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散去,雲景輕飄飄的落到了城內的街道上,周圍人來人往。
有一路過的江湖客詫異的看了從天而降的雲景一眼,伸出大拇指道:“這位公子好輕功,只是在城內最好收斂些,翻越民宅,被巡邏士兵看到是要被責問的”
‘根本就不需要像以往那麼謹小慎微,誰會相信一個人能無拘無束的翱翔在天際呢,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無需遮遮掩掩,正大光明即可,哪怕當着別人的面飛到他面前,也只會被人覺得是輕功了得,他們自己就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說服自己……’
心頭暗道,雲景衝着那江湖客抱拳道:“多謝這位大哥提醒,在下以後會注意的”
“無需多謝,常識而已,某還有事,告辭”對方笑了笑轉身離去。
周圍的行人不少,看到雲景從天而降的不在少數,只是人們看一眼後就沒在意了,只當他是輕功高明從別處‘飛’來。
這種隨心隨性的放鬆之感真不錯……
心態不一樣了,看到的世界似乎也和以往不同,雲景放眼望去,發現實際上很多人比以往的自己‘過分’得多。
天空中雪花紛紛揚揚,有人走在路上,體外真氣淡淡波動,風雪不能臨身,有人踏雪而行,所過之處地上連點痕跡都沒有,有人一步邁出就是十數米,於人羣中穿梭如魚得水,更有人騎着猛獸招搖過市,挨個賠禮言說莫怕它不咬人乖得很……
“所以以前自己都在想啥啊,‘扭扭捏捏’跟新媳婦見不得人似得,明明一身本事非要遮遮掩掩過得不爽利”
想到之前的自己,雲景都有些啼笑皆非。
好在被師父一番言語尖刀劈開了自己的心態,否則依舊像之前那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一整衣衫,雲景念力一掃,看到回春堂所在邁步而去,他得去探望一下林夜星,行走間念力無形籠罩自己,身上片雪不落,有這等本事的,大街上不止他一個,並不突兀。
路過一家雜貨店,雲景去買了兩包蜜餞果脯,看望病人嘛,空着手去可不行,總得帶點禮物,這個季節新鮮水果是別想了。
那家滷肉好香,切兩斤吧,乾脆再帶一罈酒,到時候找林夜星喝點,他在住院啊,沒事,到時候我喝他看着。
沒多久,半條街下來,雲景手中就提滿了東西……
“公子上來玩兒呀”
青樓中有小姐姐依窗衝着下方的雲景招手,面帶羞澀目光灼灼。
雲景擡頭笑道:“姑娘相邀本應盛情難卻,奈何還有事,下次,下次吧”
看着離去的雲景,青樓中的小姐姐悵然若失,轉而有掩嘴輕笑,長得那麼好看的公子,卻是個貪吃的呢,買那麼多吃的,哎,真想親口喂他呀……
回春堂,是斜陽城內最好的醫館之一,林夜星‘住院’的地方就在這裡。
早早的雲景就‘看到’林夜星了,有夠慘的,躺牀上動彈不得,肋骨斷了兩根,手腳骨折,已經正骨過了,身上有夾板固定,臉色蒼白顯得很虛弱。
鬼知道沈輕柔是如何才能將他打成這樣,莫不是林夜星急色之下動手動腳,沈輕柔羞怒之下下了重手?
