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消息是否可靠的時候,白芷卻是搖搖頭略微尷尬說:“這個我也不清楚……”
雲景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有些無語,你都不知道消息是不是可靠,就告訴我這艘船被盯上了?要不是我心態好,萬一給我嚇出個好歹來你陪啊?
接着雲景問:“白姑娘何出此言?”
“是這樣的,雲公子,昨天你睡着後,邢老闆他們在船上抓住了一個可疑人物,那人很可能是江匪派來安插在船上的眼線,抓住後就在進行秘密審問,具體問出了什麼,結果如何,目前我不清楚,只有邢老闆他們知道了”,白芷趕緊解釋道。
點點頭,雲景說:“這樣啊,事關整艘船的安危,等下去問問看能不能瞭解一下情況,也好做好應對準備”
“雲公子不用擔心,邢老闆他們經常在這條江上跑,船上有一兩百護衛,邢老闆本身也是先天修爲,些許不開眼的江匪若是敢來冒犯,不足爲慮”,白芷安慰道。
我沒擔心……
心頭嘀咕,雲景說:“還是小心點的好,既然有人敢打這艘船的主意,定是有備而來,萬一來的是條大魚呢”
大魚?
雲公子你這比喻是不是用錯詞兒了?興許是雲公子睡得有些迷糊吧。
白芷愕然的看了雲景一眼,旋即笑道:“雲公子說得對,小心些總是好的”,說着,她不去看雲景,很隨意的繼續道:“如果真遇到危險,刀劍無眼,雲公子切記不可意氣用事,儘量離我近些,我自問還算有些本事,會盡量護你周全”
這番話她看似說得隨意,其實是認真思索過的,男人都愛面子,她儘量維護雲景的自尊心,沒直白的說到時候我保護你啊這樣的話。
“多謝白姑娘,還請放心,我也不是魯莽之人,若真有那種危險時候,一定以自身安全爲重”,雲景笑道,對方不着痕跡的關心他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然而云景就有些詫異了,之前還好好的,爲什麼自己睡了一覺之後,白芷就對自己這麼上心了呢?又是第一時間給自己拿飯菜來,遇到危險還會保護自己,雙方萍水相逢才認識幾天而已,雖然算得上是朋友,但這有些過了吧。
莫不是她貪戀自己的美色?
不知道雲景在想什麼,畢竟白芷又沒讀心術,聽到雲景的回答,她笑道:“雲公子明白就好,出門在外安全永遠都排在第一位,切記不可意氣用事,否則一旦出了意外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必要的時候哪怕低頭求饒都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雲景能聽進去話,這讓白芷放心不少,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說的也是金玉良言,就怕雲景遇到危險的時候讀書人的倔脾氣上來衝前面,那才叫一個讓人頭疼。
就白芷所知,讀書人很多時候將氣節看得比命都重要,明明遇到危險心裡怕得要死,可爲了臉面偏偏要硬着頭皮衝前面,一副我輩讀書人命可以丟慷慨正義之心不可丟的架勢,多的是因此白白丟了性命,在他們這些江湖中人看來,那根本就沒有意義,人都死了,留得些許名聲有什麼用?時間過後誰又記得你?
“白姑娘的話說得在理,活着比什麼都重要”,雲景點頭認真道。
這雲公子和其他讀書人有些不一樣呢,若是其他讀書人,聽到活着比什麼都重要,肯定會嗤之以鼻據理力爭,會擺事實講道理舉無數例子說明活着並非生命的全部意義。
長得好,有才華,還明白人情世故,這樣的男子世間難尋啊,可惜他有婚約了。
爲何不早點遇到……,額,早點也沒用,聽他說兩歲就定親了……
心頭一下子想了很多,白芷覺得暫時不去想這些煩人的事情,接着她看了一眼不遠處桌子上雲景的那幅畫轉移話題道:“實不相瞞,邢老闆他們能抓到那個可疑人物,還是得到了雲公子的提醒呢”
“我的提醒?我提醒了什麼?”雲景茫然道。
笑了笑,白芷說:“雲公子在那幅畫上,畫了一個人在和天上盤旋的雄鷹溝通,邢老闆看到後起疑了疑心,這纔有了抓住可疑之人的舉動,可不就是雲公子提醒嘛,希望情況不要朝着壞的方向發展吧”
“額,有這樣的事情嗎?我只是將自己看到的畫面畫下來而已,沒想那麼多”,雲景愕然道。
聽了這話,白芷頓時捂嘴笑了,笑得花枝亂顫胸前波濤洶涌,她那寬鬆的粗布衣服下還是很有料的……
她之所以笑,是因爲想到了羅爭那句話,雲景壓根就不懂自己的畫,他只是個畫畫的。
出於本能的被白芷胸前的波動吸引了一下目光,雲景趕緊移開視線問:“白姑娘笑什麼?”
