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啊？”顧笙懶洋洋的接過電話。
姚若成聽到電話另外一邊的歌聲和女子嬉笑聲，就知道靚笙現在在酒吧。
“顧先生，我是姚若成！”
“姚SIR啊，這麼晚了不在家摟着馬子睡覺卻給我打電話……什麼事啊？”顧笙翹着二郎腿不緊不慢問道。
“之前的事我知道了，我已經把人放走了，你是不是可以讓你的人回去了？”
“不愧是阿SIR啊，你說抓就抓，說放就放，了不起啊！不過港島正義民衆看不慣某些黑警濫用權力胡亂抓人上街抗議，這關我什麼事？
衆所周知，我這人最支持的就是正義了。你們警察正義，我當然支持你們。
可現在他們正義，那我當然支持他們了！
我決定了，爲了支持這些正義民衆，一會兒讓人送些茶水和宵夜過去，再給他們送些凳子，省的他們渴了累了。”顧笙嘻嘻哈哈道。
“顧先生，你打算怎麼樣？”姚若成鐵青着臉問。
“聽起來你好像在質問我啊？”顧笙眯起眼睛笑道。
“什麼叫我想怎麼樣？再次重申，我很欣賞那些敢於對濫用警權的行爲說不的正義民衆啊！”
姚若成深吸一口氣：“之前的事是我們的人犯錯，現在要怎麼樣才能讓這些民衆散開？”
“這麼說話還差不多。”
顧笙頗爲玩味的問道：
“不過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嘛。你們是想認錯呢，還是想捱打呢？”
“好，這件事我跟你道歉！”姚若成深吸一口氣道，如果能就這麼搞定這事，道個歉倒是無所謂。
雖然有些丟人。
不過這臉他丟的起。
“我可一直很尊敬姚SIR的，這個道歉我可受不起……讓我想想……對了，衝鋒隊有個警察叫APPLE的，讓她來跟我道歉啊！”
“不可能！顧笙，你想做什麼？你當我們是什麼？”姚若成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眼神彷彿要殺人一般。
“哇，這麼兇，要吃人啊？”顧笙一驚一乍的感嘆，隨後有些詫異：
“你們抓人都隨便抓，道個歉這麼難啊？這麼威風啊！”
“要道歉我跟你道歉！你別打別的鬼主意！”姚若成冷聲道。
“不道歉就算嘍……這年頭做納稅人真不容易，見義勇爲做好人好事都要被警察打，想要個道歉都不行啊！”顧笙冷笑幾聲，將電話掛了直接扔給樑笑棠。
“安排幾輛車，去給他們送些夜宵茶水桌椅板凳什麼的，他們想要牀都給他們送過去！”
“再給其他報社打電話，告訴他們有大新聞！讓他們派記者過去！”
“再問問阿東，那些卡拉OK點唱機弄好沒有？在樓上裝幾臺！”
卡拉OK機器和最後一批街機已經到岸了，而且各唱片公司的卡拉OK版權也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拿下來了。
大部分唱片機還沒意識到卡拉OK的市場，加上洪興在港島勢力，因此價格要的不高，完全是交個朋友。
打包價一百塊一首，顧笙將港島市面上幾乎所有歌曲都簽了下來，而且一簽就是十年。
……
聽到電話裡的盲音，姚若成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頭，顧笙怎麼說？”重案組的警員立刻詢問。
姚若成冷着臉不說話。
“姚警司，這件事情是你們弄出來的，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今天晚上必須解決！”鬼佬局長站在門口臉色很難看的說道。
鬼佬局長叫範卓南，這個時期港島幾乎所有警局局長都是英國佬。
他正跟女伴在別墅品嚐剛拿到手的紅酒呢，就因爲這件事趕過來。
“明天我挨批，你們也跑不掉！我會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報上去，到時候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範卓南走了後，幾個重案組的組員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媽的，這幫英國佬，有功勞就搶，遇到壞事了就把手下推上去！”
“他真要將事情鬧大？不肯鬆口？”有人問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扒了我這身皮！”之前關人的那個重案組探員咬牙道。
