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囚童沒死?戀囚童此時怎麼會活生生地站在海魔號上?”我心中驚慌錯亂的同時,卻忽然想到了一點。那晚死在礁石上的戀囚童,臉上很白淨,背上的圖騰也未延伸到他面部。
“難道懸鴉看走眼兒了,把戀囚童的副手當成了真身,又或者,傑森約迪從索馬里水兵那兒臨時租借過來一名悍將殺手。”推敲到此處,我心中卻又否定了這種猜測,懸鴉不會犯這種錯誤,這個可是致命的錯誤。即便傑森約迪識破了我的計策,要挾杜莫將功贖罪,迫使他反過來向我傳達亂碼信息,那杜莫也不會是說這些鬼話。
我現在的身體很弱,再想下去,腦漿都要疼得頂翻頭蓋骨了。
事已至此,在見到懸鴉之前,我也只能先將已在獵殺名單上勾去的戀囚童重新提升回來,再次納入暗殺目標。
“叮鈴,呱啦……”正和杜莫交談着,臥室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窸窣。杜莫急速拽出手槍,卻見一個身型體段勻稱健美的女人,周身嚴裝瘦裹,拎一把類似鐵圈的東西往窗口出走去。
原來,凋魂門螺並未回臥室睡覺,她已經換了行裝,正打算去做些什麼,兩根類似竹棍兒的東西,成X型別在凋魂門螺的後腰上。
我深知,那看似竹杆的東西只要把住頂端一抽,一把鋒利且細長的螺紋
尖刀便脫鞘而出。剛纔在浴室,正是那樣的一把利器,生冷地頂在了我的腹部。
屋內的光線,總感覺比平日裡弱,或許是我失血過多的原因,此刻視線透過門口望去,有些看不太清那個女人。
凋魂門螺並未向我和杜莫瞅來一眼,她將上衣衫帽往頭頂一罩,並在額頭扯了一下,整張面孔便給遮蓋起來,只露一雙透着哀傷的眼睛,散發着森森殺氣。
公寓外面是無盡的黑夜,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凋魂門螺蹲在了窗口上,朝外面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異常之後,兩手一抓窗框上端的橫樑,雙腳唰地一縮,斜直向外蹬去。眨眼之間,她那扒在橫樑上的兩隻手,也隨即鬆開,整個人消失在了窗口。
“她,她她,這……,這就跳下去了,咱們這可是三樓啊,外面黑漆漆的,地上到處是雜亂的大石頭,腳脖子還不得戳折嘍。”
杜莫看得全身一抖,抹着額頭的汗珠兒,結結巴巴地驚詫。“沒有,她上樓頂了。”我冷冷地說。“上樓頂!飛上去的?”杜莫更爲驚訝,似乎無法相信。
“自己想。”說完,我慢慢閉合了眼睛,準備讓自己睡去,以便割開的傷口處,細胞快速生長癒合。
幸好我回來的早,若再晚上二十分鐘,黑燈瞎火地往公寓樓頂爬,指不定
被什麼危險的東西傷到,甚至致命。
凋魂門螺拿着那些怪異的鐵圈,大半夜上到樓頂,絕不是去豎立警告牌,告誡不該來的人請勿爬樓,否則後果自負。
那個窗口,與樓頂的結構和距離,我很是清楚。杜莫誤以爲那個女人大半夜跳樓了,其實她是利用腹部繞扛的動作,雙腳直挺上升,倒勾住了屋檐,再鬆開雙手,像鐘擺似的搖晃兩下,待積蓄飽滿了慣性,突然釋放爆發力,扭腰斜起,單手扒住屋檐,嗖地竄上了樓頂。
這種飛檐走壁的技能,對於常人來講,難度極大,而凋魂門螺,僅僅需要三秒,便輕鬆完成。可見,這個女人的腰腹力量,以及軀體的柔韌性,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
不難想象,若給凋魂門螺的手腳戴上爪鉤,任那些被鎖定爲獵物的特殊人物睡在遠離地氣兒的高樓大廈,等這個女人半夜爬上去,再從上面爬下來的時候,腰上一定掛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杜莫額頭冒着大汗,聽我說那個女人不是跳樓,而是翻上了屋頂,好奇心十足的他,恨不能撲到窗口,仰着脖子探頭去看個究竟。可是,他又不敢,他很懼怕那個陰森森的女人。
沒過一會兒,杜莫和我正昏昏欲睡的時候,那個只露着一雙哀傷眼睛的女人,忽然出現在了臥室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