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口氣,臉色一片的平靜,卻是沒有說話!
連宏宇似乎對我的冷靜很是讚賞,微笑着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個跟白海天在一起的松本,在松本家族地位很高,白海天能坐上兩廣話事人的位置,他也出了不少力!”
我皺了皺眉,忍不住的問道:“話事人的位置,不是您指派的麼,怎麼外面的勢力也能攙和?”
連宏宇輕嘆一聲,看我一眼:“這其中的曲折太多了,一時說不明白!”頓了頓,他繼續道:“松本和白海天也只是互相利用,金山角的貨源,松本一直垂涎了很久,哼哼,不過白海天一直沒有答應給他牽線,這傢伙壟斷了幾年,早建立了自己的一套秩序,連我都插不上手!”
他說到這的時候,臉上隱約閃過一絲的怒色,我暗暗的看在心裡,想起白海天和郭大彪的恩怨,此刻又聽到連宏宇這麼說,看來,白海天的野心很大,所謂樹大招風,這傢伙不知道暗中培養了多少勢力,難怪連宏宇會急着除掉他了。
只是還有一些原因,我暫時猜不到,估計,還有其他的原因,比如……那個風情萬種的黃婉?
連宏宇沒有察覺到我的小心思,繼續說道:“做了松本,白海天不但失去了一個盟友,松本家族也不會放過他的。”
我苦笑了下,接口道:“按這樣說的話,我暗中做了松本,白海天不會猜不出來,到時候,我回來豈不是麻煩了?”
連宏宇搖頭笑了笑,滿臉的堅定,看着我說道:“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白海天已經不是話事人了,到時候,只怕自己顧着逃亡,那裡還有精力找你算賬?”
我心裡一突,有些愣神的看着他,開始聽到連宏宇說自己在廣州,我就覺得不對勁兒,現在聽到他的話,這一時間我似乎猜到了什麼,在心裡揣測了下,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連叔,你來廣州是準備…….”
連宏宇溫和的笑了笑,臉上沒有半點的殺意流出,不過語氣卻是異常的沉冷:“對,你猜的不錯,老郭跟我商議了很久,準備一舉滅掉白海天,廣東這一片,要換天了!”
我暗暗深吸口氣,未及說話,只聽連宏宇又緩緩的說道:“不然的話,老郭也不會讓你搗亂白海天的交易,之前我們就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就等一個合適的人去做,碰巧,你出現了!”
說完,他似乎很寬慰的笑了笑,就像找到了丟失多年的心愛之物一樣,欣慰中帶着一些的掩藏的激動。
我咧嘴笑了笑,暗暗道:靠,我就說麼,自己和楚天幾人隨便搗亂一下,就能讓白海天撤銷交易,原來其中沒有這麼簡單。
隨後,我偷瞄了下連宏宇,心裡有些鬱悶,之前還怪郭大彪沒信兒呢,哪知道一有消息,就給我安排這麼棘手的一件大事去做!
真是…….真是無比操蛋的節奏!
見我很沉默的樣子,連宏宇淡淡一笑,走過來,凝視了我幾秒,隨即寬慰的說道:“耀揚,做好了這一切,回來我不會虧待你的!這點你儘可放心!”
我點點頭,問道:“連叔準備讓我什麼時候動手,是等通知還是隨時?”
“等你們快見聯絡人的時候。”連宏宇緩緩的說道,沉吟了下,又說道:“嗯,殺了松本之後,白海天的手下也一併除去,到時候,我會在那邊派人接應你,這邊的事情一結束,你就能回來了!”
說着,他似乎猶豫了下,繼續道:“殺松本只是個前奏,做完之後,你還有任務!”
我此刻已經有些麻木了,低聲應了下,問道:“還有什麼!”
“從聯絡人那裡接手貨源!代替白海天壟斷!”連宏宇認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心裡猛然狂跳幾下,有些呼吸不暢的急喘了幾下,看着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我苦笑道:“連叔,這件事交給我,我恐怕完不成任務,殺人我還有些在行,談生意…….”我支支吾吾的說道:“還是個門外漢啊!”
連宏宇不以爲然的擺擺手,笑道:“你就別謙虛了,年輕人多磨練磨練,錯不了,真談不成了,我也不怪你,只當試煉一下!”
見他這麼說,我只好點頭同意,心裡這會兒好似壓了一塊兒大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連宏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了,出來了這麼一會兒,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收拾吧!”
我點點頭,此刻腦子有些亂亂的,想了下,我忍不住的問道:“對了,連叔要辦白海天,那我留在番禺的兄弟…….”
見我一臉的擔憂,很不放心的樣子,連宏宇很隨意的笑了笑:“這點你不用擔心了,到時候我自由安排,你就安心做自己的事吧!”
