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京城雲景有三件事情要做,一是換書,二是在‘武長空’離開之前給她踐行,第三則是給鄧夫子送人元果。
三件事情只完成了一半,其中給‘武長空’踐行了,但沒完全踐行,明天還得去給她‘朋友’畫畫呢,她那朋友八成就是她自己了,雲景倒是有一丟丟好奇她真實容貌長什麼樣。
至於給她踐行中出現的波折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儘管還不太確定她的身份,不過以她的護衛陣容來看,處理刺殺事件的後續應該是沒問題的。
畢竟之前的事情鬧得挺大,半個京城都驚動了,這會兒街道上還人心惶惶呢,到處都是巡邏遊走的捕快兵丁,更不乏不嫌事兒大想要去看熱鬧之人主動往那邊湊……
從‘武長空’的第二窟離開,狡兔三窟嘛,可不就是第二窟了?雲景走在街道上,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鄧夫子住什麼地方。
“找個人問問就是了,鄧夫子身份特殊,想來京城是個人都知道他住什麼地方”
心頭這麼想着,雲景正要找個人問問,前方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人羣四下逃離。
擡眼一看,卻是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人在大街上慌不擇路的快速奔行,所過之處可謂人仰馬翻。
此人面容普通,看上去就一個尋常老百姓的樣子,丟人堆裡一點都不起眼那種,可此時奔行速度極快,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身形遊走如魚得水,一步邁出便是十幾二十米,身後都快拉出殘影了。
只一眼,雲景就認出此人有着先天中期修爲,後面有幾個人在追他,追他的人修爲都不弱於他,且穿着代表官府的衣服鎧甲。
這應該是之前那些刺客的漏網之魚了,雲景很快分析出了這點。
“明顯是被逼急了慌不擇路跑來這裡的,否則我都懷疑‘武長空’身邊有奸細在出賣她行蹤了”
心中這麼想着,雲景微微皺起了眉頭,那被追着到處跑的刺客,儘管很努力的躲避路人,可他到底是在被追捕途中,難免有躲避不及的時候,一路所過已經有多人被他撞得噴血倒飛了。
先天中期的刺客,普通人相比起來太脆弱了,可謂挨着就傷碰着就殘,這還是他沒有刻意對普通人動手的前提下。
這種事情,既然遇到了,力所能及的前提下雲景也不能視而不見,畢竟平民百姓是無辜的,百姓的日子都不容易,一旦受傷對於整個家庭來說就是災難性的。
雲景雖然沒有整天鋤強扶弱的俠義之心,但並不代表他不善良。
“滾開,別擋道!”
“都散開別擋路,賊子休走,你逃不了的”
兩句話分別是刺客和追捕他的官兵說的,意思卻截然不同,刺客是被逼急了的怒吼,官兵則儘量想讓平民百姓不被殃及池魚。
“光天化日之下,賊子休得猖狂,傷及平民,怎能讓你就此離去!”
“後面有官兵在追捕此人,明顯不是什麼好東西”
“動手,拿下他……”
一道道正義之聲響起,旋即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內當即有幾道身影衝向了那快速奔逃的刺客。
世間從來不缺少正義之士。
儘管已經有人先一步動手準備攔下刺客了,但云景也沒打算作壁上觀,因爲那主動出手之人修爲和刺客差太遠,他們最高的一個也才後天後期罷了。
所以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無奈,平時沒事兒的時候高手成堆出現,關鍵時刻卻不見高手恰好在場,如果這個時候正好有個真意境的強者存在,估計也就沒那個刺客什麼事兒了。
“小心……”
在那幾個主動出手之人衝向刺客的時候,雲景與追捕刺客的官兵幾乎同時開口提醒,但依舊晚了。
當幾個人靠近刺客之時,對方眼中閃過一絲冷色,一聲找死脫口而出,當即憤而出手。
都被追得到處跑了,居然有人攔路,他豈能不下重手?
飛速前進的步伐不停,刺客一掌打出,先天中期的真元涌出,於前方形成一片密集的黑色掌影,將幾個跳出來的正義之士籠罩在了掌影之下。
砰砰砰……
連番悶響之下,幾個正義之士比去時更快倒飛而回,一個個已經是骨斷筋折噴血不止。
多管閒事也是要掂量一下自身本事的,本事不夠卻要付出代價。
因爲相隔數百米,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雲景想要幫忙都來不及。
“殺人啦~!”
