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噴!
嘲諷!
怒罵!
立意不同的各條留言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涌現。
“一首涼涼送給紀然!”
“炒作天才把自己給炒死了,真是逗死我了!”
在紀然剛剛睡醒,瞟了一眼自己的微博之後,發現自己的微博已經徹底淪陷,支持自己的粉絲已經被懟得一言不發了,不過紀然毫不在意,關上微博,衝了個澡之後便出門了。
爲了不引起注意,紀然戴上了墨鏡和帽子,沒有開自己唯一的那輛法拉第,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到中心醫院去,麻煩您快點。”
報了地點之後,出租車快速發動,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了市中心醫院,紀然的目的性十分強,下了車,就直奔位於市中心醫院後方區域的住院部。
到了前臺,紀然立刻向前臺的護士詢問道:“麻煩你,請問趙冰潔小朋友是住你們醫院吧?”
“對!”護士對於趙冰潔似乎十分熟悉,立馬就點頭回應着。
“是這樣的,我在網上看到了趙冰潔的慈善募捐,我想要捐錢。”一說完,紀然便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護士,“密碼是六個六,你能接收下嗎?”
前臺的護士愣了一下,連忙接過了紀然手中的銀行卡,“先生,您登記一下吧。”
“做好事不留名,你就給我登記雷鋒就成了。”紀然擡了擡臉上的墨鏡,向護士笑了笑,那一刻所士愣住了,看着紀然微挑的嘴角,似乎很好看,而且又覺得在哪裡見過。
不過這護士的職業素養似乎十分好,立馬回過了神來,接着向紀然說道:“那好,您想要捐多少,我幫您登記一下。”
“這卡里的全都捐了吧!”紀然淡淡地說道。
“那好,我先刷下POS機,您看可以嗎?”
在徵求到了紀然的同意之後,護士熟練的從櫃檯下拿出了一臺POS機,刷了卡,看了紀然一眼。得到了紀然的示意之後,輸入了密碼。
作爲一名護士,她當然不可能直接把捐款卡里的錢自作主張轉出去。
刷POS機是爲了查看餘額,好方便登記。
而當POS機上的餘額顯示出來的那一剎那,護士愣住了。
下一秒,似乎是覺得自己看錯了,她皺起了眉頭,仔細地又看了一遍。
終於在確定了之後,她擡起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紀然,“這……這麼多?”
最後,她支支吾吾地呢喃了一聲。
“嗯!”紀然微笑地點了點頭,“我在網上看了趙冰潔小朋友的照片,多美的一個小姑娘啊,大好年華卻得了漸凍症。”
“我聽說這種病連病因都找不到,更別提治好了,小姑娘這一輩子恐怖都得需要人來照顧,這一百萬只怕也剛好能讓他們一家人衣食無憂而已,也不多。”
不多?
護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多少人一輩子都賺不到一百萬。
不過最後他還是朝着紀然重重地點了點頭,“那行,不過這麼我錢我做不了主,我打電話通知一下主任還有趙冰潔小朋友的家長,您看可以嗎?”
有時候錢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像這名護士,如果幾千幾百塊,她完全可以作主登記留下,可這是一百萬啊,他如果真的擅作主張留了下來,她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反而不好說。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是在做一件好事,可卻會得到不可思議的懲罰。
畢竟是一百萬,這護士肯定得要好好招待一下,剛拿起電話又連忙向紀然說道,“您在這裡稍等一下可以嗎?”
“額,這麼麻煩啊?”紀然無奈的笑了笑,看到那護士因爲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他又連忙說道,“放心,我不會走,不過我可以先去看看趙冰潔嗎?”
“當然,當然可以,在2103病房,我讓人帶你去吧!”護士緊張地說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瀟灑的轉過身,紀然朝着2103走去。
“誰?誰捐的一百萬?”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厚的老花鏡的年老醫生匆匆衝進了住院部的門口,着急地向那護士詢問道。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那護士回答,他又連忙擡頭張望了起來,“人呢?是不是等急了,已經走了?”
