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教主風範
不論是扶余的國王尉仇臺,還是高句麗的國王伯固,都從黃巾的使者身上感受到他們的傲慢。
不管是田石頭的直接態度,還是沮授表面上的體面,最終透露出來的都是對國王的輕慢。
然而這並不是田石頭與沮授狂妄,而是他們故意如此表現。
這種域外小國實力不強,而黃巾暫時又沒有精力搭理他們,這種時候不管是許辰還是沮授都明白什麼樣的態度更好拿捏對方。
弱小但又不太安分的傢伙,就需要用傲慢和強勢恐嚇他們,放低姿態並不能讓他們尊重,反而會讓他們產生輕慢之心。
當然這麼做的前提是你本身確實足夠強大。
當他們真的以強勢傲慢的姿態去面對扶余高句麗的時候,迴應他們的確實不是尉仇臺以及伯固的憤怒,反而對方以更加慎重的態度來對待他們了。
如果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在兩個國王面前這麼囂張,那這兩人大概眼皮都不眨就要砍了對方。
但就在不久前,黃巾在荒原之上上演了一出對鮮卑騎兵的絞殺,這整個過程,他們都親眼見證。
來到這裡的厥機第一時間就向周邊求援,扶余高句麗雖然沒有直接答應,卻也各自派出少量兵力在各自邊界防備,如果黃巾實力不行,他們未必不會插手。
於是就在他們的見證之下,黃巾上演了一次完全碾壓的實戰。
鮮卑騎兵並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而是草原第一梯隊的遊牧戰力,可這樣強大的鮮卑騎兵,面對黃巾的討伐時,卻完全沒有辦法進行反抗。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戰鬥就已經結束。
扶余高句麗這些偏僻地方勢力,也第一次對黃巾有了清醒的認識。
伯固和尉仇臺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這場戰鬥,但光是聽到臣子的彙報,也知道黃巾不可招惹。
據說這些黃巾如今已經佔據了大半個幽州,傻子也知道眼下這點兵力並不是對方的全部實力。
高句麗和扶余都不是什麼強大存在,並沒有什麼底氣招惹這樣的存在。
雖然黃巾的使者並不是那麼尊重自己,甚至還有些冒犯自己,他們也都忍耐下來。
有實力就是可以這麼猖狂,雖然這樣會讓自己失了幾分臉面,但沒必要因此去得罪黃巾。
而現在他們作爲國王,終於有機會親眼見證一次黃巾的實戰,親自認識一下黃巾的實力。
他們當然也明白黃巾邀自己過去觀戰的目的是什麼。
黃巾沒有任何兜圈子掩飾的意思,赤裸裸就是要耀武揚威,而伯固和尉仇臺不管心裡願不願意,也只能捏着鼻子答應下來。
無非就是自己跑一趟的事情,他們無意因此去招惹黃巾,畢竟黃巾在拿下遼東之後,就已經是他們事實上不能搬走的鄰居。
而且他們還真想親眼看看,黃巾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
等他們帶上臣民隨同沮授以及田石頭一同前往邊境,時間又是過去五六日。
黃巾抵達高顯城之後,一次攻擊行爲都沒有過,硬是在塞外駐紮半月,只是靜靜的與城內官兵對峙,他們很有耐心等待觀衆的到來,在此之前完全不打算做任何的行動。
現階段許辰對高句麗以及扶余完全沒有任何想法,那就需要對他們保持足夠的威懾力,以免往後在黃巾後方給自己搗亂牽扯精力。
現在震懾越有效果,將來給後方帶來的安定時間也就越久。
當然,要實現長久的安定,光靠武力威懾卻也不足夠,所以他纔會派出沮授以及田石頭分別把扶余以及高句麗的國王全都“請”來。
現在的情況,兵力少的優勢就體現出來,只不過數千軍隊,後勤消耗的壓力不算是太大,許辰也就不介意在這裡花個半月時間。
若真是兩三萬的大軍出征,他就不可能這麼幹了,絕對第一時間就要把玄菟拿下。
當兩位國王率領臣子和自己的侍從軍隊走出邊境,來到高顯城附近的地方,他們發現黃巾早早就爲他們的到來準備了一個會晤場地,免去了他們對進入黃巾營地的擔憂。
若是要讓他們去黃巾營地面見許辰,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安全感,如今這樣專門設置一個場地就要好得多,各自倚仗手裡的軍隊,不必害怕什麼特殊情況。
會場之上,兩位國王相伴而坐,他們的木案上擺滿了果脯酒水,還分別放着許辰爲他們貼心準備的望遠鏡。
伯固和尉仇臺彼此對視一眼,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高句麗與扶余相鄰,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如今兩個國王相見,那感覺自然微妙,最後也只能是相互點點頭算是招呼,維持了表面的體面。 接着他們就開始各自擺弄起木案的望遠鏡來,這對他們卻是頭次見到的稀罕玩意兒。