雲景心頭暗搓搓的腹誹林夜星。
不過話說回來,林夜星雖然受傷嚴重,但一點都沒有痛苦之色,反而咧嘴笑得跟個二愣子似得,蓋因他心上人沈輕柔就在身邊,動作輕緩的給他餵飯。
這不禁讓雲景想到了富婆餓餓飯飯三連。
那傢伙心頭估計別提多美了,恐怕早知道被沈輕柔打傷有這樣的待遇,早把自己肋骨打斷給對方熬湯喝。
“好點了嗎?”喂完飯的沈輕柔幫林夜星擦了擦嘴目露歉意道。
病牀上的林夜星咧嘴傻笑,眼神就沒移開過沈輕柔的練,笑道:“好多了,輕柔,你真好,從小到大,除了我媽,就沒人對我這麼好過”
好個屁,骨頭還疼着呢,他忍着,沒表現出來,這個時候裝爺們。
沈輕柔只覺林夜星不太會說話的樣子,可能怎麼辦呢,誰讓自己看上了這傻小子。
心頭好笑,沈輕柔歉意道:“都是我不好,沒控制好力道,否則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有我幫忙用先天真氣幫你療傷,最多一個月你就能恢復如初了”
“不不不,是我武功太差了,連輕柔你一招都沒接住,我以後一定會努力修煉的,然後,輕柔你額頭還疼嗎?對不起,你當時怎麼就不躲呢”,林夜星趕緊道。
“當時你都差點被我一掌打死了,我哪兒有心情躲啊,好在你只是受傷沒有大礙,還有啊,星夜你可是讀書人,學業爲重,武功方面不用太執着,我可以保護你的”
“嗯,我聽你的”
“那你什麼時候娶我啊?”
“我傷好了就啓程回家,到時候去你家提親……”
暗中觀察的雲景聽到他倆對話感覺怪怪的,指定有點毛病,然而被塞了一嘴狗糧倒是事實。
他倆能這麼快在一起倒是出乎了雲景預料,好吧,一個有心一個有意,那還不幹柴烈火啊,再說,林夜星都躺牀上動彈不得了,撒尿排泄之類的總得有人照顧吧?而林夜星在斜陽城又沒個親人,估計除了沈輕柔沒人會那麼照顧他,都這樣了,還有什麼理由不在一起?
想到這裡,雲景嚴重懷疑林夜星被打成這樣是沈輕柔故意的,不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沈輕柔哪兒來的機會?
自覺看穿真相的雲景只覺女人好可怕,套路太深了!
走進回春堂,和接待人員說明來意,一個學徒帶雲景去往林夜星所在的房間。
林夜星住的是單間,而且還是回春堂最好的病房之一,估計是沈輕柔花的錢。
嘖,林夜星找了個漂亮能打身材好的富婆啊,哼,不過如此,一點都不羨慕……
敲門,雲景道:“林兄,聽說你受傷了,我來探望你啦”
屋內你儂我儂的林夜星和沈輕柔趕緊收斂了些,沈輕柔起身去開門。
早上來的時候沈輕柔就給林夜星說過,來的路上偶遇雲景,告訴過雲景林夜星受傷這件事情,是以對於雲景的到來林夜星並不覺得意外,就是怪不好意思的,被自己的心上人打成這樣啊,被好友看到,林夜星能不尷尬嘛。
“要是雲兄也被他媳婦打成這樣就好了,他應該就沒理由笑話我啦”,林夜星在心頭暗搓搓的這麼想。
沈輕柔開門,看着門外的雲景道:“雲公子來啦,裡面請”
“沈姑娘你好”,雲景打招呼道,然後進入病房,看着牀上動彈不得的林夜星擠眉弄眼道:“林兄,幾天不見,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生活上一定很不方便吧”
這是一起長大的同窗好友,說話當然可以隨意些,換做關係不到位的,開這樣的歡笑就不合適了。
聽出了雲景話中的潛在意思,林夜星和沈輕柔都鬧了個大紅臉。
畢竟林夜星生活上不方便,總得有人讓他方便嘛……
怪不好意思的,林夜星趕緊轉移話題道:“雲兄,來就來吧,還帶那麼多東西幹啥,謝謝啊,以後多帶點,放那邊吧,請坐”
你讓我出糗,我佔你便宜,哼哼……
這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窗之誼,說話很隨意,相處起來很輕鬆,不必那麼客氣。
“我帶了些下酒菜,還有一罈酒,不過看林兄你這樣子怕是沒法享受啊,要不我吃着你看着?聞聞味兒也當解饞了”,雲景放下東西后坐下打趣道。
林夜星哭笑不得,無語說:“雲兄,哪兒有你這樣看望病人的,多年的同窗之誼,你就這麼對我啊”
“要不然呢,你還想讓我餵你?”