由不得他不急啊。
漸凍症,目前世界上最難的,也是最折磨人的病之一,沒有任何治癒的方法,甚至是連緩解的方法都沒有。
更誇張一點,連這病病發的原因現在爲止都找不到,得到這病的人,只能單方面的等死。偏偏死之前會經受不可思議的折磨。
全身肌肉全都會萎縮掉,雖然還活着,可絕對是生不如死。
當然,得這種病的人極少,全世界都只有幾例而已。
恰好,他們醫院就有一例。
趙冰潔,家境清貧,父母在知道了治癒無望之後,便選擇了放棄治療。
做爲世界罕見的病症之一,醫院也爲趙冰潔爭取到了一些福利,儘可能的給了趙冰潔平時護理費用最大的優惠。
也正是因爲這樣,一家人支撐起了趙冰潔的護理費用,把趙冰潔留在了醫院。
而這一住,就已經住了兩年。
趙冰潔是一個漂亮又堅強的小姑娘。從知道自己得的是怎麼病開始,她就從來沒有表現得難過,相反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反而是經常安慰別人,醫院裡,從護士到醫生,甚至再到一些住了院久了的病人都認識且喜歡這個小姑娘。
如今聽到有人捐一百萬,這讓負責趙冰潔的主任怎麼可能不上心。
一百萬,當然不可能治好趙冰潔,但是有這筆錢了,絕對會讓這個小姑娘在可以享受的日子,儘可能的享受。
是的,現在只能讓那小姑娘享受了,再過個幾年,她連自己坐上輪椅的力氣都沒有了。
主任生怕捐款的人等久了,錢也不捐了就離開。
好在這護士立刻告訴他,捐款的人並沒有走,現在正在趙冰潔的病房。
“張姐,張姐。”就在這時,一名衣着樸素,已入中年的婦女帶着一副不可思議又驚喜的面容從醫院門口快速的走了進來,那護士連忙叫了一聲。
“真,真的有人捐了一百萬?”那婦女抹了下額頭上的汗,不可思議地向那護士問道。
“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卡還在我這裡呢。”說着,護士把紀然的那張卡遞了出來。
中年婦女看着那張銀行卡,咬了咬牙,把卡接到手裡說道:“這錢不能要!”
“爲什麼?”護士和主任都不可思議地看着張姐。
“我來的路上就想得很明白了,咱家冰潔的病是治不好的,以我老公的收入再加上以前驀到的一些款,還有你們的幫助已經夠了,這筆錢根本就花不完。”
張姐不斷的搖着頭。
“唉,張姐啊,話不能這麼說!”護士苦笑了一聲,這一家人都是這樣,心地善良,偏偏老天不長眼,讓他們碰到了這種事。
那主任也開口勸了起來,“張姐,捐款的那人連名字都不留,就說明他不缺錢,你拿着,帶冰潔到處去旅遊都是好的啊,出個國什麼的,讓冰潔見識見識。”
“再說了,你說小趙的收入來源,可小趙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等弄明白之後,到底還能不能幹他現在做的這一行都是未知數呢。”
說道這裡,那中年婦女的臉色稍稍的變了變。
“而且冰潔這病,好好的護理,活到四五十歲都不是問題,萬一這些年裡又出了什麼問題呢?”主任推了推那中年婦女手裡的卡,向她勸着,“你聽我的,這筆錢先好好收着,實在實在用不上你再還給他也行啊。”
“是啊,張姐你好好想想,別太沖動了!”護士趕緊開口。
中年婦女皺着眉頭,努力的想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轉手又把卡交給了那名護士,“那行,你先幫我拿着,走程序。”
“成!”護士接過了銀行卡,心裡喜滋滋的。
即使這筆錢不是屬於她的。可就算如此,心想着自己手裡拿着一張一百萬的銀行卡,心裡的那種竊喜卻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當然,也萬分緊張。
要是她給弄丟了,那就完蛋了。
緊接着,在得知捐款的人在趙冰潔的病房之後,主任和張姐一同往病房走去。
推開門,主任讓張姐先進了病房,自己再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這間醫院挺良心的,給趙冰潔安排了一間單獨的病房。
有牀有桌,有沙發有衛生間還有電視。
