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武場上,張鴻和雷三裡相隔十幾米,死死地對峙着。
雷三裡當然身上披上了血甲,手中緊緊握着一把鋒銳的血刀。
而張鴻僅僅握着一根導火鎖鏈,身上沒有任何盔甲,完全暴露在雷三裡的攻擊之下,不過,他的氣勢一點也不弱於雷三裡,雙目射出奪目的光彩,死死看着雷三裡的右手中指,防範其發出大殺器血釘。
一股旋風從兩人之間升起,捲動了兩人的衣袂,殺氣也漸漸地升騰,直衝霄漢。
雷三裡的臉上露出獰笑,張口吐出了一個黑色小瓶,竟然在滴溜溜地旋轉,似乎還在吸收一切的光芒,讓空間都在微微扭曲。
“這是他的一張大底牌,上次他就已經使用出來了,當時自己擔心被五人圍攻,所以纔沒有應戰。”張鴻心中凜然,張口吐出了鐵鳥和鐵輪。這兩個法寶他早就徹底煉化,畢竟現在他的修爲已經不凡,煉化法寶的能力很強。
兩個法寶迅速變大,前者扇動雙翅,閃電般向雷三裡殺去,後者則化成了一個巨大的車輪,帶着一股滔天的兇威碾向雷三裡。
“殺~”
雷三裡的面色變得很難看,畢竟這兩個法寶曾經是他的,他一般閃躲,一邊大喊一聲,空中的黑色小瓶便閃電般來到張鴻頭頂,攸地變大成一個巨瓶,發出一股恐怖的吞噬力量,要把張鴻吞噬進去。
“嗖~”
張鴻的身軀突然隱沒不見,如同鬼魅般消息,黑色的瓶子沒有了攻擊的對象,不由得停頓在空中。
“張鴻,你這個怕死鬼,遇上我,就只能潛藏,有本事你和我光明正大一戰。”雷三裡氣得臉色鐵青,瘋狂叫囂,同時狼狽地閃躲着鐵鳥和鐵輪的攻擊。
“轟隆~”
一聲巨響,張鴻突然在空中現出身形,狠狠一鎖鏈砸在黑色瓶子上,把黑瓶砸得掉落在地,發出了一聲哀鳴,正要繼續飛起,卻又被張鴻狠狠一鎖鏈砸中,在地上滾動着。
“死~”
雷三裡拼命了,閃過鐵輪的碾壓,狠狠一血刀把鐵鳥砍飛,臉上露出獰笑,右手對準了張鴻,發出了恐怖的血釘!
“嗖~”
血釘如同閃電,帶着一股死亡的氣息,直直射向張鴻的眉心,這是一次絕殺,雷三裡早就預謀好的,目的是讓黑色小瓶吸引張鴻的注意力,他趁機放出血釘。
在場外看着的鶴舞白雪兩人都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她們早就看出,這個鐵釘恐怖得厲害,能滅殺分神期修士,而張鴻的修爲如此之低,豈能抵擋得了?
