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嘉的父親,那個帥氣迷人的中年帥哥!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臉,我很難講那些心裡認爲的五大三粗的煤礦主,跟眼前的人聯繫到一起!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忽然的加速了,腦子裡也忽然一下子亂了起來,看着他帥氣的臉上,帶着一絲淡然的笑意,我穩了穩心神,纔有些結巴的打了聲招呼:“伯……伯父好!”
陳父微微的點了點頭,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偏着頭,很有興趣的看着我,沉默了幾秒後,才淡笑着說道:“我記得不錯的話,你是叫於耀揚吧?”
“嗯!”我點點頭,小聲的回答道,站在那裡有些拘謹!
陳父看我一眼,眼鏡朝街對面掃了一眼,他的目光深邃,似乎早就察覺到,小海幾個站在街對面,在暗中保護我,不過,此刻不知道隱匿到哪裡去了!
沒看到小海幾個,陳父回過頭,目光緩緩的落在我的身上:“上次見你的時候,就發現你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東西,跟一般的學生不一樣!呵呵,沒想到……”
說到這,他故意的停頓了下,然後目光忽然透出一絲的銳利,語氣也隱隱的加重了幾分:“你跟那個青龍是什麼關係?”
自從上次,青龍請我吃飯,被他撞見之後,我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會面對面的質問我這個問題,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我暗暗的呼口氣,他身上隱約散發的那種氣勢,不同於青龍和小偉哥那些在道上混的那種煞氣,而是純粹的長輩對於晚輩的那種無形的壓力,讓我隱約有些喘不過氣!
“嗯!只是認識!普通朋友而已,我哥哥跟他玩的不錯!”我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哥哥?”陳父略微的皺了下眉頭,緊接着問道:“是那個皓天麼?”
我幾乎是一下子呆住了,實在是想不到,他竟然也會認識皓天,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低聲的應道:“是的,皓天是我哥哥!”
陳父悠然的吐口氣,看着我的眼神,漸漸的變得複雜了起來,他來回的在我面前踱了幾步,似乎猶豫了下,最後用着平緩的口氣問道:“你是不是跟嘉嘉在談朋友?”
我只覺得心裡一跳,暗想着該來的還是來了,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着,那天看到他跟葉戰的關係,心裡肯定是對青龍很反感的,這時候承認了絕對不行,可是剛纔他肯定看到了我送陳儀嘉回家,而且,還有陳儀嘉臨走前的那個吻……
一時間,我心裡萬分的糾結,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見我支吾着不說話,陳父輕輕的笑了笑,說道:“不不承認,也沒關係,最近我觀察你很久了,於耀揚!上堯街的地下大哥,初三剛畢業,今年才十七歲,小小年紀就管了一家溜冰場,還有一條街上的混混,不簡單啊!”
他兀自搖頭的說着,帶着幾分的嘆息的意味,讓我分不清是讚歎還是諷刺!
“這段時間我看出來了,嘉嘉好像很喜歡你!”陳父緊緊地盯着我的臉,不緊不慢的說着,看着他的雙眼,我立刻想到了陳儀嘉,他們父女兩個的眼睛好像,只是陳儀嘉的大多是溫情,而此刻眼前的這雙眸子,雖然清亮,卻是帶着一種讓我心裡爲之忐忑的犀利,彷彿能將人一下子看穿一樣!
“我也年輕過,在你們這個年紀,也是滿腔的熱血,年少輕狂,崇尚兄弟道義,而那些女孩子也處於情感的懵懂期,對與一些與衆不同的男生產生好感,這很正常,不過那都是暫時的,都是青春期必須經歷的一段過程,但卻不是以後生活的全部!”
他說着,雙眼一直在我臉上來回瞄着!
聽到他最後的一句,我心裡不禁的暗笑了下,原來,他認爲陳儀嘉是看在我的在學校的地位,纔會喜歡我的,殊不知,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幫會纔剛剛崛起,羣強四起,當時於耀揚三個字,在學校還沒有多大的影響呢!
想到這,我張了張嘴,插口道:“那個,伯父!其實……”
“你先別吭聲,聽我說完!”陳父擺手打斷了我的話,舉止投足之間,隱約帶着一股很強勢的味道!
我立刻住了嘴,心裡暗暗嘆道:看來這個未來的岳父,在情感波動的時候,還有一點的強迫症啊!
見我閉了嘴,陳父深深地呼了口氣,似乎心情很不好,他轉身的從車裡拿了一包煙出來,兀自的點了一根,似乎猶豫了下,又掏了一根遞過來!
我有些躊躇的看着他遞過來的香菸,遲疑了下,想到剛在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抽了一根了,當下也不再猶豫,心一橫,接過來叼在嘴裡點燃了!
陳父悠然的抽了一口,緩緩的噴出一道煙柱,頓了頓,看着我認真的問道:“小子,你喜歡嘉嘉麼?”
我略微的皺了皺眉,不假思索的答道:“喜歡!”
