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地。
石川儘可能讓自己的精神力，趨於某個平穩的閾值。這是他通過多次練習後，掌握的技巧。
精神世界，時間不計。
不知過了多久，石川逐漸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正在不斷的消退。
最終。
他完全恢復到了剛剛進入精神意識領域世界時的狀態。
而在他身體之外。
一股像是黑煙一樣的東西，不斷從他身上褪去。就像是沾染了墨汁一樣，在水洗之後，墨色褪去的畫面一樣。
“嗯？”
驀地。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石川猛地睜開眼睛。
此刻，那代表【阿修羅神道】的硃紅色大門徹底消失。代表【阿羅耶識】的岔道也不見了蹤影。
石川眼前，赫然是一條死路。
他所在區域的光亮，則是來源於身後，他來時的地方。
“你醒了？”
這時。
一個聲音對面傳來。
唰！
石川擡頭看去。
就見昏暗的區域，走出了一道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影。隱約間，石川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的熟悉。
“你是.？”
當對方從暗處走出，其面目被微光照映出來後，石川目光一變。
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赫然是一個身高長相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很驚訝嗎？”
來者笑着道：“我想，以你的智慧，應該不難猜出來我是誰吧？”
“惡念。”
“心魔。”
對方侃侃而談：“亦或者，所謂第二人格之類的東西。按照你現有知識的理解，應該是這樣.對吧？”
說到最後，對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而此時，石川已然是冷靜下來了。
他知道，眼前的存在，大概率是他身上褪下的‘壓力’。就像是蟲類褪去軀殼一樣，眼前穿着黑色外套的另一個自己，便是他的另一面。
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用‘心魔’來稱呼的存在！
“你的路已經斷了。”
黑衣石川搖頭道：“沒有選擇已有的阿修羅神道，或者平等院的阿羅耶識你太高看自己了！”
“在外人看來，你是絕頂天才，是比越前南次郎還要出色的網球選手。可我卻知道，你差得太遠了。”
黑衣石川眼中閃過一絲嘲色：“不過是靠外力堆起來的實力，把那些東西拿掉.伱還剩什麼呢？”
說話時。
他朝石川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彷彿能夠洞徹人心的冷芒。
不過。
石川對此卻毫無波動，他平靜地說道：“如果是心魔的話，打碎就行了，對吧？”
“呵。”
彷彿料到對方會這麼說一樣，黑衣石川突然笑了起來：“我就知道，言語的攻勢，是不可能影響到你的。所以，我已經做好了，徹底摧毀你內心的準備。”
咔。
咔咔。
話音落下。
兩人所站的地面，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與此同時，本來土質的地面，肉眼可見的變成了硬地。
以兩人爲中心，一道阻攔網憑空出現。
兩側的範圍被白線分割，左右交叉，一個標準的網球場地，頃刻間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終究是要用比賽來決定。”
石川內心毫無波動。
他很清楚，不論對方是所謂的惡念還是心魔，亦或者第二人格。他們之間，都需要做個了斷。
“開始吧。”
黑衣石川淡淡的說道：“我們兩個，也就沒有必要推讓發球權這種東西了。”
說完。
他轉過身，退向底線。
石川也沒有拒絕，他同樣轉身，朝着底線的方向走過去。
啪！
啪！
啪！
底線處。
石川輕輕拍打網球。
他擡頭，看了眼對手，拋起網球便將網球打了過去。
嘭！
一聲脆響。
網球精準壓在發球線上。
“用了五成力的超高速發球嗎？”
對面。
一眼看穿網球落點的黑衣石川，眼中閃過一抹嘲弄之色：“你還真以爲，我是你曾經遇到過的那些廢物嗎？”
唰啦！
驀地。
他手中球拍驟然揮動，因爲速度太快，而呈現出了扭曲的感覺。
