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進山

麪包車行駛大概一個多小時,最終在一個山腳下停了下來,此時高勁和貢布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兩人的身後停着兩輛越野車,這車是從當地搞到的,還真別說,兩人的效率還挺高的。

“禹爺。”高勁和貢布走到胖子等人跟前,此時兩人早已換上野外生存服裝。

“準備得如何?”胖子看了看兩人身後的越野車。

高勁和貢布相視一笑:“我們辦事,您放心!”

不用說,車上的設備肯定一應俱全,當然還包括那些傢伙,只是有阿保在場,胖子自然不便明說。

他們顯然小看了阿保,阿保已經是當地的老向導,幾乎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裡的大山和苗疆腹地,他這些年來什麼客人沒接過,偷獵的、盜墓的、尋礦的、盜挖的……反正各種目的應有盡有,身上帶着槍支的,他也見過不少,只是幹他們這一行的職責就是將客人到達目的地便是完成任務,其他的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這是行內的規矩,免得徒增煩惱,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前段時間他本來已經準備金盆洗手了,若不是和烏達是多年老友,他纔不會接下這個單。從他第一次見到風凌等人便知道這些傢伙不簡單,那車裡的設備肯定有槍支無疑。

“這裡就是進山路口,前段路程越野車還能行駛,後段我們只能徒步走岔道。”阿保事先和大夥提個醒,要隨時做好徒步行進的準備,因爲後面的路可不好走,還好從天氣預報獲知,接下來這幾天天氣狀況還不錯,得抓緊時間。

“這個沒問題,我們經常幹這事,嘿嘿……”貢布心直口快,差點說溜了嘴。

高勁趕緊瞪了貢布一眼,提醒他不要亂說話,畢竟有外人在場。

高勁的表情顯然被阿保看在眼裡,但是他看起來似乎並沒太在意貢布的話,雖然之前烏達告訴過他,他的這些朋友是苗族文化愛好者和研究者,這次是專程來探尋苗族神秘文化的,但是在他看來,這純粹只是說辭罷了,一看風凌等人這架勢,就知道他們完全和烏達所說的搭不上邊,來這裡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夥嘮嗑了幾句,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後,便都上了越野車。

胖子、高勁和貢布一輛車,阿保、風凌和兩女一輛車,由貢布和阿保分別擔任司機。

這裡的山路可不是水泥路,是真真的純土路,看來阿保選擇今天出發是正確的選擇,要是前天,估計這山路肯定滿是泥濘,滿是坑窪,再怎麼彪悍的越野車也不好走,車子要是陷入淤泥,那可是麻煩事,若碰上山體滑坡,那更不得了。

這裡山路蜿蜒,不寬的路徑,兩邊青草、野花、樹木,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倍顯青蔥。向車窗一邊往外望去,這裡山山相連,連綿起伏,路的一邊是幽深的峽谷,其中升騰着神鬼莫測的氤氳山氣,如一副神奇的輕紗帷幔。

“這裡的山水還真不錯,純天然無污染嘛。”安琪看起來很享受路邊的風景,扶窗眺望。

“這倒是,苗人一向依山伴水而居住,幾千年來一直如此,我們適應自然環境的能力極強,但是我們從不破壞自然環境,也痛恨破環境的人,小到花草大到樹木山體,都將其視爲上天的恩賜。”阿保望着車窗外的綿延青山兩樣放光,可以從他眼裡看出苗族人對綠水青山與生俱來的眷戀。

“好像是這樣,之前的苗族人好像幾乎都是生活在大山當中,與世隔絕。”在安琪眼裡,苗族一直都是一個神秘的民族。

阿保像以往接待客人一樣,習慣性的向風凌等人說起了苗族的歷史遷徙:“這是有原因的,商周時期,苗族先民在長江中下游建立“三苗國”,從事農業稻作。苗族在歷史上多次遷徙,大致路線是由黃河流域至湘(湖南)、至黔(貴州)、至滇(雲南)。苗族是一個不斷被驅趕甚至被消滅的民族,但我們前輩一直沒有對生命和祖先放棄,自五千年前開始,爬山涉水,經歷千難萬苦,從中原逃到雲貴高原和世界各地,朝着太陽落坡的地方尋找故鄉,用血養育古歌和神話,沒有怨恨,把懸崖峭壁當做家園,梯田依山而建,信仰萬物,崇拜自然,祀奉祖先,忘卻仇人。”

