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韻之的話,舒雲鵬低頭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很久。看到他如此苦思冥想,許韻之似乎不忍心了。
“上校,你不必難受。我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性,並不一定是真的。”
“但不管怎樣,”舒雲鵬擡起頭說:“地球上的科學泰斗黃朗、頭號天文學家許韻之都有此想法,連瓊斯人也很有可能這麼想了,我能不重視麼?”
“我說了,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也是無法證實無法證僞的事,”許韻之說:“至於瓊斯人,不能排除她們有把你送走、可以操縱地球的企圖!”
“但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她們當初一心想從遠古引入男人,以拯救崩潰了的Y系統。她們把我弄過來了,卻發現有些事她們控制不了了,比如天象劇變。局部崩潰反而變成了整體面臨天劫徹底崩潰,結果系統再完整都無法拯救她們,所以想補救一下了。”
“所以……”許韻之被舒雲鵬的話啓發了:“她們到地球來,不一定是等死來的?”
“死到臨頭,任何救命稻草都是不能放棄的!”舒雲鵬笑道:“如果這是她們的考量結論,那就不是沒有可能了。”
“這就複雜了……”許韻之開始沉思了。
“是的,很複雜,”舒雲鵬說:“但要說簡單也很簡單,如果蟲洞開啓,把我送回去試試看有無變化,至少也應該是個選項!”
“怪不得她們那麼關注那個蟲洞……”
“好了,許教授,慢慢想吧,”舒雲鵬打了個呵欠:“但這事兒現在僅限於你我兩人知道,暫時不要對任何人說。”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酒:“先喝杯酒吧!”
兩人喝酒,喝完後,許韻之站起來告辭。她不經意間看了下時間,不禁低聲驚呼:“天,這麼晚了?”
舒雲鵬聽到她的驚呼,也看了下時間:後半夜一點了!
“很糟糕!”他說。
許韻之也知道很糟糕了。這麼晚了,她才從舒雲鵬屋裡出去!
“別走了吧,許教授!”舒雲鵬說:“她們肯定注意到了,你這會兒出去,她們會認爲,孤男寡女在一起待這麼晚,該發生的事情早已經發生了。”
“那我……那我也不能在你這裡待到天亮吧?”許韻之有點張皇失措了。
“爲什麼不能?”舒雲鵬失笑了:“你不是女人?”
“我是……但是,但是我一個老太婆……”這一下,許韻之的臉紅到了脖子,語無倫次的不知該怎麼說了。
“你不老,比我大不了幾歲……”舒雲鵬說:“用我們世界裡的一句話來說,現在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別枉擔了虛名!”
許韻之還在猶豫,舒雲鵬已經不容她猶豫了……人也就這麼怪,年輕秀麗的安妮,挖空心思沒得到的,已經徐娘半老的許韻之卻很容易得到了。也許,許韻之的過人聰明,和她能夠洞察舒雲鵬的內心的敏銳,再加上她是黃朗的學生,值得信賴,讓舒雲鵬頓時有了感覺?
人與人之間爲什麼能擦出情感火花,究竟是什麼原因,誰又能真正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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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所謂的情感火花,其實也談不上了。一個人經歷太多,情感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後來者所能獲得的,充其量也只能說是好感了。舒雲鵬現在的感覺,大概也就是這種類型了。所以,第二天張靜怡帶着詭異的笑意,和他開玩笑時,他聳聳肩,不以爲意。
“怎麼,我說錯了?”張靜怡臉上詭異的笑容未褪:“你如不喜歡她,怎麼會留她過夜了?”
“怪不得克萊爾說你喜歡八卦,”舒雲鵬笑道:“看來還真是的!”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張靜怡說。
張靜怡倒也真是關心他,昨天貞姐攔住舒雲鵬後,又找了張靜怡。貞姐說不應該冷落他,張靜怡覺得很對,她就朝舒雲鵬的住處來了。沒想到,她看到許韻之在舒雲鵬門口敲門,她就走了。
許韻之在舒雲鵬那裡過的夜,自然有不少人看到了。兩個當事人倒也不在
意,只不過別人總覺得舒雲鵬這個人有點怪,似乎喜歡年長一些的女人。
“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聽完張靜怡的八卦,舒雲鵬不以爲然:“很多事出於自然就好,刻意爲之就很無聊了。”
“這個當然!”張靜怡說:“不過我倒覺得你很聰明,許韻之現在是地球科學界的翹楚,籠絡她很有必要。”
舒雲鵬徹底暈了,這個世界衡量事物的標準,不參雜一點功利原因似乎沒人相信了:“那行,今晚上你來我這裡吧,我也想籠絡籠絡你!”
