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地是易主了,交稅交給公爵而已。但公爵已經授權我們張先生做多尼城多外的生意,所以你們完全可以信任我們張先生。”
“授權?什麼時候的事情?”奧蘿拉問。
“你不用管什麼時候,張先生已經跟公爵大人那邊的管家談好。”
“哦,這麼厲害啊。”
“你想買什麼,現在就可以去。”油膩長髮男人放肆地笑:“我們張先生是多尼城最紳士的人。”
奧蘿拉有些明白米格爾和丹尼爾一開始會把魔路傳送陣放在這裡,有個老大哥在這,表面看上去比任何城市都平和。
可浮於表面的和平來自壟斷勢力,就像曾經的隆維領地,很容易就會失去平衡。
奧蘿拉不可能現在去,她笑着道:“我們再逛一逛,看有什麼東西想買,到時候再跟張先生聯繫。”
“行啊,美女怎麼稱呼。”
奧蘿拉道:“米拉。”
“米拉?好名字,女士住哪裡,我們等會可以送你回去。”
“我說了,我想繼續逛逛。”奧蘿拉強調。
“好的好的,別惱怒嘛,我們這就給美麗的女士騰位置。”武士和魔法師全部讓道,玩世不恭地做了“請”的姿勢。
奧蘿拉踏出珠寶店的門,繼續往前走,那幫人沒跟過來,身後卻多了兩隻跟屁蟲。
僕人低聲對奧蘿拉說:“要不要現在處理了?”
“不用,等會再甩掉他們。”
連續走了五六家,奧蘿拉全程都是笑臉,似乎對售賣的產品充滿好奇。
她私下對比同類型產品的價格,產品質量不一致,價錢倒是齊平。
難怪城內死氣沉沉的,一路走來,太多的流浪漢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蕩行乞,他們祈求別人能施捨一點憐憫。
事實上,沒人敢伸出援手。
也沒有攤販在街道擺攤,那是極不正常的。
米格爾有些生氣,自己攻佔下來的城市,掌陀人人不是自己,反而被一個姓張的踩在頭上。
本來帶奧蘿拉過來,爲的是讓她盡興。
結果又要心煩更多城內的事情。
奧蘿拉停在一處賣小河魚的店鋪前,用小網兜,撈金魚。
笑容燦爛,“別喪氣啦,哥哥。我會心疼你。你看小魚兒這麼多,靠一個小網兜,撈不住多少的。我們一步步來,所有的魚都是我們的。”
“小姑娘呀,魚兒不能這麼玩。”她把魚兒撈起,又放下,有幾隻都反肚了。
奧蘿拉說了聲對不起,“多少錢?我賠。”
“這一盆,十銀。”老闆獅子開大口,太久沒開張,再沒有錢財入,他就要關門了。
“老傢伙,什麼十銀,這是我們的貴客,懂不懂做生意。你這小魚,只值十銅司。”
看到來人是誰,魚店老闆驚恐,自認倒黴,“我不知道是張先生的貴客,不收錢了,喜歡就拿去。”
“這還差不多。”油膩長髮男想湊近一點,如此美人,身上一定很香,但他還沒近身,就被警惕的僕人攔住。
攔不住,米格爾能把他們殺了。
米格爾摟住奧蘿拉肩膀,“走吧,回去讓人挖小魚,炸小魚乾給你吃。”
“好啊好啊。”奧蘿拉沒心情逛了,準備清理領地的老鼠屎。
張先生的深淺,還需要探一探底。
女神統:【你不打算用我嗎?嗚嗚嗚,我這個可憐的統啊,任務沒人做,喜愛值沒人給,現在連宿主都不愛用我的情報了。】
奧蘿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需要情報。”
