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如豆,窗外絲絲微風灌入屋子,雲景投射在牆上的影子有些搖曳不定。
“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小二’送來東西又離去後,雲景咀嚼着冷硬的饅頭,絲絲麥香甜味在口腔瀰漫,心下不禁沉吟。
這家客棧絕對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但牛角鎮兒童丟失事件和這裡有關嗎?
儘管可能性很大,但云景還不敢確定,凡事要講證據的。
如果這裡和兒童丟失事件沒有關係,只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這裡開店,他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雲景並不打算理會,但若兒童丟失事件和他們有直接關係……
繼續暗中觀察,雲景相信,如果真是他們乾的,藏得再深在自己面前都無所遁形。
夜漸漸深了,客棧慢慢安靜了下來,外面的細雨依舊在下。
在雲景這段時間的觀察中,實際上這家客棧的客人也好還是經營客棧的一方,表現得都很正常,忽略客棧方面人手實力的話,這裡至少表面上和普通客棧沒什麼兩樣。
這就讓人糾結了,如果是黑店的話,一系列諸如蒙汗藥人肉叉燒包之類的是不是應該操作起來了?
然而該打盹的打盹該睡覺的睡覺算什麼事嘛……
時間大概來到晚上九十點的時候,客棧外又來人了。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前掛着一盞風燈照亮周圍不大的範圍,趕車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人,兩旁還有倆護衛,馬車車廂內則坐着三個人,似乎是一家三口。
車廂內的男子穿着得體,似乎有些身份地位,舉止從容,女子容貌秀麗,穿的衣服也是上等面料,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如瓷娃娃般活潑好動,不過明顯有些犯困。
‘看到’這一行人的到來,雲景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心頭不禁嘀咕道:釣魚執法?
那一行人云景認識,車廂內的‘一家三口’,男子正是牛角鎮捕頭王石,至於那女子,雲景猜的沒錯,應該是風刀門的某個人物,小女孩他就不知道什麼來頭了。
莫不是王石和那女子的私生女?
畢竟就雲景所知,王石的媳婦並非那個女子。
然後趕車的車伕以及邊上的護衛,其實都是牛角鎮的捕頭假扮的。
帶着家眷僕人走夜路,宛如正常大戶人家錯過時辰出行,加上他們的身份,雲景不得不懷疑王石是在釣魚執法。
問題是牛角鎮兒童丟失事件不都已經結案束之高閣了嗎?咋還整這麼一處呢,難倒是因爲前兩天又有人失蹤後重啓這次案件了?
“易容手段不知道哪兒學的,聽說牛角鎮的仵作手段老辣,很多時候都充當入殮師的角色,莫不是出自他的手筆?至少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認不出王石他們來,姑且看他們搞什麼名堂吧”,心頭嘀咕,雲景繼續不動聲色的觀察。
有一說一,虧得雲景來到了這裡,萬一王石他們真的是在釣魚執法調查兒童丟失事件,來到這裡恰好發現是這家客棧乾的,面對那麼多高手下場堪憂啊。
是他們草率了嗎?然而並不是,畢竟新林縣說大不大,後天後期都能開宗立派了,除卻個別關鍵的地方哪兒來那麼多高手?
王石雖然也才後天中期,但也踏足多年了,經驗豐富,在新林縣境內,等閒宵小他還真不懼,尤其還有得力幫手……
來到客棧後,王石他們宛如正常大戶人家出行,護衛上前叫門,然後入住了這裡,過程很正常,倒沒出現什麼突發情況。
王石一家三口住的也是上房,就在雲景隔壁的隔壁,這是入住的時候王石特別打聽了一下才決定的,用他的說法,有家眷在,隔壁有人不方便,所以特別要了一個兩邊都沒人的房間。
至於他的‘下人’嘛,王石也沒虧待,讓他麼住中等房間。
大半夜的來客人,客棧方面又是一通抱怨,但開門迎客嘛,自然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房間內,安頓好後,王石緊閉門窗,仔細留意了下週圍,然後刻意壓低聲音問:“師姐,有什麼發現嗎?”
