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秀才小五等人被張翼軫所制,全無反抗之力時才現身。現身之後也不問清場內形勢,揚手便將法寶扔出,真是無比魯莽之人。
巨響一起,一股無比比擬的巨力朝張翼軫等人猛然衝來,感應到其上沛然的毀滅之力,張翼軫不敢大意,心意大開,向前一拳打出,正中虛空一點。隨後從拳頭之上迸發一團蘊含仙氣及天地元力的氣團,猛然爆裂開來,與來襲的巨力撞在一起,又是一聲驚天巨響,衆人感到地動山搖,整個蓮落峰都晃了幾晃。
待煙塵散盡之後,再看場中,秀才小五幾人早被方纔一炸之威生生衝擊得化爲灰燼,而其後的餘威被張翼軫全力一擋之下,向外波及開來,將蓮落峰頂矗立不知幾百年的巨樹擊得支離破碎,散亂一地,已經全部毀壞。
此樹乃是極真觀愛若至寶的修煉巨樹,上次吳沛也正是憑藉此樹試圖煉化畫兒。不料今日一役,可助無數人修行的修煉巨樹毀於一旦,不得不說是極真觀的巨大損失。
真明卻看也不看巨樹一眼,跳將起來,二話不說,揚手間打了真肯一個耳光,直氣得渾身亂顫,手指真肯,哆嗦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然氣極。
雖然真明貴爲掌門,不過真肯好歹也是地仙,堂堂地仙被人當衆打臉,也是無比屈辱之事。真肯被打,神情呆滯站立一旁,面如死灰,一動不動,顯然也是意識到方纔所做之事,簡直蠢笨之極,險些醞成大錯。若非有張翼軫在場力擋餘威之力,方纔一聲巨響之後,灰飛煙滅的就不僅僅是秀才小五幾人,極真觀“真”字輩高人將會全部葬身於此。
張翼軫力拼餘力。也是被震得體內仙力動盪不安,差點連仙體也被震散,如果不是先前有過天雷及頂的經歷,還真接不下方纔一擊之威。好在調息片刻,仙力平穩下來,又微一探查。感到體內一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真明氣急敗壞,過了半天才強行穩定心神,冷眼看了真肯片刻,說道:“真肯,罰你自今日起,在蓮落峰禁足,若無我的命令,永不許邁出蓮落峰一步!”
真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謹遵掌門師兄法旨!真肯知錯了!”
真明長嘆一聲,卻是再也不肯多看真肯一眼,也不與他多一句。?轉身來到張翼軫面前,深揖一禮,說道:“極真觀今日承蒙翼軫兩次出手相救,貧道……感激不盡!”
想到先前也是在此地,也是極真觀“真”字輩五人全在,當時卻是相繼出手,欲將張翼軫拿下交與羅遠公邀功。不想一年之後,張翼軫再次現身蓮落峰頂,先是出手助極真觀拿下秀才小五等人。剛剛又替衆人擋下相當天雷威力的法寶雷陣子,直令真明再難自抑,內心對張翼軫的敬佩無以復加。
想張翼軫不過是弱冠少年。不計前嫌就已經是難得地心性坦蕩。且還全力兩次救下他幾人性命。如此以德報怨。他自認即便是他這般修道百年之人。也一時難以坦然接受。真明越想越覺慚愧。越想越覺雖萬死難報張翼軫大恩萬一。一時汗如雨下。慨然說道:
“日後若是翼軫有事相求。只管開口。極真觀上下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張翼軫忙將真明扶起。客氣一番。心中全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卻是另有擔憂:“方纔真肯手中之物是何等法寶。威力如此驚人?還有。本來我想將秀才小五幾人先禁錮起來。留待以後從長計議。不想被真肯一舉誅殺。雖然幾人確實該死。不過若是惹惱了兩洲之人。大舉來犯。極真觀並無抵擋之力。”
真明剛纔惱怒真肯不看清形勢。冒然出手。也是因爲有和張翼軫一樣地顧慮。當下說道:“實不相瞞。本來我幾人與秀才小五等人周旋半晌。無法取勝。便暗中令真肯前往極真觀中取出鎮觀之寶雷陣子。雷陣子本是本觀地前輩高人所留。據傳採取天雷氣息所成。威力巨大。可抵飛仙全力一擊。只因我見沒有絲毫勝算。便想借雷陣子之威。以同歸於盡相威脅。或許可以嚇走秀才小五幾人。不料真肯愚蠢。竟是做出此等無法收拾之事。也是合該極真觀有此大難!”