“嘿,那感情好”
“你在想屁吃……”
沈輕柔看着雲景和林夜星打趣,心頭也爲林夜星有這樣一個朋友感到高興,遞給雲景一杯熱茶說:“雲公子,請喝茶”
“多謝”,雲景接過笑道,兄弟的媳婦,他沒多看,也不適合隨意開玩笑。
再好的關係,在女人這方面,稍不注意就會導致不好的後果,有時候一句話不對翻臉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些人總覺得咱倆關係這麼好,拿你女人開開玩笑怎麼了,這種人和腦殘沒什麼區別,心頭沒點逼數。
喝了口茶,雲景放下茶杯,看向林夜星上下打量,道:“林兄,對於療傷這方面呢,我還是有些手段的,要不讓我試試?能讓你很快好起來的,不是我吹,經過我的治療,等下就能讓你下地自由活動,明天就能完好如初,妥妥的”
這還真不是雲景吹牛,雖然他不是大夫,可海量的靈氣砸下去,林夜星能有不好的道理?
哪兒知林夜星不着痕跡的看了沈輕柔一眼,對雲景道:“雲兄,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聞鉉音知雅意,雲景懂了,沒想到林夜星這濃眉大眼的,也焉兒壞呢。
受傷咋啦,痛點咋啦,又不是好不了,有心上人悉心照顧着,不香嗎?
“既然如此的話,就當我沒說”,雲景聳聳肩道,不耽誤人家林夜星樂在其中。
邊上沈輕柔說話了,歉意的看了雲景一眼,然後責怪林夜星道:“夜星,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雲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輕柔,我和雲兄一起長大,他什麼能耐我還不知道啊,幫我治傷,這可能嗎”,林夜星趕緊解釋道。
沈輕柔道:“那也不能說雲公子多管閒事啊”
雲景心說傻姑娘,你壓根不知道林夜星打的什麼鬼主意呢,你爲他着想,人家想的是多多享受你的照顧……
雖然林夜星勸雲景不要多管閒事,但作爲從小一起長大的同窗好友,雲景怎麼可能看着林夜星受苦而無動於衷呢。
於是乎,雲景雖然在和林夜星閒聊,卻是在暗中使勁控制靈氣去滋養他的傷勢。
兄嘚,快點好起來,讓你康復,作爲兄弟我義不容辭!
雲景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只是想讓林夜星儘快恢復罷了,至於阻止人家享受心上人照顧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事後他爲啥恢復那麼快這種問題雲景懶得去考慮,興許是人家醫館的技術好?興許是沈輕柔照顧的功勞?
哪怕他們懷疑是雲景做的手腳,承認就是,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和雲景閒聊着,林夜星表情微微愕然,因爲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在快速恢復,搞不清楚什麼狀況,看向雲景,意思在問雲兄是不是你在搞鬼?
雲景衝着他眨眼,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林夜星看去,看到雲景的手很隨意的碰到了自己的腳,大概明白了是雲景在用自己不瞭解的方式給自己療傷,心驚雲景真有療傷的神奇本事外,無語的瞪了雲景一眼,表達的意思是雲兄你過分了啊,我能得心上人悉心照顧我容易麼我,你怎麼能壞我好事兒呢。
雲景則以我是爲你好你反而怪我的眼神迴應。
你那是爲我好嗎?你那是嫉妒,是壞我好事兒!