幾個正義之士被打得噴血倒飛,頓時引起一片譁然驚叫,大街上一下子就亂了。
那刺客一擊之後看都不看一眼悶頭跑路,實在是後面的官兵緊追不捨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留意到那幾個正義之士雖然被打得悽慘看上去下人,但刺客也是倉促出手並未補刀,他們的傷倒也不致命,暗中控制大量靈氣修復他們傷勢,雲景看向奪路狂奔的刺客方向,心念一動,街邊一買菜老伯的秤砣飛起,在雲景控制下,那秤砣攜數萬斤力道轟然朝着刺客面門砸去。
這也太突然了,刺客做夢都想不到會有秤砣突然凌空拐彎砸向自己,他倒是反應快速,一巴掌揮出就想把秤砣打飛。
可刺客卻是低估了秤砣上的力道,當手掌接觸秤砣的一瞬間他就臉色大變,可卻晚了。
數萬斤力道的秤砣直接就將他手掌砸成了碎肉,整隻手臂都扭曲得不成樣子,到這個時候他才迅速運轉真元施展護體功法,可秤砣已經砸在了他面門上。
砰~!
一聲讓人眼皮一跳的悶響聲中,刺客當即眼皮一番被砸得倒飛,落地翻滾幾圈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數萬斤的力量下,秤砣直接將其砸暈,不過對方到底即使施展了護體功法的,倒是沒有被秤砣將腦袋砸成爛西瓜。
當刺客昏迷之後,很快就被趕來的官兵封了修爲用鐵索穿了琵琶骨,自此刺客被拿下。
“不知何方高人相助,還請現身一見,此乃要犯,抓捕有功,官府不吝嘉獎”
拿下刺客後,其中一個官兵衝着周圍拱手大聲詢問,可此時雲景已經走遠了。
舉手之勞而已,順手而爲,刺客都已經被拿下了,不走還留下了吃飯啊,至於那幾個正義之士,傷不致命,也就不用長時間用靈氣幫助他們了,只是事後估計得養一段時間的傷,應該能得到教訓吧,以後仗義出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雲景並不覺得那幾個正義之士不自量力,實際上更希望世間多一些這樣的人,心懷善念行俠仗義,總比惡人更多來得好不是……
鄧長春居住的地方相對偏僻,周圍很大一片區域都沒有人家以及建築,畢竟是夫子居所,鄧長春身份超然而特殊,尋常人根本不會主動靠近這裡,生恐無意中驚擾夫子他老人家,縱使有心想要靠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來此地。
從街道上行人口中打聽到地址,雲景一路來到了這裡。
周圍根本沒有人值守巡邏,因爲沒必要,夫子居住的地方,誰敢跑來鬧事兒?至於壞人,估摸着有多遠就離開多遠,更不敢接近這裡了。
環境安寧祥和,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其中不乏參天古木,雲景懷疑其中很多古木搞不好是鄧夫子年輕時候親自種下的。
因爲這個地方人們沒事都不會主動靠近,清靜得很,倒是成爲了動物天堂,興許是受到夫子影響吧,這裡的動物也不怕生人,也不存在那種惡獸,總之祥和得很。
尋常動物本就不會主動攻擊雲景,甚至還會靠近親近呢,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的他,對這裡的環境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對他來說和其他任何地方沒什麼區別。
一路來到小院門口,雲景輕輕敲響了俯首上的門環,鄧夫子家的俯首是銅製麒麟臉,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明顯不經常有人來,銅製俯首上佈滿了銅綠。
本來雲景前來鄧夫子這裡,按理需要事先遞上拜帖,再又夫子絕對見不見,下人會給個回信,但云景是來送人元果的,不知道保質期如何,而且以自己和鄧夫子的關係,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稍微有點失禮,問題不大,如果不是爲了送人元果的話,其他時候該走的流程雲景還是要走的,讀書人的禮節,從小到大雲景幾乎已經刻在骨子裡了。
很快門後就有腳步聲不疾不徐響起,然後門開了。
開門之人云景認識,正是去年在斜陽城拜會鄧夫子時見過的那個老僕。
“老先生午安,學生雲景前來拜見夫子,有人託學生送一樣東西給夫子他老人家,不知夫子可方便?”雲景當即行禮道。
拋開老人鄧長春僕人身份不談,這樣的老人家也值得大禮尊敬了。
對方明顯記得雲景,樂呵呵道:“原來是雲公子,快快請進,老爺現在不在家,不過按以往老爺的行程安排,想來很快就回來了,雲公子稍等片刻就好”
明顯老先生得到過鄧長春吩咐,雲景到來是要請進門的,否則換個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天子,事先沒有打招呼都會被拒之門外,可想而知夫子家的門有多麼難進。