張鴻儘管早就暗中防範着,但現在血釘來臨,竟然來不及閃躲,目光一縮,五塊綁在一起的黑龍鱗片便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額頭前。
“當~”
血釘瞬間擊中黑龍鱗片,恐怖得厲害,把五片黑龍鱗片都洞穿了,但速度卻不可避免地減緩,張鴻爭取到了一丁點時間,急速把腦袋一偏,血釘從他的鬢角射了過去,擦出了一條血痕。
“死~”
暗中出了一身冷汗的張鴻趁機衝了過去,狠狠一鎖鏈砸向雷三裡的腦袋。
而那隻鐵鳥也急速射向雷三裡的後背,至於鐵輪是轟隆隆從側面碾壓過來。
“當~”
雷三裡舉起血刀砍在導火鎖鏈上,急速往地下一伏,讓開鐵鳥,往一邊飛逃,而這個時候,那個血釘又飛回了他的右手中指中。
他心中大定,刀交左手,撩開繼續向他殺來的鐵鳥,同時把右手向張鴻一揚,趁張鴻下意識閃躲的時候,吐出一個散發出濃濃兇威的綵帶,眨眼變得鋪天蓋地般大,向張鴻捆來。
張鴻心中發寒,閃電便後退,同時一鎖鏈砸在綵帶上,綵帶一個轉折讓開,竟然一把將鐵輪和鐵鳥捆了起來,還真是古怪,兩個法寶一被綵帶捆住,便縮小成原樣,再威脅不了雷三裡。
“死~”
雷三裡意氣風發,心念一動,綵帶又飛天而起,繼續向張鴻纏來。
張鴻連忙進入了五彩蝸居,瞬移到雷三裡身後,又跳了出來,手中的導火鎖鏈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血刀,重重一刀砍向雷三裡的後腦勺。
“當~”
雷三裡果然不凡,間不容髮地把腦袋一偏,讓張鴻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一道打鐵的聲音,但還是把雷三裡的肩膀上的血甲砍出一個半寸深的傷痕,也讓雷三裡打了一個踉蹌,張鴻趁機從他的後背瘋狂劈砍,一連砍中了十幾刀,雷三裡才一個就地十八滾滾了開去。
“死~”
雷三裡瘋狂了,手中的血刀猛地化成了無數牛毛細針,向張鴻激射,同時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張鴻,右手作勢揚起,而那根綵帶也從空中向張鴻捆來,至於那個黑色的瓶子也在雷三裡的指揮下,搖搖晃晃地飛起,懸空而立,在一邊窺伺着。
張鴻心中凜然,把左手一揚,無數河流虛影就充斥空中,把這個空間全部瀰漫,不管是牛毛細針還是那根綵帶的速度都變得緩慢。
張鴻伸手向空中一指,一股滔天的心火便射了出去,化成了兩條火蛇,和那根捆綁着自己兩個法寶的綵帶糾纏在一起。
綵帶強悍得厲害,在熊熊心火中沒有損毀,氣焰卻萎靡了,被兩條火蛇糾纏得沒有了餘力,甚至不時發出哀鳴,畢竟綵帶是捆人的,但怎麼能捆得住沒有固定形態的火焰?
張鴻沒有理會這些,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些射來的牛毛細針,左手中攸地出現了一根導火鎖鏈,舞動得風雨不透,把牛毛細針全部掃蕩開去,同時他悍不畏死地殺向了雷三裡,竟然一點也不擔心對方血釘的攻擊。
是的,他的確已經沒有任何擔心,因爲雷三裡的血釘只剩下了一次攻擊次數,而他的胸口貼了最後一張保命的傀儡符,一旦受到血釘的攻擊,傀儡符就會啓動,代替他承受這恐怖一擊。
雷三裡還是不慌不忙,把手一招,無數牛毛細針就飛了回來,組合成一把血刀,同時身子如同鬼魅,在練武場上四處亂竄,躲避張鴻那無孔不入的攻擊。
而那個懸在空中的黑色瓶子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繼續旋轉着,向張鴻發出了滔天的吸力,再一次要把張鴻吞噬進去。
張鴻冷笑,身上突然發出一股滔天的心火,讓其毫不猶豫地射入了黑色小瓶中,他現在已經看得清楚,黑色小瓶並不是鮮血煉製出來的法寶,心火永不熄滅,有很大可能剋制住這個黑色小瓶。