他倆暗中交流,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雖然傷勢在快速回復,可林夜星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畢竟要是好了就得不到心上人的照顧了啊,我是多傻纔會想好那麼快?能裝多久裝多久。
雲景心如明鏡,心說你小子裝吧,哪天被沈輕柔發現你傷好了卻裝作沒好,指不定怎麼揍你,那時候咱可不給你療傷了,我還搬個凳子當圍觀羣衆……
沈輕柔在邊上見兩人‘相談甚歡’,可總有一種感覺,這兩人有事兒瞞着我!
幫林夜星把傷‘治療’得差不多了,雲景還真當着林夜星的面把帶來的酒菜拿來吃,給林夜星整無語。
雲兄過分了啊,一點都不考慮我受傷不能動彈的感受。
呸,你就裝吧,明明這會兒就已經能自己動手了的。
雲景吃得更起勁兒了,小酒喝得滋滋作響,林夜星那叫一個無語……
夜幕降臨,雲景告辭離去,說‘改天’再來探望林夜星。
林夜星他們也沒挽留,畢竟斜陽城宵禁,再晚雲景就回不去了,留下也不方便。
離開醫館,雲景回頭看了一眼,心說指不定改天真的還得來探望林夜星,畢竟沈輕柔可是有先天修爲的,豈能發現不了林夜星的傷好了裝着沒好騙感情?搞不好‘一氣之下’還得將林夜星打‘住院’……
探望完林夜星,按照之前的打算,雲景接下來準備回南方看看蘇小葉去,幾個月沒見了呢,反正自己會飛,方便得很,怎麼開心怎麼來。
不過空着手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雲景趁着宵禁還沒開始,在城中進行了一番採購。
身處北方邊陲,怎麼也得帶點土特產過去不是。
“老丈人是喝酒的,給他帶兩壇北地烈酒,最烈的那種,小葉子,這都冬天了,給她帶件暖和的雪貂披風,這邊的果脯零嘴兒不錯,帶點,對了,還有丈母孃,給她帶點什麼呢,丈母孃是農戶出身,花裡胡哨的就算了,帶點布匹首飾吧,嘖,也不能光緊着小葉子一家,自己家裡面也得弄點回去,不過這個不急,明天回來後,忙完了專門採購一番寄回去……”
一通採購下來,緊趕慢趕,雲景在宵禁之前把要買的東西都買了,手上拎着一堆東西。
夜幕下,雪花紛紛揚揚,北地的冬天似乎有下不完的雪。
雲景按住牛頓棺材板,帶着東西衝天而起,念力護住手中的東西,很快消失在天邊。
他畢竟要顧及帶着的東西,無法用最快的速度飛行,但也不慢了,回到南方要不了多少時間,回來的時候不帶東西會更快,晚上的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當雲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天邊後,斜陽城中,某個民房內,有兩個人收回了目光。
兩個都是老人,一個是夫子劉能,另一個是夫子鄧長春。
相比起略微不修邊幅的劉能來,鄧長春更像一個爲人師表的夫子,他身穿灰衣長袍,面容慈祥,那種由內而外的書卷氣息,一看就給人一種胸有韜略的智者之感,雪白的頭髮用玉簪固定,梳理得一絲不苟。
他們相對而坐,中間擺放着一個下了一半的棋盤。
劉能放下一子,撓了撓咯吱窩道:“老鄧,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
“手段堪稱神奇,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間真有人能自由翱翔天際,那不是武道能做到的,你我的高度,活了幾百年,深知武道做不到這種事情,就連你我,也無法如他那樣自由翱翔天際”,鄧長春不疾不徐的放下一枚棋子道,表情自然,絲毫沒有目睹雲景飛行後的驚訝之色,儘管那等本事連他自身都不具備。
劉能咧嘴道:“誰說咱就不能飛了?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頓了一下,劉能繼續道:“而且我問的不是你關於他手段的問題,而是你覺得他那個人怎麼樣”
“你能飛?唬誰呢”,鄧長春壓根不信,話音剛剛落下,他就微微驚訝的看向了對面的劉能。
