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哭的厲害,縮在阿守懷裡一個勁的哭喊:“我聽話我聽話……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什麼不說,我不說……”
舒望蘇忙去看龍霸天,她臉色沉沉,只是深深看他一眼,然後對阿善伸出了手。
阿善一頭就扎進了她懷裡,委屈又可憐的哭道:“龍姐姐救救我,救救阿守……我們不想死……”她哽了一聲怕的瑟瑟發抖,縮在懷中像個受驚了的小動物。
龍霸天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撫她,“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和阿守,別怕。”
她看了舒望蘇一眼,看的舒望蘇心裡發沉。
她說:“我先帶阿善阿守回藥廬。”
舒望蘇想說她是純陰,如今見了血很容易引起發|情,但還沒來得及開口龍霸天就已抱着阿善離開。
阿守不敢看他,快步跟了上去。
舒望蘇在山洞前站了一會兒,看着她們遠遠離去,看着冷風淡月,直到輕甲兵近前來請示他下一步該如何,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回藥廬,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藥廬,遠遠的守着。”他率先而去。
回了藥廬龍霸天正在房中親自爲阿善包紮傷口,阿善不讓別人靠近,只粘着龍霸天。
沈青站在旁邊指點她該如何如何做,龍霸天笨手笨腳的小心翼翼。
他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但阿善一瞧見他就會哭起來,他沒等龍霸天開口就轉身離開了。
正好秀林從京中急急趕來找他,他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聽秀林將京中事務一一向他彙報。
原本舒鬱利用蜃獸軟禁了聖上,抓了七皇子做令牌,如今舒鬱一除,蜃獸也跑了,只等着舒望蘇回京主持大局。
“殿下還打算留多久?”秀林低聲問他,“夜長夢多,殿下不能再耽擱了。”
舒望蘇看着那屋內的一點燈色道:“我知道了。”
“那殿下……”
“你先回京,明日一早我就會與你匯合。”他答道。
秀林看了一眼那廂房,又問道:“那龍姑娘那裡,殿下打算怎麼辦?”
舒望蘇輕輕笑了一聲,“那要看她打算怎麼辦,我不會勉強她。”
秀林不知該如何說,只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或許……殿下可以學學那小純陰,主動一點?”那麼小的一個小姑娘都能成爲舒望蘇的對手,秀林也是有些無語,要是他肯主動一點,早就把該辦的事情辦了。
舒望蘇看他一眼,他小聲嘟囔道:“您光坐在這兒守着也不是辦法嘛……”
舒望蘇轉回眼道:“需要再等一等。”
“等什麼?”秀林再問,他已不答話,只是默默的坐着。
夜裡風涼,秀林取了披風給舒望蘇披上,他在院子裡坐着,看着沈青出來,問了一下情況便心知肚明瞭。
阿守只是胳膊淺淺的抓傷,阿善脖子劃了一道口子,並無大礙,兩個人也都處理好了,只是阿善受了驚需要龍霸天陪着才肯入睡。
還真是純陰,小小的娃娃心思多的讓人不敢信。
那樣一隻猛虎若是抓到她的脖子,她怎會只是一道小傷口?且會還活着。
他猜龍霸天也沒顧得上問她舒鬱之事,她一定受驚的一聽就哭,她也一定不會讓龍霸天離開她半步,和他單獨相處的。
果然,直到半夜龍霸天都沒出來。
秀林心情忐忑的看着舒望蘇,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幾次開口讓他進屋休息一下,他都沒開口,只是坐着看着那扇滅了燈的窗。
直到第三次開口的時候,秀林忽然嗅到一股飄飄淡淡,但非常熟悉的味道,香甜的,誘人的,散在夜色裡讓人心慌慌。
秀林一愣,眉頭一蹙的看舒望蘇,“殿下這……是純陰之血的味道,是那個阿善的。”
“我知道。”舒望蘇眉頭一鬆的笑了,“果然是心急了。”
什麼意思?秀林不明白,這純陰之血的味道顯然是那純陰小姑娘的,龍霸天現在和她躺在一起,這味道純陽怎麼可能抵抗得了?但舒望蘇那一臉不疾不徐的笑容彷彿早就預料之中,一直等着一般,也不見他行動,只是盯着那扇黑洞洞的窗戶。
那香味越來越濃郁,散在夜色裡讓秀林都覺得不妙,得虧輕甲兵都退的遠遠的,不然必定會引起騷動。
尤其那扇窗戶之內喘出窸窸窣窣的喘|息聲,和小姑娘嬌嬌怯怯的呢喃聲,她似乎叫了一聲,“龍姐姐……我好難受……”
秀林心情很緊張,忙看舒望蘇。
他依然坐着,只是眉頭緊鎖,放在石桌上的手指微微攥成了拳頭。
“殿下要不要我進去……”
“不用。”他打斷秀林,“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明白,自己做出決定。”
“可是……”秀林剛想說什麼,只聽哐的一聲門被人撞了開。
月色下龍霸天散着發快步衝了出來,看到舒望蘇和秀林先是一愣,隨後大步朝舒望蘇走了過來。
舒望蘇緊攥着手站起來,她臉色蒼白的沉着,額頭的密密的汗,襟口上沾着一點點血,緊蹙着一雙眉,她走過來,那幾步走的他心中無限情緒翻涌,他說不出那感受,只是微微發愣。
她說了什麼,他思緒翻涌的沒聽清,“恩?”了一聲。
她又緊皺着眉道:“你身上還帶有抑制純陰發|作|動|情的藥嗎?”
