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微微一笑：“咱們的遊戲硬核一點，不好嗎？”
李如山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好，當然好啊！就得硬核，跟外面那些妖豔賤貨做出明顯區別才行啊！”
遊戲硬核，那不就能勸退更多人了嘛！
雖說意識傳輸VR技術並沒有誕生太長時間，但目前市面上也已經有一些用這種技術製作的動作或冒險類遊戲了。
只不過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動作設計上，有很大的冗餘量。
所謂的冗餘量，就是給玩家留出來的安全空間。
就拿剛纔的例子來說，如果是其他遊戲，會充分考慮到玩家跳躍和攀爬技巧的不足，從而在設計上偏向保守，給玩家留足充分的安全空間。
世界紀錄的跳遠距離是九米，那麼一定會把玩家的跳躍能力設定得比人類頂尖素質還高一些，然後把所有需要跳躍的縫隙都設定在五米以內。
攀爬也是同理，玩家的手指力量一定是拉滿的，甚至會完全超出人體正常範疇。
這樣是爲了儘可能確保玩家的遊戲體驗，讓他們能夠舒爽暢快地體驗遊戲，不至於被一些過於真實的地方給勸退。
但路知行設計的《與暗同行》，則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
主打一個真實！
當然，路知行也並不是在完全復現真實，也兼顧了遊戲性。比如從高空摔落而不死這個設定，就是爲了遊戲性而拋棄了一定的真實性。
也可以簡單概括爲：現實中坑爹的地方全面保留，現實中方便的地方做出了改進。
相較於其他同類型遊戲來說，《與暗同行》的這種設計還是有意識傳輸VR技術以來的第一次。
在李如山看來這當然是好事，勸退玩家，就得無所不用其極！
他稍微活動了活動被摔得有些痠麻的後背，身體狀態很快恢復。
“快把我送上去，我要再挑戰一次！
“咱們遊戲還沒做保存點吧？這個關卡的保存點設在哪？你直接把我送保存點那就行了。”
李如山摩拳擦掌。
然而路知行一句話，卻如同一桶冷水澆下來，把他潑得懵逼了。
“保存點？咱們遊戲哪有什麼保存點。”
李如山瞠目結舌：“……沒有保存點？那我摔死了只能從固定存檔點開始？還是說只能開始新遊戲？”
路知行微微一笑：“李總，思路打開。我之前不是已經反覆強調過了嘛，你不會摔死的。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嘛，這麼簡單的道理。”
李如山有些迷茫地看了看之前自己的攀爬路線：“也就是說，我還要再從頭爬一次？以後每次摔下來，我都要從頭爬？”
路知行糾正他的說法：“倒也不是每一次。遊戲中我們會設定一些特定的平臺和關卡，爬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抵達了一個全新的平臺，之後再掉下來，只要不是運氣特別不好，都只會掉在這個新的平臺上。
“比如底層、中層、上層就可以看成是三個大平臺，一般不會繼續往下掉了；而每一層中的關卡也分成了若干個小平臺。這些小平臺嘛，就可以充當保存點的作用。”
李如山嘴巴微張，片刻之後醒悟過來，一挑大拇指：“說得好，沒毛病！我這就從頭開始繼續爬！”
按理說，李如山本來並不是什麼喜歡高難度挑戰的受苦玩家。
但那是玩別人的遊戲。
玩自己的遊戲，就完全不同了！
自己的遊戲越難，越勸退，那虧錢的希望不就更大麼？所以，越是受苦，就越是充滿樂趣，一想到這一千萬離自己而去，李如山就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
開爬！
李如山繼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再次挑戰那條巨大的裂縫。
衆人紛紛感慨：“李總好有幹勁啊！現在的投資人都這麼拼了麼？還要親自給自己投資的遊戲當測試員？”
本來還有幾個人也想體驗一下，但現在這遊戲場景畢竟還在虛擬空間中，並沒有正式製作成遊戲，所以大家都共享同一個空間，多多少少都會互相影響。
