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女老師雖然有些憔悴,但掩飾不住她俏麗的容顏,宇文山花了好大功夫才讓她認可自己國安調查員的身份,許是不想放棄任何擺脫惡魔的機會,她應約來到這間咖啡廳。
宇文山的眼神溫和中透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讓莊蝶感到安全,同時也使她想起了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丈夫,還沒開口,眼淚就撲簌簌而下。
“羅紅星……是魔鬼、禽獸!”她顫抖着拉開自己的衣袖,胳膊上遍佈的青紫和血痕觸目驚心。宇文山放開神識,打開神識穿透,玲瓏有致的軀體出現在他的眼前,沒有任何情慾,那肌膚上遍佈的青紫、傷痕,讓他除了憐惜,更多的是憎恨、厭惡和出離的憤怒!
“三年前,這個……變態的畜生,來學校給新生普法,是我接待的他……”
那次普法活動中,身材出衆、面容姣好的莊蝶在學校領導的安排下接待了應邀而來的羅紅星,那也是她噩夢的開始。活動結束後,羅的秘書以開展活動爲由私下邀請莊蝶吃飯,職責在身的她不疑有他,欣然同意。沒想到,在一傢俬密的菜館包廂裡見到的卻是羅紅星,秘書藉口離開後,換了便裝的羅紅星一改演講時的莊重、威嚴,開始用語言挑逗、甚而動手動腳。感覺受到侮辱的莊蝶,把茶水潑了他一臉,憤然離席。
“臭婊.子,你最好從了我!否則,你丈夫、你女兒……嘿嘿!”羅紅星一邊抹掉臉上的水漬,一邊威脅她。那惡魔般的淫笑,至今想起來還讓她心驚、噁心。
隨後不久,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迷暈,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被人侮辱,渾身佈滿傷痕,不着絲縷地躺在一家會所的大牀上。
兩天後,她的丈夫發現不對,問清情況勃然大怒,準備報警,卻在去公安局的路上被迎面而來的套牌小車直接撞飛身死。悲痛欲絕的莊蝶辦理完丈夫的喪事,正準備繼續報警,卻接到流氓的威脅,聲稱她十歲的女兒在她們手上,如果她敢報警,就等着給她女兒收屍吧。
當晚女兒回來,受到驚嚇的小女孩披頭散髮,像極了受驚了的小獸,抱着她瑟瑟發抖。與丈夫同是邊遠山村出來的莊蝶感覺無依無靠、生無可戀,抱着女兒放聲痛哭。
過了幾天,有混混找上她,以她女兒爲威脅,把她又帶到了一傢俬密的會所。在那,她見到了人面獸心的羅紅星,受到了第二次凌.辱。此後每隔一段時間,羅紅星就會秘密找上她,在她身上發泄一通獸.欲。每次結束,承受了百般凌辱的莊蝶都會如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家,把自己關進浴室,一邊拼命刷洗身體,一邊咬着毛巾痛哭。
無依無靠的莊蝶不堪忍受,幾次想到與那個畜生同歸於盡,或者結束自己的生命,但一想到自己和丈夫年邁的雙親,以及自己年幼的女兒,自己一旦出事,女兒將成爲孤兒,老人也無人奉養,都無奈放棄了。她也嘗試過反抗,或者報警。攝於羅的權勢,警局根本不予立案,更招來了羅愈加殘忍、變態的虐待,以及流氓混混對女兒嚴重的人身威脅。百般無奈之下,爲了女兒和家中的父母,她一直忍辱偷生到現在。
1983年的嚴打,嚴厲打擊了社會上的各種犯罪活動,一度讓這些社會上的渣滓聞風喪膽。但同時也公安這樣的暴力機構、國家權力的第一線裡,滋生一種“掌管生死”的暴戾情緒。嚴打中出現的冤假錯案,不乏這種情緒導致的強加罪名整治他人的原因。改革開放,社會進入轉型期,異象紛呈,亂世重典,保持權力部門的高壓態勢,這種情況也不失爲一種無奈之舉。但總會有那麼一兩顆老鼠屎混進來,寒了大衆的心。
聽完莊蝶哽咽的敘說,憤怒充斥了宇文山的身體,他感胸膛積鬱幾欲炸裂,眼中的怒火更是噴薄而出。
宇文山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對莊蝶說道:“莊老師,我想你保證,我會替你頭回公道!你這兩天先請假,帶着女兒找地方躲起來,很快就會過去!記下我的電話,也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到時候我會去找你!”
