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安長樂等五名股東一心只想着破財免災。
吳盡歡是什麼人,安長樂等人也有所耳聞,他是無盡公司的老闆沒錯,但同時也是地下財閥喻家的人,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這次在他們設的飯局裡,突然發生殺手行刺吳盡歡的事,他們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惹上地下財閥,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事,後果又哪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用五個人的一千萬,買回自己的一條命,他們覺得也值了。
聽安長樂等人都鬆了口,吳盡歡點點頭,說道:“今晚的事,就這樣,誰都不要報警。”
安長樂眼珠轉了轉,連連點頭,急忙應道:“對對對,不用報警、不用報警,一切都聽吳先生安排就好。”
吳盡歡看了他一眼,柔聲說道:“明天開始交接,等確認無誤之後,我們便把合同簽了。”
“好的、好的,吳先生。”安長樂連聲應道。
吳盡歡沒有再多說什麼,邁步向外走去,同時說道:“把他們都帶走。”
等吳盡歡一行人把那六名殺手都帶出包房後,一名股東不滿地小聲埋怨道:“老安,你怎麼也同意不報警?把那些殺手弄到警局,審問個清楚,我們的嫌疑就洗清了,也就不用損失那一千萬了!”
安長樂苦笑,反問道:“你認爲那幾個殺手進了警局之後,真能把僱主供出來,而不會亂咬嗎?萬一他們咬到我們身上,我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又哪是一千萬的事?”
對方明顯是有組織的一夥殺手,既然是有組織的,即便打死他們,他們都不可能供出背後的僱主,真進了警局,不亂要纔怪呢!
另外的四名股東聞言,不約而同地驚出一身的冷汗,這一點他們還真沒想到,愣了片刻,衝着安長樂連連點頭,表示他的做法沒錯。
且說吳盡歡一行人,出了酒店,坐上汽車。
項猛轉回頭,對吳盡歡說道:“歡哥,這幾個殺手,不可能是安長樂他們僱傭的。”除非他們是瘋了,纔會在自己設的飯局裡,僱傭殺手,刺殺歡哥。
“我知道。”這麼明顯的事,吳盡歡又哪能看不出來,他幽幽說道:“離島的建設,需要大筆的資金,我們現在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能省就省,有機會佔便宜,就得厚着臉皮去佔。”
明知道此事與安長樂他們無關,但還是藉由頭黑了人家一千萬,吳盡歡也算是豁出老臉了。
當然,他也有手下留情,並沒有黑得太多,如果他借題發揮,一分錢都不給,硬是逼着安長樂等人把鵬飛研究所轉讓給自己,他們也沒轍。
坐在吳盡歡身邊的洪雲芸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歡哥,那幾個人交給我來審嗎?”
吳盡歡想了想,說道:“由金去做吧。”洪家審訊人的手段,他沒見過,但金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尋常人根本就挺不住。
說着話,他打量洪雲芸一番。現在她外面的小西裝已經丟掉了,只着白色的襯衫,手中還拿着一把入鞘的障刀,英氣逼人。他笑道:“洪姑娘的身手不錯。”
“歡哥過獎。”
“能看出對方是什麼來路嗎?”
“路數很雜,不入流。”洪雲芸實話實說道:“配合得還不錯,應該經常一起行動。”
“能判斷出來他們的身份嗎?”
洪雲芸搖搖頭。如果是入流的人,那還容易判斷對方的出身和背景,像這種不入流的,她真的無從判斷。
吳盡歡對金說道:“我要知道他們背後的人是誰,無論用什麼手段。”
金點頭應道:“知道了,歡哥。”
吳盡歡回到公寓休息,金、葉末以及四名項猛手下的影衛,帶着那六名殺手直接去了郊外。汽車行駛到郊外一片僻靜的樹林前停下,他們把那六名殺手弄了進去。
六名殺手中,有一人已被洪雲芸一刀封喉,另外的五人還活着。金先把那名喬裝成服務生的殺手帶進樹林深處。葉末和影衛盯着餘下的四名殺手。
夜深人靜,在黑漆漆的樹林裡,不時傳出人的慘叫聲。每一聲的慘叫都像把刀子似的,狠狠插在四名殺手的心上。四人坐在地上,雙手被反捆,臉色煞白。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分鐘,又像是有幾個小時,隨着沙沙的腳步聲,金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
此時他的雙手就像被血洗過似的,在他的手中,還提着一把血淋淋的鉗子,血珠子順着鉗頭,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金來到四名殺手近前,掃視了他們一番,血手向前一探,抓住一人的衣領子,將其從地上拽起來,然後拉着他就向樹林深處走去。
接下來,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剛開始叫聲還是連續的,且一聲比一聲大,漸漸的,聲音弱了下去,變成斷斷續續,再後來,撕喊的人嗓子也啞了,叫出來的聲音都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
剩下的三名殺手業已汗如雨下。
他們不怕死,但他們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對未知的恐懼,對等待的恐懼,種種的情緒,讓他們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限,心防也開始慢慢瓦解。
