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我還是沒有勇氣面對他,我有些急促的呼吸着,伸手將禮品遞給他,我的語氣有些顫抖,“還給你的。”
“我有讓你還給我嗎?”他扯脣怒哼一聲,冷冷的瞟了我一眼,眼神帶着惱火。
我迎起頭,直視着那雙眼睛,昏黃的路燈映下的陰影糾結在他緊繃着的俊朗的臉上,分不清是怒還是厭惡,我一時無措的望着他,怏怏道,“我沒有理由收你的禮品。”
“那莫耀風的呢?你也是這樣還給他的嗎?”他譏笑着走過來,高大的身軀帶着壓迫的氣息,低頭湊近凝視我的臉,他的呼吸幾乎灑在我的嘴角。
我猛然後退一步,心剎間亂成一團,我喘息着警告道,“你別亂來?”
他直起身軀,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怕我會對你怎麼樣?你今天有照鏡子嗎?”
他的話直接讓我惱火起來,我怒瞪着他,“即然對我這麼不屑,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拿着你的禮品消失。”說完,我將禮品狠狠的放在他面前,轉身要走,真是太過分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大步走向了醫院,身後一片沉默,我想回頭看一眼,可最終還是不想,走進醫院裡,坐在電梯裡,已經將禮品送回去了,我本該是鬆一口氣的,可沒有,心情反而更加的壓抑,有絲空落落的,落不到實處一般。
回到病房裡,媽見我兩手空空,微笑的輕問道,“都還回去了嗎?”
“還給他了。”我心不在焉的迴應着。
媽靜靜的看着我好一會兒,莫名的嘆了一口氣,我垂着頭沉浸在我自已的思緒裡,想起池漠風剛纔那匆匆忙忙的樣子,爲什麼我還給禮物他他這麼生氣?他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嘲諷我一番嗎?我分不清楚了。
“去沙發上睡一會兒吧!”媽關心道。
坐了十三個小時的飛機,折騰到現在,我的確也感覺到累了,我點點頭,躺進了沙發裡,可我睡不着,腦子裡只有池漠風那氣急敗壞的表情,還有他急急趕來的身影,我以爲不會再見到他的,可他的出現總能瞬間打亂我平靜的心。
閉上眼,任由自已的思緒糾結,過了一會兒,我睡着了,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早便有醫生過來查房,尋問了爸一些病情,醫生十分專業的分析了爸現在的傷勢,左腿的傷勢恢復得很好,接下來便是慢慢的休養了,醫生骨傷之後,轉身看了我一眼,輕聲道,“許小姐跟我出來一下。”
我心一驚,趕緊跟着他出來,忙問道,“醫生,我爸怎麼樣了?”
“你爸這次傷了後腦,可能會有間歇性腦震盪,你爸身體虛弱,暫時不能接受手術,這個只能靠吃藥來治療,我只是跟你提個醒,千萬不要刺激到病人。”醫生慎重的提醒道。
“那腦震盪的後果嚴重嗎?”我急切的尋問。
“目前看來你父親狀況很好,因爲腦震盪是由中樞神經系統一時性功能障礙,我只是擔心,因爲檢查了你父親的腦幹網狀結構,腦組織有輕度充血,你儘量讓你父親減少腦力活動,好好休息。”
醫生的提醒讓我的心情再一次沉重起來,回到病房裡,我看爸爸精神很好,心又安定了下來,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愣了一下,會是誰?
“喂,你好。”我驚訝的接起。
“許然小姐嗎?我想見你。”那頭傳來一句清脆的女人聲音。
我微微一愣,“請問你是?”
“我是小軒的母親,我在池氏公司隔壁的咖啡廳等你。”簡捷的話之後,那頭便掛了電話。
我怔忡在原地,小軒的母親,那不就是池漠風的姐姐?她要見我?難道是爲了莫耀風的事情?堆積我心底的壓力更沉重了一分,我提起包朝媽說了一聲很快回來,便出去了。
一路上,我心揣揣不安起來,上次的那一巴掌,讓我對這個性子火爆的女人有些畏怯,雖然電話裡她的語氣很平靜,我不知道她見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想來是跟莫耀風有關,我回想起池漠風說過,他姐姐打算與莫耀風復婚,難道是爲了這件事情?
