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痛中求生

“別這樣好嗎?你老是這樣,我們看着怪難受的!”

“別管我!”他說。他神志昏亂,一心求死。

那天在河道里,舒雲鵬把武器還給三個女孩,要求她們打死他。她們沒有,而是連勸帶拉,把他弄回她們的家。

所謂的家,已經不是舒雲鵬所熟知的那種形式的了。從外觀上看,她們的家,也就是一頂帳篷。這帳篷是**發的,據說是能防輻射的安全帳篷。

數百頂這樣的帳篷搭在一塊空地上,帳篷周圍有一道高兩米的圍牆,就是一個人類集聚地。

而家的構成,也不再有父母子女同居一室、妻兒老少共居一堂,更談不上幾世同堂盛況了。

舒雲鵬碰到的三個女孩,住在同一頂帳篷裡。雖然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住同一頂帳篷,就是一家人。如果她們其中一個人離開了,集聚地管理委員很快會安排一個人來。實際上是,家庭成員不一定是親人且經常變化,家庭的內涵完全被顛覆了。

那天她們三個人是去江邊取水的,恰好碰到舒雲鵬躺在水裡。她們帶着舒雲鵬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所以沒人發現她們帶了個男人回來。而精神頹唐到了極點的舒雲鵬,不知飢飽也不關心周圍的情況,讓三個女孩看了着實心疼。

當時,她們對舒雲鵬那種凶神惡煞的態度,是因爲發現他躺在她們賴以生存的唯一水源裡。而現在,她們粗粗瞭解的他的遭遇,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女性天生的母性立刻爆棚了。這幾天來,三個女孩就象三個保姆,一天到晚圍着舒雲鵬轉。

“不管你不行啊!”那個曾經用槍頂着舒雲鵬腦門的女孩,後來舒雲鵬才知道她叫易如的說:“你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更回不到你的世界,糟蹋自己徒勞無益啊!”

三個女孩不厭其煩的溫柔的勸解,總算使舒雲鵬稍有好轉。近幾天,他的思想才慢慢轉到現實中來,他的目光也開始轉向現實、轉到眼前的狀況中來。

“你們一直吃這個?”他終於注意到了眼前的東西了。這食物說不清是啥顏色,吃到嘴裡感覺發澀,他忍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說了:“這是什麼呀?好難吃!

“這是糧食呀,是集聚地統一配給的。”易如抿嘴笑道:“這幾天你一直吃這個,怎麼現在才發現!”

“看來,人類是越活越回去了!”舒雲鵬說:“一萬年白活了。”

“基本上如此!”易如說:“聽老人們說,以前地球鬱鬱蔥蔥就象天堂!幾次大的全球戰爭,饑荒、瘟疫,後來又來了瓊斯人,地球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管委會的貞姐那裡有電腦,可以上網看影像資料:地球!”另一個女孩叫林琳的說:“真的好美!”

“電腦?什麼東西?”1982年,舒雲鵬的世界裡確實還沒有電腦。1994年,WINDOWS95發佈後,電腦纔開始慢慢進入普通人的生活。

林琳詫異地看看舒雲鵬,不理解他居然不知電腦爲何物:“就是……唉! 你看到了就知道什麼是電腦了。”

舒雲鵬沉默了。他知道,一萬年過去了,雖然地球滿目蒼痍,自然環境被破壞殆盡,但科學技術肯定有了很大的發展。很有可能,很多東西是他沒有見過、甚至是一時半會無法理解的。他的心態開始正常,漸漸接受自己所處的境地。心態一旦調整過來,開始接受現實,他的好奇心也就上來了。

“什麼時候讓我見識見識那玩藝兒,哦,電腦?”

他這麼一說,三個女孩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怎麼啦?”

“以後再說吧……”易如朝他笑了笑,柔聲說道:“我們不在家的時候,你不要出去,好嗎?”

怪事兒!他想。但易如那樣溫柔的要求,他不忍心違拗,就點了點頭:“我沒衣服,就一褲衩,也出不了門!”

他目送三個女孩出了門,心裡尋思開了。這幾天他雖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痛不欲生,不關心周遭的情況,但有些事還是讓他心生疑竇、難以理解。那時候,他沒精力也沒慾望去想,這會兒就不同了。

他看到,這三個女孩雖然年紀不大,都不過十八、九歲模樣,但畢竟都已成年。但是,很讓他不安的是,這三個女孩似乎沒什麼“男女有別”的觀念。往往是,她們從外面回來,一進帳篷就脫得精光,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你要說天太熱,少穿點也行,但總不能這樣吧?

更讓他感覺不可理解的是,她們似乎習以爲常,沒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彷彿在一個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身 裸 體是天底下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最讓舒雲鵬頭疼的是,睡覺的時候,她們居然都是光着身子睡。因爲帳篷不大,睡覺的區域也就安排在一個角落,四個人幾乎就擠在一起了。

這一來,他實在感到太不自在了。他根本不敢側臥,因爲他一側臥,不是看到這個女孩的光溜溜的臀部,就是正好面對那個女孩 赤 裸 的胸部!那彆扭勁真是沒法形容。

雖然說,在他的世界裡,他與伊羣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關係,女人裙底下隱藏着的,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但他此時此刻要面對的,是與他那個世界的價值觀完全不相符的,也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狀態。而且,他可是一個生理正常的健康男性,而且十分強壯的男人,身上還只有一條穿了多日的褲衩!

所以,很多時候,他哪怕睡不着也不敢睜眼,或者就雙眼瞪着帳篷頂。有時,他乾脆不睡了,悄悄兒的走到一邊抱膝而坐通宵達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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