果然有用,黑色小瓶吞噬了一些心火,竟然不再發出吞噬的力量,而是如同瘋子一般在練武場上空亂竄,似乎承受不了心火的恐怖高溫。
“雷三裡,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用出來。”張鴻現在全身輕鬆,收起了導火鎖鏈,握着自己的血刀,一步步向雷三裡逼去。
“我要殺你很輕鬆,只是顧及同門之誼,沒有用我的血釘罷了。”雷三裡眼神閃爍,想要用空城計嚇唬張鴻。
“用出來,你儘管用出來,看能不能奈何得了我?剛纔你不是使用了一次嗎?”張鴻冷笑。
“你~真沒有死過。”雷三裡臉上浮出一絲憤懣,一拍腰間的靈獸袋,從中飛出了無數的紅色螞蟻,個個有大拇指大小,張牙舞爪,如同紅色的晚霞,把練武場的整個結界都覆蓋住了。
“這是食人蟻,看你往哪裡逃?”雷三裡發出一聲奸笑,“在這個結界中,你沒有任何閃躲的餘地。”
“呼~”
一股滔天的心火從張鴻身上冒出,形成了一個半徑近五十米的火焰罩,把自己防護在其中,同時目光灼灼看向這些向他殺來的食人蟻。
食人蟻厲害得恐怖,毫不猶豫地殺入了張鴻的心火區域,雖然速度緩慢下來,但沒有受到太大損傷,繼續向張鴻飛來,張開了嘴巴,露出了銳利的牙齒,威勢一時無兩。
“看我破你的狗屁食人蟻。”張鴻心念一動,瞬間把大部分心火收回,只在自己體表構成了一個大約半尺厚的火焰罩,同時,一個裝着黑色蘑菇的木盒被他投出。
木盒一飛出,蓋子便打開了,黑色蘑菇猛地爆炸,射出了無數黑色孢子,噼裡啪啦地打在無數食人蟻上。
食人蟻氣勢洶洶,毫不停頓,繼續向張鴻涌來,但也只飛了不到半秒,就全部停止了飛翔,繼而個個化成了黑色蘑菇,噼裡啪啦地掉落,又爆炸開來,把這個結界變成一個黑色孢子的世界。
雷三裡臉上浮出心痛的色澤,但他果然是一個狠人,很快壓下這種心痛的感覺,身上冒出了滔天的黑色火焰,阻止那黑色孢子進入他的身軀,同時運用真元煉化進入他體內的黑色孢子。
“殺~”
張鴻如同一個殺神,握着血刀,衝了過去,對雷三裡瘋狂砍殺。
“噹噹噹~”
雷三裡揮舞血刀奮力抵擋,和張鴻戰成一團,在結界中團團亂轉,淒厲殘酷得讓兩個觀戰的紅腿白鶴美女也芳心狂跳,目光須臾不離兩人,不願意錯過片刻兩人的精彩搏殺。
讓雷三裡氣得發瘋的是,張鴻的血刀竟然比他的還要鋒利少許,交戰一陣,他的血刀就被砍出了無數缺口,而且他身上的血甲也被砍出了很多傷痕。
最讓他憤怒和無奈的是,明明自己比張鴻力大,卻抵擋不了張鴻那如同水銀瀉地的攻擊,節節敗退,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但他臉上反而露出更加狠毒的色澤,眼眸中的兇光讓場外觀戰的兩位美女都心中凜然,不寒而慄。
“雷三裡,如果你不認輸,今天就死在這裡吧。”張鴻氣勢如虹,毫不手軟,對雷三裡展開了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張鴻,你奈何不了我,你很快就要死在我手中。”雷三裡死不認輸,瘋狂叫囂。
“噹噹噹~”
張鴻奮力砍了雷三裡三刀,兩刀被雷三裡擋住了,另外一刀砍在雷三裡的額頭上,在他的盔甲上留下了深深一道刀痕,又趁雷三裡踉蹌後退的時候,飛起一腳踢在雷三裡的小腹,一股隔山打牛的內勁涌入。
“啊~”
雷三裡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嘴角流出一絲血跡,顯然受了傷害,畢竟他的血甲已經傷痕累累,不能完全抵擋隔山打牛的內勁。
但就在這時,張鴻感覺後背一痛,似乎背後有人攻擊,頓時心中大驚,身子向前閃電般一倒,幾個翻滾滾了開去,起身的時候,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根導火鎖鏈,舞動得風雨不透!