他問的是作爲他‘妻子’角色的那個女子。
那女子搖搖頭輕聲笑道:“師弟啊,要說發現還是有一些的,但你離開師門當捕快多年,經驗豐富,而我一直留在師門少有走動,想來你的發現更多吧,不妨你先說說?”
“師姐擡舉我了,雖然師姐不是吃公家飯的,但說起追蹤調查手段,整個新林縣境內誰不對你豎起大拇指?這不師弟沒轍,才請師姐前來幫忙嘛”,王石笑道。
那女子說:“別拍馬屁了,快說說你的發現,然後師姐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多謝師姐指點,說起來,我這點查案手段,還是師姐教的呢,若非師姐當初言傳身教,也沒有我如今捕頭的飯碗”,略微追憶了一下往昔,王石這才一臉嚴肅的說正事兒,道:“師姐,這家店有問題,跑堂的小二,記賬的掌櫃,乃至照顧牲口的幫工都非等閒之輩!”
“這也太奇怪了,我能感覺到,其中大部分人單打獨鬥我都沒有勝算,一家野外的客棧,居然匯聚了這麼多高手,簡直離譜,要說沒問題打死我都不信”
對於王石來說,後天中後期已經稱得上高手了,他這麼說可見對這家店的重視和忌憚。
他師姐點點頭道:“還有呢?”
“現在我嚴重懷疑前些日子的兒童丟失事件和這裡有關,他們本身高手扎堆就不合理不說,盤下這家店的日期也太湊巧了,就在一個月前,很難讓人不將兒童丟失事件聯想在一起”,王石沉聲道。
“還有其他的嗎?”王石師姐繼續問。
搖搖頭,王石示意自己暫時沒有分析出更多東西了,畢竟也纔剛來這裡,如果給他更多時間,必定還有其他發現。
接着他師姐說:“師弟,你說的這些我也觀察到了,但你忽略了一個細節”
“什麼細節?”王石趕緊問。
他師姐說:“那就是那些人的口音,你或許沒有注意,但我卻聽出,他們的口音絕對不是本地人,其中還是有些許差別的”
“別說,還真是這樣”,王石經她提醒,稍微回憶眉目一挑道。
她師姐搖搖頭說:“其實拋開口音不談,有他們這樣的身手,若是本地人絕對不可能籍籍無名,所以很好判斷來自於別處,口音不口音的,反倒是其次了”
“師姐不愧是師姐……”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目前來說,這家店的嫌疑很大,萬一真的如同想象的那樣,我們得做好應對準備了,尤其是他們高手衆多,換個說法,我們現在實際上很危險!”他師姐打斷道。
王石沉聲道:“我們此舉意在引蛇出洞,現在看來,很可能會引來一條大蟒啊,目前來說,最好是按兵不動,過後再請高手前來調查!”
“怕就怕對方不給我們離去的機會啊”,他師姐目光閃爍道。
心頭一驚,王石略微有些後悔,糾結道:“師姐,如果真那樣,恐怕是師弟害了你了”
“師弟切莫這樣說,你是我師弟,幫你理所當然,而且我們混江湖的,早已生死置之度外,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不必介懷,況且,他們雖然人數再多身手了得,但我們也不是泥捏的,然後,或許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呢,也不要太自己嚇自己了”
“希望如同師姐所說的那樣吧”,王石語氣複雜道。
爲了查案,請師姐來幫忙,哪兒知似乎不知不覺陷入了危機之中,王石內心充滿了愧疚。
沒管王石了,他師姐反而看向帶來的小女孩說:“徒兒,你怕嗎?”