宇文山眼中的怒火,非但沒有讓莊蝶感到害怕,反而在其中看到了憐惜、維護和溫暖,久違了的溫暖,讓她淚如雨下。對宇文山說的話,她本能地毫不猶豫相信。
“好!我相信你!……”
看了一眼已經哭紅雙眼的莊蝶老師,以及她展示出那張全家福照片上那個文雅的男人以及他們美麗甜甜笑着的女兒,宇文山對莊蝶重重地點點頭,扔給服務檯兩張大鈔,轉身離開這家咖啡店。
不知什麼原因,看到莊蝶,他想到了那個已經消失在他視野中的那個文藝女講師。她們像一朵挺立在綠葉中的紅蓮,一樣與世無爭,善良純粹,獨獨想活在自己營造的小世界中,做自己想做的事,享受光陰,享受愛人的憐惜與子女、父母的天倫之樂。但總有一些混蛋,對她們伸出骯髒的黑手,使她們過早凋零。
“章哥”宇文山沉着臉,一邊打電話給章偉:“你幫我查一下,是哪幫混蛋在幫羅紅星助紂爲虐控制莊老師!”
“這個我兄弟已經告訴我,我也覈實過了,是河澱大學區那邊一個叫史立榮的混混頭子!”
“好!幫我查一下他的行蹤,確認後告訴我!”
宇文山話語中帶着的冷冽,隔着話筒都讓章偉感到心驚:“好!不過……,宇哥,這些渣滓您犯不着髒手……”
“呵呵,章哥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的爛命髒了自己的手!您儘管找到他就行了!”
“好吧!……您自己當心!”章偉已經預感到了,但他也不知道怎麼勸阻,想到宇文山一向嚴謹的行事方式,還是答應了他。
是夜,河澱大學區內一傢俬密的會所裡,舒爽過的史立榮一邊揉搓身邊小姐身上雪白、豐腴的兩團軟肉,一邊抽着雪茄,思索如何再次完成那位羅公子的命令。
就在昨天,他安排自己手下身手最好、最機靈的神偷胡三,明明已經把那包催命的“白.粉”放到那個傢伙的牀下,但隨後上門的警察卻一無所獲,毛都沒搜到。這種栽贓的事,他不是第一次爲這位羅公子做了,可謂駕輕就熟。他相信胡三不敢騙自己,也相信胡三的能力,所以他感到非常邪門。由此還招來了姓羅的小子一頓臭罵。
“TMD,如果不是要要靠你老子保護,小兔子你算老幾!”史立榮一邊惡狠狠地自言自語,一邊狠狠捏了一下手中的軟肉。
“哎呦!史哥,你壞死了,弄疼人家了!”身邊的美人一聲嬌嗔,鑽到他懷裡,扭動起火辣的身體,開始挑逗他。女人這副樣子,讓他小腹一陣火熱,正想提槍再戰,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恍惚中一個身影出現在牀前,擡手間正在他身上賣力動作的女人就軟倒在了大牀上。
“史老大,一會胡三、馬六、光頭、矮騾子、李大嘴,你的幾員大將就會找過來,他們想殺了你,霸佔你的老婆、女兒!”
來人的聲音縹緲,帶着詭異的韻律,就像在他耳邊呢喃,直接印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深信不疑。
“殺掉他們,保住你老大的位置,保護你的妻女!聽到電話鈴聲就開槍!”
“殺……殺掉他們,聽到鈴聲開槍!”
兩眼空洞的史立榮,臉上現出狠戾之色,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殺掉他們”就像惡魔的耳語一樣,深植進了他的潛意識中,成了他現在最想幹的事。
同時他放在保險櫃中,裝了滿彈夾的***手槍,被人打開保險,放在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