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揍太子,借酒消愁
張異小歸小,可從不吃虧!
黃木這臭小子竟然敢掐他脖子,反了天了?
自己叫他走,他沒走就算了,竟然還敢來質疑自己?
他跟常氏的事,輪得到一個臭舔狗關心嗎?
“你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我替你爹打醒伱……”
張異恨鐵不成鋼呀,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他都叫他走了,他還留在道觀裡做什麼?
萬一被常氏發現,黃木就算什麼都沒做,可是他出現在院子裡,就有可能會有損常氏清白。
常氏是誰?未來的太子妃。
要是她的名聲受損,自己的命還要不要了?
他一個小孩子教常氏助產術,都不敢和常氏獨處一室,非要拉個丫鬟在身邊自證清白。
張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給朱標一拳。
朱標憋屈呀,他一個十幾歲的人打不過一個七歲的小孩?
張異這小子打架很雞賊,打完就跑。
朱標也火了,從來只有他欺負弟弟們,他還沒被人打過呢。
“你爲什麼打我,你給我回來!”
“打的就是你這種要女人不要命的人,人家是什麼人,天上的天鵝,你個癩蛤蟆想什麼呢?
人家心不是你的,連你人都認識,你還有什麼參與感呢?
我看你是話本小說看多了,自己感動自己,真把自己當情聖了?”
朱標追不上張異,他被悲哀的發現自己罵人也罵不過這臭小子。
不過張異一番輸出,他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張異打他也是爲了他好。
“殿……主子!”
聽見裡邊的動靜,鄧仲修和朱標離去的侍衛都衝進來,看見太子殿下和小神仙對峙,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過侍衛們馬上變得殺氣騰騰,看朱標那個熊貓眼他們就怒從心起。
不過朱標在檢校和侍衛們發作之前,揮手讓他們出去。
“我們兄弟倆鬧着玩,你們都出去!”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只能退出去。
張異也給鄧仲修一個眼神,後者跟着退出。
“多謝張家弟弟提醒,確實是我孟浪了!”
知道張異是爲了自己“好”,朱標並非固執己見之人,躬身朝着張異行禮。
“大哥,你也別怪我發火,你這樣會害死大家的!
你家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常遇春以後保底也是個公爵,國公府的人豈是你能覬覦,更何況常家姑娘還是未來的太子妃!
今天若是她看見你,叫了一聲,就不要說宮裡那位發現了,就是常府的人也可以把你弄死……”
朱標被張異一頓教訓,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張異雖然咒他,但可以聽出來他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
想起兄弟,尤其是朱棣那句童言無忌的話語,朱標莫名心痛,那個他推測的未來,讓他再也無法直視兄弟之情。
兄弟鬩牆……
這件事真的會發生嗎?
朱標明白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從張異口中套出來。
“我明白了,其實弟弟你不用擔心,我只是默默看着她,她過得好就夠了……”
“白癡!”
朱標最煩這種自以爲自己很偉大的人,不過朱標聽勸了,他也不生氣了。、
畢竟是年輕人,誰沒有個魔怔的時候。
“大哥,過去就好,沒事的!”
張異煞有介事的安慰朱標,朱標實在無語。
“常家姑娘命運從某種程度上能影響我大明的國運,這件事的重要性不亞於傳播種痘法,不然我也不會冒着風險教她助產術,
不過這法子能不能有用只能看天數了,該做的咱都做了,問心無愧就好!”
“弟弟,剛纔其實我聽到了……”
朱標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常家姑娘沒聽見,我卻聽見弟弟低語,咱們大明的太子殿下,並不太好!”
張異一下子跳起來,搖頭道: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也別亂猜,太子關乎國運,這話可不興聊呀!”
朱標在一邊笑:
“你還怕什麼,又擔心什麼,你自己說過的話若是真傳出去一句半句,夠你砍頭十次八次!”
張異愣住,他一想好像也是個道理。
不過他還是不想說,但奈何黃木這個“舔狗”大有你不說我今天就不放過你架勢。
“算了,我怕了你了,太子殿下的命我可不敢泄露天機,如果你非要知道,咱就寫三個字你自己悟去!”
張異沾了一點茶水,在石桌上寫下三個字。
“意難平”
他覺得這三個字,可以道盡朱標一生。
朱標從被立爲太子開始,就肩負着所有人的期待,他一身抱負卻在洪武二十五年因爲一場風寒,戛然而止。
此事,意難平!