只見劉能姿勢不變,但身軀卻是沒有重量般飛了起來,甚至還‘躺’虛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那樣子,別提多瀟灑自在了。
微微挑眉,鄧長春道:“老劉,你這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老鄧,我卻是比你們先行一步了啦,快,快羨慕我一下,說點好聽的讓我爽爽”,劉能嘚瑟道。
鄧長春嘴角抽搐,一臉嫌棄的看着劉能,心說老劉哪怕踏足那個層次,那不靠譜的性格卻是一點都沒改變。
撇撇嘴,他說:“倒是要恭喜劉兄得證逍遙,此戰無憂矣”
說着話,鄧長春眉宇間的一絲愁緒頓時蕩然無存。
劉能證得逍遙,有他在,北方三國再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是,我這可是逍遙了,你一點都不羨慕啊”,劉能輕飄飄的落下後不爽道。
翻了個白眼,憂慮盡去的鄧長春撇嘴道:“老夫爲什麼要羨慕?活了幾百年,還沒那麼幼稚,就你那嘚瑟勁兒,我還真羨慕不起來,小人得志一樣,我都替你感到臉紅”
“哼,你就是嫉妒”,劉能自顧自的樂道。
鄧長春那叫一個鬱悶,無語道:“如果不是如今打不過你,老夫一定要教教你如何做人,對了老劉,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哈哈,誰讓老夫如今是逍遙呢,都不待動手的,教訓你跟教訓兒子一樣,至於什麼時候證得逍遙的,今天的事兒,這不趕緊跑你面前嘚瑟來了嘛”,劉能哈哈大笑道。
“我特麼,你這老貨,不當人子”,鄧長春氣得吹鬍子瞪眼,作爲‘爲人師表’的夫子都爆粗口了,可想而知劉能是有多欠打,可是打不過了哇。
劉能洋洋得意道:“承認吧,你就是羨慕”
“羨慕個屁,老夫有自己的道,不比你差,你只是先走一步而已,待老夫更近一步,到時再教你如何做人”,鄧長春冷哼道。
雖然劉能先一步證得逍遙,可鄧長春自信自己的道不比劉能差,能成爲神話境的夫子,內心早已打磨得堅如磐石。
笑了笑,劉能適可而止,道:“說起來,老夫能走出這一步證得逍遙,還多虧了那小傢伙呢,他問了老夫兩個問題,琢磨至今,雖然依舊沒能想明白,卻是另有所獲,一舉逍遙世間”
“我一點都不好奇他問了你什麼助你得道,別想亂我道心”,鄧長春認真道。
“我也沒打算告訴你,實際上還是有些丟臉的,居然被一個小娃娃難住,總歸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呢”,劉能笑道。
沒糾結這茬,鄧長春反倒是好奇問:“爲啥你證得逍遙一點動靜都沒有?沒道理啊,話說回來,你如今能活多久?”
逍遙境啊,那是傳說中的境界,在此之前存在不存在鄧長春都不確定呢,如今居然見到活的了,還是自己的老朋友,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劉能說:“能有什麼動靜,難不成非要弄得驚天動地人盡皆知嗎?咱雖然有時候不着調,但並不是腦袋有問題,至於能活多久啊,這個不好說,估計再活個三五百年跟玩兒似得”
“嘖,看來傳說中的逍遙也沒法長生久視嘛,依舊逃不過死亡的結局”,鄧長春點點頭道,接着又愕然問:“不對啊,既然你都逍遙了,怎麼還是這樣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長生久視?你想多了,萬物輪迴,有生有死,逍遙也不過只是多活一些年月罷了,至於我爲何還是這個樣子,習慣了唄,我要是把真容拿出來,比年輕人看上去還鮮嫩,人們對我也尊重不起來啊,那多尷尬”,劉能咧嘴道。
鄧長春鄙視道:“你是因爲哪怕年輕面孔也醜的緣故吧,咱們認識幾百年了,我還不清楚你”
“老鄧你給我放尊重點,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在和一位傳說中的逍遙大佬說話”,劉能瞪眼威脅道。
“去去去,嚇唬誰呢,真當我是嚇大的啊”,鄧長春撇嘴,然後問:“老劉,你踏足這一步,陛下知道嗎?”
