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站在高處都會有一種恐懼心理,比如樹梢,比如懸崖邊,這是一種源自於生命本能的保護潛意識。
然而當高度達到一定程度後,這種恐懼心理反而沒有了,比如雲層上方的飛機上……
雲冬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剛開始雲景帶他飛的時候,距離地面不遠,他會感到刺激恐懼和不安,可當雲景帶着他飛馳在雲層上方,他反而平靜下來了,最多就是對自家哥哥這種神奇的本事感到新奇。
因爲雲景已經能控制自身飛行不再弄出太大動靜,加之速度極快,是以雲冬還沒什麼感覺呢,實際上雲景已經帶着他輾轉了幾千裡!
這個過程中,雲景念力延伸開去,將直徑百公里區域的情況盡收心底,一點點完善帶出雲冬的目的。
不久後,雲景哥倆懸浮在虛空中,雲景道:“小冬,接下來你只管看只管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和動靜,知道嗎?”
“哥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啊,只看只聽,我能知道爲什麼嗎?”雲冬茫然中帶着好奇問。
雲景平靜笑道:“現在你不用問這些,聽我的就行了,能做到嗎?”
“行,我聽哥的”,雲冬認真點頭,雖然從小到大自家老哥對自己很嚴厲,有的時候還捉弄自己,可卻從未害過自己,這點他心頭還是很清楚的。
隨後雲景帶着雲冬徑直朝下方落去。
在他們下方是一座偏僻的小鎮,不大,人口估摸着也就萬把人,夜深了,小鎮中也只有偶爾的燈火光芒。
無聲無息間,雲景帶着雲冬從天而降,來到了小鎮中的一個院落陰暗處。
來到這樣,雲景道:“我現在說的話小冬你能聽到,但其他人聽不到,所以你不用回答,以免被人發現,否則我們就會被當做私闖民宅的賊了”
實際上雲景已經能將雲冬的聲音控制在自己想要的範圍內的,只是爲了讓他有更多的感觸才告誡他不要說話。
此時雲冬心頭又是好奇又是刺激,悄無聲息的來到別人家裡啊,這種事情對他來說衝擊力爲民有點大,和雲景所說的私闖民宅沒什麼區別了,唯一的區別僅僅是當着其他人的面對方都無法發現。
他認真點頭,甚至還下意識捂嘴,表示自己不會弄出動靜被人發現的。
小院中有人,不止一個,差不多七八個的樣子,全都是和雲冬差不多的半大少年,他們正在月色下光着膀子揮汗如雨的練武。
實際上這裡是一家武館,一家規模不大的武館,教的也只是一些粗淺的功夫。
那些半大少年練武的畫面簡直可以用慘烈來形容,有人直接用身軀去硬撞樹立的巨石,撞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傷痕累累身上到處都是血跡,簡直沒有一點完好的地方,有的則是兩兩對練,拳來交往打都砰砰作響,那是真打,一點都沒有留手那種,打得對手身軀腫脹嘴角溢血,有時候摔在地上好一會兒都爬不起來,而還有的則是站着捱打,鐵棍敲擊在身上看得人眼皮直跳……
七八個半大少年月下練武,心無旁騖,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雲冬安靜的看着,死死的捂住嘴巴,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這練武畫面也太嚇人了,哪兒有這麼練的啊,簡直就是在玩命找死好不好,稍不注意人都要非死即殘!
觀看片刻後,雲景傳言給雲冬道:“我說,你聽,不用回答,看到了嗎,這就是練武,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在你想象中的武者,大概永遠都是那種高來高去瀟灑的姿態吧,可小冬你想過沒,那些高來高去的瀟灑武者,有所成就之前,他們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鮮血和汗水?現在我讓你直觀看到了,是不是顛覆了你的認知?你以往學習不好,覺得自己學不進去,覺得學習很苦很累,但現在你看了這樣的畫面,還覺得學習苦累嗎?相比起來,學習比起練武來說不知道輕鬆多少倍!”