在朱元璋的角度,他一生從沒想過朱標之外的太子之選,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朱標能夠順利繼位,但朱標去世,使得老朱半生努力化成泡影,大明因爲繼承人的問題,也錯失了很多歷史機緣。
此事,意難平!
再想到後來朱元璋爲了給新皇鋪路的大殺功臣,再到後來靖難中死去的六十萬明軍。
張異這個後世的讀史者,同樣意難平。
朱標望着這三個字陷入沉默,張異似乎什麼都沒說,但也已經什麼都說了。
人都喜歡窺視天機,可當未來的殘酷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又有幾個人願意接受?
朱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他終歸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而已,卻已經開始面對自己要死的事實!
“命運可逆?“
朱標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張異回:
“至少到現在爲止,變數並沒有出現!”
他的大蒜素提純並不順利,而青黴素這種以現在的科技樹幾乎不可能提純的東西更不用想。
“有希望就好,但也要學着坦然面對!至少,在生下兩個兒子之前,我不用擔心自己的壽元!”
朱標默默唸了一句,笑了起來。
“兄弟,爲兄今天想喝酒了!
你道觀裡有酒嗎?”
“你怎麼知道……”張異這張臭嘴差點說漏嘴,不過他趕緊搖頭:
“我是個孩子呀,這裡又是道觀,怎麼可能有酒?”
朱標:……
他只是隨口一問,他也沒想到這傢伙真藏酒了?
“本來想用來提純酒精的,怎麼就被你套出來了?”
張異不情不願跑到煉丹房,給朱標提一小壺酒過來。
“好辣的酒,這似乎是蒙古人愛喝的燒酒?”
朱標不用喝,只是聞着味就皺起眉頭。
他平時也會喝一點酒,不過以黃酒居多,太烈的酒,還是北方的異族比較有市場。
“可別把我的酒跟那些垃圾白酒相提並論,你愛喝不喝!”
張異有點心疼,想要將酒搶回去,他最近花銀子花得太快,有點小氣。
朱標眼疾手快,先張異一步將酒搶過來,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誰說我不喝,這些都是我的!”
他一口氣幹了一小杯,然後辣的眼淚都流出來,拼命咳嗽。
張異在一邊幸災樂禍,笑起來:
“你行不行呀?”
他算是看明白了,朱標這是想借酒澆愁,那就由他去吧!
朱標的酒量不咋樣,幾杯酒下肚,他的臉色就變得潮紅起來,眼神也出現迷離之色。
“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什麼酒呢?”
張異雖然吐槽,但也在桌子邊上陪着朱標。
他雖然抱怨,但朱標心頭卻流過一道暖流,也許親人相處就應該這樣吧?
“張家弟弟,其實我倒是很羨慕你家的氛圍,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尤其是當時你爹讓你當天師,你爲了你大哥拒絕的時候,我很羨慕你們家……”
“你是不是油餅?”
張異伸出手去摸朱標的額頭,這貨眼睛瞎了吧?
他和張正常之間的隔閡不說,張宇初與他見面哪次不打架?
至於父慈子孝,那可太孝了,快把老張給孝死了。
張異還有些羨慕黃木老哥和黃和叔叔父子之間的狀態呢,等等……
張異此時才感覺到,眼前這位大哥的心事可能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親情!
“黃大哥這是回家,跟兄弟們鬧得不愉快?”
張異坐直身子,不再嬉皮笑臉。
“倒也不是,平時家裡那些兄弟還是很尊重我這個大哥的,只是最近聽了一些話,有些感觸。
爹早早將繼承家業的重任都壓在我身上,其他幾個弟弟已經沒有了繼承家裡產業的希望,我如果求功名不成,家裡的重任肯定是要由我擔着的,
我也曾經以爲弟弟們會全力輔佐我,直到最近我聽到一些話,感覺很難過。
也許,我在的時候他們是一個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可能我認識的弟弟們,會變成另外一種,我不想面對的樣子!
身爲大哥,我也很糾結,現在我已經不知道以什麼心態面對弟弟們?”
爭家產呀!
張異若有所思,這件事確實難搞。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不拘王朝還是百姓,但凡家裡有點產業,大多數要面對這個問題。
大概是眼前的黃家大哥聽了弟弟們的一些話,傷了心了。
由此可見,他也算是性情中人。
“大哥,這事有什麼的?別搞得就你家要面對這個問題一樣,國家國家,人家皇帝老子太子陛下不也一樣有這個問題,你何必多想?”
朱標愣住,酒也醒了一半。
當張異用天家做比喻的時候,他的機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