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絳仙聽到任天棄身上竟有三萬兩“飛錢”,心頭頓時一跳,便又坐下來道:“嫖大爺,既然這兩樣你都不喜歡,還是讓奴家來給你唱小曲吧。”
任天棄是最瞭解這朱絳仙的,知道這銀票一拿出來,她就要乖乖聽話,心中暗笑,道:“好,你給我唱個好聽的又容易聽懂的,要有勁兒的,知不知道?”
朱絳仙知道“有勁兒的”是什麼意思,她雖然會,但平常是極少唱的,瞧着他手中的晃動的銀票,一咬銀牙,便道:“好,嫖大爺,那我就唱給你聽罷。”
當下清了清嗓聲,便唱了起來道:“俏冤家。你情性兒着人可意。你眉來。我眼去。爲你費盡了心機。我二人得不到手長吁氣。見了你又靦腆。離了你似癡迷。羞答答無顏也。教我這事兒怎麼辦……”
任天棄拍着手哈哈大笑道:“好辦,好辦,我讓你得手就行了。”又一揮手道:“別唱了。”
朱絳仙便住了聲,睜着星眸向他望來。
任天棄道:“你這小曲兒倒把我的心唱着癢癢的,今晚你嫖大爺就住這兒了,你來服伺我。”
朱絳仙一臉慌張,搖着玉筍般的手道:“不行,不行,嫖大爺,媽媽難道沒給你說過,奴家是賣藝不賣身的,這……這過夜之事,你還是找別的姑娘罷。”
說着就高聲地叫道:“媽媽,媽媽。”
不一會兒,剛纔那老鴇就匆匆忙忙的跑了上來道:“玉卿姑娘,有什麼事麼?”
任天棄豈有不明白朱絳仙的把戲的,知道這兩人要演雙簧,就笑吟吟的瞧着。
只聽朱絳仙道:“媽媽,你也真是的,爲什麼不把我的規矩給這位嫖……嫖大爺說起。”
那老鴇忙道:“姑娘,你可別錯怪我。我是清清楚楚的給這位……”一時沒記住他姓什麼,朱絳仙便在一邊提醒:“嫖大爺。”老鴇心想這姓倒真怪,接着道:“這位嫖大爺說過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向任天棄道:“嫖大爺,你是聽見了地罷。”
這才見到任天棄用手帕矇住了面,猜想定然是見到了玉卿姑娘的美貌,自慚形穢,怕唐突佳人。自己先遮住了。
任天棄一點頭道:“是啊,我是聽見了的,但那有什麼,我有這個,也不成麼?”說着又將手中的銀票一陣亂晃。
那老鴇眼睛裡閃了閃,嘴上道:“哎呀,嫖大爺,你不知道,玉卿姑娘還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子,這個規矩是訂死了的。有多少王孫公子出價。她可都沒答應……”
任天棄忽然道:“三千兩。”
老鴇與朱絳仙對望一眼,眼中都掠過歡喜之色,老鴇猶自道:“嫖大爺。這可不是錢的問題,咱們玉卿是發了誓要留着清白身子從良的,這個……這個可不能。”
任天棄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又道:“五千兩。”
老鴇與朱絳仙心中都狂跳起來,朱絳仙一臉驚恐地嬌聲道:“不行,不行,我不要這銀子,我是發過誓不賣身子的。”
任天棄又道:“八千兩,這是最高了,不要這筆買賣就算啦。”
八千兩的梳籠之資。可說是創下了大唐國各妓院的歷史記錄,老鴇與朱絳仙都瞠目結舌起來,還是老鴇反應得快,連忙道:“嫖大爺,你別忙,我勸勸玉卿姑娘。”
當下就故意把朱絳仙拉到一邊,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估計是“好啊,今天遇到個冤大頭。咱們可大發了”之類,但只聽着朱絳仙不停的搖頭大聲道:“不行,媽媽,真不行,多少銀子都不行,我的身子還要留着從良的。”
那老鴇說了幾遍,朱絳仙還是不應,就一變臉色道:“小賤人,我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進得老孃的門,難道還由得着你麼,告訴你,今天這個客,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則老孃就以家法侍候了。”
說着就大叫了兩聲,果然進來了兩名膀大粗圓的打手,朱絳仙頓時駭得哭了起來,只得委委屈屈地將頭點了,那老鴇這才又和顏悅色地寬慰了她幾句。
任天棄見戲已經演得差不多了,便打了個呵欠道:“好啦,臥房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
那老鴇卻笑嘻嘻道:“嫖大爺,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氣,這麼一個嬌滴滴,鮮花兒一般的黃花閨女陪你過夜,八千兩銀子,可……可也不怎麼多。”
任天棄見到她伸出手來,知道要那“飛錢”,便道:“慢着,你說這位玉卿姑娘是個黃花閨女,是不是?”