“之前你給我說,自己讀書不行,想走其他路,或許練武是一條不錯的出路,現在你還那麼認爲嗎?你自己捫心自問,能不能受得了這樣的苦?”
“不用急着回答我,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我要帶你去的地方還有幾處,這裡只是開始,最後你看過經歷過,再回答我你自身的感受”
說完雲景沉默了下來,陪着雲冬看着眼前那讓人眼皮直跳的練武畫面,講道理,沒有看過的人,類似雲冬,猛然看到這種畫面簡直不敢直視,可雲景在他身邊,他別說不看了,連閉眼都做不到。
爲了自家兄弟,雲景真的是煞費苦心了,他並非一定要自家弟弟通過讀書有所成就,也不是想要掌控雲冬的人生杜絕他練武,雲冬的人生由他自己做主,雲景這個當哥哥的,僅僅只是讓他認清現實,親眼去看,親自去感受,當他有了切身感悟,才根據自身的體會做出人生抉擇。
以後雲冬要走什麼路,成爲什麼樣的人取決於他自己,但前提是他需要知道現實的殘酷,那樣做出來的抉擇纔是發自他內心的,而不是盲目的衝動。
實際上不管雲冬將來是讀書還是練武,有云景這個哥哥在,都會不遺餘力的幫他,前提是他要自身明白走那條路。
之所以帶雲冬來見這種慘烈的練武畫面,是因爲這樣的畫面更直觀更能衝擊他的心靈,更能引起雲冬內心的思考和權衡。
說白了雲景至少在打一個信息差,雲冬見識少經歷得少,不明白這武館中練習的都只是一些粗淺的外功硬功,這樣的功夫想要有所成就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痛苦,而高明的武功則輕鬆多了,比如學堂傳授的‘基礎劍術’都要比這樣的外功高明,按部就班的練就能有所成就,然而云冬不知道啊。
雲冬現在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原來練武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輕鬆,居然這麼苦這麼累這麼痛,簡直就是一種無盡的折磨,武道這條路,其實比讀書要難多了,不,根本就不能拿來比較……
可問題是我以往接觸的練武之人都不是這樣的啊,比如學堂的先生,比如自家哥哥,沒見過他們這麼痛苦的練武來着,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可到底哪裡不對雲冬又說不上來。
在這處小院中觀看了大概半個小時時間,那七八個半大少年差不多都已經奄奄一息了,雲景這才帶着雲冬無聲離去。
飛馳在雲天之上,雲景道:“這就是武者,練武想要有所成就,就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而這樣的付出不是一時半會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日復一日,小冬你能想象其中的艱辛嗎?”
腦海中回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雲冬猶猶豫豫道:“哥我……”
不待他回答,雲景打斷道:“現在小冬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什麼,接下來我還要帶你去一些地方,你繼續看繼續感受,想來最終你都會有所得的,你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活着答案,而是你內心要有所收穫,這就是我今晚帶你出來的目的”
雲冬張了張嘴,最終並未說什麼,腦袋裡面還在迴盪着之前看到的畫面。
不久後,雲景又帶着雲冬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裡地處荒郊野外,但在一處隱蔽的山坳中,卻有一座一兩百人的山寨,明顯的土匪窩了。
大半夜的這山寨依舊燈火通明熱鬧無比,一羣匪徒喝酒吃肉好不自在逍遙。
雲景帶着雲冬隱沒在山寨內的一顆茂密樹冠內,雲景道:“小冬你接下來繼續看,不要吱聲,看着就好”
雲冬下意識點頭,瞪大眼睛看着這處山寨,繼之前悄悄無小無關觀察別人練武后,雲景居然又帶他來這種危險的地方,對於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的雲冬來說,這屬實有點太過刺激了。
熱鬧的匪徒山寨看似熱鬧,一個個匪徒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殊不知很快就將大禍臨頭!
