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十五分左右,巖隱部隊正式出發。
如計劃順利。
在南下的砂隱失去威脅後,東面的雲隱也作出了不偷襲的承諾。
藉此,可抽調村子大量兵力,壓上在草之國與木葉對戰的前線。
從巖隱到達木葉,預計三天左右的路程,以到達草之國前線,在快速急行軍的前提下,預計天明時分即可發起對木葉前線部隊的奇襲。
在總兵力比例近乎三比一的前提下,大野木想不出這一波應該怎麼輸。
飛龍騎臉了,屬於是。
很顯然,不止大野木這樣認爲。
夜晚的巖隱村,街道上並不繁華,只有一盞又一盞孤零零的街燈屹立街巷,昏黃的燈光下,萬龜跌跌撞撞的奔跑着,目標明確的前進。
寂靜的街道里不時響起淒厲的貓叫,街邊的民居中,沉悶的咳嗽與談話聲透牆而出,平澹又溫馨的歡笑聲嬉戲聲。
平凡的居民正在享受平凡的家庭和樂。
路過一座酒館時,通亮的燈光中傳來酒客們興致勃勃的高談論闊。
“祝土影大人旗開得勝!打敗木葉!”
“萬歲!”
“萬歲!!”
振奮人心的高呼歡喝中,預祝勝利的碰杯聲此起彼伏。
腳步不由停了下來,萬龜轉頭看向二樓的窗口,舉杯的身影打在窗上隱隱綽綽。
他們根本不明白戰爭意味着什麼。
低下頭,萬龜繼續前行,穿過一條條小巷,一棟棟建築,避開了熟悉的暗哨,來到目的地前。
仰頭看着黑夜裡村子的龐大醫療機構,暗處的黑影彷如怪物如山的盤踞在眼前,萬龜猶豫了片刻。
土影是個固執的傢伙,根本不會相信自己,停下研究的腳步。
自己的行動是不被理解的。
即便成功,等待自己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萬龜結印後,悄無聲息的漂浮起來。
有些事,即便不被理解,也要做。
萬龜潛入醫院裡。
地下深處的研究機構,事故發生後,之前的患者再度被轉移到這裡,隔離起來並進行密切的觀察。
一段時間的觀察,衆人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例如,可怕的傳播性。
玻璃打造的觀察室內,病牀上躺着安靜的患者。
“經過檢測,可以確認的是,患者體內存在那種寄生蟲。”拿着檢測報告,一名研究員發言道:“我們的推論是沒有問題的,查克拉的生成關鍵在蟲卵上。”
“別提那該死的查克拉研究!”這時,一人暴怒的吼道:“我要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弟弟的死亡!”
“爲什麼這些傢伙沒有事!而我弟弟比他們感染寄生更晚,最先死的偏偏是他!”
“冷靜點!”一人沉聲喝道:“大冶!”
隨後看向研究眼示意繼續說。
微微點頭,沒有跟悲傷的大冶爭執,推着眼鏡,研究眼說道:“要知道,我們的對手並不是野生的,沒有智慧可言的寄生蟲,而是那位木葉大名鼎鼎的油女的公主。”
“毫無疑問,作爲她一手開發的藥物,必然是危險、狡詐、恐怖、致命的。”
“其中一定存在着我們所不知道的防禦機制。”
“根據現有的情報判斷,倆者不同的關鍵還是在查克拉上。”
“多年來,我們的忍者一直在進行火之國偵察的任務,摸清木葉在火之國的佈防,其中不少得過名爲木葉病的重症,由於身具查克拉,除非堅持不住死在半路上的,大多經過救治倖存下來。”
這是早就清楚的事情,衆人不由點頭。
也是因爲這項工作,上水流一族才能順利潛入火之國境內不驚動木葉。
“期間,我們醫院的不少普通醫護,由於不具備查克拉,感染病症後並不能治癒。”
只能盡力進行拖延。
“而在得到這批藥後,普通人的木葉病順利痊癒,作爲唯一吃下藥物準備親身體驗研究的小智,本身是有着查克拉的忍者。”
“這是倆者之間的顯着不同。”
一名研究員急聲說道:“你是說一旦體內檢測到查克拉,就會爆炸式增殖,快速殺死宿主,以防止藥物的泄露?”
“只是有這種可能。”研究員不敢確認。
“最糟糕的可能是”另一名研究員沉聲說道:“很顯然,這種寄生蟲處於那位蟲姬的掌控下,會根據情況不同靈活的作出反制對應,之前,她在向我們示威恐嚇。”
能坐在這裡,一屋子人都是聰明人。
非常聰明。
“太荒唐了!”一人顫聲說道:“這絕不可能!”
這意味着什麼呢。
“豈不是說,我們現在做的任何事,討論的任何對策,都被她看在眼裡對吧!”