那老鴇一臉正色地道:“那當然,這還會有假麼,咱們‘眠花接,是長安城,也是全國最大的妓院,可不會做哄騙客人的事。”
任天棄道:“那好,你寫一封文書來,證明玉卿姑娘還是處子,要是我見不到落紅,你就要倒賠我的銀子,否則這生意中做不成的,八千兩銀子弄箇舊瓶,我可不是虧大啦。”
那老鴇對這事早有安排,胸有成竹,豈有到手的銀子不搞的,忙不迭的點頭道:“好好,嫖大爺,你還真是多心,要是玉卿姑娘沒有落紅,不僅賠你銀子,你還可以砸咱們‘眠花樓,的招牌。”說着就拿來紙筆,寫下了一封文書遞給任天棄,而任天棄便抽出八千兩的“飛錢”給她。
又坐了一陣,便有丫環來領任天棄先到隔壁房間,房間裡此時已經簡單地佈置了一下,四處帖着喜字,紅燭也點了滿屋,這是長安妓院的規矩,妓女開苞梳籠,與新婚無異,是要走一走場面的。
任天棄一屁股坐在屋內的一張寬大的繡榻上等着,沒過多久,就見到兩名丫環扶着穿上大紅羅袍,頂着紅蓋頭的朱絳仙進來了,將她攙到了牀上與任天棄坐在一起,便行了禮,出去關上了門。
任天棄一把就掀開了朱絳仙的蓋頭,卻見她仍然還在嚶嚶的哭泣着,美麗雪白的臉頰珠淚縱橫。彷彿是受了天大地委屈,月慘花蔫,楚楚可憐,任天棄若不是早認識她,一定會給她騙住。
瞧着朱絳仙如花似玉之容,頓時勾起了任天棄對往事的回憶,那場令他終生難忘地羞辱,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氣。大聲道:“快把你嫖大爺的衣服脫了,然後自己也脫光,難道要大爺我動手麼?”
朱絳仙聽他出言粗魯,根本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也是暗暗叫苦,不過有了那八千兩銀子,對方就是條豬,自己也只能將之瞧成濁世佳公子了。
當下便收住了淚,很溫順的將任天棄的身裳脫掉,不敢去摘他的手帕,然後自己再羞羞澀澀。扭扭捏捏寬衣解帶,脫得只剩下一個碧綠色的肚兜和水粉色的褻褲,正要住手。卻聽任天棄道:“不是說脫光麼,還留着幹什麼?”
朱絳仙只好將肚兜與褻褲也脫了下來,全身精赤,閉着眼,仰面躺着,臀下卻放了一方白驗紅用的白帕,做出了嬌羞無限地神態來。
屋裡的紅燭照着通明,任天棄瞧着朱絳仙,只見她渾身肌膚如雪,酥胸如玉。羊毛疏淡,便與數年前差不多。
這個女人容貌雖然美,但在自己所識的女子當中比不上袁寶琴、李淑瓊、謝阿蠻、陸玉嫣、楊玉環,更無法與蛛兒相比,但卻是他少年時顛倒夢想的情人,那種情愫的記憶,無論如何是無法消失的,在她周身撫弄一番,便騰身而上。那話兒居然還有緊窄擠壓之感,想來朱絳仙平時果然甚少接客。
朱絳仙當此之時,自然要做出痛苦之狀來,在任天棄身下是婉轉呻吟,無止無絕,一顆粉頭在枕上是側來側去,當真如初經人事一般。
她的呻吟之聲雖然做作誇張,但聽到任天棄的耳中,卻有異樣的滋味,慾念如潮,不停的晃動着身子,朱絳仙雖然也有了感覺,但那裡敢稍有表露。
過得一陣,任天棄便一泄如注,將頭趴在朱絳仙地香肩上微微喘息着。
這時朱絳仙地右手悄悄從枕下拿出一樣物事,緩緩的向着身下移去。
然而就在這時,任天棄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道:“玉卿,你在做什麼?”
朱絳仙這一下被駭得魂飛魄散,慌亂道:“沒……沒做什麼啊。”
任天棄猛地翻身坐起,從她右手之中取出一個小白玉瓶來,故意裝作很奇怪地道:“玉卿姑娘,這是什麼東西?”