“有多喜歡?”陳父神色不變,淡淡的追問道!那漠然的神情,似乎在跟一個朋友,在討論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樣!
我按壓着心裡的一絲慌亂,看着他的表情,一時有些答不上來!
看着我的樣子,陳父微微的笑了笑,似乎心裡已經料到了我的反應,他悠然的抽了口咽,看了我兩秒,緩緩的說道:“你能爲她放棄現在的一切,安安分分的做個學生麼?”
我張了張嘴!想到左晨的死,還有自己現在面對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退出了……我暗暗嘆口氣,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見過太多,你們這樣的學生小混混兒了,就算你跟別人不一樣,不過在那種圈子的規則下,你現在已經陷進去了!這點,你心裡應該很明白的!”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暗暗的默認了!
他微微的笑了下,目光在我身上很隨意的掃了下,然後盯着不遠處的一個廣告牌,微皺着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淡淡的說道:“嘉嘉的性格我瞭解,她喜歡平靜,以前經常一個人待在家裡靜靜的看書,心也軟,很善良,曾有一次,她救了一隻快要死去的小鳥,她不顧我和她媽媽的反對,將小鳥帶進了自己的房間,結果第二天就死了,當時她哭了一上午,一星期都是悶悶不樂的……”
他自言自語的說着,好似很隨意的講述着陳儀嘉的童年趣事,不過,漸漸的,我聽出來了,他的意思是告訴我,陳儀嘉的性子跟我不適合,最起碼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陳儀嘉的性子溫和軟弱,而我現在的身份,很難保證以後的三年高中生活會平靜!就像左晨……保不準,那天我也會出什麼意外,那陳儀嘉肯定接受不了打擊……
話說回來,就算我一直平安無事,陳儀嘉呢?她的性子別說比上S5的幾個女生了,就連夏曉雨在關鍵時候,也比她要剛毅一些,若是真的有人打她的注意,在上堯的時候,我還不怕,因爲那裡全都是我的人,從今以後,就要在市區混了,接觸的就不可能再是一些學生了,有好多我不能惹,也暫時也惹不起的人多得是,到那時候,陳儀嘉真的出了麻煩,我該怎麼辦?
我只覺得自己的頭一時有點大了!千頭萬緒的在裡面亂闖亂撞的,彷彿要將我的腦殼撐裂一樣!
“年紀太小這方面,我就不說了,而你們倆,從現實上來說,根本就不合適,嘉嘉將來是要上大學的,我會供應她上研究生,甚至出國深造,我會給她鋪一條安寧幸福的道路出來,我絕對不允許,她的前程被一些黑暗面,所牽累,也更不希望,她的未來被斷送在一個混混兒的手裡!你明白麼?”說到這,他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看着我說道:“相信,你混到現在,能管理一個幫會,思想上比同齡的學生要成熟一些,我講的這些你應該都懂的!”
他說到最後,神情似乎有些激動了,雙眼圓瞪着,緊緊盯着我!帶着幾分的怒氣!只是心底的最後一份理智,還讓他繼續對我保持着客氣!
我靜靜的聽他說完,看着他提到陳儀嘉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疼愛和憐憫,在暗贊着父愛的偉大,同時的,也感受到他心裡的那絲憤怒!
自己那麼純潔的女兒,竟然跟一個學校的混混兒早戀,而且,這個混混兒還跟社會上的黑道有聯繫,相信,世界上任何一個父親,遇到這種情況,在心裡深處都會毫不猶豫的牴觸,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擾的!
我暗暗的嘆口氣,心裡知道此時此刻,面前的中年帥哥內心正是最激動的時候,所以一句話也沒說,就怕更加的刺激他!
我倆站在那裡,默默的相對對視了片刻,感覺到他的心情稍微有所緩和了,我才用着低緩的語氣,面帶着誠懇的說道:“伯父,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心裡是很喜歡嘉嘉!也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他哼了一聲,兀自的點了一根菸,沒有說話!
“我向你保證,學習上的事情,絕對不會打擾她,而且,我心底想的是,上了高中,準備好好考一所大學,幫會的事,我心裡很有分寸,絕對不讓她牽連進去!”我緩緩的說着這些話,心底出也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忽然涌了上來,在胸口激盪着,我鼓着勇氣直視着他的眼睛:“伯父,你剛纔問我有多喜歡嘉嘉,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方面,不過真的她……我是說萬一,她出了意外,我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會保證她的安全!”
陳父眯着眼,打量了我一眼,看着他眼神中閃爍的那絲異樣的光芒,我暗道不好,自己剛纔左思右想的,還是說錯話了!
“你說的我相信!”他抱着膀子,頗有興致的看着我,面無表情的沒有一點的波動,淡淡的說道:“不過,就算你說的,你拿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嘉嘉,我很感動,可你想過沒有,嘉嘉會怎麼想,她的心底倒是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你瞭解過了沒有?就算真有那一天,你如你所保證的,保護了嘉嘉,而你自己……你是想讓她傷心,帶着心裡的陰影一直過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