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十來歲,留着波波頭的,臉稍稍有些圓,皮膚像是瓷似的女娃娃坐在沙發上,一邊和紀然說着話,一邊咯咯直笑。
如果她的那雙腿不是看上去有些乾瘦彆扭的話,的確是個漂亮開朗的小姑娘。
“這位先生。”主任和張姐快速的走到了紀然的跟前,主任小聲地開口,朝着紀然伸出了手。
張姐跟在他的身後,略有些緊張。
紀然趕緊站起身來,朝着主任一笑,朝着他也伸出了手。
主任趕緊迴應了紀然一個禮貌的笑容。
可就在兩人握手的那一瞬間,主任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下一秒鐘,他臉色大變,雙眼瞪到了極限,握着紀然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些力氣。
“是你?”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到他不可思議的驚呼了起來。
紀然已經把帽子和墨鏡都摘了下來。
顯然這主任是認出了紀然。
“是我!”紀然是是淡淡的笑了笑。
張姐跟在主任的身後,本來就十分緊張,現在看到主任又露出了嚇壞了的表情,她急得額頭都冒出了汗。
扯了扯主任的袖口,小聲地問道:“主任,你認識他嗎?”
主任這纔回過神來,轉頭朝着張姐看了過去。
無比尷尬地笑了一下,才極度不自然的說道,“他是紀然!”
“紀然?”張姐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看向了紀然,仔細地打量着他。
主任又嘆了一口氣,才小聲地接着說道:“就是小趙前一陣子不小心撞到的那個紀然。”
“啊!”頓時,張姐驚叫了一聲,眼中的打量之色也瞬間換成了驚駭。
是的,趙冰潔,就是做了替罪羊的趙鬆的女兒。
張姐,也正是他的妻子。
“真是你?”張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可話這纔剛剛說出口,她連忙朝着紀然彎下了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老公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怪我們行嗎?我們也沒錢賠了,求求你了,他肯定是太傷心了才喝了點酒,求你別再怪我們了。”
主任尷尬地朝着紀然苦笑着。
紀然連忙解釋,“您誤會了,我來不是爲了我被你老公撞的事的,我是來捐款的。”
“啊!”終於,直到現在張姐才記了起來,紀然是來捐款的。
事實上,連那主任在認出了紀然之後,都把紀然捐款的事給忘記了。
“這?”那主任看着紀然,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之後才接着開口,“看來這兩天網上的流言是假的,沒想到紀然你小小年紀除了有這樣的成就,心腸還這麼好。”
紀然笑着搖了搖頭,“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說着,紀然轉頭看向了坐在沙發上那如玉人兒的趙冰潔,朝着她笑了一下之後,才接着說道:“況且,我和冰潔一見如故,這小娃娃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
在紀然生病的那段日子,紀然想過很多事。
就曾經幻想過和傅冬暖結婚成家,然後生了孩子。而他也曾經想過,如果這輩子他只能要一個孩子,他希望是個女孩。
偏偏就是這麼巧,趙冰潔和紀然那個時候腦子裡幻想的女兒太相似了。
粉嘟嘟圓圓的臉,漆黑的秀髮,和白雪公主一樣白的皮膚。
最重要的是還有開朗懂事的性格。
或者說,在看到趙冰潔的時候,他甚至想到以前躺在病牀上的自己。
當時見到傅冬暖弟弟的時候他也有這種感覺,但現在這種感覺卻更加的濃烈。
如果說在最開始,他是想要藉着趙冰潔來搞定趙鬆,可現在,他決定真的幫助趙冰潔擺脫病魔的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