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冷冷看了柳天一眼:“好,依你。”
柳天大笑:“東門吹牛,東門吹牛,哈哈哈,好名字,大家記住了,今後這個名字將聞名整個西漠。”
“這樣吧,我們先比劍,你自認爲你精通劍,懂劍,那麼各自說出自己的用劍心得,然後施展出劍招,我們就先比心得和劍訣。”
兩人說話間,周圍的佛徒越聚越多,早已經將兩人圍得水泄不通,
“天啊,這是誰,居然同東門比劍,難道他不知道,就算是宗師,甚至不少王者的劍法都沒有東門好嗎。”
“無知,這人肯定不知道東門的厲害。”
東門冷冷看了柳天一眼,淡淡道:“好,依你。”
他眼神眼雖然冷淡,卻閃爍着自信的光芒,對於劍,他天生就喜歡,
“既然是我提出的要求,那就你先來吧。”柳天淡然一笑,“不過,這裡不適合舞刀弄劍,我們還是到空闊的地方去。”
東門聞言,也不多語,轉身離開現場,衆佛徒紛紛讓路,
柳天聳了聳肩,便跟了上去,咧開嘴笑道:“有個姓,這樣冷酷又英俊的少年,不知道是多少發春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隨着柳天和東門的離開,同心茶會的人倒是少了許多,大部分人都跟着去看熱鬧了,只剩下一些平時羞赧的佛徒趁此時人少去快速尋緣回信,
此時,景德在遠方看着一大堆人離開,卻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也就沒有跟上去,
柳天跟着東門來到山腰一側,這裡是一片竹林,東門停下步伐,轉過身,對着柳天冷漠地道:“我開始了。”
柳天點了點頭,示意開始,之後環抱着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東門從身後取下配劍,雙手輕撫劍鞘,劍鞘通體雪白,鞘身刻有一條盤着的巨龍,一看便知是這把劍等級不低,或許是亞聖器,
“此劍名爲龍吟,劍長三尺一寸,劍寬三指,拔劍如龍吟。”
一邊說,東門一邊拔出劍,噌地一聲響,勁風撲面,一道白色亮光直衝天際,雪白的劍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難以睜眼,
一聲猶如龍吟的聲音響遍四周,
“龍吟,果然是龍吟,天啊,東門什麼時候得到了如此利器,龍吟劍號稱聖器之下,第一劍。”
“我眼花了嗎,這就是品階僅次於聖器的龍吟,據說龍吟劍配上鳳舞劍可以練成絕世劍法傾城無雙,這劍法乃千年前冷傾城和林無雙所創,可以媲美上古人物的絕世劍法啊。”
龍吟劍一出,所有佛徒皆面漏震驚之色,他們沒想到東門居然能得到如此寶劍,
柳天自然將衆人的議論聽在而裡,心下也頗爲感嘆,看來天下之大,不是他一人有機緣,
而且,他感覺這龍吟劍並不是傳言中的亞聖器那麼簡單,這把劍肯定是聖器,
不過,是生氣又如何,柳天可是有神兵:沉淪劍,
見龍吟劍,柳天只是只是淡淡:“東門,你不會是在炫耀你的劍吧。”
東門沒有回答,只是看着手中的劍,忽然將劍鞘重重拋起,冷漠道:“用劍者,必須得懂劍,就算是任何一把劍都有自己的靈魂,或是頑強,或是脆弱,或是渺小,或是強大,一位好的劍客,能讀懂劍的心,讓自己的心成爲劍的心,讓劍的心成爲自己的心,同劍容爲一體,劍意即我意,我意即劍意,最終達到劍即人,人即劍的至高境界。”
東門一邊說一邊揮動着手中的劍,這一套劍法看上去雜亂無章法,實則大有玄機,因爲這一劍一劍下來,居然沒有半點瑕疵,找不出任何破綻,這一刻東門似乎不在,在眼前的只有劍,或者說只有東門,他同劍已經融爲了一體,這種境界,這種狀態,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沒法達到,這就是天分,這就是天賦,
東門如同舞蝶,如同落葉,如同灰塵,時而似烈曰,時而若清風,時而像霹靂,時而爲流水,劍意變化無窮,讓人捉摸不定,卻又那般的一氣呵成,完美無瑕,
而隨着東門的舞動,周圍落葉,雜草皆紛飛而起,也隨着他的劍翩然起舞,
柳天看見眼裡心中讚歎:“或許公孫大娘舞劍也沒有這般讓人驚歎,這究竟是劍還是舞,這劍究竟是用來殺人的還是用來提興,這一刻,劍再也不是劍,是蝴蝶,是流水,是朝陽,是清風,或許,是萬物……”