張翼軫靜心一想。既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也是多說無益。不如多想如何應對纔是上策。正好經此一事。極真觀與他同心。再加上清虛宮與三元宮。天下三大道觀都與他並肩而立。力保他周全。到時天庭再是惱怒。無根海再是囂張。也不敢甘冒民怨沸騰之局面。非要將他除去。且以目前局勢來看。以他一人之力斷然無法與天庭和無根海抗衡。必須聯合天下道門之力。纔可讓所謂上仙行事之時。多少顧忌一二。
畢竟天庭之上。不少飛仙甚至天仙。或許就出自天下三大道觀之中。
況且,天下三大道觀也是天庭的根基所在,若是天下無人修仙,都轉而修魔,魔門大盛,天魔橫行,只怕天帝也不會樂見此事。
如今地情景卻是,清虛宮與魔門結怨甚深,勢不兩立。而極真觀與流洲和聚窟洲因爲秀才小五之事,定然也會互相仇視。且秀才小五等人身爲天人,能夠下凡不說,還敢明目張膽前來中土道門強搶地仙,此事定有隱情不爲人所知,即便不是天庭支持,也定有飛仙在背後撐腰。由此也可以說,與海內十洲抗衡,便相當於與天庭或是飛仙對抗。
同時可以想象,此事一旦傳將出去,定會在中土道門之中形成共拒海內十洲的共識,激發同仇敵愾之心,其實算來,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比讓海內十洲將中土所有地仙各個擊破得好。
將此事細細理順一番,張翼軫猛然想起天下三大道觀之中,雖然三元宮當時首當其衝,掌門靈動被羅遠公所害,但若是深思起來,其實三元宮所受損失最小,不管是魔門還是十洲,都無人去尋三元宮麻煩,倒也是一件奇事。
恐怕其中多少也有蹊蹺之處!
正好稍後前往三元宮,可將此事好好追究一番,說不定還會另有收穫。
不過眼下之事還是先將極真觀安置妥當爲好,張翼軫腦中靈光一閃,仔細端詳半晌手中的縛仙網,想到方纔只憑數名地仙之力,便能令縛仙網漲大成數百里大小,且能束縛仙力,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只是不知是否還有其他神通?
忽然想到應龍所說,燭龍見多識廣,說不定他能知道一二。當即心神一收,喚醒神識之中沉睡的燭龍神識,將縛仙網之事一說,燭龍的回答出乎張翼軫意料,他竟然不知道縛仙網之名。
無奈只好讓燭龍再去沉睡,正要退出之時,燭龍忽然發問:“你方纔是說,合數人之力才成一網,且此網有束縛仙力地神通?”
得到張翼軫肯定的回答,燭龍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想什麼,過了半晌,卻又不十分肯定地說道:“據我所知,並沒有縛仙網這般寶物,恐怕也是擁有此寶之人並不知道此寶的真正來歷。若是我所猜沒錯的話,此網根本不是什麼俗不可耐的縛仙網,而是經緯網,有經天緯地之能,可以籠罩方圓萬里範圍,有隱天遁地之能,也可結成防護大陣,籠罩數百里方圓,即便飛仙也難以攻破。”
真有此等威力?張翼軫大喜過望,不料燭龍又一句話又令他無比沮喪:“我也只是說此寶與經緯網相似,並未說肯定是經緯網,只因經緯網已有數千年下落不明,不知到了何處。”
說完,燭龍傳授了張翼軫幾句催動經緯網的口訣,便不再多說一句,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雖然燭龍並未肯定,不過張翼軫並沒有氣餒,收回神識,也不理會真平幾人疑問的目光,體內仙力運轉,用燭龍所傳口訣催動手中寶物,試了半天,卻全無反應。
看來確實並非經緯網,張翼軫多少還是有些失望,想了一想,便要將此網交給真平,反正他也留着無用。
真平卻是推辭不受,說道:“若沒有你相助,別說留下此網,我等都要被人一網打盡,所以理應由你保留纔是。”
張翼軫轉念一想,寶物自有靈性,或許此寶的真正主人在其上留有印記,留在極真觀反而給人以可乘之機。想到此處,也不多說,當寶網收起放好,這才又想起前來極真觀的真正目地。
“真平道長,上次來極真觀之時,我曾在你的房間中見到一副畫卷,畫有一名女子的側面身影。其後我才得知,此畫所畫乃是畫兒地身影,本是三分圖之一。不久之前畫兒突然離去,據傳若是三圖合一,或許可以得知畫兒下落,我此次前來極真觀,有意藉此圖一用,不知可否?”
一提畫卷,真平卻是一臉無奈,搖頭說道:“此畫送你也是無妨,不過你卻是來晚一步,前些日子羅遠公失蹤之時,吳沛也一同銷聲匿跡,而此賊逃跑之時,乘人不備竟將我房中的畫卷也一併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