說吧,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納西族小夥微微一愣,當即從地上站起來說:“還是你聰明,沒錯,是宮主讓我來這裡的,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對了,她還囑咐我,說讓你們小心點,現在鬼門的人來了龍虎山,你們趕緊離開,然後繼續隱居過小日子吧。”說完,他輕笑一聲,轉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讓我感覺意外的是,這小夥子平時看上去一般般的,沒什麼大本事,就是個普通人,但是沒想到,他只是大踏步走了幾個起落後,竟然就消失在了十米開外,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忽然消失的,着實不凡。
等到納西族小夥也離開後,我感覺心裡極度的不平衡,爲什麼就這樣的人實力也讓人震撼呢,我扭頭去看師父,師父手裡正拿着一個香囊,這香囊是紅纓讓納西族小夥給他的,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情緒也再次有些不穩定起來。
“師父,怎麼了?”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想了想,又問,“師父,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你能回答我嗎?”
師父點頭說:“你是想問爲什麼那會在懸棺洞裡的時候,你感覺我跟你所經歷的時間好像錯開了似地,對不對?而且,你明明是跟我一起上山的,我卻說不是,你感覺很奇怪,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
師父這才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我是那天晚上就離開了田園人家,本來是追着魚爺來到了龍虎山的,可沒成想,其實當我們來到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進入到了紅纓他們設計的圈套裡面了,也就是說,昨天跟你一起上山的那個我,其實是魚爺他們手下的人假裝的。”
我恍然明白,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問道:“師父,既然紅纓他們的目的是爲了帶走洛詩,那麼爲什麼魚爺將你引開之後,紅纓爲什麼不直接帶着洛詩離開,反而倒是騙了我,一起來到了龍虎山上呢。”
沒想到,我這麼一問,師父的臉色頓時變了,神色也有些尷尬,而且,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我脖子上的戒指上。
他想了想說:“懸棺洞,其實很久之前就被封印了,一般人根本進不去,你難道忘記了,你是一把鑰匙的事實嗎,之前在你們村子裡的時候,你就是一把鑰匙,而懸棺洞那邊,你自然還是一把鑰匙,至於他們騙你上山的理由,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我頓時有點難以理解了,爲什麼我總是鑰匙呢,還有,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難道說,我的身份很不一般嗎?
剛想問,師父卻扭頭不再看我了,而是拉着我快速朝山下走去,路上,我忍不住問,可師父根本就不回答我,直到最後,我一直問個不停,師父才模棱兩可的給了我一個回答:行者。
他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天生的行者,這樣的人,生下來就不一般,或許傳承前生大能,或許是神靈轉世,總之與衆不同就是了,而他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我隱約感覺到賦予在我身上的一種責任。
行者,聽上去很普通的一個名詞,但是卻讓我心裡的一道門被打開了,至於我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想,我一定會找出答案的。
終於,我和師父來到了龍湖山下,不過,讓人詭異的是,一天一夜的時間,龍虎山下已經人去屋空,這裡,變得輕悄悄的,路上有雜亂的車轍,地上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品,不用多想,應該是居住在這裡的人,在倉皇搬家中散落的。
此刻,天已經亮了,我和師父在村落裡查看了一圈,別說人了,連一隻雞,一隻狗都沒有了,一夜之間,整個村子裡的活物全部消失,而更加離奇詭異的是,我和師父去找之前居住的田園人家時,卻根本就沒找到。
就連那寨子,以及房屋之類的,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地面上,只是有一些破碎的瓦礫,仿若,跟師父來到這裡經歷的事情,都只是一個離奇的夢。
我驚訝的問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父面色極爲凝重,良久,他忽然說道:“匠門大能,木牛流馬,移屋走棟,難道是師叔他老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