“別,我不想讓你太累!”張靜怡說:“再說,說不定許教授今晚上還來呢,難不成我們兩個一起……”
張靜怡說着,自己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抿嘴笑了,但舒雲鵬沒笑。他很認真地說:“今晚上必須過來,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看到舒雲鵬是認真的,張靜怡不笑了:“好吧!”
晚飯後,張靜怡如約來到舒雲鵬的房間。一進門,她吃了一驚,房間裡除了舒雲鵬,項紫丹和許韻之也在。
“我說哥們,你這是玩的哪一齣?”
“不是玩,是件極其重要的事要交代你們!”舒雲鵬說:“你坐吧!”
等張靜怡坐定,舒雲鵬打開他的保險箱,從裡保險箱裡拿出一個金屬盒子。他打開金屬盒,張靜怡等人看到的,是六個長約20公分的鑰匙。
“這是什麼?”
“這是打開地下城的鑰匙!”
“你幹嘛讓我們看這個?”張靜怡眯起眼:“你是想把它交給我們?”
“是的!”舒雲鵬說着,把六個鑰匙分成三份:“張靜怡,1和3號,許韻之,2和3號,項紫丹,1和2號,都收好了!”
“我不要!”張靜怡知道舒雲鵬想幹嘛了,所以說:“你讓我這個沒心沒
肺、大腦經常短路的人,保管這麼重要的東西,不合適!”
“哥,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管着不是挺好的,”項紫丹也說了:“幹嘛要交給我們啊?”
“正因爲重要,我纔要交給你們!”舒雲鵬說:“如果……”
“打住!”張靜怡說:“我不收,你別交給我!”
“張司令官!”舒雲鵬很嚴肅地說:“你是上校軍銜的地球太空艦隊的司令官。你晉升上校時,我還是少校,你如不收,誰還敢收?”
“你知道我這個人的……”
“我知道!”舒雲鵬說:“你這個人忠貞可靠,值得託付!”
“什麼意思啊,哥!”項紫丹吃驚地看着舒雲鵬:“你這是交代後事?”
“我這是防患於未然!……好了,現在都不許插嘴,聽我說完!”舒雲鵬說:“大家都知道,當局面開始失控時,黃朗教授才把我的虹膜做進識別系統,當時沒人知道爲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做進地下城的開啓系統了!”
“後來,易千雅和黃朗去通訊大樓去對全球民衆直播講話,很緊急。臨走時,易千雅只來得及說一句如果她回不來,讓我負責所有事情……我覺得,當時的情況讓人後怕!”
這一幕,在場的四個人記憶猶新,真是千鈞一髮。不得不說,舒雲鵬說讓人後怕,確實有道理。很多事有時候不到那一步總想再等等,到了那一步很可能都沒時間再安排了!
“大家想想,將軍和教授一遇害,沒人知道地下城的存在了!”舒雲鵬說:“我也不知道我的虹膜做進了什麼識別系統中去了……好在後來程元潔發現了教授留下的資料裡關於地下城的信息,我才知道,原來黃朗教授要留下我的虹膜數據的用意。”
“確實,不管程元潔後來怎樣,這件事還得歸功於她!”許韻之說:“上校說得對,萬一沒發現教授留下的資料,地下城只有瓊斯人知道了!”
“所以我覺得很危險,”舒雲鵬說:“保密很重要,但如果秘密知道的人太少,萬一出現銜接問題,秘密就成了永遠的秘密了。”
“看來確實很危險!”一想到當時活着的人中沒人知道地下城的存在,張靜怡也覺得這件事很懸了:“現在你想做的,就是讓我們沒有你也能打開地下城?”
“是的,”舒雲鵬說:“知道的人不能太多,但也不能太少。”
“但問題是,地下城已經打開,我們都已經住在裡面了,還有必要把鑰匙分開,讓我們三個人執掌嗎?”
“有必要!”舒雲鵬說:“打開地下城用我的虹膜作爲識別標誌,鑰匙也在我手裡,這個瓊斯人也知道了。現在我把它轉交給你們,那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了。我再讓你們分別執掌部分鑰匙,而地下城有三道門,你們當中必須有兩人在場,才能打開地下城的全部門禁!”
“上校考慮得周到!”許韻之說:“張司令官能打開1號門和3號門,但打不開2號門,而我打不開1號門,項少校打不開3號門。這麼一排列,我們三個人當中有一個是備份,既保證了不能隨便打開地下城的門,也保證了萬一我們有誰不在了,還能控制地下城!”
許韻之這麼一說,張靜怡和項紫丹也頻頻點頭。
“辦法不錯,”張靜怡說:“那你幹嘛呢?”
“我?”舒雲鵬笑了:“外面還以爲我掌控着地下城的開啓秘密,這就是我乾的事啊!”
“暈菜!”張靜怡說:“詭計多端的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