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聽着電話裡的忙音,她保持着那種姿勢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後她重重地將電話摔了回去。
響亮的聲音在她那裝潢豪華的辦公室裡迴響,卡洛琳不由得開始慶幸這個時候已經太晚,而她的那幾位幾乎將所有本領都放在了饒舌上的秘書都已經回家了。
而她依然得呆在dw墳墓一樣寂靜的辦公大廈裡,沒有約會,沒有娛樂——有的是無止境的工作和壞消息。
哦,對了,她還得關注蘭德,整理蘭德消息,然後把它們給文森以期望文森在愉快的時候能稍微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點。
想到這點,那種宛若苦艾酒一般的酸澀再一次瀰漫在她的舌尖。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低下頭開始正視自己的筆記本。
沒有什麼特別的……
她努力回想自己之前聽到了什麼,但是很快就發現那只是徒勞。在羅傑斯打電話來的前一刻,她還在跟前往北極秘密實驗室負責營救和掃尾的秘密部隊聯繫。
她得到了一個壞消息,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首先,整個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幾乎都死光了……除了一名叫做西蒙的少年和一名cia調查員。西蒙姑且不提,那名調查員的生還簡直讓卡洛琳的更年期提前來到。
她甚至覺得這是上帝在懲罰她。
該死的,整個基地死了那麼多人,那麼多……可是卻偏偏讓一個cia活了下來?更加該死的是,他還近距離地經歷了整個事故。
卡洛琳甚至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讓人用一些非常規的方法讓那名cia以合理的方式成爲亡者名單裡的一員,可是顯然並不僅僅只有她能想到這一點。五角大樓的人在第一時間就將他接手了,卡洛琳嘗試了幾次,但是不得不痛苦地承認,最輕鬆的那條路儼然已經被堵死。
若不是還有之後那個更壞的消息存在,卡洛琳幾乎都要認爲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現在這種狀況更加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緊接着她就得到另外的那個消息……
“哦,上帝啊……”
她重重地倒在了椅子上,無力感宛若藤蔓一般纏繞着她。
但最終她還是打起了精神,將蘭德之前的一些起居記錄做了一些小小的變動記在了今天日期之下,然後她將這份記錄放在了所有文件的最上方,將其送到了文森的辦公室。
就跟她所想的一樣,文森沒有任何猶豫地拿起了那份起居記錄。
他看着那些枯燥的記錄,表情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狂熱,他那蒼白的臉頰僅有在這個時候會泛出一絲血色,鮮紅的眼眸閃動着光芒。
至於卡洛琳,她能做的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文森。
強烈的酸澀和隱約的快意在她內心深處攪拌成了一杯雞尾酒。
嘿,你看,文森就是這樣,他在乎的人永遠只有蘭德。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卡洛琳的內心深處發出了嘲諷的冷笑。
他永遠也不可能再注意到你,永遠!
卡洛琳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聽着內心深處的那些聲音,她臉上的表情溫和而自然,儘管手心已經因爲握拳過度而印上了指甲的白印。
那隻不過是我隨便編出來的東西而已。
她凝視着文森的側臉,幾乎就要這樣滿帶惡意地對他說出真相了。
當然,她最終沒有這麼做。
在文森仔仔細細地將蘭德所有的“記錄”都看了好幾遍之後,卡洛琳知道自己終於可以跟他談起工作相關。
而已想起她收到的那個最新信息,那種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拉扯她的內臟一樣的感覺又一次地復甦了。
“文森,我想有件事情我們應該首要處理。”
她說着,點了點那份文件。
“‘親王’逃走了。”
這段時間以來的壞消息或許已經把她的神經訓練得強大而麻木了,她震驚於自己在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態度的平靜。
“親王?它不是一個失敗品……”
文森的目光在那一瞬間暗了下去。
“可是它是一個強大的失敗品.況且,除了無法固定在人魚形式之外它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卡洛琳忍不住說,聲音尖銳,“它畢竟是你的克隆體!”
……
……
……
在卡洛琳於深白總部的辦公室內,因爲一具可怕兵器的逃脫而戰慄的時候,請容許我們將視線放回到堪薩斯。
然後落在一個不那麼讓人愉快的人身上——前·警官託尼。
他歪歪斜斜地從醫院的應急出口走了出去,帶着腫脹的腦袋和同樣腫脹的雙手。
在這之前,他的異樣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作爲就在不久之前還是他的同事的人們最終決定將託尼送往醫院。
檢查顯示他水腫得很厲害……原因不明,但或許是那種特殊的藥粉導致的,醫生在託尼的大腿根部發現了一些已經開始泛出紫色的針孔,顯然除了吸食之外,他還有另外的方式得到一些小快樂。爲了安全着想,託尼被暫時關押在醫院的一間病房進行治療,然而,請不要忘了,他畢竟曾經是一個警察……也曾經是一個警探。
總而言之,他用了一些手段最終從病房裡逃了出來(雖然他的腦袋是那樣亂糟糟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逃出來)