黑暗中,在山寨周圍有十多個穿着統一衣服的刀客,他們目光冰冷的盯着這裡的一切,待到一衆匪徒最是盡興的時候,他們無聲的抽出長刀悍然殺了進去,見人就砍沒有多餘的話。
不管是山寨的匪徒也好還是那十多個刀客,全都只是後天境界的修爲,這樣的廝殺才是最爲慘烈的,沒有華麗的光影閃爍,唯有血與火的比拼。
片刻之間山寨就亂了,火光閃爍,喊殺聲不斷,鮮血噴灑,殘肢斷臂亂飛。
那畫面和修羅地獄沒什麼區別,看着這樣的畫面,雲冬緊要牙關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渾身都在顫抖,額頭冷汗直冒,嚇得手腳冰涼。
“你們是誰,爲何要攻擊我等,是否有什麼誤會和得罪的地方?”山寨中有匪徒怒火咆哮,不明不白的被攻擊何等憋屈憤怒。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爾等惡匪惡貫滿盈,做下血案無數,人人得而誅之,殺!”
慘烈的廝殺戰鬥僅僅持續了兩刻鐘就結束了,一兩百惡匪全部慘死刀下,山寨更是被一把火付之一炬,反觀那十多個刀客也不好過,他們半數死在了之前的砍殺中,活下來的也幾乎人人帶傷。
當戰鬥結束後,雲景就帶着雲冬無聲無息離去了,離去後對雲冬說:“小冬,你都看到了吧,這就是所謂的練武之人,這就是所謂的江湖,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瀟灑自在,所謂的江湖,永遠都伴隨這刀光劍影,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有點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人就被人砍死了!”
“哥,我……哇……”,臉上蒼白的雲冬回想到之前的畫面,開口想要說什麼,結果卻是一口污穢吐了出來,吐得那叫一個肝膽俱裂。
雲景早有預料,待他吐得差不多的時候遞上了一個水壺,還暗中用靈氣去緩解他的不適。
待到恢復得差不多,雲冬嘴脣顫抖道:“武者,江湖,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是這樣的……”
“事實就是如此,小冬你在茶館聽到的江湖事蹟,在話本上看到的江湖恩怨,那都是被美化加工過的,真正的江湖,遠比你想象中還有慘烈十倍百倍,而且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之前你所看到的,不過只是江湖武者間這潭渾水的冰山一角,這潭水很深,遠比你想象中的可怕”,雲景由衷道。
雲冬沉默,片刻後深吸口氣道:“哥,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小冬啊,我是你哥,親哥,咱是一個娘生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帶你來看這些經歷這些,是想讓你切身的感受什麼纔是現實,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長大了,希望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現在你不用回答我什麼,我想你心頭必定有所收穫,這就夠了,你能得到成長鍛鍊,這纔是哥我想看到的,而不是你要給我一個什麼樣的滿意答案”,雲景拍了拍雲冬肩膀由衷道。
沉默片刻,雲冬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其餘沒有再說什麼。
雲景笑道:“經歷了這些,不管你將來是繼續讀書還是練武,依舊取決於你自己,哥不會干涉你,甚至還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但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當做出決定之後要去面對什麼樣的人生和未來,而不是盲目衝動的去做出抉擇,這纔是我真正的用意”
話說到這裡,雲景的另一個目的地也到了,依舊讓雲冬去看去觀察,當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這裡是一處面積不小的莊園,主人家是一位官員,準確的說是一位縣令,官職或許不大,但在一縣之地那也可以稱得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
夜色下,莊園靜悄悄,可黑暗中卻有幾個歹人摸近了莊園,其目的是要謀害居住在這裡的縣令,至於原因,或許是縣令得罪過他們,亦或者是某種政策觸碰了他們的利益。
這些歹人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當頭棒喝,還不待他們爲非作歹,莊園裡的護衛就從各個方向衝出將其牢牢包圍,幾個歹人掙扎一番,被砍死兩個,其他的全部被抓。
這個時候縣令老爺纔不疾不徐的出門,他似乎算準了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雲淡風輕的一回事道:“廢去武功丟入大牢嚴加審問,查清楚背後指使之人嚴懲不貸!”