“那學生就打擾了”,雲景點點頭道,心道以鄧夫子的身份和年紀,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不應該待在家裡頤養天年嗎?畢竟以對方的年紀,這個世上怕是沒幾個朋友了,找人嘮嗑都找不到那種。
老先生把雲景請進院內,前面帶路,主動攀談道:“雲公子近來可好?去歲一別,你又長高了一些呢,年輕真好啊,老爺時常提起你,很是期望你能來呢,等下老爺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作爲跟了鄧長春百多年的老僕,老先生再清楚鄧長春不過了,這個地方別說一般人,就是鄧家如今的家主想來,若沒有事關家族興衰的大事,也是沒資格進門的,而鄧長春偏偏可以吩咐雲景若來得好生招待,可想而知雲景在鄧長春心中的分量有多麼重要,甚至可以說比直系晚輩還要重要,畢竟以鄧長春的年紀,下面四五代的血親都已經幾乎不再了,親情淡薄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鄧長春活了幾百年,親眼目睹後代一個個離去,活得久又如何,這何嘗不是一種折磨,舉目無親的滋味很是不好受的……
“晚輩還年輕,還在長身體,身高往上竄一竄很正常,倒是老先生和去年相比沒什麼變化,身子骨硬朗着呢,夫子居然經常提起晚輩,倒是讓惶恐,不會是晚輩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吧?”雲景一邊跟着對方一邊閒聊道。
這老人家有着真意境後期修爲,跟了鄧長春百多年了至少,祝他長命百歲之類的簡直就是咒他早死。
老人慈祥道:“我啊,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老爺提起雲公子,那可是讚賞有佳呢,雲公子切莫妄自菲薄……”
一路閒聊,很快兩人來到屋內,這裡除卻鄧長春的老僕外再沒其他人了,周圍的一切都是古舊的,隨便一張椅子都有幾百年的歷史。
安頓雲景坐下後,老僕到底是下人,幫他送來一壺茶閒聊兩句就離開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不知道鄧長春什麼時候回來,雲景乾脆將從有緣書店帶來的書抽出一本慢慢翻看,邊上茶香四溢,周圍的一切都富有年代感,在這樣的環境下看書,居然頗有一番歲月靜好的寧靜之感。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日頭已經偏西,看了小半本書,雲景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下意識擡頭一看,就看到了鄧長春從天而降的畫面。
他當然不是如同雲景那樣飛行從天而降,明顯是施展了某種高明的輕功直接翻過院子門進來的。
微微啞然,雲景心說沒想到鄧夫子一把年紀了居然是這樣的,近家門都不走尋常路。
起身,雲景衝着見到自己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鄧長春行禮道:“學生雲景,見過夫子”
自己翻牆回家的小孩子做派居然被雲景這個後輩看去了,鄧長春多多少少有些尷尬,畢竟這和他以往的人設不符。
到底一把年紀了,已經百無禁忌,鄧長春也沒有‘殺人滅口’的想法,眨眼恢復平靜走過來笑道:“小景來啦,不必多禮,到我這兒就跟回家一樣,隨意一些,坐下說話”
“夫子您坐,晚輩站在說話就好”,雲景連忙給他遞上一張椅子道。
拋開鄧長春夫子身份不談,人家活了幾百年,人瑞中的人瑞,他雖然說得客氣,雲景哪兒敢真的跟回家一樣坐着說話,晚輩就要有晚輩的樣子不是,說老實話,在這樣的老人面前,跪着說話那也是福氣。
一展長袍坐下,鄧長春搖搖頭道:“讓你坐你就坐,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個個恭恭敬敬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死呢,就差把我供起來了”
“應該的,您老人家勞苦功高,我們做晚輩的可不敢在夫子您面前失禮,否則還不得被口誅筆伐”,雲景笑道,主動給他倒茶。
也不糾結這些,人家雲景好不容易來一趟,給他嚇跑反而不美了,鄧長春喝了一口茶水好奇問:“小景吶,今天怎麼想起來我這裡了?”
雲景將裝有人元果的玉盒拿出,放在桌子上,輕輕推向鄧長春道:“夫子,這是劉夫子託晚輩給你送來的人元果,晚輩專門爲了送此果而來”
看了看桌子上的玉盒,鄧長春沒拿,甚至都沒在意,這玩意他沒聽說過,而且以他的身份要什麼東西沒有?是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反而看着雲景略微驚訝道:“老劉讓你送來的?他如今怎麼樣了?在哪兒?”