“師父,我不怕”,小女孩抿了抿嘴脣搖搖頭道。
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王石師姐道:“徒兒別怕,有師父在,你既然拜我爲師,早晚要踏足江湖的,如今,就當提前適應江湖險惡吧”
對此王石並沒有什麼表示,出自風刀門的他,實際上比這小女孩更小的時候就開始跟着師父闖蕩江湖了呢,只是一直以來都沒啥大作爲,江湖小蝦米都算不上,後來出師了,在牛角鎮某了份公家差事。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只要踏足江湖,就只能前進沒有後路了,無關年齡。
都說很多時候江湖中人手段狠辣,從小就在爾虞我詐中成長,不時伴隨着刀光劍影,這種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人,手段豈能不狠辣?
人不狠站不穩啊……
當王石和他師姐暗中琢磨這家店的時候,殊不知客棧方面,掌櫃的卻是召集了幾個成員聚在了一起。
“新來的一家,你們怎麼看?”作爲掌櫃的張旺敲了敲桌子眯着眼問。
張旺此人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偏瘦,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團和氣的樣子,可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卻讓人莫名心底發寒,明顯是個狠角色。
作爲迎客的小二,也就是招待雲景的那個‘明哥’,之前王石‘一家’也是他招待的,此時回答道:“老大,那一家的口音明顯是本地人,出行有馬車護衛,明顯是大戶人家,他們自稱姓羅,但從這段時間我們對新林縣的瞭解來看,似乎並沒有這樣一戶對的上號的羅姓人家”
“那麼有沒有旁敲側擊出他們的來去目的?”張旺微微點頭後繼續問。
明哥想了想道:“我問了,他們只說是走親戚的,路過此地,並未透露太多,蠻謹慎的”
“倒也正常”,張旺微微點頭道。
光頭也在這裡,他一直都在後廚,對外面的事情不清楚,到這個時候纔開口道:“怎麼,老大,決定幹一票了?別說,沉寂了幾天,我都有些手癢了,如果想幹一票的話,應該能活動活動筋骨”
笑了笑,張旺目光閃爍道:“每個月十人的任務啊,這個月我們還差幾個呢,自己送上門來,豈有放過的道理!”
“既然這樣,那老大,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明哥咧嘴道,似乎迫不及待,但在聽到任務兩個字的時候,目光中卻閃過一絲恐懼,似乎完不成任務會很慘一樣。
張旺說:“不急,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別在這裡動手,免得影響了聲譽,否則生意就做不下去只能跑路轉移地方了,明天吧,明天一早幾乎所有客人都會離開,到時候我們偷偷跟上去,離這裡遠一些的時候,其餘人殺掉,處理乾淨痕跡,小女孩帶走,拿去交任務”
“放心吧老大,這事兒我們熟,不會出錯的,話說回來,那個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作爲任務上交在合適不過了,很可能一個頂兩個呢,值得出手”,光頭露出一口白牙道,表情有些猙獰,似乎還帶着一絲瘋狂。
張旺考慮的事情更多,他道:“事情鬧大了對我們沒有好處,在新林縣我們出手多次,官府已經重視起來了,正在調查,此地不宜久留啊,最多兩個月,我們就得另尋他處了”
他們明顯是在流竄作案,新林縣也僅僅只是他們短暫停留之所罷了。
此時‘明哥’卻是糾結道:“老大,咱們做這些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事到如今你們還不明白嗎,沒有盡頭的,只能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某一天招惹到硬茬子死去,或者被官府抓住,都死要死的,早晚的事情”,張旺笑道,但目光卻無比慘然。
衆人沉默,光頭卻是不甘心道:“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能有什麼辦法,如今我們小命都撰在別人手中,不聽話只會死得更快更慘,而且死之前還要嚐盡生不如死的滋味”,張旺瞳孔微縮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
聽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不做聲了……
雲景暗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
王石他們果然是在喬裝打扮釣魚執法,目前來看挺成功的,吸引了調查對象的注意力,但也成功的把自己至於險地,沒辦法,作爲捕頭,奉命辦案,哪兒有不危險的道理,恐怕王石能安然當這麼多年的捕頭,是因爲牛角鎮這樣的小地方並沒有太多厲害的罪犯吧。
而這家客棧,居然真的是兒童丟失事件的幕後黑手!
