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三個各懷心事的人吃得彆彆扭扭,並不開心。
韓碩吃着飯菜,味同嚼蠟,覺得這樣實在是浪費時間,便藉口上廁所,到前臺把賬結了,然後回到座位,笑着對程素素說:“多謝美女請客吃飯,我倆吃飽了,好有點事,就想回去了,改天有空再聚!”
說着拉了一把孫大凱就要走。
也不管此時孫大凱正往自己嘴裡塞雞腿。沒等他咬下一塊肉,就被韓碩拽着要走,不由給他翻了個白眼,神情裡,滿是哥們還沒吃飽你拉我幹嘛的意思。
程素素也無心說什麼,只是笑着說,“你也太着急了,至少也讓這位同學把飯吃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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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離看在眼裡,連忙阻止,“別、別、別!和你說了兩句話,這會兒已經有了睏意,馬上就要睡了,要是再折騰,可能真要失眠了。”
“真不用嗎?”
“真不用!”
蒙離語氣肯定地說着,還真切地打起了哈欠。
牀榻裡,張禮扎重新蓋上被子躺好,臉上又免不了掛上了紅暈,她知道王爺只是不想麻煩自己。
以前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自成親之後,王爺就對自己不理不睬,她試圖改變,可王爺卻鐵石心腸。她都已經認命了,心裡早做好了有朝一日自己會被王爺掃地出門的準備。
可是這兩日,王爺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開始主動和自己說話,而且話裡話外,她甚至能夠感受到王爺對自己的在乎。她心裡開心極了,王爺終於有了丈夫的樣子,他們的關係也漸漸有了尋常夫妻該有的模樣。
房間裡突然鼾聲大作,張禮扎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瞧了一眼紗窗,外面的月亮好像比剛纔要亮不少。
伴着此起彼伏的鼾聲,她靠在枕頭上,心裡無比踏實,很快便也微笑着進入了夢鄉。
後半夜,城主府花園裡的小茶樓依然處於高度戒備當中,明哨暗哨一點不比之前少。
亮堂的大廳裡只有三個人。
卸下鎧甲換上一身長衫的嶽風蠻端坐在位子上,目光狠厲一言不發,他身後一個化着濃妝,看起來徐娘半老的婦人在給他按摩肩膀,嘴裡還不停地柔聲囑咐道:“老爺別生氣了,再氣壞了身子,可怎麼了得!”
婦人正是嶽風蠻的正妻,邊夫人。
在兩人面前的地上,嶽庸馳正匍匐地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一下。
“擡起頭來!”
嶽風蠻的語氣中透着毋庸置疑。
嶽庸馳緊張地擡頭,卻也不敢看向自己的父親,只是偷偷瞄了一眼母親,便低下眼簾,讓一旁的邊夫人連眼神色都沒來得及打上一個。
“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
嶽庸馳無法抗拒,只好硬着頭皮看向自己父親那雙宛若要殺人的眼睛,心裡慌張不已。
“我令你三日不許出府門一步,你竟膽敢公然抗命?”
嶽風蠻一掌拍在茶几上,重重的聲音在大廳裡迴響着,而在嶽庸馳聽來更是心驚膽戰,這一巴掌倒像是拍在了他的心裡。
嶽風蠻神情冷峻地盯着目光閃爍的嶽庸馳。
他從軍多年,對待下屬從來都是令行禁止,卻沒想到在自己兒子這裡總是吃癟,他心裡實在不爽到了極點。
“老爺,庸馳早就和大師約好了禪坐,他只是不想違背了約定而已。”
邊夫人也嚇得夠嗆,一邊輕撫嶽風蠻的後背,一邊焦急地替小兒子解釋起來。
嶽風蠻冷笑,“這麼說,我還要好好獎勵他纔是咯?你倒是說說看,是和那位大師約好了禪坐?”
邊夫人一個勁地給嶽庸馳使眼色,可嶽庸馳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垂頭喪氣。他要是敢用欺騙母親那一套欺瞞父親,說自己是到城北找大師禪坐,估計會被父親打斷腿吧。
“老爺,家裡不是軍營,庸馳也不是你的下屬,你用不着這麼嚴厲。你看把孩子給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了。”
邊夫人疼愛兒子的心最終還是大過了對威嚴丈夫的畏懼,倒是鼓起勇氣,開始責怪起嶽風蠻的不是來。
嶽風蠻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夫人,剛想開口斥責,可見邊夫人看向自己那毫不屈服的目光,頓時有些泄氣。
“這孩子都是被你給慣的!”
“誰讓庸傑和庸年都不在身邊,我不慣着庸馳,再慣着誰!”邊夫人想起傷心事,難免又委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