“姚SIR，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姚若成揮揮手：“先別吵。”
隨後皺眉想了半天，心中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隨後姚若成去找衝鋒隊的隊長朱華標。
“你說什麼？我不同意！”朱華標聽到姚若成的話後第一個反應就拒絕。
“肯定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到時我和她一起去，如果能正常解決是最好，如果不能……讓她帶着錄音機，只要顧笙說出任何威脅的要求，我們就有了證據！”
姚若成說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他更希望刑事情報科來監聽，不過那樣需要向高等法院申請，根本來不及。而且也不可能通過申請，所以只能利用錄音設備了。
“不然這件事鬧的這麼大，肯定有人會被處理……你手下的飯焦和我們重案組的阿誠都跑不掉責任。”
這件事鬧大之後，這兩個人身上的警服是肯定穿不了了。
而在港島，這兩人得罪了顧笙，又沒了這身警服，除了遠走他鄉幾乎沒有其他路了。
姚若成明白這點，所以思來想去還是來找朱華標。
而朱華標同樣明白這點。
“你確定不會有事？”朱華標思索片刻後詢問。
“我保證！如果他敢借這個機會威脅，我肯定會讓他後悔！”姚若成道。
“我問問她的意見！”朱華標深吸一口氣，回到衝鋒隊的辦公室後張了張嘴，只覺得一句話堵在喉嚨裡，臉上也火辣辣的。
看着正站在窗口的APPLE和麥兜，朱華標費盡力氣纔開口道：“APPLE，你出來一下！”
APPLE有些迷惑的跟朱華標出去，姚若成將這件事說了一遍。
APPLE頓時一臉愕然。
“放心，肯定沒事，只要他敢借這件事威脅你，我們就有了證據。”姚若成信誓旦旦道。
“不然飯焦和我們組的阿誠肯定要倒黴！”
“好！”APPLE幾乎沒多思索就答應下來。“我去跟他道歉！”
不單單是因爲今天晚上的事，還有衝鋒隊的事。
朱華標拍了拍APPLE的肩膀，臉色難看的回辦公室去了。
隨後姚若成在警局裡找了個便攜式的錄音機裝到APPLE隨身的包裡。
隨後兩人便出門前往銅鑼灣，剛從警局大門出來，就是一片閃光燈，讓人完全睜不開眼。
“來了來了！”
“這位阿SIR，請問你有什麼想說的？你出來是來解決這件事的嗎？”
“被抓的幾人是不是真的見義勇爲？”
“警方爲什麼要抓他們？是不是真的有黑警？”
一羣記者直接都快將話筒懟到姚若成嘴裡了。
姚若成進警局的時候，外面的記者只有幾個，現在都快二十人了。
姚若成面無表情的將記者分開，從人羣裡擠出去。
外面的人更多了，姚若成還看到幾輛麪包車停在外面，有人正在搬下一箱箱的汽水，還有人搬下來一沓塑料椅子。
他們簡直是要在這裡過夜了！
估計要不了多久就連夜宵都會送過來。
半個多小時後，姚若成和APPLE直接進了酒吧，姚若成朝着顧笙的卡包看過去，果然看到顧笙左右各一個女子，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一堆啤酒瓶子。
樑笑棠看到姚若成，就走到顧笙身邊彎腰小聲道：“姚若成來了！”
“哦？”顧笙擡頭就看到姚若成和一個相貌甜美靚麗的女警過來。
顧笙在身邊兩個女子後背上拍了兩下，示意她們離開。
“姚SIR，今天這麼閒？竟然來我這來了！”顧笙翹起二郎腿笑眯眯道，彷彿方纔兩人沒通過電話一樣。
“顧先生，我替他們來給你道……！”APPLE上前一步道。
“等一下！”顧笙直接伸手止住APPLE的話。
“姚SIR的臉色那麼難看，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你在這裡，我都沒心情聽人道歉了。真怕你下一秒就會死給我看！”
姚若成瞪了顧笙一眼，轉身就走。
回到車上，姚若成面無表情的點上一根菸，開始等待。
顧笙也點上一根菸，笑眯眯的打量面前的人。
確實漂亮啊。
長的還甜。
身材還好！
還是差佬。
不過對方剛換了一身便裝，看起來總少點什麼。
“顧先生，我替他們來給你道歉！”APPLE開口道。