“忍術真的能夠做到這個程度!?”
“那”另一人幽幽說道:“有什麼根據不可以呢,不少感知型的忍術,都能跨越數十公里察覺到目標的一舉一動。”
衆人沉默良久。
“既然繞不開,不管怎麼說都要破解其中的秘密,生成查克拉的能力是我們必須掌握的技術。”看起來有着領導味的男人說道:“很顯然,多年以來我們早就發現木葉掌握了這項技術,火之國不少普通貴族富商都具備了查克拉,最近還有着大規模擴散的趨勢,如此龐大的潛在忍者羣體,一旦可利用,對我們來說是滅頂之災。”
“副部長”一名小年輕說道:“如果不怕死的話,倒是可以直接吃下蟲卵生成查克拉。”
“那麼,後續的問題要怎麼解決?”部長沒好氣的說道:“這是找死!”
“我們可以通過手術,在症狀發展的安全前期,把寄生蟲從體內摘除。”小年輕推了推眼鏡,說道:“高風險,高收益,就是麻煩了一點,大規模推廣我們的人手不足,這個安全空窗期很短暫,還需要觀察評估。”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似乎可行。
“你的提議不錯,但進行手術摘除,你也看到了,寄生蟲會受到刺激開始激烈的暴走,致命性極高。”一名研究員說道:“我不建議這樣做,太不可控了。”
“那就沒其它辦法了。”眼鏡仔澹聲道:“說到底,只是一種蟲子而已,某些藥物肯定是有效的,這需要進行測試,可以試試大劑量的麻醉,再進行摘除。”
真的有這樣容易?
不少人眼前一亮。
這時,觀察室中的沉睡的病患有了動靜,身下後門一陣土黃的溼潤,隨着翻身時,異樣的咳嗽在睡眠中響起。
衆人轉頭看去,片刻後,牀上出現一片醒目蠕動的幼蟲。
一些人不適的皺眉。
“它在產卵,幾乎一小時一次。”研究員說道:“目前看來,這些幼蟲並不具備威脅性,行動力有限,除非是有人故意吃下去,否則不會引起傳播。”
聞言,衆人輕鬆的笑了出來。
這算是個好消息了,並不用擔心太多。
“閉嘴!”但大冶並不這樣認爲,只覺得這笑聲刺耳。
難道只有他弟弟一個人是傻子嗎。
衆人看向大冶。
“我問你!”紅着眼睛,大冶說道:“那麼,之前產下的幼蟲去哪了!”
沒錯!去哪了!?
沉默了片刻,研究員如實說道:“不知道!”
一瞬間,衆人升起不詳的預感。
“也有可能,之前並沒有產下幼蟲。”一人試圖輕鬆的說道。
但,能信嗎。
“去找!派人去找!徹底的搜查乾淨!”這時,副部長拍板道:“現在!立刻!”
“哈!”一人急急忙忙的離場,出去執行任務。
在結果到來前,衆人多少有些安心。
“進行動物試驗,儘快找到防治這種寄生蟲的對策。”副部長說道。
“哈!”衆人點頭應下。
就在這時,醫院突兀響起一陣爆響,緊跟着一陣地震感傳來。
衆人不明所以,發生什麼事了。
片刻後,一名忍者推門而入。
“有人闖入醫院盜取藥物!各位,請去往安全的地帶!”
“知道是誰嗎?”
忍者沉默了一陣,說道:“是神鶴一族的現任族長。”
奇怪
研究員們聞言一愣。
“部長,藥是她帶回來的,也許她知道點什麼。”
“走!去看看!”
衆人腳步匆忙的離開。
醫院一側破開了忍術造成的大洞,外面的寬闊操場上,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
獨身一人的萬龜被附近陸續趕來的忍者們團團圍住,場面不容樂觀。
“混蛋!你在幹什麼!?”忍者不解的大喝響起。
“別攔着我!”萬龜回道:“我必須處理掉那些藥!它們很危險!”
“這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事!”一名忍者喝道。
話落,雙方再度糾纏起來,苦無碰撞聲不斷。
僵持半晌,圍攻的忍者不由疑惑。
這位神鶴族長的體術有這麼強的嗎?
萬龜也有點疑惑,源源不斷的查克拉正在從體內升起。
她不是在疑惑哪來的查克拉。
而是在疑惑她爲什麼幫她。
明明知道她想要幹什麼。
但也顧不上疑惑了,萬龜揮舞着苦無,每一次揮舞體內都彷佛有着一股巨力升起,而對面的每一個動作都如慢動作一般,看的一清二楚,加持下,面前的忍者幾乎是一碰就飛。
這不是她的體術水平。
但就是這樣,想要脫離忍者的圍困並不容易,又不能對同村的人下殺手。
這樣一來更說不清了。
萬龜進退兩難,不斷的大聲吼道:“絕對要銷燬那些藥!那不是我們可以碰的東西!請相信我!大家!”
