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嘯月把易如母女接來了。孩子半歲多了,正是最好玩的時候,舒雲鵬卻沒時間陪她們母女。
“你要出門?”看到舒雲鵬忙忙碌碌,易如多少有點失落。孩子出生後,他基本上沒有在易如身邊逗留三天以上的時間過。
“嗯!”舒雲鵬回答道:“張靜怡失蹤了,我得去找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易如壓下了心中的失望,點點頭說:“你自己也要小心。”
“沒事吧?”舒雲鵬感覺到了易如的不快,嘆道:“本來不干我的事,但克萊爾跑不開,其他人敷衍了事,拖得越久,希望越渺茫,所以我只能抓緊時間……真對不起,都不能陪你迎接你媽媽甦醒!”
“沒事,”舒雲鵬誠懇的話,讓易如感動了。她綻開了笑臉說:“你去吧,我帶着女兒迎接媽媽,看到外孫女,媽媽一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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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雲鵬緊緊擁抱了易如母女。這裡的女人真好可憐,幾句好話就能讓她們開心半日,不能不讓舒雲鵬心頭震顫。
該準備的都已準備停當,正打算出發時,秦懷玉來了。她戎裝戒備,一副出征的模樣,舒雲鵬趕緊阻攔:“你不能去,孩子剛滿月,你不宜出行!”
“不!孩子交給科學院了,”秦懷玉說:“她們不讓我把孩子帶出來。反正我奶水不足,乾脆讓她們管,我要跟你去!”
舒雲鵬無語,貞姐乘亂抱走了孩子,現在委員會盯上了秦懷玉的兒子。應該說,比起安娜在時,已經好多了,秦懷玉隨時可以去看孩子,也算是比較人性化了。
至於那個科學院實驗中心,不管怎樣,作爲一個重要機構,總得有事幹,有個孩子管管,也算是沒吃乾飯,這就是現狀。現在,秦懷玉狠狠心把孩子交出去了,舒雲鵬沒法反對,只能被動接受。
旁邊的易如臉色煞白了,緊緊抱着女兒彷彿有人來搶似的。秦懷玉連忙摟住易如:“沒事,辛虧你生了女兒,她們要的是男孩!”
“你還是留下來吧!”舒雲鵬勸道:“這樣可以經常去陪陪孩子,也可以幫幫易如的忙。”
“不!”秦懷玉很堅決,她心中只有舒雲鵬。至於孩子,她已經想通了,既然他來到這個畸形世界,那就是他的命!
舒雲鵬沒撤了,軟妹子犟起來,比一般人更甚:“登船吧!”
舒雲鵬的太空船和一艘太空巡洋艦一前一後,升空後向南方飛去。太空港裡,送行的人開始散去,易如還遲遲不肯走。克萊爾憐憫地摟住易如,安慰她說:“有秦懷玉在,他們沒事的!”
“懷玉姐姐好可憐!”易如說。
“你是說她的孩子?”克萊爾說:“想通了也沒事!”
她說着,心裡咯噔了一下:“想通了就沒事”,這句話好象是對自己說的。
是啊,想通了就沒事!那天從科學院回到家,她關起門來哭了好久。她沒想到自己如此不幸,竟落入那可怕的百分之七十里了。她不會有孩子了,那錐心之痛,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但漸漸的,她開始自我安慰,也許沒有孩子更乾淨?……這會兒,易如聽說秦懷玉的孩子帶不出來時的面無人色,秦懷玉說到把孩子扔給科學院時的無奈,她看在眼裡,對自己的“不幸”更無所謂了。
“至少我沒有她們的煩惱了!”她想:“可以一心一意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歐陽嘯月駕駛着太空船,一不小心就把太空巡洋艦拉下很遠,秦懷玉趕緊接過來駕駛。她知道,這艘太空船的發動機是瓊斯人給的,盡力跑那會讓人看出來的。
“這船好快!”歐陽嘯月已經覺得奇怪了:“怎麼回事?”
“這船的發動機很好,船身材料比較輕……”秦懷玉淡淡地說着,很自然地把話引開了:“你們覺得舒上尉這個人怎麼樣?”
“挺好的,”歐陽嘯月說。
“挺嚴厲的,”卡佳說。
“誰讓你總是調皮搗蛋!”歐陽嘯月叱了卡佳一句,轉身對秦懷玉笑道:“就她被上尉訓話過!”
秦懷玉開心地笑了:“她還是個孩子嘛!”
“你們都欺負我,”卡佳撅嘴:“不跟你們玩了!”
“瞧瞧,動不動就‘玩’!”歐陽嘯月笑道:“記住了,這是軍事行動,不是玩兒,要聽指揮,明白嗎?”
很快的,她們已經飛臨南方那片茂密的叢林上方了。兩艘船懸停在一座山峰的上方,從上面看下去,樹林密密匝匝,峰戀起伏,看不清樹林下面的情形。
舒雲鵬用望遠鏡觀察着下面:“這應該是中緬邊境地區了吧?”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爲他的問法確實過時了,在場的沒人能理解他的問話,舒雲鵬也想到了這個。
“這就是你們當初來的地方,對吧?”他問那幾個與張靜怡一起的人:“就是這座山峰,沒錯吧?”
“對!當時我們就在那邊的山腳下被襲擊的!”
“好,我們再前進一點,就在那山峰上方停下來。”
到了山峰上方,兩艘太空船再次懸停。舒雲鵬看看腳下茂密的叢林,想不好該怎麼做好。他想起二十世紀抗日戰爭中,中國的遠征軍穿越野人山撤退的事。三萬五千人在野人山迅速陷入困境,糧盡彈絕,軍心渙散,疾病流行,病死餓死大量官兵,沿途屍骨遍野,慘絕人寰。最後,只剩三千多人生還。
雖然那是萬餘年之前的事了,但前車之鑑,讓他不免心有餘悸。更何況這裡在幾次全球戰爭中並未倖免,同樣遭受過核打擊的摧殘。只不過這裡雨水較爲充沛,植被恢復得比較快,看似已經與戰前無異了。但同時,變異的動植物成了未知危險,更難把握其危害程度了。
他想找到張靜怡,又不想自己帶來的這一千多人毀在這裡,所以考慮再三,他決定自己帶一百人先下去,摸清情況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上尉,您不能去!”歐陽嘯月見舒雲鵬要親自下去,阻止他道:“您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不能冒險。我帶人下去!”
“服從命令!”舒雲鵬嚴厲地說:“你跟我一起下去,秦懷玉少尉,我下去後,你接替我,暫時代替我作爲行動總指揮!”
秦懷玉舉手敬禮,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勸他不去:“是!請上尉保重,保持聯繫!”
“好!十五分鐘通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