僅僅這一句話後,縣令就去休息了,那種掌控全局的自信不是裝出來的,臨危不亂,面對陰謀詭計而不懼,盡顯大家風範和胸襟。
看完這些,雲景又帶着雲冬悄無聲息的走了,不像之前兩次那樣看完雲景還要說兩句,這次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越是這樣雲冬就越是欲言又止,他最後還是開口道:“哥,這就是讀書人嗎?智珠在握料敵先機,把人心摸透徹後,只需做出相應的部署和安排就能將危機化解於股掌之間!”
“不,那位縣令的所作所爲,他代表不了讀書人,只代表他自己,讀書不一定能達到他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程度,但不讀書永遠都只能是一個熱血上頭的莽夫,被人愚弄都還幫人說謝謝,而且啊,當一個人真正有着大智慧之後,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親力親爲,動動嘴皮子的事情罷了,自然有人幫忙擺平,所謂下者勞力中者勞人上者勞心,身爲上位者,若是遇到危險,身前永遠都不會缺少幫他擋刀之人,而在這個世界,想要成爲上位者,最輕鬆也是最便捷安全的途徑,無疑就是讀書……”
“小冬,你不要抱着我讓你看這些是希望你大小練武從而專心學習的想法,我只是讓你明白這些道理罷了,哥還是那句話,將來你要走什麼樣的路,完全取決於你自己,我是支持你的”,雲景如是回答道。
“嗯,哥我明白你的心意”,雲景認真點頭道。
之前的種種,雲景只是讓雲冬樹立一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罷了,就目前看來,目的已經達到,是以雲景也就不再繼續了。
接下來就是關於自己這個當哥哥的給他帶來壓力的心態問題了,處理起來也很簡單,無需給他灌雞湯,帶他經歷一些事情,他就不會有這種壓力了。
還是那句話,實踐纔是最好解決問題的途徑。
下一站雲景直接帶雲冬去了大離京城,無聲無息入城,先來到了武輕眉送給雲景的那座龐大莊園。
這裡有武輕眉給雲景留下的僕人,都已經過繼到了雲景名下,這些下人裡面不乏先天高手,甚至還有一個真意境的管家。
對於雲景的到來,莊園內的所以僕人哪怕大半夜也全部前來見禮,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稍微和這些僕人打過照面後,雲景帶着雲冬遊覽了一下莊園,期間對雲冬道:“小冬,這是你哥我在京城的一處宅子,是別人送的,價值多少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打聽,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如此龐大的宅子需要花費多少你應該有大致的猜測,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座宅子,別人送給我,僅僅只是因爲哥給對方畫了一幅畫,一兩個時辰忙碌下來的潤筆費罷了,除宅子本身外,還有這裡的僕人也是別人一併送的,管家剛纔你見過了,他有着真意境修爲,若是全力出手,一座小山都能粉碎,此外還有幾個先天境的高手!”
“這些都是真的?”雲冬瞪眼道,整個人都是蒙的。
雲景點點頭笑道:“千真萬確,不信的話,回去後你找宋巖,房屋地契以及僕人的契約都在他那裡,白紙黑字,官府印章爲憑,做不得假!”