但云景從張旺他們的對話中聽出,兒童丟失雖然是他們所爲,但他們卻並非真正的罪魁禍首,後面還有人在控制亦或者說拿捏逼迫他們去擄掠兒童。
“那些小孩兒去了哪裡?他們還活着嗎?問題的關鍵是,什麼人需要十歲左右的小孩?而且數量那麼多,且還需要長相出衆的那種,一般小孩還看不上!”
心念閃爍,雲景目光微冷。
人販子都該千刀萬剮,這是毋庸置疑的,更何況張旺等人在擄掠兒童的時候,手上也沾滿了血腥,這種人斷然是不會放過的。
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打擊罪惡,倒不是存在着關鍵時刻跳出來裝逼打臉刷存在感,而是在深度分析這件事情。
“張旺他們擄掠孩子,並非爲了自己,而是身不由己的幫人辦事兒,如此一來,大概可以分析出,背後需要小孩之人,恐怕手下並不止張旺等人在幫忙擄掠小孩,其他地方恐怕還有人手在從事這件事情……”
“……再一個,那些小孩去了何處?被張旺他們擄走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死的,交給了他們的上頭,什麼地方需要大量十來歲的小孩呢?青樓?殺死組織?這兩種地方最有可能,從小進行培養洗腦,長大後就是最好的搖錢樹,當然,除了青樓和殺手組織,也不排除另外的可能性”
一通分析下來,雲景不禁揉了揉眉心。
自己只是想調查牛角鎮兒童失蹤事件而已,如果有人販子就解決了,讓牛角鎮得以安寧,可如今看來,事情貌似打條了。
兒童丟失,並非僅限於牛角鎮一地,其他地方也在發生,這背後很可能牽扯到一個龐大的組織亦或者厲害的角色!
“再龐大的組織又如何,背地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還能大得過整個國家?王朝舉國力量碾壓下來,這些邪惡之輩終將如螻蟻般微不足道”
“我個人倒是能繼續調查下去,順藤摸瓜查清楚整個罪惡組織,畢竟有着兩次豐富經驗,問題不大,但關鍵是,這幫傢伙晚一天端掉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刻不容緩!”
“此乃大案要案,一旦挑明恐怕舉國震動那種,所以最好還是由王朝方面出手,張旺等人只是最底層,只要抓住他們,想來以蟻樓無孔不入的手段,一舉揪出這個罪惡組織不難……”
心念急轉,雲景不打算等到明天張旺等人動手的時候來個人贓並獲了,現在就抓住他們,由官府審問,自己暗中關注即可。
至於證據,自己都聽到‘看到’他們的商量細節了,還需要什麼證據?而且王捕頭本就在這裡,他代表官府,把人交給他也合適。
這些人肯定是要伏法的,掉腦袋是早晚的事情,目前還需要調查背後的主謀,張旺等人暫時還不能死。
值得一提的是,大離王朝對人販子的量刑極重,逮到一個就是砍腦殼的下場,列爲十惡不赦重罪之一。
人們對人販子可謂深痛惡疾,哪怕在民間,當場抓住且打死了人販子,動手之人不但不犯法,反而還會得到朝廷獎賞,由此可見人販子有多麼的不招人待見了。
“張旺這些人,用他們的說法,是身不由己的給某人擄掠小孩,而背後之人,恐怕爲了張旺這種人出現意外牽連到自己,很可能張旺他們一旦出現被抓住的可能就會當場死去斷了線索,但是,在我面前,你們想死都難!”
