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兩人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再看少年,也不指責什麼,坐在旁邊兒桌子上,時不時偷瞟上一眼,但也不主動搭話。
阿婆卻是話多,見到那兩個其中一個最愛說的這會兒啞了,笑着招呼:“你們也下來了啊,快認識認識,這又是一個下雨天旅遊的,也是個學生,說不定你們還能聊得來,現在的年輕人啊,想些什麼我們都不懂了。”
“啊,你也是學生啊,哪個學校的,我們是*大的,專門過來旅遊的,可惜天公不作美,這都下了好幾天雨了,還以爲很快就能停吶,也不想白來一次,就等着了,反正不着急。”年輕學生本來就愛說話,之前還不好意思,有了話頭就大方多了。
“是啊,這會兒回去多虧,還不如等雨停了進去看看,哪怕不爬到山頂,也不算白來一次。”旁邊的也搭腔。
“嗯,我也是來看風景的。”
毫無遮擋的精神力不時掃過一下,王平極力忍耐着,表情還算平靜地說話。
若不是真的有要認識的意思,彼此之間很少有第一次見面就互通姓名的,三人說了幾句話,有阿婆在一邊兒插話,聊得也是愉快,尤其村裡人不太講究,阿婆說起自己年輕時候不見這樣的俊俏少年什麼的,就更讓人笑得開懷。
“甭管什麼時候,你們多來纔好,自古嫦娥愛少年,你們這樣的少年多來幾次,我們家兒媳也不跑遠了。”
阿婆也不顧女人在場,這般說着,女人也笑着附和,“那是,看着養養眼也好,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俊的,總算開眼了!”
普遍的男多女少也存在在村莊裡,附近村莊多少戶人家,真的說起來,也沒幾個女人,這家這位雖是兒媳,卻也不是常在這兒住的。這家幾天,那家幾天的,也不講究什麼情人的說法,用村裡人的話來說,在哪家都是兒媳,相當於那幾戶人家共、妻了。
說笑着,樓上的其他人也陸續下來了,見到多出個人來,也沒人問,別人家開旅館的,有客人來很正常,見得自己人已經跟人聊上了,便有幾人過來湊熱鬧,也有些張羅着拼桌,畢竟地方不大,再擺不下桌子。
王平倒不介意這個,反而人多些方便,大家都吃飯的時候誰也不會注意誰沒吃什麼,這些毫無靈氣的飯菜能不吃也就不要勉強了。
只是那一碗兒紋絲未動的白米飯,最終還是要用法術遮掩一下。
一頓飯過去,彼此都親近了許多,房間的價錢也不用爭議,就是這些日子總是下雨,被子都泛着潮氣,再有房間的隔音比較差,能夠聽到旁邊兒的說話聲,其他的,都沒什麼了。
本來也不是爲了久住,第二天天晴了,王平就直接走了,跟那幫學生告別的時候,有個年輕學生特意問了他的名字,要了張簽名,“我看你這麼出色,以後保不準會當明星,我提前要一個,省得以後不好要。”
王平失笑,明星哪裡是那麼好當的?
可等回程的時候細細想了想,卻是發現明星的一個好處來。
這世界的女性婚前婚後都沒什麼工作的意識,普遍都是家庭主婦,所以,他想要接近目標途徑不多。
一個是跟她丈夫認識,然後跟她認識,這個範圍比較小,光是看劉玲的情人身份也知道了,要麼跟他老公是朋友,不僅僅是普通商業上的那種朋友,要麼是跟他老公有一層血緣關係,可以經常來往的那種。
再一個就是放下身份,做個鄰居或者管傢什麼的,想辦法混到他們家中近水樓臺,再不然就要來個偶遇,還要考慮一下人家出行是否坐車的問題,並且還要摸清楚對方行程。在不能夠用神識遠距離監視的情況下,光是摸清對方行程就是一個艱鉅的工作,畢竟有錢人家總要防着綁架什麼的。
所以,想要高姿態,又想要遠距離,或許明星真的是個好選擇,畢竟,家庭主婦都愛看電視麼!再加上自己的高顏值,應該很容易獲得初始好感度。
有了想法之後,王平的行動能力還是很快的,進入市區之後就直接去了某個娛樂公司毛遂自薦,每年都有很多人願意進入娛樂圈打拼,比起其他成名方式,這種成名更容易被注意到,而在有了名氣之後也會更引人。
爲了吸引女性的注意,男性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某些時候就跟開屏的孔雀一樣,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華麗尾羽,以求吸引女性歡心。
有句話放到這裡換個性別來說也是準確——男爲悅己者容。
凡是女性喜歡的,他們都會喜歡。於是這個世界的男性普遍都很優秀,長得好,身材好,才華好,品德好,哪怕是裝也要裝出個模樣來。當然,也有另走蹊徑的,往“壞”的方面發展,爭取更多人愛。
所以,熒屏上,男性角色的種類是很多的,只不過,女性太少了,所以,一旦有女性出現,比如說菲菲那種,立刻成爲女神,把所有的男神都壓了下去,讓人想不起來了。
王平也是過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得有點兒簡單了,他還沒確定那位劉玲到底喜歡的是哪一種吶,想着要順着對方的喜好定位,可才這麼一想,又覺得錯了。
他順利度過雷劫,修爲已經更進一步,離飛昇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卻還是要爲了任務而裝成另一種樣子。於己而言,是一種違背本心。從長遠看,對將來的修行有害,容易留下心境上的問題。
是爲了完成任務,還是爲了不違本心?