“我這不是第一時間趕來你這裡嘚瑟嘛,沒必要去小皇帝那裡顯擺,被當做吉祥物供着的日子煩夠了”
“總歸還是要讓陛下知道的,如今的情況,你得證逍遙的消息,能安帝心能定天下,值得普天同慶!”
“再說吧,不論如何,我如今踏足這一步是事實,不容改變”
然後收起笑容,劉能想了想認真道:“老鄧,需要我分享心得嗎?”
“我知道老劉你出於好心,但不需要,不是和你客氣,是真沒必要,你也明白,走到我們……,好吧,是我這樣的地步,其他人的幫助根本沒用,而且若是對自己的道有所懷疑,將再難進步了”,鄧長春搖搖頭道。
點點頭,劉能說:“也是,話說回來,你們要儘快啊,看着熟悉的人一個個離去,如今還能如你我這般相處的沒幾個了,別等將來這世間連一個熟人都沒有,那才難受”
“放心,短時間還死不了,至於能不能走到你那樣的高度,難啊,總歸你已經證實了神話之上還有更高的高度,我等也還有前進的動力和方向”,鄧夫子搖搖頭道。
他又何嘗不想更近一步呢,可這種事情光想是沒用的。
世間神話境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每個國家還是有那麼幾個的,可都止步於神話境,千百年來,鄧長春已知的目前就出了劉能這麼一個逍遙,豈是想就能踏出那一步的?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你還沒回答我對那小子的看法呢”,劉能轉移話題道。
鄧長春想了想說:“我才見他一面而已,要說現在對他的看法還爲時尚早,暫時就不發表看法了,以後有機會接觸後再說吧”
“嘖,你這傢伙還是那麼嚴謹,不過你說的對,總要接觸後纔有個直觀的印象”,劉能點點頭道。
笑了笑,鄧長春打量着劉能說:“證得逍遙就能飛了?”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那小子你也看到了,真就一小屁孩,只是有些神奇手段罷了,怎麼可能是逍遙境,我和他接觸過,這點可以肯定,他能飛的本事,我也搞不懂,小手段而已,何必在意,至於逍遙境就能飛,這點倒是真的,否則如何能叫逍遙,但逍遙境的飛和那小子的飛行本事是不一樣的,哪裡不一樣就沒必要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如果你有幸踏足這個層次,自然就明白的”,劉能如是道。
他們如今一個是逍遙境,一個是神話境,站在這樣的高度,雖然雲景能飛的本事很神奇,可對他們來說,依舊只是小手段罷了,別說能飛,就是能遁地,他們若有心也翻不起浪花。
也不糾結這些,鄧長春語氣輕鬆道:“老劉你得證逍遙,我大離無憂矣,僅你一人,就能保數百載甚至千年安寧!”
“話是這麼說,但你可拉倒吧,我們活了幾百年,什麼沒經歷過,些許小事兒懶得去管,也管不過來,反正只要不出現滅國危機,管他呢,不嫌累得慌啊”,劉能撇嘴道。
鄧長春笑呵呵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對了,你如今證得逍遙,就沒遇到其他逍遙境的人?”