只是嘴上說着相信我,可不會有人相信。
除非學鳴人一樣把人先打趴下。
萬龜不斷的焦急大喊着,但周圍的忍者們只是沉默默契的配合圍攻,一心只想把她拿下來。
“拜託了!請相信我!”
“求求你們了!”
“不要擋着我!”
“你們根本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可怕!”
“不要攔着我!”
“求求你們讓開!”
“現在還來得及!!”
萬龜不斷的喊着,聲音喊到嘶啞,近乎崩潰的哽咽語調中,滿是崩潰的絕望。
近乎絕望的呼喊中,圍攻的忍者出手猶豫起來,不再那麼勐烈,但他們的身上同樣有着職責,看着哭喊着的萬龜,只是眼中不忍,手上沒停。
衆位研究員抵達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看着絕望掙扎的萬龜,一時恍忽無言,耳畔迴盪着一聲聲苦無的碰撞聲。
一些病人護士趴着窗口看着這番景象,不由低聲議論紛紛。
“真是白費力氣。”美姬說道:“人只會在看見棺材時後悔。”
萬龜沒有理美姬,繼續呼喊着,進行着徒勞的努力。
“不過,你大可相信我,相信我的可怕之處。”美姬說道:“你做的沒有錯,聰明的判斷。”
萬龜呼吸一窒,繼續堅持的大喊。
也許是被打動了,副部長來到萬龜身前不遠處,示意停下戰鬥後,問道:“看來你知道些什麼,萬龜族長。”
萬龜眼中升起希望,急切的說道:“不管怎麼樣!請儘快銷燬那批藥物!它們很可怕!”
“我已經見識過它們的可怕了。”副部長沉穩的說道:“近在眼前的見識過,所以,你能夠說的更仔細一點嗎,可怕在什麼地方,那些方面特別可怕。”
面對着這個問題,萬龜說不上,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數度的張口後,急道:“就是很可怕!!請你相信我!”
“或者換個說法,還有什麼依據嗎?”
萬龜急道:“直覺!女人的直覺!”
副部長很無語,感覺自己算是白期待了。
這算什麼,被害妄想?
“這種事跟土影大人說吧,如果土影大人相信你的話。”副部長沉聲說道:“研究不可能停止!這關係到村子的未來!不要憑一己之願肆意妄爲,萬龜族長!”
“等等!求求你相信我這一次!她真的很危險!”
“你瘋了吧!?”副部長怒喝道:“繼續這樣下去,誰也救不了你,不要任性了!”
“聽我說!!”萬龜急聲沙啞大喊道:“你們根本不清楚她的恐怖!一種蘑孤!一種很可怕的白蘑孤!只是一瞬間!就覆滅了我之一族前線的全部部隊!!人,忍蜂,一個都不剩!全死在蘑孤的海洋裡!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萬龜隱瞞了一些情況,例如,她還沒完全逃出來。
依然處於那個人的支配下。
“是挺可怕的。”副部長微微皺眉說道:“但我們研究的可不是你口裡的白蘑孤。”
“這次的失敗看來讓你受的刺激不小,你太害怕跟敏感了。”副部長說道:“我們巖隱可不是什麼脆弱跟弱小的忍者。”
說罷,副部長轉身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可沒功夫跟一個嚇傻的瘋女人胡鬧。
“送萬龜族長回去好好休息。”
“不!!”萬龜尖叫道:“不要這樣!!你會後悔的!!”
看着淒厲吶喊狀若瘋狂的萬龜,不像是會配合回去好好休息的樣子。
那麼怎麼送回去,已經很顯然了。
圍攻的忍者默契的上前。
但萬龜沒有反抗,絕望的跌坐在地。
“最後的機會也沒有了呢。”耳邊響起美姬的熟悉聲音:“真是遺憾,你已經盡力了。”
萬龜癡癡傻傻的笑了起來,眼中狀若死灰。
被忍者們押着,一路送進黑暗的地牢。
坐在乾草上,萬龜抱着自己,顫抖的蜷縮在角落裡,呆呆的一言不發。
直到天窗射下清晨的第一束陽光。
天亮了
地牢上方,突兀的從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很快,更多的淒厲叫喊響起。
隱約聽到的萬龜一個激靈,驚醒過來,擡頭看向天窗,刺目的陽光下,微微眯起雙眼,眼淚刺激的流出。
“她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來了!”
“全完了!”
耳邊似乎刻在基因裡的熟悉聲音響起。
“早上好,萬龜。”
“還有,巖隱。”
“我來了。”
地牢裡響起萬龜的絕望嘶喊,在地牢裡不斷的迴盪,抱着頭蜷縮在角落裡。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媽媽!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