“確實是劉夫子讓晚輩送來的,至於他老人家如今怎麼樣,大概挺忙的吧,在哪裡晚輩就不知道了,他老人家單方面給我送了一封信,我連想回信都每個地址”,雲景迴應道。
鄧長春點點頭又撇撇嘴:“那老東西,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兒逍遙自在,居然也不聯繫我,怕是已經忘了我們這些老友,有機會見面定要嘲諷他一番”
他埋怨劉夫子,雲景咋接話嘛,只得道:“估計他老人家真忙吧,而且待的地方特殊無暇聯繫你們”
“也是”,鄧長春點點頭道,心頭已經釋然,逍遙境至今依舊是傳說,縱使當初劉能證道逍遙,也不過‘曇花一現’,前不久又出了異域存在,鄧長春怎麼可能想不到逍遙境肩負重任?
這些東西點到即止,他目光重新看向玉盒問:“你說着是老劉託你送來的人元果,此果有什麼講究?”
說這句話的時候,鄧長春心頭卻是在編排劉能,心說對方送一個果子來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拿老夫尋開心?
看出了鄧長春的不以爲意,雲景認真道:“夫子,劉夫子在信上說過,此人元果,是他從如今所處的地方得到,付出了不小代價,服下此果,能讓人增壽百載!”
“吃了後增壽百載?”鄧長春驚訝道,收起了不以爲意的心態。
別看他活了幾百年,但能增壽百載的東西依舊無比動容,須知一百年啊,聽上去不多,但那已經是世間九成九的人活不了的歲數了,有一百年時間,能做多少事情見多少人生?
點點頭,雲景道:“劉夫子信上是這麼說的,想來做不了假”
“那老東西,也算是有心了,不過我可沒到要死的時候,至少還有百年可活,暫時倒是用不上,留着以防萬一用作應急吧……”,說到這裡,鄧長春看向雲景改口道:“此果對我目前真沒太大用處,不如小景你拿回去給你需要的長輩服用?”
神話境壽五百,聽口氣,鄧夫子如今四百來歲的樣子……
如此珍貴的東西,他居然捨得送給自己?自己何德何能?
心念閃爍,雲景搖頭道:“學生多謝夫子厚愛,此物太過珍貴,晚輩不能要”
“長者賜不敢辭的道理你不懂?”鄧長春臉色一板問。
依舊搖頭,雲景說:“夫子,這是劉夫子給你的,晚輩不能要,切莫再說給晚輩這樣的話了,而且,晚輩親人如今身體健康,也用不上此物,還有就是,既然劉夫子能尋來此物,將來晚輩亦有自信尋來類似東西給長輩延壽!”
聽了這番話,鄧長春不再堅持,點點頭道:“小景好志向,老夫相信你能做到,那此果便不給你了,你們年輕人有點動力也是好的”
“正當如此”,雲景笑道。
隨後鄧長春又看向裝有人元果的玉盒說:“可我暫時也用不上啊,而且一切順利的話,將來怕是也用不上此果延壽了,而且,此果放久了怕是會壞……嘿,不如拿去送給老黃吧,他估計沒兩年好活了,近年來都不在外出,明顯在準備後事,送給他,讓他欠我一個人情,不,簡直稱得上欠我一條命,多出一百年時間,興許他還能更進一步也說不準!”
對於鄧長春如何處理人元果,那不是雲景能左右的,也知道他所說的老黃是大離王朝的另一位夫子,如今劉能已經走了,就剩下鄧長春和黃夫子,在沒有出現另一個神話境夫子之前,他們兩人可以說是碩果僅存,當然,雲景隱約知道皇室那邊還有一位神話境底蘊,但神話境不等於夫子。
聽了他的話,雲景心頭一動,看向鄧長春驚喜道:“夫子您的意思是,前路以明?”
“差不多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鄧長春點頭含笑道,然後又說:“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小景你呢”
“那就恭喜夫子了”,雲景由衷爲他感到開心道,前路以明,他說差不多,想來是有把握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將來有一定把握也證道逍遙!
如果真成功了,大離豈不是要出兩位逍遙境?
至於鄧長春說還得感謝自己,雲景大概猜到,是當時自己的一番話給他帶來了啓發,也就是當初文化入侵那一番言語,從如今金狼王朝那邊傳來的風氣看,鄧夫子絕對已經操作起來了。
逍遙境雲景不知道如何證道,但想來到了鄧長春這樣的境界,只要有了方向,去一點點印證,很可能某一刻就極盡昇華邁出那一步了。
難怪他捨得把延壽百年的人元果送給自己,難怪他對自己態度如此不同,一是他真的有可能用不上,再一個,也是在償還自己對他的助道之恩,儘管那還是沒影的事情。
心如明鏡,雲景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