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錄的身份異常尊貴,這一點,不僅是老宗主知道,其實人間這邊的修士裡,也有很多人知道。
所以當韓錄離開仙舟的同時,便有好些境界高妙的修士想要出手。
這其中甚至還有蘇夜這樣的讀書人。
他是讀書人,但絕對不迂腐。
只是蘇夜甚至都還沒有離開靈山,便已經感受到了靈山之後,離這裡可能數千裡,也可能是數萬裡的遠處生起一道劍氣。
不僅韓錄注意到了這道劍氣,這邊的所有修士都注意到了。
蘇夜下意識去看向朝青秋,然後是柳巷以及李昌谷。
當世劍仙,差不多都已經到了。
唯一沒來的那位,還很年輕。
可是這道劍氣,所有人都覺得不尋常。
韓錄已經眯起眼睛。
他可以感受到,那是個很強大的對手,但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對於人間的瞭解並不多,不過在看了之前的林紅燭出手之後,其實讓他對這個人間的修士,都產生了很多想法。
只是片刻之後,他便神情凝重起來。
因爲那道劍氣。
那自然不是一道普通的劍氣。
“他原來真的走得很遠。”柳巷看着遠處感嘆,語氣裡沒有太多別的意思,就是感嘆,就好像是鄰家長輩看到了不錯的後輩子弟一樣,覺得他不錯,說了這麼一句話。
從某種程度上作爲六千年前那個柳巷的一部分,柳巷的眼界也很高,除去朝青秋之外,當世所有的劍士都不在他的眼裡,可今日,便要加上那一位的名字了。
朝青秋沒說話,他此刻盯着仙舟那邊,那邊也有一位強者的氣機已經瞄上他,像是他們這樣的絕世強者,大戰絕對不會是一定要出劍或者拔刀,交手似乎從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柳巷瞥了一眼朝青秋,自嘲道:“盯着你倒是正常,怎麼有人還盯着我了?”
說着話,他朝着仙舟看過去,在韓錄走下仙舟之後不久,其實便已經有些修士踏出仙舟了,第一波大戰尚未結束,似乎第二波便已經開始。與此同時,人間這邊的修士,有許多都被一股氣機纏繞。
這是天外修士在挑選自己的對手。
……
……
那道劍氣越來越盛。
韓錄臉色除去凝重之外,尚有些興奮之意。
他的境界雖然及不上老宗主,但是畢竟也是滄海之上的修士,雖然可能面對朝青秋武帝之流沒有多大勝算,可對於人間其他修士,他不會有多少忌憚之意。
只是這一個,他感覺和他境界相當。
或許能夠痛痛快快打一場。
要知道他韓錄在他的那個世界,也是真正的天才,韓天君最看好的幾個晚輩裡,便有韓錄。
同代的年輕人裡,沒有幾個人能夠和他韓錄一較高下,只是他韓錄並非嫡出,要不然也不會被韓天君派到這裡來的。
想到這裡,韓錄微笑開口,聲音不大,微不可聞,“希望你能多撐些時候。”
話音未落,在遠處的雲海已經開始分爲兩半,一道肉眼可見,橫絕只怕不止萬里的青色劍氣出現在天邊。
天幕沒了,這道劍氣似乎便更是無所忌憚,盡情地在天空橫行。
那道青色的劍氣,光是看一眼,便讓人感覺到無比刺眼,像是有千萬柄劍在刺目一般。
無數修士紛紛閉眼,心中都駭然想着,這個人間居然除去那位絕世劍仙之外,還有一位如此強大的劍仙,莫不是某位閉關修行的老劍仙出手了?
只有少部分人想到了那個叫做李扶搖的年輕人。
韓錄額頭的髮絲微動,那些劍氣大部分還是朝着他來的,這一點他無比清楚。
韓錄攤開手,一道紫電在掌心生出,那道紫電蘊含着無盡威力,在場的很多天外修士都清楚,這是天宗的雷法,是韓天君縱橫九天十地的看家本領。
據說那位韓天君一旦施展這個雷法,便是毀天滅地的絕世手段,韓錄雖然經境界不夠,不能展現雷法的全部奧妙,但是畢竟境界在滄海之上,施展起來也是威力巨大。
在韓錄攤開手,紫電生出的當口,天空中已經有黑雲聚集,片刻之後,更大的紫色旋渦在天上成形,在片刻之間,便有一道紫色光柱從天上落下,磅礴氣機盡數纏繞在上。
這就是韓天君的雷法,天宗中的秘法。
當這道紫色光柱生出之後,之前的那道青色劍氣便顯得要黯淡不已了。
孰強孰弱,似乎一目瞭然。
李昌谷御劍而起,大聲笑道:“好像是差點意思。”
在他離開靈山的同時,仙舟那邊,有個木訥的中年男人也隨即踏出仙舟。
兩個至強修士,就要在之後對上。
那道劍氣已經黯淡無光,有個白裙女子恰好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靈山之前,她生着一張絕美的臉,身材修長,但並未有任何魅惑之感。
懸停於半空,她便好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子。
“觀主大人!”
無數聲驚呼,不止是沉斜山的弟子們,就連別的道教修士都忍不住開口。
世間以滄海之姿,還留在人間擔任道統領袖的,可就這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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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去想爲什麼那道劍氣黯淡消散之後不是那位幕後的劍仙出現在人前,反倒是這位沉斜山觀主,只是當葉笙歌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很多滄海修士都感受到了她的氣機比之前更雄渾了。
至少往前走了一大步。
可是這樣就是韓錄的對手了?
那道紫色光柱橫絕天地,看着如此不可敵。
韓錄盯着眼前這個美豔女子,微笑道:“這裡沒人了?讓你一個女子來,男人在後面躲着?”
韓錄這輩子倒是見過不少女子,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種女子,所以他甚至還有些心神搖曳。
不過這不妨礙他出手。
今日不管是誰站在他面前,都要橫推過去。
那道紫色光柱前移,磅礴雷電蔓延開去,驚動葉笙歌的裙襬。
很快,有一道劍光生出。
斬開雲海,也斬開了些雷電。
有個青衫年輕人出現在遠處雲海裡,他微笑道:“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