而且現在是工作時間，大家手頭都還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完成。
於是，衆人紛紛退出虛擬空間，留李如山一個人在這裡奮戰。
而路知行則是繼續規劃後續的關卡設計，快速地將遊戲的框架給搭建起來。
……
下午3點。
所有人放下手頭的工作，去更衣室換好了衣服，準備開始今天的訓練。
這麼多天的訓練下來，大家的身體素質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還是不可能跟那些職業選手相比，但相較於過去的自己，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跑酷的提升相對較小，畢竟跑酷的各種技術動作太多了，對普通人來說，一些基礎動作也得長年累月地練習。
而攀巖方面，很多人都進步明顯，從原先壓根連抓着岩石懸掛都只能掛幾秒鐘，到現在，已經有人可以穩定地爬初級巖壁常規路線全程了。
“大家的進展都不錯，今天咱們再學兩個新動作！”
鍾海濱也很高興，這份工作讓他很有成就感。
之前他還有些擔心，這畢竟不是一個正規的跑酷攀巖館，這些人能認真學麼？如果大家都不認真學，都是應付應付，那自己的工作估計很快就要變成混日子了。
混日子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萬一兩位老闆某天覺得這種跑酷攀巖訓練可有可無，把自己辭退了怎麼辦？
現在他發現，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這兩位老闆對跑酷和攀巖訓練的態度是如此堅決，甚至優先級比正常工作都要更高……
帶着這些員工們不斷提升自己，讓鍾海濱也充滿了動力，比在一般的館裡帶學員要更有成就感。
李如山和路知行也已經從虛擬空間中出來了。
小胖子還有些意猶未盡：“可惡啊，感覺再來兩次我就能掌握竅門跳過那條裂縫了！”
這一天他沒幹別的，光在虛擬空間裡爬牆了。
剛開始摔下來的時候，他特別挫敗，但轉念一想，越挫敗不就越能勸退玩家麼？虧錢有望！
於是他就又鼓起勇氣開始攀爬。
爬到後面甚至都有點習慣了，在空中摔落時甚至還能擺幾個pose。
李如山一邊聽着鍾海濱的技術講解，一邊琢磨自己投的那幾個跑酷攀巖館的事。
按照目前的進度，下個月月初應該就能裝修得七七八八，之後再進行一些前期籌備工作，比如招聘教練啊，招聘各種工作人員啊，進行開業前的培訓啊，等等。
差不多下個月中旬就可以正式營業虧錢了！
當然，李如山也考慮過要不要省掉培訓之類的步驟，但轉念一想，不行。
那樣雖然可以讓場館變得更不靠譜，但危險性也會提升。萬一造成人員受傷，他心裡過意不去，而且這樣可能會被舉報，這虧本的生意也做不長久。
所以還是儘可能地把各種安全措施全都拉滿，人員培訓也都做到位，這樣才能長久地虧本。
更何況，大張旗鼓地開展這些培訓活動，本來也是燒錢的一種方式。
李如山正在神遊天外，美美地想着未來幾家店一起虧損的美妙場景，就聽到前臺方向有人問道：“請問……你們這裡是個攀巖館？”
正準備開始訓練的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麥色皮膚、身材高挑的妹子正在前臺，並好奇地向大廳裡探頭觀察。
路知行不經意間地看到這個人，神經瞬間緊繃。
臥槽，她怎麼來了！
這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誰……那個跑酷職業選手童婕嗎！
路知行假裝沒看到她，同時不動聲色地往李如山後面挪動了一下，讓小胖子並不算特別偉岸的身軀把自己隱藏起來。
前臺妹子帶着歉意：“您好，我們這裡不是跑酷攀巖館，我們是一傢俬人的遊戲公司，不對外營業，實在不好意思。”
童婕眉頭緊皺，左看右看。
有這樣的遊戲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