來到池氏公司樓下已經是十點多了,池氏旁邊是一家高級咖啡廳,我走進去時,這個時間很安靜,人很少,我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靠窗那道優雅幹練的身影,正是池漠風的姐姐,我對她記憶猶新,而且,她和池漠風有些想像,特別是眼神,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傲然自信。
我垂頭走了過去,近看的她更美,可以說美得讓女人在她面前自慚形穢,有着東方女性的柔美,還有混合着西方女人的凌厲,和莫耀風一樣,渾身散發着成熟韻味,就在我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觀察我,我站了好一會兒,她指了指對面的坐位,客氣的說了一聲,“坐。”
我坐了下來,她招手讓女服務員過來要了兩杯咖啡,我想要出聲拒絕,可又覺得不妥,她示了禮貌,我也不能沒規矩。
她攏了攏柔順發亮的秀髮,開口了,“上次見面我太沖動了,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她竟然還會向我道歉?我抿脣搖搖頭道,“沒事,上次是個意外。”
她目不轉睛的望着我好一會兒,勾脣笑道,“我很意外你竟然在我家族的公司上班。”
我依舊笑了笑,看不透她的心思,讓我只能更小心的應對。
突然,她坐整了坐姿,目視着我,認真的出聲道,“你好像很緊張,我也就不多說別的了,我知道你跟耀風這次去了美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展到那一個階段,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池婷是小軒唯一的母親,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心猛地一揪,擡頭望她,我怎麼會不懂她的意思?
她見我不說話,微嘆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了起來,嘴角有一絲笑意,就好像突然想到某種甜密的回憶一般發出的笑意,連目光也盪漾着幸福,“我不知道耀風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們相戀到結婚走過了六年的時間,我們不是時下的商業聯姻,我們彼此相愛,彼此吸引走到一起,所以,我們的感情很堅固,雖然我們不在一起,但我們相愛是不變的。”最後這句話,她彷彿一種宣示一般對着我說。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就彷彿陷入了戀愛中的甜蜜,這讓我也莫名的羨慕起來,其實我心裡早就有這種準備,在路上,我也猜測到了,她最後的眼神讓我嘆了一口氣,彷彿也鬆了一口氣,小軒要是有他的母親照顧,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我真心的笑道,“池小姐,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你還愛莫總,就請你回去照顧他和小軒,他們很需要你。”
我的話讓她臉色微變,有些驚訝的望着我,“你這話是說你會放手?”
我從來就沒有奢求過什麼,又談什麼放手?我早就希望有一種更好的方式,能讓莫耀風幸福,讓小軒安定,我始終沒有認爲是我,是因爲我覺得我不夠這個資格,可我面前的她,足夠瞧的優雅,足夠的自信,她站在莫耀風身邊才能光彩照人,我笑了一下,“我想你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奢望過能和莫總有什麼,我跟他在一起只是爲了照顧小軒。”我隱藏自已的那一點點想法,如果我的話能夠成全他們復婚,我的任何想法都不重要了。
咖啡端了過來,她輕輕攪絆着,有些不敢置信的擡頭望我一眼,疑惑道,“你對耀風真得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我心一怔,我知道我必須小心的迴應這句話,我想了想,微笑一聲,“莫總太優秀,讓人不敢有想法。”
她滿意的笑了一下,“小軒很乖吧!”
“是啊!小軒很乖巧。”我點點頭,接着道,“你應該多抽抽時間去看看他,他很想你。”
她的表情突然有些慌亂,看我在看她,立馬又恢復了平靜,朝我揚眉道,“我當然會去看他,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一直想跟耀風復婚,這就是我今天見你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夠與耀風保持距離,我也聽說你父親出了車禍,是耀風幫了你,恩情是恩情,感情是感情,我希望你分得清楚,欠錢你可以還錢,耀風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他對感情一向很認真很負責,就算他對你有什麼,也只是因爲兩年的感情空缺,讓他急需一時溫暖,他愛得始終是我。”
說實在,她說話的方式讓我很生氣,她把我說成那種沒錢償還,以身體代替的女人,可我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與莫耀風之間是很清白,她與池漠風的誤會讓我很無奈,我理解站在她的角度會這樣看我,我深呼吸一口氣,無畏的目視着她,“我知道,請你放心,我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