朱絳仙怦然心跳,卻強作笑顏道:“這是我拿來玩兒的。”
任天棄道:“嘿,這個時候還拿東西來玩兒,剛纔你不是痛得差點兒要死了麼?”
朱絳仙難以解釋,嘴脣張着說不出話,樣子兒狼狽無比。
任天棄又從她臀下取出那張驗紅帕來,卻見上面污穢之物倒有不少,但沒有見到一絲殷紅,便提起來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道:“玉卿姑娘,怎麼全是清湯,你的落紅在那裡?”
朱絳仙道:“我……我……”
任天棄一瞪眼道:“好你個玉卿姑娘,說自己是什麼黃花閨女,原來都是騙人的,我可是給了八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就按剛纔說好的,沒有落紅,就要倒陪我八千兩銀子,還要把這個‘眠花樓,的招牌砸了,哈哈,你以爲我不知道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麼,多半是新鮮的雞冠血,對不對。”
朱絳仙與這“眠花樓”妓院地老鴇倒就串通好了,以賣藝不賣身的處子爲幌子,想法擡好身價,騙得那些有錢的富豪上當,卻不料今日竟遇上了一個內行,連雞冠血都知道,那真是什麼都完了,賠上八千兩銀子不說,要是這客人一怒真去砸了“眠花樓”的招牌,妓院的老鴇等人爲了脫身,多半會將一切嫁禍給自己,而自己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那只有受罪的份兒了。
她本是聰明之人,想明白這一切,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了,赤着身子跳下牀去,面對着任天棄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不住的磕頭道:“大爺,你就饒了玉卿這一次吧,玉卿再也不敢了。”
任天棄坐在牀邊。哈哈一笑道:“再也不敢了,朱絳仙,你用這一手騙了多少冤大頭啦,快老老實實的給我交代。”
朱絳仙從合州到京城,都是用的化名,萬萬沒想到此人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更是大驚失色,瞪大眼睛。捂着嘴,向他凝視而來。
任天棄此時揭下蒙在自己臉上的手帕,然後在臉上一陣亂抹,頓時露出本相來道:“小仙兒,你仔細瞧瞧,老子是誰?”
朱絳仙豈會認不出這張極有特色的臉,叫了聲:“任天棄,是你。”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咬着銀牙,舉着粉拳。就要衝到任天棄面前狠狠捶他。
任天棄一把抓住她的雙手道:“朱絳仙。你可不要撒野,別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景?”
此話一出,朱絳仙這纔想起一事。立時泄了氣,又跪了下來道:“民女朱絳仙,拜見國師大人。”
任天棄一向沒有隱瞞自己的姓名來歷,合州城的人應該都知道城裡出了個得到張天師親授的國師,而前些日子自己與太華公主的親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全國皆知,這朱絳仙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希奇。
他有些奇怪朱絳仙怎麼來了長安,便道:“銀子的事先不忙提,我問你話,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朱絳仙那裡敢違逆他。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道:“好,國師你問便是,民女知道什麼就回答什麼。”
任天棄一伸懶腰,趴在了牀上道:“我也累啦,小仙兒,先來給我鬆鬆筋骨,咱們慢慢談。”
朱絳仙只得又爬上牀去,輕輕的給他捶捏着背。
任天棄道:“小仙兒。你好好的‘聚豔坊,不呆,怎麼跑到京城裡來啦?”
朱絳仙望着任天棄的背影,過去的往事也歷歷涌上心頭,這傢伙想當年只是一個好色膽大的無賴,誰知轉眼之間便成了堂堂大唐國的國師,還娶了皇上最寵愛的太華公主,簡直是野雞變鳳凰,一步登了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聽到任天棄發話,朱絳仙長長地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爲你。”
任天棄心中一奇,道:“因爲我,是怎麼回事?”