先抓住張旺等人,若能問出接下來的線索再好不過,問不出也沒關係,王朝有的是手段撬開他們的嘴,反正待會兒人肯定是要交給王叔他們的,這個事情我會持續關注,既然是有組織有預謀,就要一擼到底。
有了想法,雲景立即付出行動。
其實,開門,邁步往張旺他們密謀的地方走去,他們還沒散呢。
張旺他們匯聚的地方在客棧後面的一處小院,原本那裡是曾經這家客棧掌櫃家人的住處,如今卻成爲了他們商量事情的地方。
夜雨還在下,絲絲縷縷,夜風微寒。
雲景邁步而行,滴雨不沾身,點沉不沾鞋。
小院的門在他來到門口的時候就‘自動’打開了,再前進幾步,張旺等人所在的房間門也‘自動’打開了。
冷風吹進去,幾人瞬間看向了門口,張旺赫然起身眯眼獰聲道:“誰!”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冒昧打擾多有得罪,還望見諒,然日前牛角鎮多有兒童丟失,皆出自諸位之手,所以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諸位可否告訴在下,你們都把那些小孩擄哪兒去了?”雲景漫步過去平靜道。
屋內的張旺等人看着雲景微微眯起了眼睛,目中殺意沸騰,但云景卻是仿若未覺般走了進去,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張旺突然換了一副笑臉道:“原來是這位公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可是本店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若是的話,儘管說,開門做生意嘛,講究一個賓至如歸,定當竭盡全力讓公子滿意”
在張旺他們心中,雲景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但若能不在客棧動手那是最好的,畢竟他們還要做生意,而一旦在這裡動手殺了雲景,他們生意就沒法做了,還得立即跑路,得不償失。
雲景沒有和他們虛與委蛇的打算,直截了當道:“之前牛角鎮丟失的幾個小孩都是你們所爲,而你們是逼不得已聽從某人的話在擄掠小孩,今晚更是盯上了新住進來的那家小孩決定明天動手,還需要我說更多的嗎?別跟我顧左言他說什麼證據不證據,我出現在你們面前就不是來和你們掰扯的,大家都很忙,不妨乾脆一點?你們告訴我誰叫你們擄掠小孩的,那些小孩去了什麼地方,然後我把你們交給官府處置,大家三兩下把事情處理完,皆大歡喜,你們以爲如何?”
張旺收起了笑容,一臉平靜的說出讓人心底發寒的話,道:“這位公子,何必呢,活着不好嗎,你還有大好年華,就這樣丟了小命,真的可惜了”
“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請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你卻可惜我的小命,咱根本說的不是一個事情,你這樣讓我很爲難”,雲景笑道。
歪了歪腦袋,張旺笑說:“這就是公子你的遺言嗎?”
“人狠話不多,這倒是符合你們這行的作風,但何必呢,動手動腳多沒意思,我想說的是,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就不能乾脆利落的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嗎?反正結果都一樣,何不省了中間這些沒意義的過程?”雲景攤了攤手道。
“光頭,砍死他,手腳利落點,最好別弄出太大動靜,免得驚擾了其他客人,哎,頭疼,如果明天有人問起你,還得編藉口說你提前走了”,張旺微微後退一步道。
這傢伙謹慎得很,沒貿然動手,居然讓別人先來試探雲景。
沒功夫和他們打來打去的墨跡,雲景心念一動,角落裡飛起來了一根根筷子分別頂在了他們的眉心。
在雲景這一手面前,張旺等人頓時渾身僵硬目光驚駭不敢動彈,被唬得不輕。
“相信我,只要我動動念頭,這些筷子就能輕易穿透你們的腦袋,不信的可以試試,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對了,你們或許有手段在窮途末路之時自我了斷,但別想了,沒用的,在我面前,你們想死都死不了,也別期望其他人來幫忙,沒用的,來多少都沒意義,都說你們被我包圍了,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雲景一臉我也不想鬧成這樣的表情搖搖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