雲冬聞言,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逛了一趟莊園,雲景哥倆也沒過多逗留,想了想,雲景輾轉帶着雲冬去了百花閣。
別誤會,雲景當然不是想教壞弟弟這麼小就去風月場所尋歡作樂,他敢這麼做,回去後不得被爹孃打斷腿啊。
帶這裡來雲景自然有他的用意。
百花閣這種地方,想要進去的人非富即貴,入門費就是千兩銀子起步,還不談在裡面的消費。
然而云景的到來,不但沒有被拒之門外,甚至還是百花閣背後東家親自出面客客氣氣的請他進去的,還小心翼翼的問雲景需要什麼服務,要不要某個姑娘來作陪,只需點名立即安排。
對此,雲景表示不需要,只是來這裡走走看看,然後百花閣東家失去離開,安排了一個管事親自作陪。
走在百花閣裡面,雲景給雲冬介紹這裡的情況,偶爾還告訴他某某摟着姑娘的人是誰。
巧合的是,雲景居然再次遇到了鄧子凌,對方避之不及,遠遠的行禮後尷尬的離去,雲景給雲冬介紹鄧子凌的身份以及對方爲什麼對自己如此客氣。
在百花閣雲景也沒逗留多久就走了,只是讓雲冬來見見世面而已,都沒有去找心心念念着他的玉蘭姑娘,這讓後面知道雲景來過的玉蘭內心無比幽怨。
百花閣一行後,雲景乾脆再給自家老弟一點刺激,直接輾轉去了二皇子府上,大半夜的,夏濤得知雲景來這裡居然從牀上起來親自接待,這簡直驚掉了雲冬的下巴,徹底傻眼了。
在夏濤府上雲景也沒有逗留多久,甚至都沒有和夏濤交流什麼敏感話題,大概就是路過進去打聲招呼那種,對此夏濤不但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還很高興呢。
離開二皇子府上,雲景本想再帶雲冬去見見鄧夫子的,想想還是算了,這點小事兒犯不着大半夜的打擾他老人家,僅僅以上這些就夠了。
從二皇子府上出來,雲冬整個人都是蒙的,比做夢還不真實。
對此雲景也沒說什麼,大半夜下來,該做的都做了,直接帶着雲冬回牛角鎮。
直到再度站在牛角鎮的小院中,雲景這才問他:“小冬,有我這樣的哥哥,現在還有壓力嗎?”
“沒……沒有了”,雲冬下意識搖頭道,經此一下,他再沒有了之前那種複雜的心態,整個人無比輕鬆,通透無比。
還有個屁的壓力啊,自家老哥出入的是什麼地方?接觸的是什麼人?那是自己努力十輩子估計都達不到的高度好吧。
如果自家哥哥僅僅只是厲害一點,是江州舉人試的甲榜第一,雲冬的確有‘壓力’,可事實呢?
他會飛,他一幅畫就價值百萬兩銀子的宅子,連夫子直系後人都對他客客氣氣,連皇子都大半夜熱情招待,連百花閣那種地方都因爲他的到來而感到榮幸……
這樣的哥哥,我居然覺得有壓力,說白了就是不服唄,我腦袋被驢踢了啊我。
反正這會兒雲冬是啥想法都沒有了,這是我哥,我哥,我哥,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就問你牛逼不!
感受到雲冬的心態變化,雲景暗道不枉自己忙這半晚上,一切都是值得的,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然後給他後腦勺一巴掌笑嗎道:“還不趕緊滾去睡覺,睡宋巖那間,明天一早起來給我收拾院子,弄不好看我如何收拾你!”
“好嘞”,雲冬邁着輕快的步伐休息去了。
至於他這晚上能不能睡好覺誰知道呢,畢竟刺激太大了,但是成長嘛,不就這樣,不經歷,永遠只是灌輸一些似是而非的理念,如何才能讓一個人真正成長?
看着雲冬的背影,雲景啞然一笑,猛然意識道恐怕帶他京城一行也有些多餘,估摸着僅僅只是自己會飛這點就足以打消他所有的所謂‘壓力’了吧。
“倒也不算多餘,總歸這一行能讓他明白,一個人通過努力到底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同時,一開始經歷的那些刺激畫面對他來說也就不是事兒了,畢竟見識了江河的浩瀚,又怎會因爲小池塘裡的物競天擇而心慌意亂,老弟啊,當哥的還算稱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