朱絳仙道:“自從你當了國師的消息傳到合州城後,合州城可說是完全震動了,白芳芳她們更是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後來就連合州城新任地劉知縣也專程去拜會了她們,她們的氣焰就高了起來……”
白芳芳、鄭寶兒是什麼性子任天棄豈會不知,隱隱猜到了幾分,便道:“是不是我大娘開始對付起馬花嬌來了,嘿,咱們‘春滿園,被那賤人欺負得也夠了,現在得了勢,當然要以牙還牙,可惜我一時分不了身,否則和馬花嬌的仇可要好好地報一報。你說,大娘她們做什麼了,是不是開了一家比‘聚豔坊,更大的‘春滿園,?我可給了她們不少的銀子,應該是足夠了。”
朱絳仙點了點頭道:“不錯,白芳芳就是開了一家非常大的‘春滿園’,還到處找來很有姿色的姑娘,她既有了銀子,又有知縣在後面做靠山,自然很快就做起來了,而‘聚豔坊’過去那些熟客也怕得罪你,全都不敢去,都轉到‘春滿園’了,我見沒了什麼生意,就拿銀子給自己贖了身,到了長安城,一時糊塗,才和這個‘眠花樓’的人商量着想法多騙些銀子,國師大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民女罷。”
任天棄道:“那怎麼行,那我不是白吃虧了麼?”
朱絳仙杏眼一瞪,在他身上用力一拍道:“好啊,你身爲大唐國的國師,皇上的駙馬爺,大婚纔多久,就悄悄跑出來嫖妓,那又該當何罪,要是你讓我賠銀子,我就到官府告你去。”
任天棄又哈哈的笑了起來道:“小仙兒,你平常挺聰明的啊,怎麼就想不明白呢,國師嫖妓,駙馬嫖妓,這樣地案子,有那個官員敢審理,爲了巴結我,爲了維護朝庭的臉面,你十成十的是要被動用大刑的,然後關入大牢,這輩子是不能出來了,你想想,我說得對不對?”
朱絳仙通曉世事。明白他說的都是實話,也是一陣子心驚膽戰,這個傢伙,當年還是個小無賴時行事手段就厲害得緊,如今有權有勢,自己那是他一根小指頭的敵手,心中轉動,忽然嬌媚的一笑。將赤裸的身子貼在了任天棄的背上,膩聲道:“天棄,你怎麼就這樣狠心,無論如何,別忘了,你都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難道你捨得我受累麼,我知道,你心裡一定還有些喜歡我的,過去的事。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懲罰我都行……”
一邊說着,一邊就用嬌嫩的酥胸在他的背上磨來磨去。
任天棄見她開始撒嬌,心中也是癢癢的。笑嘻嘻地道:“你這是在對我用美人計了。”
朱絳仙側地裡瞧着他的神情,已經知道他不會認真,又輕輕舔着他的耳垂柔聲道:“是啊,我就是要用美人計,但不知你會不會中計。”
朱絳仙的媚人之功是經過馬花嬌專門訓練了的,當真是不同凡響,任天棄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開始發熱,猛的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道:“媽拉個巴子,你倒會找老子的死穴。別的計我不會中,這美人計卻是非中不可的。”
任天棄身份地位已經不同,朱絳仙自然想拉住這個大靠山,一下子就吻住任天棄的嘴,丁香吐露,主動的糾纏了好久,才輕輕道:“天棄,第一次我醉了,剛纔又有些做作。沒讓你好好痛快,現在我會好好地服侍你,讓你舒服地。”
說着就讓任天棄仰面躺了下來,自己輕挽如雲秀髮,然後低下頭去,如蜻蜓點水般的在任天棄身上一點點的親吻,最後停在他的下體,櫻脣微啓,果然吹奏了一首紫簫曲,爽得任天棄鼻裡是哼哼不止。
等到雨消雲散,任天棄這些天的煩悶也減了不少,對於朱絳仙,他心裡倒有些複雜,這個女人對自己的羞辱讓他記憶猶心,但他也奪去了這女人的處子之身,大家算是打了個平,不過他永遠忘不了當年那個坐在轎子上被擡到“聚豔坊”的小姑娘,在他的少年時代,那可是一個美夢啊,雖然他已經無法將那個小姑娘和如今這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朱絳仙知道任天棄已經對自己沒有了惡意,自然想借着他撈些好處,便偎在他的懷中道:“天棄,讓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反正我也不計較什麼名份。”
任天棄微微一笑道:“不好,要是你做我的女人,我可是要每天提心吊膽,弄不好那天就被你在背後捅一刀,或者戴一頂綠帽子。”
朱絳仙打了他一下,知道此人太瞭解自己,他的話倒也沒放在心上,便道:“那你說還有什麼法子讓我再也不用做妓女,能和你一樣,過着人上人的生活,我到長安,其實就一直想着這個,只是沒有機會。”
任天棄道:“這我可沒什麼法……”忽然想到一件事,瞧了瞧朱絳仙的容貌與身子,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浮現在了腦中,便道:“小仙兒,你到這京城到底有多久了,認識你的人多不多?”