“你說什麼？你離那麼遠，誰能聽到啊？”顧笙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APPLE咬咬牙，走到顧笙旁邊坐下。
“現在能聽到了吧？”
顧笙看對方咬牙切齒的模樣就覺得……心情好。
“說吧！”顧笙笑眯眯道。
“我替他們跟你道歉！”APPLE道。
“你道歉的時候還穿衣服的？”顧笙詫異道。
APPLE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嘖嘖，第一次看到這麼沒有誠意的道歉！”顧笙嘖嘖有聲，看着APPLE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過對方那張臉蛋，就算生氣都挺好玩的。
“開個玩笑的！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最喜歡開玩笑。”顧笙哈哈一笑。
“來，給這位阿SIR拿幾瓶啤酒來。人家道歉都自罰幾杯，你來幾瓶啤酒沒問題吧？”
APPLE立刻將心提了起來。
剛纔來的時候，姚SIR提醒她注意的幾件事，就有這一點。
姚SIR將種種可能都想到了。
不過樑笑棠直接拿了幾瓶啤酒放到桌子上現場打開，讓她稍稍放心。
“我把這些喝了，你是不是就讓人撤走？”APPLE問。
“我可以幫你們勸一下他們嘍，我想他們還是聽勸的吧！”顧笙輕笑道。
APPLE目光一動，顧笙的話是滴水不漏。
不過她現在只能把這事先解決了再說。
“好，我喝！”
當即仰頭噸噸噸灌了一瓶。
“這麼豪爽！”顧笙鼓掌道，這位阿SIR長的這麼甜，還挺豪爽的嘛。
APPLE連着喝了三瓶，然後捂着嘴飛快跑到衛生間。
顧笙隨手拿過她放在沙發上的包，打開看了一眼，然後露出冷笑。
他剛纔就注意到這個女警坐下後一直抱着包，喝啤酒的時候才放下，而且是放在她和自己中間。
隨手再將包放回原位。
片刻後，APPLE又回來，坐下道：“現在能讓你的人回去了吧？”
“阿SIR，這話可不能亂說。那些正義民衆只是看不慣某些人胡作非爲才聚集起來抗議的啊！我可以讓人幫你勸一下他們，不過那些人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顧笙叫來樑笑棠：“讓人去勸勸他們！雖然有些人濫用警權，胡亂抓人，連見義勇爲的人都關進警局！不過我我相信港島警隊整體是好的，只是有少數害羣之馬而已。警隊肯定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那報社那些人……”
“怎麼，想讓我幫你們勸勸報社啊？”顧笙笑眯眯道。
“是……”APPLE咬牙道。
“我讓他們不報道他們就不報道？憑什麼？憑的是我這張臉面啊！”
“你不會以爲我的臉面很不值錢吧？”
“你不講信用……”APPLE氣道。
“笑話，港島有誰說我不講信用？我顧笙最講的就是信用！”
“不過我讓人幫你們勸一下是一回事，讓報社的那些人不報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不會覺得你輕飄飄的一句道歉，我就要賣個臉面吧？”顧笙不屑道。
“李孖成都不敢這麼說啊！”
“那你要怎麼樣？”APPLE心裡又氣又急又委屈，對方根本滴水不漏，一點兒把柄都不留下。
自己都喝了三瓶啤酒，然而事情還沒解決掉。
“這樣吧，我也不難爲你，聊聊天，聊到明天早上……”顧笙拉着長音，APPLE的神色立刻警惕起來。
“你要做什麼？”
“在這裡聊天而已啊！”顧笙笑眯眯道。“我最近就喜歡跟人聊天！”
“既然想要讓我賣臉幫你們忙，總不會陪我聊天都不行吧？”
“我賣臉可比你們賣身要貴多了！”
APPLE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說不定能錄到什麼顧笙的把柄，當即就答應下來，開口道：“我答應你，但還有一件事！”
“你真以爲你陪我聊會兒天就那麼金貴啊，又是賣臉幫你們的忙，又是其他要求的……”顧笙帶着幾分嘲弄，幾分譏諷。
“不過我給你個機會，說說看！”
“你們洪興的人不能再跟着我們投訴！”APPLE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