王平想了想,他或許應該換一下重心了——在不違背本心的情況下完成任務,纔是最完美的不是嗎?
想到這裡,他也沒有再考慮許多,按部就班地跟公司簽了約,順利成爲公司準備着力培養的藝人。
三個月後,鋪天蓋地的海報宣傳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新人——亞瑟,擁有王之名的少年。
蔚藍得深沉的海面就在眼前,凝視着遠方的王默然無語,他的視線落在哪裡,他在看誰?寧靜的夜,誰讓他如此深邃凝望?
只是一個背景,半張側臉,所有人就都開始想象,那樣精緻的面容,卻是那樣的氣質,有柔的一面,如月下波浪,有剛的一面,如站姿筆直,攝像師很好地抓住了某種感覺,讓看的人感覺到了說不出來的壓力,好像潮水壓頂,是一種讓人窒息的美,超越了性別。
“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男子!”
看到海報的第一眼,劉玲就屏住了呼吸,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會因爲心臟驟停死亡,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察覺到丈夫的視線,裝作漫不經心地看向了手邊的茶杯,“這是在宣傳什麼?有什麼大片嗎?”
“不是什麼大片,就是出了個新人而已。”劉玲的丈夫段天羣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隨口說着,“這個新人還真是張狂,一下子就上這樣的宣傳,不知道以後託不託得住。”
作爲地方上的龍頭大企業,段天羣自然是知道某些消息的,雖然不是特別關注,但好像也聽人說了一嘴,當地娛樂公司進了一個天高地厚的新人,跟公司談條件什麼的。
作爲用人的一方,他本能地討厭這種人,所以並不重視,翻開了手邊兒的報紙,看向下一個版面。
“我看着還好。”劉玲這般說了一句,也不多說,安靜地吃完了早飯。
段天羣吃了飯就去上班,作爲富三代,他早就習慣了生活規律。而不需要做家務的劉玲,則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約會去了,她才結婚不久,還沒有孩子,主要的精力就是約會,還要注意一下,最好跟丈夫先生一個孩子,不然丈夫家族的人會有意見。
走到街上,很多地方都張貼着巨幅的海報,有很多人在疑惑這是要拍什麼新片,現在的宣傳手段多種多樣,這樣激發好奇心的也不是沒有,大家都習慣了,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是什麼樣的片子上。
劉玲跟情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上午之後回到家,發現丈夫沒有回來,打電話問了之後知道要加班也沒多說什麼,轉頭就有丈夫同母異父的弟弟上門來,說是探望母親,其實更多的時間是跟劉玲一起。
晚間是大家一起吃飯,然後睡覺。——一天就這樣度過了。
劉玲的每一天都是差不多的,普遍的女性也都是這樣,她們不需要爲工作煩心,不需要爲家務發愁,甚至不需要擔心丈夫是不是有外遇,只需要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約會,思考要跟誰更好一些,爲一些無所謂的事情感傷一下。
不需要溫柔體貼,不需要善解人意,哪怕是霸道任性,也有願意被管束欺負的人在,所以,無論怎樣都不用擔心沒着落的她們活得格外年輕,也有一顆愛少年的嫦娥心。
面容俊俏的少年郎站在那裡,不動不言便是風景,縱然不愛,又怎會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