朱絳仙道:“還不到一個月,出不起銀子的客人也是見不到我的。”
任天棄點點頭道:“好吧,我就給你想想辦法,到時候通知你。”
朱絳仙親了他一下道:“好啊,可不許騙我。”跟着凝視了他一陣道:“天棄,說實話,過去我一見你就討厭,可現在卻順眼多啦。”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那是因爲我有了權,也有了錢,自然不一樣了。”
朱絳仙倒也不隱瞞自己的看法,點點頭道:“其實男人有了這兩樣,無論長得怎麼樣,瞧起來都會不同的。
任天棄又笑了笑,道:“小仙兒,我那八千兩銀子你能分多少?”
朱絳仙道:“我和‘眠花樓,地老鴇說好的,一人一半。”
任天棄道:“那可不成,咱們再演一場戲,將那銀票要回來,全部給你,你自己到外面找個宅子,儘量不要外出,找人到國師府來通知我一聲,到時我給你想個保你榮華富貴的辦法。”
有八千兩銀子拿,朱絳仙自然是巴不得,連忙答應下來。
當下兩人對望一眼,然後點點頭,任天棄就抓住朱絳仙的頭髮,大聲的罵了起來,而朱絳仙就不停的放聲大哭。
過了一會兒。剛纔收“飛錢”那老鴇就急匆匆的開始敲門,任天棄打開讓他進來,老鴇瞧着披頭散髮渾身赤裸的朱絳仙,心中就知道不好。
任天棄將她大罵了一番,那老鴇明白能拿出八千兩銀子嫖妓的人不是大富即是大貴,這客人氣勢洶洶,此事要是鬧大,自己這家“眠花樓”的生意就算是砸了。便又是堆笑,又是躬身,沒口子地陪禮道歉,連忙將那八千兩“飛錢”送了回來,又不停的使眼色讓朱絳仙好好的伺候這位客人,任天棄見差不多了,便揮手讓那老鴇出去。
在朱絳仙的盡心服侍之下,不覺已是天色微明,任天棄便要回府,朱絳仙做出了萬般纏綿不捨的嬌態。任天棄只是嘻嘻地笑。忽然覺得,對這朱絳仙真的沒有過去那種心跳的感覺了。
一身輕鬆地回到新宅,剛進大門。就有宮女急急忙忙的跑去稟告李淑瓊,不一會兒,任天棄剛到自己單獨歇息的寢房裡,李淑瓊就冷着臉匆匆走了進來,本來黑白分明的星眸泛着血絲,竟是一夜未睡。
李淑瓊一進屋關了上門,就惡狠狠地道:“任小賊,快說,昨晚你溜到什麼地方風流快活去了。”
任天棄最煩是就是她這一點兒,明明有約法三章。互不干涉的承諾,現在卻是什麼都要管,便大聲道:“喂,李惡瓊,什麼風流快活,我出去普渡衆生,不行麼?”
李淑瓊“哈哈”的冷笑兩聲,道:“任小賊,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到我,你這個小色鬼,半夜溜出去,還會幹什麼好事,好啊你,除了一個謝阿蠻,原來外面還有別的女人,快老實交代,是什麼女人,你對得起陸姐姐麼?”
任天棄也“哈哈”冷笑兩聲道:“玉嫣什麼時候讓你來管我啦,你這叫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李淑瓊道:“我……我是瞧不慣你這個花花小賊,路見不平,不行麼?”