他沿着公路走了一小段距離,隨後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像是揹負了一頭大象那樣沉重,那些黏糊糊的汗液簡直快要變成固體一樣凝固在他的身上。夜晚的雲層有些厚,然而那微弱的月光卻讓託尼感到了不自在……他眯着眼睛擡起頭,淚水從他腫脹而滾燙的眼皮中間流出來,他覺得自己的眼淚就像是岩漿一樣燙。
幾個在夜裡出來溜達的少年滑着滑板經過了他。
託尼搖晃而恍惚地樣子,幾乎在他的頭上打上了“醉漢”的標籤,那些少年一隻腳跳下滑板,在他身後看了他一會兒。按照常理來說,他們總是會想要戲弄一下這種醉漢,比如說把他的褲子剪掉,或者是用尿液謊稱是啤酒給他灌下去……
但是,在這個晚上,那些少年卻只是看了託尼一眼,就像是受到驚嚇了一樣遠走了。
那個人身上有地方正在變得不對勁。
人類儘管已經在大量的機械和電力中消磨了極大一部□□爲動物的本能,但是這一刻託尼身上瀰漫出來的異樣已經強烈到讓任何一個有正常智商的人都不會忽略的地步了。
當然,那些少年並不會承認自己在這一瞬間的膽怯,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呼和着遠去了。被安放在他們滑板上的彩燈在黑暗的夜色中化爲了一道流光……
託尼在這流光中顫抖着撲簌了下去。
他覺得那些燈光簡直刺眼到可怕。
渴,飢餓還有一種強烈的*充盈着他的身體,似乎像是有形的東西一樣讓他的身體無限的膨脹,再膨脹。
被撐到極限的皮膚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和敏感,而在他的內心,火焰在燃燒。
託尼最終決定到那個往常總是會給他帶來快樂的地方去,那是一家名叫“蕾絲與皮革”的俱樂部。
……
代號爲“黑桃”的蘇珊在得知託尼開了房間之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的厭惡是如此明顯,甚至連休息室裡的其他姑娘們都懶得對此發表更多的評論了。
“至少他是個挺稱職的‘奴隸’。”
有人有些尷尬地企圖安慰蘇珊,後者忍不住做出了一個明顯的嘔吐的表情。
“得了,”蘇珊慢吞吞地站起來,將自己消瘦的身軀努力套進那又緊又窄,散發着皮革臭氣的黑色緊身衣裡頭——然後是黑色的網狀絲襪,尖銳的高跟鞋,以及皮鞭還有手套……“我簡直不知道那有什麼好高興的,我可從來沒喜歡過這個。”
她一邊努力與自己的“工作制服”鬥爭,一邊抱怨道。
她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到如此境地……她的理想是當一名記者,一名真正的記者,而不是什麼見鬼的“女王”,然而,大學助學貸款就像是吸血鬼一樣盤旋在她頭上,她最終選擇了這裡。你看,有的時候人們並不在乎鞭打他們的是否是真的s,他們只需要享受快感就可以了,而蘇珊也從未從那種古怪行爲中得到快感……不過誰在乎呢,他們得到了快樂,她得到了錢,這樣就足夠了。
最開始一切都還好,客人們儘管偶爾會展露出讓蘇珊毛骨悚然的一面,可是小費和服務費抵消了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
然而不久後,託尼出現了。
他簡直就像是十五歲的青少年那樣一頭栽在了蘇珊的皮鞭之下,對蘇珊的鞭打和辱罵的狂熱渴求幾乎讓她不寒而慄。
在這之前,蘇珊怎麼樣都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病態的人!只差那麼一點點,蘇珊就要要求俱樂部將託尼列爲黑名單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珊得到了一個在報社實習的機會。
沒錯,一個正常人的蘇珊得到的機會……成爲一個記者,前提是她能擺脫掉自己實習生的身份,而託尼幾乎是在同時向她提供了一個誘人的消息。
關於深白生物科技高層的弟弟使用違禁藥物秘密殺人的第一手資料。
……
蘇珊在鏡子前面仔細地塗着口紅,她可以看到自己眼底的懊惱和不甘願。
上帝啊,她真的快要煩透託尼那個奇怪的男人了。
然而,那個消息,那個消息是如此的誘人。
蘇珊覺得自己就像是見到了蜜糖的蜂一樣完全無法抗拒。想想看,深白科技的掌門人,神秘億萬富翁文森·西弗斯,還有他那位曾經引起全國轟動的弟弟!他們幾乎所有的消息都是頭條!
對那份工作的渴望最終促使蘇珊壓抑了自己的厭惡,她慢吞吞地來到了那個由各種黑色刑具填充的空間。
打開門後,強烈的臭氣幾乎讓蘇珊直接掉頭而走,可是託尼卻直接撲到了她腳邊,他舔着蘇珊的腳趾,像是狗一樣流着口水。
“哦,主人,我的主人……”
他發出了含糊的聲音。
蘇珊可以感到自己的毛髮都豎了起來,她忍無可忍地抽了託尼一鞭。
與以往的做戲不同,這一次她是發自本能地想要把他從自己的身邊趕開。
“你最好能給我一些有用的消息!滾開!蠢豬!”
蘇珊無法控制自己的厭惡,對着託尼咆哮道。
託尼的聲音裡卻開始瀰漫出那種異常噁心的快樂。
“哦……消息……消息……”
他斷斷續續地說話,甚至都沒有辦法完整地說完一個句子。
蘇珊覺得他或許是喝醉了酒,而醉鬼可不會給她有用的東西。憤怒和厭惡促使她又給了託尼一鞭。
託尼徹底地趴在了地上,他的聲音逐漸微弱了下去。
一直到幾分鐘後,蘇珊才漸漸感到不對勁……
在那臭氣裡頭,另外一種氣味在蔓延,那是……血腥味。
一股涼氣就像是蛇一樣順着蘇珊的背脊爬上來。她想要越過託尼去房間的另一頭打開頂燈,現在昏暗的光線讓她完全無法判斷情況,可是沒有走幾步路,她就因爲浸透了液體以後變得又溼又滑的地毯摔了下去。
她感到自己接觸到地毯的地方都被一種黏糊的液體浸溼了。
蘇珊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
她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打開了燈。
回過頭,她見到的場景,讓她腿軟地靠着牆慢慢滑落在地上。
作爲一個可以用雜誌抽回去的生物兵器這次它換了新房子哦!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