我哦了一聲,衝他笑了笑,然後打了招呼就轉身朝外面走去。
連宏宇靜靜的看着我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聲喊住了我,我停住腳步,轉頭疑惑的看着他:“連叔,還有事?”
連宏宇似乎有些糾結,看着我的目光多了幾分的複雜,猶豫不定的看着我,最後好似輕輕的呼了口氣,淡淡的說了一句:“小心點!”
我點點頭,說了句明白,就快步出了門。
到了外面,段羽飛早已等不及了,看到我出來,就趕忙迎上來,跟着我出了後殿,見我不說話,這小子也沒有貿然的問,一直到了外面,我們快速上了車。
段羽飛發動了車子,開道路上,見我臉色有些平靜了,這才問道:“揚哥,那人誰啊,身邊的保鏢很厲害的樣子!”
我瞥他一眼,納悶的問道:“你跟他們交手了?”
“沒有!”段羽飛搖搖頭:“只是憑感覺!”
我啞然失笑,帶着笑意的看他一眼,這才正色的說道:“那是咱們組織的龍頭,白海天的頂頭大哥!”
段羽飛驚訝的張了張嘴,隨即長舒了口氣,似乎被我口中的消息震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笑了笑也沒再說話,低聲的催促着段羽飛開快點!
到了別墅,楚天幾個正在客廳和段羽然聊天,我淡然的跟他們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間,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腦子裡暗暗的捋着整個計劃。
既然連宏宇來了廣州,又對我表明了來意,那麼白海天估計這次要栽了,像他們這種人,能混到這一步,沒有十分的把握,是不會將心裡的計劃說出來的。
想到這些,我心裡也微微放鬆了許多。
第二天上午,我和段羽飛早早的來到白海天指定的地點,東郊的一個小別墅裡,白海天沒在,接我們的是一個扎着馬尾辮的男子,臉型消瘦,許是經常在外奔波,古銅色的肌膚,泛着紅光,身形也很修長,給人的感覺,很乾練的樣子。
男子將我們接上車,接了個電話之後,就轉頭對我笑道:“我叫葛洪,是天哥派來給你們做翻譯的!”
我笑了笑,點頭示意的說道:“於耀揚!”又指着段羽飛說道:“着我兄弟!”
葛洪對着段羽飛點點頭,就發動了車子,一邊將車開出別墅,上了大路,一邊說道:“松本先生早就到了,匯合之後,天哥會派人將咱們送送到雲南!”
我皺了皺眉,納悶的問道:“去金山角,不坐船過海麼,怎麼要去雲南,走山路?”
葛洪嘿嘿的笑了笑,一臉的老成,看了下段羽飛,然後壓着聲音說道:“海路這段時間不太平,咱們走雲南過緬甸,也很快的!”
我哦了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即笑了笑:“看這樣子,你經常去了!”
葛洪臉上露出一絲驕傲的得意:“天哥只要派人去那裡,基本上都是我帶的路!”說着,他簡單的將上幾次的行程說了一遍。
經過跟他談話,我才瞭解到,葛洪原來是個越南人,幾年前被白海天招募到手下,專門做毒品接頭這一塊兒,精通幾個國家的語言。登時讓我大感敬佩,剛開始見他的時候,聽他一口流利的中文,我還以爲他是廣東本地的。
一路上聊了一些無所邊際的話,彼此也慢慢的熟絡了,葛洪這傢伙,骨子裡帶着些傲氣,對外人都是衣服愛理不理的,不過,我是白海天手下的紅人,所以,對我他還是比較客氣的。
幾分鐘後,我們到了白海天另一個別墅,白海天正坐在外面的涼亭,陪着松本喝着茶水!
見到我們過來,松本似乎很焦急,跟白海天說了幾句,就匆匆的招呼着我們上了車,許是覺得這邊有白海天的人守護着,所以松本只帶了一個自己人。
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島國人!
隨後在我們出發的時候,白海天又低聲的囑咐了我幾句,這才讓一個手下,開車將我們送了出去。
爲了計劃的隱秘,我們坐在一輛商務車裡,松本坐在後面,被我和那個島國保鏢,夾在中間,之前我護送過他幾次,所以松本對我也比較熟悉,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警惕。
十幾分鍾後,我們上了飛機,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松本則是有些小興奮,估計是自己要牽上金山角的線了,心裡很激動。相比之下,我和段羽飛則是很冷靜。
飛機起飛的瞬間,我偏頭看着坐在前面的松本,腦子裡不知道怎麼忽然浮現出,他和黃婉一起纏綿的場景出來,心裡又是厭惡,又是嫉恨,期間還夾雜着其他的一些因素!
同時的,耳邊響起連宏宇的囑咐,我暗自沉冷的說道:先讓你得意一會兒,到了緬甸,我會替你找個好的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