他們一詢問這才知曉望遠鏡的用處,拿到眼睛上就往遠處觀察起來,最終呈現的效果讓他們大爲驚奇,皆稱大漢人傑地靈之地總能有此神物,卻根本沒想到這是黃巾弄出來的玩意兒。
此地會場距離高顯城不遠不近,用望遠鏡正好可以清楚看到戰場情況,這讓他們都是嘖嘖稱奇起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高顯城上,而是轉動視野,開始觀察起遠方的黃巾營地,通過望遠鏡的清晰視野,他們更加感受到黃巾軍隊的強大氣勢。
不多久,他們就看到黃巾營地一陣動靜,軍隊已經開始出營列陣,顯然是準備要攻城了,這讓他們都是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攻城並不是容易事情,即便黃巾很強,即便城內守軍有限,但城牆依然可以給守軍提供很大優勢,他們不禁在思考,黃巾的實力,能做到多久攻下高顯城來。
也就是在黃巾列陣的時候,一行百來人的小隊也往這邊的場地行來。
伯固和尉仇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他們知道這必定是那黃巾教主過來了,他們很想看看這個攪動幽州的男人是如何面目。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二十歲眉清目秀氣質文雅的年輕男子,在一行親兵的護衛之下緩緩走來。
這樣的年齡,在他們兩人眼裡,無疑屬於後輩,但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面含笑意腳步沉穩的年輕人,他們卻莫名的有些忐忑和不安。
這便是身份給人帶來的加持效應,他們若是見到大漢天子,多半也是這樣惶恐的心情。
而許辰帶着黃巾一步一個腳印發展到今天,作爲開創事業的雄主,自然而來的領袖氣質遠遠要比後來繼承江山的天子來的強烈。
扶余高句麗這樣的小國國王,在許辰的面前很難在氣勢上處於平等地位。
“兩位應邀從本國來到此地,實在是令本座心喜,高句麗扶余兩國皆是我黃巾鄰邦,期望今日吾等會面是你我友誼之見證,爲此方土地的長久和平奠定基礎!”
許辰走過來,笑呵呵的與他們執手相坐,神態親和而喜悅。
田石頭和沮授作爲使者表現傲慢,但真等到許辰這個領袖與兩個國王會面的時候,卻又是完全不同的親和態度。
伯固和尉仇臺再怎麼樣也是國主,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小手段,但不得不說這種態度還是讓他們對許辰心生好感。
黃巾盤踞幽州威懾左右,無疑已經成爲神州東北方向最爲可怕的勢力,許辰這個教主願意以這樣的姿態坐下來與他們好好說話,這本身就是值得他們高興的事情。
就連原本在遼東遼西活動的強大烏桓部族,也在黃巾的討伐下盡數覆滅,高句麗和扶余可不覺得自家能比曾經的烏桓部族強大。
“久聞幽州有黃巾興起,其教主年歲正茂雄才偉略,今日得見果然不負傳言,教主如此英雄人物,吾只恨太遲相見結識!”尉仇臺反手抓住許辰的手,感嘆的說道。
伯固同樣也是說起了場面話:“近日吾向使者討要一本《自然經》,翻閱之後只覺驚爲天人,教主能編著此等經文,可謂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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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雖然是略顯浮誇的場面話,但是未嘗沒有幾分真心實意。
許辰能在幽州創下如此基業,這確實是他們爲之欽佩的事情,如今的黃巾雖然只是盤踞幽州一隅的勢力,但稱呼許辰一聲英雄倒也不算過分。
幾人心裡不管有什麼樣的小心思,會面之後也都其樂融融。
只是還沒有寒暄太久,那邊黃巾的攻勢就已經展開,這讓他們不約而同都把注意力投入到戰場之上,伯固與尉仇臺向許辰告罪一聲,都拿起望遠鏡開始觀看作戰。
許辰自然不會阻攔,他本來就是要這兩個傢伙好好見識一下的。
看到黃巾推動這半個月就地砍伐建造的攻城器械前進的場面,這兩人都是心裡感嘆。
光是黃巾行動有序陣列嚴整的表現,就足以讓他們感受到這支軍隊的強大,這意味着背後不知道多麼嚴格的訓練。
更不要說士兵們堅甲利兵的外在條件,更讓是讓人看了心裡發怵。
尉仇臺道:“以貴軍的實力,我想最多五日,就該破城了。”
伯固則更加大膽:“五日稍顯久了,三日就差不多了。”
許辰看了他們一眼,笑而不語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