安琪聽着阿保的介紹,在心中暗歎苗族人的堅韌與不易,更多了一份敬畏。

“你既然是苗族人,那會巫術和蠱術嗎?”安琪突然想起了苗族最神秘的兩樣秘術,好奇的問起阿保。

“你以爲這東西到處都有啊,啥人都會嗎?那還怎麼能稱爲秘術?真是的!”慕容若靈見安琪這一路上各種問題,絮絮叨叨,囉嗦個不停,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我問我的,你管那麼多幹嘛!就你事多。”安琪瞥了慕容若靈一眼,一臉憤憤。

眼看兩女這是準備開撕的節奏,風凌趕緊插嘴:“這一路上悶得慌,閒聊一下也不錯嘛,呵呵。”

“其實很多人都會問我們有關苗巫和苗蠱的問題,不過我們這些普通的苗人還真不會,苗巫不是一般人都能學的,能成爲苗巫的人都是資質驚奇,百裡挑一,而苗蠱更是隻傳女不傳男,現在大多的苗寨都被漢化,這些傳統秘術也漸漸式微,有的甚至已經失傳,成了傳說。”阿保的脾氣很好,有問必答,而且解答得十分詳細。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安琪搖了搖頭,隨着社會現代化,很多的傳統文化都在慢慢消失,連苗巫和苗蠱也是一樣。

“不過,我們現在要去的也那苗寨和它附近的櫝南苗寨可是相當神秘的苗寨,其他的苗寨我敢確定幾乎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這兩個苗寨可不一樣了,存在你剛纔所說的苗巫和苗蠱是必然的,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小心!”阿保突然頓了一下提醒大夥。

風凌覺得阿保的最後一句話值得推敲:“阿保,你說從現在開始就要小心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還沒到苗寨嗎?”

“聽我們老一輩的人說,要前往苗疆腹地,在前往苗疆腹地的路上就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爲誰也不知道你會在路上遇到什麼人什麼事,如果平白無故遇到一些古怪的人或事,一定不要多管閒事,儘量避開,要不然會後悔的。”阿保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慕容若靈有些不明白,莫非有什麼危險不成。

阿保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總之這是老一輩人告誡我們,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

在車上聊天時間倒是過得挺快,此時越野車已經在山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前方已經沒有車道了,而是隻有幾條小岔道,越野車根本就就進不去。

阿保先將車停了下來,下了車,朝後面的越野車揮了揮手。

胖子等人紛紛從後面的那輛越野車走了下來。

“禹爺,車只能到這了,接下來只能徒步了走岔道了!”阿保指了指前方,看向胖子。

“嗯,高勁,給大家分配一下設備,將車藏好,準備徒步吧!”胖子朝高勁吩咐。

“是,禹爺。”高勁說罷和貢布一起將事先已經分好的揹包分別給大夥,阿保自己早有準備,自然不用。

兩人將車開到路旁較爲隱蔽的地方,蓋上樹枝野草,便和大夥一起走進了一個岔道。

今天天氣還不錯,徒步在山中行走,呼吸着新鮮空氣,四周鳥語花香,倒是挺愜意的。

這一路上除了樹林就是樹林,壓根就沒見到有人居住的痕跡。

“阿保,要到也那苗寨大概還要多久?”風凌先問個大致時間,心裡有個底。

“還早着呢,天黑之前我們都無法到達,晚上估計得在路上找個地方露營了。”阿保停下來看了看前方,此時已是中午。

“我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等下再走。”阿保向大夥提議。

……

在大山裡行走,至少比在崑山雪域的時候好多了,那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顏色單調,容易產生視覺疲勞,這裡綠意黯然,猶如水墨山水,色調舒緩,讓眼球受到美景洗禮,走起來也帶勁。

此時已是黃昏,太陽已經開始落山,山裡開始陰暗起開,各種蟲鳥、野獸叫聲層出不窮,走起來也不方便。

“我看這塊平地不錯,晚上就在這裡露營吧。”阿保指着路邊的一塊平地詢問大夥的意見。

“可以,高勁、貢布,準備一下。”胖子說罷放下揹包一屁股坐到地上,接近一天的徒步行走也是累得夠嗆。

顯然其他人亦是如此,倒是風凌看起來似乎依然精力充沛,臉上毫無倦意,這其中緣由胖子等人自然明白,看來殭屍的體質還真是不一般啊,大夥不禁有些羨慕起風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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