“沒,沒什麼,我就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情”,白芷留意到雲景的目光頓時面帶羞意的擺擺手道。
雲景:“……”
有多高興?你在這兒跟我玩兒梗呢。
話說練武的女孩子,那裡太大很多時候會不會是累贅啊?有機會找人問問,至於找誰問,以後有機會再說……
兩人說着話,不久後雲景就把白芷帶來的東西吃完了,比狗舔的還乾淨。
不知道是不是處於‘只要哥哥長得好,三觀跟着五官跑’的心態,白芷見雲景吃得點滴不剩,頓時就覺得雲景一定是一個節約顧家的好男人。
換個醜的,估摸着就要得個飯桶的評價了。
她主動幫忙收拾碗筷,道:“對了雲公子,你那幅畫準備如何處理?”
“你說畫啊,我都和邢大哥說好了,畫好之後優先賣給他”雲景笑道。
白芷卻說:“可邢老闆說雲公子你這幅畫太好,他恐怕把自己賣了也買不起”
雲景:“……”
自己的畫有那麼好嗎?不是,邢廣寧怎麼能出爾反爾呢,我都畫好了,結果你不要了,那我費那個勁兒幹啥?
“他真那麼說?”雲景想了想問。
他的初衷是把縴夫的苦累畫面畫下來,讓更多的人看到,讓人們瞭解底層的不易,動惻隱之心的人不需要多,哪怕偶然有那麼幾個,也能變相達到幫助底層人士的目的。
結果邢廣寧不要,若是砸自己手裡的話,自己才認識幾個人?
白芷點頭道:“他真的是那麼說的”
“我再去問問他吧,畢竟都說好了的,做人要講誠信,如果他實在不要,我再想辦法處理,順便打聽一下可疑人物的後續,說不定是誤會了虛驚一場”
雲景想了想說道,然後走向那幅畫。
自己畫的畫,沒什麼好看的,他隨意掃了一眼,然後將其捲起,再帶上行李和白芷離開房間去找邢廣寧。
貨船上的套間要五百兩銀子呢,雲景可住不起,雖然畫畫累了在這裡睡了一覺邢廣寧沒說什麼,但他也不是貪小便宜的人,賴這裡不走等人家來趕怪丟人的,還是識趣點的好。
出門後兩人就分開了,白芷要去還碗筷,不和雲景一路。
之前吃的飯菜應該是白芷掏的錢,人家也不是有錢人,雲景決定找個機會把這個人情還上,這種事情就沒必要明說了,免得讓人寒心。
來到船長室外,雲景看到門口有兩個持刀護衛守着,表情嚴肅,於是拱手道:“兩位大哥,請問船長在嗎?”
“不知這位公子找我們東傢什麼事兒?”其中一個護衛審視着雲景問。
不待雲景回答,房間內傳來邢廣寧的聲音道:“不得無禮,是雲公子吧,請進”
倆護衛頓時讓開身軀推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進門後,雲景發現邢廣寧和他外甥小飛都在,還有另外兩個有着後天後期的陌生人,估摸着是這艘船大副二副之類的人物,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邢廣寧看到雲景進來,當即露出笑臉道:“雲公子休息得可好?”
“多謝邢大哥關心,我還好,冒昧前來,沒打擾到你們吧,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雲景拱手道。
邢廣寧擺擺手道:“不,雲公子你來得正是時候,來,先請坐”
“額,邢大哥何出此言?”雲景愕然道,什麼叫我來得正是時候?
在雲景坐下後,邢廣寧也沒提畫的事情,讓人把門關上,壓低聲音對雲景道:“雲公子,我們昨天在船上抓到了一個可疑人物的事情你可知道?”
“之前倒是聽白姑娘提起過”,雲景點頭道,不明白邢廣寧問這個幹啥,莫不是出了意外?
邢廣寧沉聲道:“既然這樣,我就長話短說了,雲公子,實不相瞞,那人我們抓到後,還沒來得及盤問他就服毒自盡了,這是我們始料不及的,雖然我們猜測極有可能被人盯上,但未能從對方口中得到任何信息,這讓我們很被動,我們幾人商量了一天也沒商量出個章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你是讀書人,看事情比我們更通透,所謂旁觀者清,所以現在我想聽聽雲公子你的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