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教室是流動教室,一般這節課在這個教室,一節課在那個教室。於春風是美術專業的。所以她大多時間都呆在畫室裡。畫那些素描和油畫,一天下來整個人都髒兮兮的。但是她很高興,因爲每畫一幅畫她就有一種自我滿足感。這段時間,老師一直在讓畫樹枝,於春風畫了成百上千種不同的樹枝。有些是她自己看到的,有些則是想象。
於春風第一次到教室去上理論課的時候,那天她來的很早,於春風以爲自己會是第一個,但是不是,於春風來的時候已經來了很多人了。裡面就有夏娜和那個紅裙女生,那個紅裙女生還是紅裙,身邊還有其他幾個女生,彼時於春風還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她們齊齊的看着於春風,於春風只看了她們一眼,於春風那時候注意到的是白河。那時候白河坐在第三次排靠窗的位置,第三排只有白河一個人,同樣前兩排都沒有人,就是這樣,於是白河很好的和其他人形成了一個距離。
那時候白河就一個人坐在那看着手機,於春風從白河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其它的東西。白河的眼中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又或者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後來白河告訴於春風:我唾棄這個世界,就像我自己一樣。那時候於春風看到白河眼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那個眼神直觸人的心底,會讓人覺得悲涼。
那時候白河長長的頭髮垂下,一個人旁若無人的做着自己的事,於春風覺得白河很漂亮。但其實白河長的很醜。可於春風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白河很漂亮,白河很好。
於春風猶豫着要不要和白河坐一塊,但是最後於春風放棄了,於春風坐到了白河後面。於春風在後面看到白河在玩遊戲,遊戲的名字叫海濱消消樂。
一連幾天於春風發現白河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前三排。刻意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而且白河身邊永遠不會有第二人。白河的眼中不知道爲什麼於春風總能看出一種淡淡的悲傷。
通常大學三年也見不到班主任幾次。因爲大學的班主任和高中,初中是不一樣。一個班主任帶着好幾個班。於春風和白河是同一個班主任,但是白河學的並不是美術。於春風和白河只有在一些必要的理論課纔會見面,班主任卻在開學沒幾天就召開了班會。於春風靜靜的坐着,她在想自己的美術作業應該畫什麼,這次老師只給了一個主題——自由發揮。前面的人在說話,於春風沒有刻意去聽,但是也聽到了不少。
競選班委,於春風早早就準備好了,這是因爲很多像獎學金一類的,老師都會提前考慮班委。於春風對自己說一定要拿到獎學金。拿到了獎學金,謝容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於春風想競選的是班長,班長的競爭並不是特別激烈,只有她和另一個也姓於的女生兩個人。最後,因爲一票之差,於春風如願以償當上了班長。另一個女生叫於珍珍,就是那個紅裙女生。於春風還記得選班長時她的演講:大家好,我叫於珍珍,珍寶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