“暫時沒有,畢竟才今天的事兒,而且在此之前,逍遙對你我來說還是傳說呢,存在不存在都是回事兒,哪兒有那麼容易遇到的,但我估摸着世上還是有其他逍遙境的人吧,鬼知道他們窩在什麼地方”,劉能搖搖頭道。
鄧長春點點頭說:“這樣啊,指不定其他逍遙境肩負着某種使命鎮守某些地方脫不開身,也就是你這個新鮮出爐的新嫩逍遙屁都不知道,只能在我跟前嘚瑟,不是,你圖啥啊”
“我高興唄,嘖,你所說的這種情況還真不好說,然而管他呢,以後遇到其他同層次的人問問看吧,興許這個層次真有某種使命,畢竟逍遙至少能活千年,哪兒有那麼容易隕落,然而逍遙卻是傳說,這本身就有問題”,劉能想了想如是道。
親自踏足逍遙境,他深知這個層次的壽命悠長,然而逍遙只是傳說,世間只有神話境在蹦躂,這本身就不正常,畢竟逍遙再如何低調總應該有人遇到纔對。
聊到這裡,鄧長春話鋒一轉,問:“對了老劉,以你如今的高度,關於如今的戰事,你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只要敵國神話境不下場,老夫坐着看”,劉能冷笑道。
鄧長春再問:“那要是敵國神話境下場呢?”
“嘿,誰敢下場老夫就拍死誰,真當老夫是擺設呢,多年沒活動筋骨,尤其是證得逍遙我還沒出手過呢,老夫巴不得他們按捺不住”,劉能咧嘴道。
鄧長春語氣複雜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哎,老陳可惜了……”
“老鄧你別給我陰陽怪氣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老陳的事情沒完呢,我又不是沒人性了,大江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哪怕僅僅只是處於老友關係,我也會給老陳找回場子,欺負人就欺負人吧,誰讓老夫如今本事大呢,就是能爲所欲爲!”劉能寒意森森道。
“那你還跟我這兒坐着嗶嗶個啥,趕緊的啊,有仇不隔夜纔是你的風格好吧”,鄧長春沒好氣道。
嘿嘿一笑,劉能說:“我這不是覺得就這樣跑去拍死大江王朝的神話境,他們死得不夠莊重嘛,再說,冤有頭債有主,我總得先知道當初是誰對老陳動手的吧,反正我把話撂這兒,當初對老陳動手的一個都跑不了,而且,我雖然證得逍遙,但又不是萬能的,總得花點時間調查好吧”
“那你快去查啊,在這兒坐着你就能知道當初都有誰對老陳動手了”,鄧長春再度催促道。
捻起一粒棋子,劉能說:“不急,待我贏了這盤棋再說”
嘩啦~!
鄧長春當場就把棋盤掀了,然後笑道:“好了,不玩了,你去吧”
劉能一愣,頓時指着鄧長春瞪眼道:“好你個老鄧,不當人子,眼看都要輸了居然掀棋盤,不興你這樣耍賴的!”
“你哪知眼睛看得我快輸了?快去快去,辦你的正事兒去”,鄧長春得意洋洋道。
稍微沉吟,劉能冷笑一聲,身影眨眼間消失不見,似乎是被氣走了。
鄧長春愕然,心說老劉這是真生氣了?掀棋盤而已,不至於這麼小氣啊。
然後他發現自己想多了,劉能那個‘小氣鬼’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下一刻,鄧長春就發現自己視線中的景物飛速變換,身上的衣服更是瞬間變成飛灰,眨眼他整個人就被丟到一家青樓裡去了,耳邊還傳來劉能的聲音說你再掀棋盤啊,哼哼!
鄧長春堂堂一位神話境的夫子,居然被扒光衣服丟青樓裡,他找劉能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而且,在逍遙境的劉能手段下,他神話境的修爲居然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不過劉能也沒太過分,把他丟青樓就沒管了,好歹鄧長春也是神話境的修爲,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閃身離去。
重回住處,換了一身衣服,鄧長春看向窗外的夜空,面帶笑容自語道:“逍遙境啊”
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多年的好友,居然不聲不響的就踏足了傳說中的逍遙境,他爲好友感到高興的同時,羨慕也是有的,可羨慕不來啊。
嗯,看來自己也應該是和那個叫雲景的小傢伙接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