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姐,你也來啦!”看到秦懷玉走近,樑晶晶喊道。她的手臂和腦袋上都扎着繃帶:“這兩個傢伙該死!”
“該死就殺了,幹嘛這麼費事兒啊?”秦懷玉說:“給她們一槍不就完事了嗎!”
“不行!”貞姐看看秦懷玉,心想這小妮子肯定是舒雲鵬派過來的,索性讓她看個夠!
“知道不,死其實不可怕。如果要讓她們感到害怕,”貞姐說着,指指那些俘虜:“那就得下狠手!”
“哦,是這樣啊!”
“好了,要開始了,”貞姐對秦懷玉說:“如果你看了受不了,還是乘早走開!”
她看着秦懷玉,秦懷玉也看着她。秦懷玉雖然心在狂跳,因爲緊張,她的背脊上已經開始冒汗,但她爲了爲了表示自己不害怕,還故意朝貞姐笑笑。
“好!那就開始吧!”
聽到貞姐一聲令下,兩個行刑者從火堆裡拿出兩根燒得通紅的鐵條,走到兩名犯人跟前。她們把鐵條舉到兩名犯人的眼前晃了晃,突然就把鐵條從綁在X形架上的犯人的兩腿之間捅了進去……
隨着兩名犯人慘絕人寰聲嘶力竭的嘶叫聲,通紅的鐵條烤灸人肉,“滋滋”聲中,一股焦糊味與青煙同時冒起……秦懷玉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已向後倒去……
“懷玉姐!”站在秦懷玉身邊的樑晶晶,顧不得手臂有傷,急忙托住秦懷玉的身體:“紫丹,快來幫忙啊!……”
“叫她別看她非要看……”貞姐看了看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的秦懷玉,冷冷地說:“送她回太空船上去吧!”
舒雲鵬在太空船上,下面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不免深深地嘆息。項紫丹等人忙不迭地把秦懷玉擡上太空船,舒醫生也跟了上來,給秦懷玉檢查身體。
“還好!”檢查完了,舒醫生鬆了口氣:“我怕她動了胎氣……上尉,這孩子象您,太善良了,以後這種場合真不要讓她看到。”
“我知道了!”舒雲鵬說:“謝謝你,舒醫生!”
舒醫生走了。項紫丹她們看看秦懷玉沒事了,就想跟着舒醫生一起走,舒雲鵬把她們留住了。
“你們不害怕麼?”舒雲鵬問。看見她們點頭了,他又說:“看來你們很適合待在這裡……”
“上尉……”
“沒事!”舒雲鵬打斷了項紫丹的話頭:“你們就放心待在這裡吧,這樣我也放心。我會告訴委員會,說你們八個人跑了,反正她們抓不住你們,也不可能來抓你們……只是你們從此再也不可能回中央城了,不後悔吧?”
“不後悔!”
“好的,那就這麼定了,你們以後照顧好自己。”
等項紫丹她們走了,舒雲鵬回頭來看秦懷玉。秦懷玉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人已經緩過來了。她看着舒雲鵬,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真沒用……”
舒雲鵬笑了:“你也知道你不行啦?……記住,以後別逞強。”
“嗯……”秦懷玉很聽話地點點頭,說:“但是,你不應該放紫丹她們走啊!這樣一來,你身邊沒人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那麼沒用。當然,我會告訴委員會,讓她們再派人來的。”
“你這次是主動去要人了,這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舒雲鵬說:“反正橫豎一樣,大不了到時候跟項紫丹她們一樣處理……好了,我們回中央城吧!”
他們跟易如告別後,太空船就起飛,回中央城了。
“就剩下你和我了,”到了中央城,一進家門,舒雲鵬往長沙發上一躺下就說:“從來沒這麼安靜過。”
“應該說,從來沒這麼冷清過!”秦懷玉嘻笑着說。
“嘿!你還不願意了?”舒雲鵬笑了:“看來我還真得跟委員會說,讓她們多派些人來了!……你不會吃醋吧?”
“什麼叫吃醋?”
“天!你居然不知道什麼叫吃醋?”他很驚訝,據說女人吃醋是與生俱來的,這裡竟然還有不知道什麼叫吃醋的!
他把秦懷玉摟進懷裡,給她解釋了什麼叫吃醋。秦懷玉依偎着他,靜靜地聽着。等他說完了,她輕聲說:“我只要你開心就好……”
“我現在就很開心!”他說。
兩人相依在一起,就這麼靜靜地躺着。不知過了多久,秦懷玉悄聲問道:“哥,如果你真能回到你的世界,能帶我走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去……”他象自言自語似的喃喃着。
他忽然發現,自己雖然還在努力追尋自己的來路,但似乎那只是一種單純的追求了。他現在越來越少想起那個世界了,也同樣很少再想起伊羣了。即使想起伊羣,心裡也再也沒有了剛剛到這裡時的那種刺痛感了!
“我這是怎麼了?”他想。
也許,人就是這樣,剛剛出發時,懷揣着詩與遠方,走着走着,因爲有太多的負擔、偶然、變數和身不由己,忘了出發的初衷而隨波逐流了。而有經驗的人就會告訴你:這,就是生活!
回頭想想自己到這裡的兩年多時間裡,回頭想想自己在這裡經歷的一切,那個遙遠的世界,似乎已經漸行漸遠,成了一個朦朧的夢境遙不可及。他的生命,就這樣消磨在了他原本不願接受的命運中,潛移默化地被悄然改變了!……
而現在,他已經搞不清,自己想方設法想搞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究竟是真的很留戀那個世界,還是僅僅因爲莫名其妙被人操控流落於此的不甘心在驅使?
“哥,怎麼啦?”看他很久不說話,秦懷玉柔聲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他從他的思緒中驚醒過來:“你沒說錯話,但提醒了我。我想回我的世界去,這究竟有多大可能?……我是不是真該安下心來,不再去追究很難搞清楚的事,放棄那個海市蜃樓般的世界,心安理得地活在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