又不知過了多久,金再次從樹林裡走出來,這回不僅他的雙手都是血,臉上也濺滿了血跡,腳下的鞋子沾滿了血水。
當他再次走到衆人近前的時候,身上的血腥味都令人作嘔。
他慢條斯理地伸出滴血的手指,在三人的頭上點了點,點中中間那人,將其提起,拽着向樹林裡走去。
才走出沒幾步,那名殺手便控制不住地大喊起來,金也沒客氣,一鉗子砸在那人的嘴巴上,隨着啪的一聲,殺手的門牙斷了好幾顆。
他把鉗子捅進那人的嘴巴里,硬是把對方的舌頭拉了出來,緊接着他用力一夾,把那名殺手的舌頭硬生生夾下一塊血肉。
殺手不再叫了,或者說他已經疼得叫不出聲了。
餘下的兩名殺手看得真切,直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嗓子眼彷彿拉動的風箱。
現在他們真希望吳盡歡把他們交給警察,哪怕被判了死刑,也比這樣的折磨強。
葉末從口袋中掏出香菸,抽出幾根,遞給四名影衛。
四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幫着他們把香菸點燃,而後,葉末深深吸上一口,仰起頭來,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
沒有人說話,五個人,站於剩下的兩名殺手四周,默默地吸着煙。這時候,一名殺手猛然擡起頭來,問道:“能給我一根菸嗎?”
沒人接話,也沒人多看他一眼。
“如果,如果我把我知道的全說出來,能放我一條活路嗎?”
依舊沒人接話。
“要不,給……給我個痛快也行!”那名殺手急聲說道。
葉末彈了彈菸灰,對殺手的話,完全是置若罔聞。
“我……我知道,僱傭我們的人他,他叫葉騰河!”殺手擡頭,看看葉末,再看看四周的幾名大漢,大聲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無人接話。殺手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團空氣,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既無人看他一眼,也無人和他搭一句話。
這樣詭異的場面,壓抑的讓人感覺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喘不上來氣。
“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話沒說完,沙沙沙,腳步聲傳來。金從樹林裡走出來,他邊脫掉身上的衣褲,邊向葉末幾人點點頭,表示事情已經辦完了。
一名影衛轉身,走到汽車的後身,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來幾把鐵鍬。
看着他拿着鐵鍬過來,那兩名殺手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二人坐在地上,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力氣似的,連頭都擡不起來,腦袋無力地耷拉下去。
葉末抽出一根香菸,走到剛纔說話的殺手近前,將過濾嘴塞進他的嘴巴里,啪的一聲,他點燃香菸,說道:“下輩子投胎,記得好好做人。”
那名殺手深深吸了一口,嘴角吐出煙霧,雖說幹他們這一行,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事到臨頭,還是悲從中來,淚珠子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
四名影衛,一人一把鐵鍬,走到樹林裡,也就過了半個鐘頭,四人出來,放下鐵鍬,把兩名殺手拽了進去。
這時候,金已經換好衣服,沾了血跡的衣服和鞋子被他歸攏到一起,澆上汽油,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鈔票,點燃,向外一扔,呼的一聲,衣物燃燒起來。
他拿着手帕,便擦着臉頰,邊說道:“僱主是葉騰河,他們的組織叫獨狼。”
金嘴角勾起,嗤笑道:“名字叫獨狼,但行動的時候卻從不是單獨一人,也挺有意思的。”說着話,他又擦了擦手,把血紅的手帕也扔進火堆當中。
葉末撓撓頭,說道:“金哥,以後有這樣的活兒,也讓我試試。”
金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能受得了?”
刑訊這個活兒,還真不是誰都能做的,既要洞察人性,又要懂心理學,還得具備極強的心理承受能力。
葉末聳聳肩,樂呵呵地說道:“我想學。”
“行!下回我帶着你!”
“謝謝金哥!”葉末一本正經地道謝。
金看着葉末,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葉末很有意思,他的話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極少,一天也蹦不出來幾個字,平日裡,就像個影子似的,不過他應該算是他們這些人中最勤奮的一個。
不管逮到誰,都想從人家身上學點什麼。尤回的功夫好,他纏着尤回學武,項猛在系統訓練上有一套,他拜託項猛訓練他體能,自己特工技能獨特,他又向自己請教這方面的知識。
有的人,眼睛大,肚子小,學得雖雜,樣樣都稀鬆平常,而葉末恰恰相反,眼睛大,肚子也大,但凡是他要學的,私下裡一定會卯足了勁,直至要學到精通爲止。zgsgq6gphwsr6vecaooqaxzxulnoykhfto4tfxtir2or1vr37ffz48qyuf9rxf3q==
在金眼中,葉末是個好學生,但也是個可怕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