“啊~”
兩位觀戰的美女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叫,因爲她們發現,張鴻的背後顫悠悠地出現了一把黑色的匕首,深深沒入他的軀體,有黑色的血跡從傷口流出,把他的衣服都染溼了。
“哈哈~”
雷三裡發出一陣震天大笑,“你沒有血甲,註定要死在我手中。”
“你是怎麼做到的?”張鴻臉色很難看,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和人搏殺的時候受了如此重傷,最讓他心中發寒的是,匕首上竟然有劇毒,瘋狂溶入了他的血液,向他的心臟攻去,而他全身都開始麻痹,似乎這種毒無比恐怖。
“你想我會告訴你嗎?”雷三裡一臉得意。
“定然是賊祖小猴出手了,是不是?”張鴻冷笑,無數心火從心臟中射出,瘋狂向那些在血脈中流動的毒素燒灼而去。
“雖然你猜到了,但晚了,你必死無疑,因爲匕首刀刃上塗了一絲飛天蜈蚣的毒素,你再厲害,也抵擋不了。”雷三裡哈哈大笑。
“呼~”
一段直徑百米,長也有百米的情人樹幹出現在練武場中,張鴻一閃進入其中,自然是進入了祖木瓶中,祖木瓶不用吩咐便帶張鴻躲藏到情人樹幹中心。
張鴻盤膝坐在祖木瓶裡面的小島上,臉上已經浮出黑色,因爲儘管心火瘋狂燃燒,也燒灼不了這種恐怖的巨毒,火種符文急速旋轉,吸收毒素,也無濟於事。
張鴻連忙取出一個小玉瓶,其中裝着黑麪娃娃的尿液!憑他的機警,當初從血高潔口中,得知了黑麪娃娃的尿液能解萬毒,之後他和黑麪娃娃相處那麼久,豈能不收集一些?
甚至,他還吩咐黑麪娃娃,當他走後,也要把尿液撒在一個玉桶中,一滴也不要浪費。
他蹙眉喝了一瓶,這種尿液的味道雖然不敢恭維,但很神奇,一進入腹中就溶入了血液之中,對那些恐怖毒素圍追堵截,然後一起湮滅。
很快,張鴻體內的毒素就被消滅乾淨,他徹底恢復過來,暗道自己還是不小心,明明知道雷三裡有能夠隱身匿跡的賊祖小猴,這個生物簡直就是暗殺的頂級高手,配上銳利的匕首,再塗上劇毒,又有幾人能在其偷襲下倖存?
當時,雷三裡放出食人蟻應該僅是一個幌子,實際上是從靈獸袋中放出了賊祖小猴,隱身躲在一邊,尋找機會給我致命一擊。
如果這次不是自己有黑麪娃娃的尿液,那自己絕對沒有幸理。
恐怖的是,雷三裡同樣能隱身匿跡,還懂得空間遁法,就是他自己也可以暗中偷襲我,他出身好,法寶層出不窮,或許還有比他血兵更加銳利的攻擊兵器,一旦偷襲,那後果就是我身死道消。
看來,煉製出血甲刻不容緩,得到防護能力強悍的如意銀騷更加迫在眉睫,這修道界太過危險,太過殘酷,一不小心,後果就是丟掉性命。
不再多想,運用真元,把匕首從體內逼出,叮噹一聲掉落。
然後他心念一動,一瓶傷藥便飛出空間戒指,傾倒在後背的傷口上,然後他又服用了一些碧玉蘑菇,運功把碧玉蘑菇生肌的藥力逼到內部傷口處,漸漸地,他的傷口開始癒合。。。
而在外面的雷三裡卻哈哈大笑,在情人樹幹上重重踢了一腳,譏諷道:“張鴻,你還真是聰明,早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棺材,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有九成的把握張鴻會死,可惜張鴻潛入了樹幹中,他進入不了,要得到張鴻身上的寶物,需要費一番功夫把樹幹切開才行,便試圖激怒張鴻,主動出來,死在外面,讓他不費吹灰之力獲得張鴻的寶物。
見無人回答,雷三裡扭頭對觀戰的鶴舞白雪說:“公主,此人已經死了,你可以宣佈我獲得勝利了。”
“他還活着,因爲那兩條火蛇還在和你的法寶搏殺。”鶴舞白雪淡淡地說,“你們的比試還沒有分出勝負。”
雷三裡看了看空中的兩條矯健的火蛇,眉頭微微一蹙,但很快舒展開來,自信滿滿地說:“那就再等等,他絕對支持不了多久,最多還有十分鐘,就會死得乾乾淨淨。”
“雷三裡,你不但殺不死我,而且還要被我殺死。”張鴻鬼魅般出了情人樹幹,身上冒出沖天心火,熊熊燃燒着,把這個結界的每一寸空間全部充斥,他要把那隻隱匿了身形讓他一點也感應不到蹤跡的賊祖小猴燒出來殺死!否則,自己不但殺不了雷三裡,還要被賊祖小猴第二次第三次暗算,身死道消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