任天棄知道和她說不清,便不再理她,走到牀邊,伸伸懶腰道:“我困了,想睡覺,你快出去。”
李淑瓊聞言更是氣惱,跺着腳道:“呸,這時父皇賜給我的宅子,我不出去,我偏偏就不出去。”
這時任天棄忽然叫了聲:“好熱,好熱,瞧來要脫光了睡才舒服。
說着就當真脫起衣裳來。
李淑瓊瞪着眼道:“哼,任小賊,你以爲脫衣服我就會怕你麼,告訴你,我……我可不怕。”
任天棄並不搭話,只是一件一件的脫着,不一會兒就赤了上身,只剩下一個底褲,叫了聲:“小瓊瓊,給你瞧瞧我的寶貝。”作勢就要將那底褲也脫了。
李淑瓊見他真要脫過精光,她雖然膽大,但終是處子之身,頓時驚叫一聲,逃出了門去,在外面“無賴,色鬼”地一通亂罵。聽得任天棄是連連搖頭,真不知跟着她的那些宮女嘴巴嚴是不嚴,要是傳了出去,當真是會被人當作笑柄。
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有宮女來稟中書省門下右拾遺張去逸前來拜訪,任天棄知道朝庭的門下省與中書省各設左右兩名拾遺,雖然只是從八品地小官,但左右拾遺掌供奉諷諫,國家之事有什麼漏洞缺陷,就靠這些人來拾補,還可以可參與廷議,也可單獨向皇帝上奏章,官不大,位子卻至爲重要,自己的行爲有些不檢點,可不能得罪這些人。
當下便起了牀,讓人帶着那張去逸到見客大廳候着。
過得一陣子,任天棄穿戴整齊,就到了大廳,那張去逸正坐在客座上飲茶,見到他進來,連忙起來相迎。
任天棄瞧着這張去逸四十來歲年紀,身穿深紅色官袍,面目清瘦,應該不是很得志的樣子,不過他向來對人待事都極是圓滑,並沒有什麼等級貴賤之分,大笑着過去一揖道:“張大人,讓你久等啦,貧道實在太過失禮。”
那張去逸對這位國師早就是如雷貫耳,只是他甚是聰明,知道前些日子來國師府相拜的人極多,這國師未必記得住,便一直等到現在纔來拜會任天棄。
兩人各自落坐,寒喧一陣,張去逸就從袍子裡拿出禮單來,說是恭賀國師大婚,任天棄略略一看,卻見這禮單價值不菲,裡面有不少是宮中才有之物,便有些好奇地道:“張大人,你家莫非是什麼皇親國戚麼?”
張去逸道:“家母本是皇上的姨母,皇上的母親昭成皇太后當年被武后所殺,就是家母進宮撫養的皇上,後來皇上登基,就封家母爲鄧國夫人。”
任天棄頓時對此人刮目相看,一拱手道:“原來算起來張大人還是皇上的表兄弟,真是失敬,失敬。”
張去逸嘆了口氣道:“話雖這麼說,但下官職位低微,實在難配這皇親之名啊。”
任天棄聽他這話大有酸氣,頓時明白了他的來意,便笑着道:“張大人,你有什麼話就吩咐貧道便是。”
張去逸乾笑兩聲道:“國師乃是仙人之體,下官有什麼自然瞞不住國師,本次前來,確有一事有勞國師。”
任天棄道:“是你這官職之事,對不對。”
張去逸連連點頭道:“國師果然是神人,料得半點兒也沒錯,皇上雖然待家母極厚,但對我卻一直有些疏遠,下官這拾遺之職,俸祿低不說,所做之事,不是開罪皇上,就是開罪百官,真是左右爲難啊,下官聽說國師不僅深得皇上信任,又與李宰相與高公公相交莫逆,若是能得相助,真是感激不盡。”
他一邊說着,就一邊起了身,向着任天棄深深一揖。
任天棄連忙起來還了禮,請他重新入座,笑着道:“張大人放心,這事貧道放在心上便是。”
他自遇到朱絳仙,心中就一直藏着一事,凝視張去逸,想着他的家世,不禁問道:“張大人可知皇上將爲太子選妃之事。”
張去逸點點頭道:“當然知道,不過下官雖然有一名女兒,但姿色平庸,年歲也大了,實在沒這個福氣。”
任天棄微微一笑道:“如果貧道能讓張大人有這個福氣呢?”
張去逸也是聰明老到之輩,知道任天棄若沒有把握,是絕不會給自己說這話的,連忙又站了起來揖手道:“下官但請國師指點迷津。”
任天棄道:“貧道認識一名姑娘,不過二八年華,長得是端莊秀美,人見人愛,品行也是極好的,只可惜生在普通人家,無法進選,否則這個太子妃是當定了的。”
他這麼一說,張去逸頓時領悟了他的意思,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國師,你是說讓這位姑娘給下官當女兒?”
任天棄點點頭,道:“不知這事能不能瞞過皇上,畢竟你們是親戚,你家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能過這一關,貧道倒是能想法讓這位姑娘當上太子妃。”
唐玄宗已經年過半百,太子即位是遲早的事,這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后了,張家要是出了這麼一個女兒,那還不是光宗耀祖的事,張去逸滿心歡喜,想了一陣,便道:“這容易,就說這位姑娘是下官在南陽老家時與一位小姐所生,只因懼怕夫人,因此一直不敢相認,但現在那小姐已死,我就把她帶到京城裡來了,這種事朝庭裡是極多地,也算不上稀奇。”
任天棄聽到這裡,頓時一拍掌道:“好,張大人,只要你能辦妥這事,就等着與皇上親上加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