東門的氣勢越來越強盛,周圍的落葉紛紛起舞,竹林裡的鳥兒爭相鳴唱,那彩蝶也從遠方飛至爭相符合,這一刻空間只剩下東門,或是他手中的劍,他的頭頂卻驀然升起一道光柱,緩慢朝天際升起,這是一道白光,但這白光在白天居然清晰可見,似乎這白色不會被天地的光芒同化一般,詭異非常,光比天更白,比天更純潔,
正在寫着信箋的景德忽然回首,不可思議地看着竹林方向,
“這是……有人要突破到魔獸境大師。”
的確,東門居然因爲爭強好勝在這一刻下意識的衝擊起了魔獸境,若他這一刻衝擊成功,,他當之無愧的成爲西漠青年第一人,
圍觀的佛徒們驚訝了、沸騰了,他們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爲何,但一些有見識的弟子還是第一時間驚呼出口:“東門在突破魔獸境,天。”
一言出,全場鴉雀無聲,因爲他們怕打擾到東門,佛徒們都知道,晉級的時候是最忌諱打擾到,
東門頭頂上的白光依舊在上升,快要沒入雲霄,然則這最後一步似乎非常艱難,光柱停在那裡上升又下降,而這關鍵時刻又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呀,東門兄在衝擊宗師,東門兄,加油,手中的劍別停啊,哎喲,劍鞘要落下來了。”
這話一出,東門頭頂上的白光忽然下降,之後瞬間消失,
噌,
一聲脆響,東門手中的劍朝前一挑,剛好插進落至腰間的劍鞘,華麗收劍,劍一收,他身邊的彩蝶落葉從哪裡來又回哪裡去,
彩蝶飛舞,落葉紛灑,
縱使沒能突破到宗師,東門的神態也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冷漠的站在那裡,
“該你了。”
他至始至終沒有去追究他失敗的原因究竟是原本積累不夠,還是因爲最後那突兀地“助威”聲,甚至他都沒有轉頭去看這發出聲音的究竟是何人,他的眼裡只有面前的柳天,因爲他知道他依舊在比試之中,其餘人和事物皆爲空,
然則他不在意並不代表柳天不在意,柳天是有仇報仇有冤抱冤之人,他仔細辨別了聲音的來源,之後目光朝聲源處一看,恰巧看見一佛徒嘴角露出放鬆地笑意,而這佛徒他居然認識,居然是菩提殿的方少德,
看來剛纔那一聲助威加油並不是巧合,不過知道是誰作祟之後,柳天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東門作爲西漠的天之驕子,競爭自然很大,此時方少德看見東門衝擊大師,出於嫉妒心理出聲干擾也在情理之中,
見着是方少德之後,柳天淡然回過頭,既然東門都沒有追究,那他又何必追究呢,但他知道,總有一天,他要殺了方少德,
“啪啪啪”柳天的掌聲姍姍來遲,
“好劍法,果然不愧青年中用劍第一人,你的劍意和心得已經可以媲美不少王者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柳天放聲讚歎,這話說得他似乎不是少年一般,
聞言,東門只是冷冷道:“不敢當,天下之大,高人不勝其數,該你了。”
一旁的弟子們都還沉浸在方纔的震驚之中,或是惋惜,或是遺憾,此時聽聞東門的話,都重新打起精神,欲看這不知道來頭的少年究竟有何本事,
柳天無所謂的笑笑,從旁邊拾起一根竹節,衆弟子看見此動作之後均議論紛紛,
“這是幹什麼,不是比劍嗎,爲何弄一根竹棍。”
“難道這少年的修爲高深莫測。”
“高深莫測,我看是故弄玄虛罷了。”
柳天完全無視身邊的議論,口中道:“東門,你方纔有地方錯了,縱使你的心得已經超越了許多老者,你的境界完全可以媲美中古甚至上古人物,但是你依舊錯了,你的境界依舊停留在劍之上,劍意即我意,我意即劍意,劍即人,人即劍,這些通通都是無上心得,然則,你錯就錯在,你太看重劍。”
“你太看重劍。”這幾個字隨風飄蕩,氣力十足,
東門眉頭一皺,卻又舒展開來,依舊一副冷淡的樣子,
“無稽之談。”
柳天笑笑,不顧東門的嘲諷,看着手中的竹竿道:“是不是無稽之談,我只需要一句話便可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天下無劍,無劍即有劍。”
東門聽完之後瞳孔一陣收縮,喃喃道:“天下無劍,無劍即有劍。”
柳天的聲音繼續傳來:“心得這一塊你輸了,那麼現在比劍訣,方纔你那一套劍法看似完美無缺,看似無懈可擊,可你那劍法卻缺少了靈魂,即是精神,且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