“有。”他從懷中掏出遞給她。
她接過,匆忙轉身往屋裡去。
秀林忙跟了過去,在門口偷偷往裡看,只看見龍霸天將那藥倒出來一丸強行塞進了阿善的嘴裡,還低低道:“吃下去。”
阿善抵抗不過,硬生生被塞了下去,趴在牀上一陣陣的發抖。
龍霸天又轉過身走出來,正好撞上偷看的秀林,抓住他道:“去找沈青來照看她,那藥性太烈,讓沈青想法子緩解一下疼痛。”
秀林心中又驚又喜,應了一身轉身就跑去找沈青。
舒望蘇還站在那裡。
龍霸天看着他,幾步走了過來,面對面站着,一雙暗金的眼盯着他,喘了兩口氣。
“你沒事吧?”舒望蘇開口問她。
那聲音輕輕啞啞,像小勾子一樣鑽進她的耳朵,讓她頭皮發麻,她只能又喘出一口氣,重重道:“有事。”
舒望蘇“恩?”了一聲。
她忽然伸手抓住了舒望蘇的手腕,轉身就朝側面的廂房走。
她的掌心又潮又熱,帶着純陽濃烈的氣息讓舒望蘇思緒渙散,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了廂房中。
只聽“哐”的一聲門在身後被龍霸天用腳關上,他被猛地一下按在了緊閉的房門之上,脊背被硌得一疼,龍霸天的氣息就壓了下來。
他被結結實實的抱了個滿懷。
那純陽濃烈的氣息讓舒望蘇一顫,然後聽她在耳邊吐出一口氣道:“我發|情了。”
舒望蘇手指微微發顫,強撐着道:“那你爲何不乾脆收了那小純陰?”
龍霸天鬆開他,一雙眼在黑暗的房間裡暗暗生光,看着舒望蘇皺起了眉,“你是我的純陰,我爲什麼還要收了別的純陰?”
那一片黑暗中舒望蘇看清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有不解有生氣還有一些些委屈,他就在那昏昏的月色下笑了起來,笑的龍霸天莫名其妙。
“你什麼意思啊?”龍霸天實在摸不透他的脾氣,皺着眉看他笑,笑的她一肚子火,欲|火和一點點怒火,之前還說的好好的,“想翻臉不認賬?”
舒望蘇就靠在門上抿嘴掛着笑道:“你不是在懷疑是我指使小純陰對舒鬱動的手嗎?”
她的臉色果然一暗,卻沒有鬆開舒望蘇,盯着他問:“那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舒望蘇道。
龍霸天慢慢點了點頭。
“你信我?”舒望蘇問她。
龍霸天鬆開他,撐着手臂將他圈在門旁,嘆出一口氣道:“你知道舒鬱對我的意義嗎?”
舒望蘇在那黑暗裡眨了眨眼,“知道,他對你來說,意義非凡,無人可以取代,所以你大概對於舒鬱這麼死在你眼前很……生氣。”
龍霸天看他,伸手抓住他的手,笑了笑,“你這是吃醋了?”
“沒有。”舒望蘇低頭瞧着她的手指道:“我知道你現在並不喜歡他了,也知道你和他的過去無人可比,也沒有意義比較,反正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以後的人生裡了。”
龍霸天笑着點了點頭,“他是我曾經的恩人,愛人,後來的仇人和……故人,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需要清算的,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我知道。”舒望蘇打斷她道:“我知道你等着這一刻多久了,所以我從未想過要插手解決舒鬱。”他看龍霸天,“從來沒有。”
龍霸天盯着他,眼睛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重,兩個人臉對臉的貼在門上,一呼一吸全在一起,她渾身躁動不安,耳朵裡一鼓一鼓的鳴叫,聽他說話像在做春|夢,心不在焉的就貼下來想親他的嘴。
舒望蘇側頭躲開,她就有些不開心的皺皺眉。
“你要聽我解釋嗎?”舒望蘇又問她。
龍霸天盯着他那一截又細又白的脖頸心煩意亂的“唔”了一聲,貼過去就親了上去。
舒望蘇一顫,伸手托住她的下顎將她託了開,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希望你聽,我只解釋這一次。”
龍霸天看着他的眼睛,只能按下那股小火苗道:“你說,我聽着呢。”手還不老實的往他衣服裡鑽。
舒望蘇抓住她不老實的手道:“阿善是一個純陰你知道吧?”
“當然。”她抓住他的手,往他袖子裡摸。
“她不是一個五六歲的娃娃,而是一個急需純陽庇護的純陰,你知道嗎?”舒望蘇又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