嘭！
脆響聲激盪。
石川打出的發球，瞬間便倒轉的飛射出去。
赫然便是其絕招之一拔刀斬·心轉！
嘭！
而此時。
石川也在看穿球路之後，揮拍擋住了這一球。
“果然。”
感受到網球上傳來的力道，石川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他的這個心魔，的確掌握着和他一樣的網球技術。也就是說，常規的對決，他們根本分不出勝負。嗡！
當即。
石川身上爆發出一股刺眼白光。
藉助劍道真意的力量，他揮拍時的速度大幅提升。斬出的這一球，則彷彿刀芒一般，極度危險！
嗡！
而對面。
黑衣石川身上，則是凝聚出一股赤紅顏色。伴隨着氣勢爆發，最終化作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武道之勢！
黑衣石川，赫然是使出了石川掌握的另一種奧義！
踏！
而此時。
對方擡腳跨步，擺出了演武的架式。隨後，彷彿彎弓搭箭一般，揮動球拍朝着網球爆抽而去。
砰！
一聲爆響。
石川打出的烈風一擊，瞬間便被強烈的武道之勢摧毀殆盡。緊接着，一抹金色的光芒隨之溢出。
四神演武——白虎！
而這一球，黑衣石川也使出了八成的力量。網球所過之處，空氣被劇烈壓縮，傳出刺耳的爆鳴聲。
單純論破壞力，足夠將牆壁打穿。換做其他選手，也絕對會被震懾。
但是。
石川眼中卻看不到半點的慌亂。
他一擡眼。
眼球中的黑白二色隨之轉動，網球的軌跡、落點，以及其中蘊藏的破壞力，也都一一的浮現出來。
砰！
幾乎是在剎那間，石川就擡起球拍，擋住了這衝擊力十足的一球。
嗤嗤
球拍上。
網球劇烈轉動。
強勁的破壞力，彷彿要將石川球拍穿透一般。但始終，都無法脫離他的掌控。
說到底。
這些都是石川自己的絕招。
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產生效果的。
不過。
反過來說。
在黑衣石川眼中，他身上也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不論是用何種招數，對方恐怕也都能夠立刻找到破解的辦法。
“所以.”
石川目光一閃，身上氣勢陡然上漲。
感覺到壓力。
黑衣石川不甘示弱。
同樣爆發出了強烈的氣勢。
砰！
砰！
砰！
精神的空間中。
兩道身影不斷變換氣勢和能力，展開了無比驚人的對決。
天衣對天衣。
劍道真意對武道之勢。
光擊球對驚蟄。
而隨着兩人實力不斷釋放，精神意識的空間當中，赫然是瀰漫出了一股濃濃的煙塵。
昏暗的區域，狂風席捲，亂石穿空。
轟！
驀地。
隨着一記光球落地。
地面猛地沉陷下去，出現了一個佈滿了蛛網般密密麻麻裂縫的坑洞。
噗！
幾乎同時。
兩個石川口中噴出鮮血。
“這是？”
石川瞳孔一縮。
而黑衣石川則冷笑道：“沒錯，在這個意識空間裡面，你和我都是全部意識的一部分。如果這裡被破壞，效果就會反饋到你我的身上。”
“唔。”
石川面色一沉。
這樣一來，他們兩個最終哪怕分出勝負。破壞過大的話，自己意識徹底毀壞，恐怕會對現實的自己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你害怕了？”
這時，黑衣的石川突然笑道：“也是，你代表了理智的那一部分。而我則不需要在乎這些，因爲我是負面意識的集合！”
嗡！
話音落下。
他身上赫然爆發出一股幽暗如獄，恐怖至極的氣勢。而這，卻是石川從未見過的。
簌簌！！
黑衣石川身上，氣焰滾滾上涌。
當他睜開眼後，一股無形的強大壓力驟然釋放，壓在了石川身上。
“很驚訝嗎？”
黑衣石川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果然，你還是太弱了。根本不知道，這個身體裡面，究竟存在着多麼可怕的力量。”
嘭！
迴應他的，是石川的超高速發球。
踏踏！！
不過。
黑衣的石川卻在一瞬間，就移動到了網球落點的前方。
唰！
唰唰唰！！！
下一刻。
以他爲中心，赫然同時出現了五道身影。並且每道身影，都是以不同的姿態，瞄準了那顆落地彈起的網球。
“什麼？！”
見狀，石川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因爲對方的狀態，並非是尋常的多球連打。而是真正的，在同一時間施展的五種不同的擊球姿態。
“這是.無沒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