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真不愧是外國來的種兒,這裡是老子的一畝三分地,不是你的澳洲。別跟老子講這些不着調的雞毛權利,我告訴你,老子也懂法律。這山這水,是我們祖宗留下來的,我們村子是集體所有制,禁止對外買賣。誰賣給你的這棟竹樓?真要打起官司,就算打到縣裡、市裡、省裡,甚至到中央,你小子的這點說辭也站不住腳跟兒。”
我瞬間明白了,他們不是村長派來的。這三個漢子,在我剛來時去了縣城打工,回來後聽村裡人講了我入住的事情,知道村長又拿集體財產撈了一筆,所以很不甘心。但他們三個人又不敢到村長家去鬧事兒,只好跑到了我的院子裡。
假如這三個傢伙真的跑去縣城,把我購買農村集體財產的行爲告上法庭,一旦引發了官司糾紛,勒令我退還竹樓是小事兒,暴露了自己隱居的行蹤纔是最危險的。
“這樣吧,把你們村長找來,咱們幾個坐下來一起談談。”我語氣捎帶緩和地說。
“不用叫村長,你給我們一個說法就行。”
對方的話很明顯了,他們對我談及的公民權利和法律威嚴並不關心,對老祖宗留下的基業被變賣掉也不關心。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怪我只給老村子分了好處,沒有他們三個人的份兒。
“我現在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不然也不會住在這裡,靠自己種馬鈴薯過活。你們既然來了,我也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這棟竹樓的屋頂和走廊又出現了紕漏,你們幫我修葺一遍,工錢可以多給你們一倍。”
三個山村漢子彼此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便朝我平日裡放置農具的小草棚走去。我以爲他們接受了我開出的條件,可萬萬沒能想到,這三個傢伙竟然在我們院子裡挖起了坑,準備埋上扛來的兩根大竹子。
我依舊站在竹樓二層的走廊內,不使自己走下去接近他們。這三個漢子今日的到來,大有和我打架之勢。我避免和他們動手,保護他們的同時,也是在保護我自己。
不難看得出來,他們三個屬於那種遊手好閒、招惹是非的村痞,這事兒得老村長出面解決,我自己不能涉足太深,否則得不償失。
三個漢子在我的院子內挖了兩口大坑,埋上竹樁後掛起麻袋。接着,三個傢伙哼哼嗨嗨地練起了武術。帶頭的漢子對準懸掛的麻袋一頓狠拳,其餘兩個胖男子,頻頻擡起腿來踢踹麻袋。
很顯然,他們在向我示威,他們要用自持的武力鎮住我這位新來的村民。我摸了摸蘆雅的頭,讓她和伊涼回屋子去寫作業。
我又坐回了竹椅子上,望着遠遠的山腳下,不去理會院子內三個大肆折騰的漢子。或許,他們平日裡就把棟空廢的竹樓當做休閒場所,幾個狐朋狗友之間常來此吃喝賭博。
“吭嗨,哈嗨……”竹院內的三個傢伙,越練越起勁兒,與其說他們是在習武強身,不如說成是展示暴力。
“黑虎掏心。”帶頭的男子大喝一聲,一把往晃動的麻袋上抓去。“蒼龍擺尾。”那個賊眉鼠眼的胖男子,隨即也大喝一聲,擡起粗短的小腿,照準麻袋就是一腳。
看到這三個傢伙一邊吆喝一邊炫耀他們的土把式,我不覺嘴角彎起微笑。但我還是不理會他們,不去主動招惹。
帶頭的漢子見我坐在竹樓上沒有反應,便像突然失去興趣兒似的,對着樓上大喊一聲:“泡壺茶水端下來。”
我知道,這個漢子是想讓我下去,也或許他真的有些口渴。我讓蘆雅端了我的茶壺給他們三個送下去,蘆雅有些害怕,但她還是照我說得做。
“這女孩是你什麼人?也是澳洲逃債來的嗎?”那個賊眉鼠眼的胖子,喝了一口茶水後,仰着脖子對樓上的我說道。
“妹妹。”我簡短的一句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