油膩長髮男想推開兩名僕人,可推不開,他眯眼笑着道:“美麗的女士,你從外地來的不知道,張先生的生意遍佈各地。你身邊的小子,只不過佔了俊字,實力肯定比不上張先生的。”
奧蘿拉扯着米格爾,不許他打架,“別在街上鬧起來,要打,就一網打盡。”
油膩長髮男看着奧蘿拉曼妙的身材,深深明白到北方女人,又高挑又白,賣幾個到這邊,一定很值錢。
等奧蘿拉真的走遠了,他轉身回去,告訴張先生這個好消息。
“我不需要你們幫忙物色女人,你們最近安安分分就好。”莊園裡,被痞子們喊張先生的人,是個穿着儒雅的中年人。
張先生已經有十個姨太太,他自詡不是個強人所難的。
“張先生,我看到的這個女人,真的不一樣。”油膩頭髮男無法形容,他比劃着道:“有這麼高,身材不算最頂的,比不過六太太。但她就是,就是有種韻味,所有太太都不具備的韻味。”
“是北方來的吧。”
“是啊,張先生怎麼猜到的。聽口音,還是隆多那邊的人。”
“隆多這時候來人,不是貴族,就是大生意人。你們這次可能闖大禍了。”張先生是從底層崛起的,跟奧蘿拉領地的孩子們不一樣,也跟那些在家裡嬌貴養着的貴族不痛。
他真正的經過痛苦洗禮成長的強者,有敏銳的直覺。
張先生其實不多姓張,他沒有姓,名字叫強尼。
但在阿貝斯,你沒有姓,很難跟上層人打交道。
後來他乾脆沿用了大陸另一端國度的姓氏“張”,來掩飾。
結果很成功,每個人都知道他叫張先生,而不是叫強尼。
油膩長髮男不明白自己闖什麼禍,“張先生,不就是一個北方人嗎?以前阿貝斯那麼多貴族都拿我們沒辦法,隆多再大本事,一樣不及張先生。”
“隆多是怎麼佔領阿貝斯的。”張先生回身,一手掐住油膩長髮男的脖子,“他們是武力剝奪,論武力,我的勢力與任何貴族打成平手。跟隆多的軍隊比,我就是在送菜。你不應該引起他們注意。”
油膩長髮男臉色發紫,啞聲道:“對不起。”他想掰開張先生的手,可惜掰不開,生生憋着。
張先生本來想轉明爲暗,在沒引起關注前,收攏勢力,轉移地盤。
“你壞我好事。”張先生一把將人扔在地上。
地上一塵不染,油膩長髮男卻吐出一口血,乾淨的地方惹上鮮紅。他害怕地捂着脖子,“先生,我不敢了,我這就去打探消息,去跟那個女的道歉。”
張先生閉上眼,“沒用的,該來總會來,讓人開始收拾東西,我們要退出這片地區。”
一山不容二虎,泰勒家族要接管這塊地。
他強尼如果轉爲暗手,或許能從中分一杯羹。
現在只能避其鋒芒,去別的地方重頭來。
“不不不用急吧。” “當然還有時間,你先讓下面的人準備。”張先生也不想放棄大好的地盤,他消息網不差。
泰勒公爵本人就是最大的bug,他太恐怖了,每個對戰的人對他武力的描述,都諱莫如深。
探不到底的人,沒必要對上。
張先生背對着手,眉頭皺緊,只希望還來得及。
這邊計劃着逃跑,奧蘿拉這裡則要將人一網打盡,她不允許強尼去別的地方發展。
壟斷者,如果有良知的,她倒不至於趕盡殺絕。
但看看這片區域,一個富的都沒有,窮的人,只配在接頭流浪。
更底層的農民,更是食不果腹。
死了不知道多少。
奧蘿拉怎麼可能放虎歸山。總有一天,他會故技重施。
商品貿易價錢需要差異,而不是控制在一個人手裡。她的東西,經過了這麼多實驗造出來,也沒有阻礙別人去了解,去研究。
更沒有做一個獨食的事情給。
他一個所謂的張先生,竟然敢把所有物品售賣都抓在手裡,憑什麼呀。
第二天早上,北辰陸陸續續開始來人。
魔路傳送傳人過來需要點時間。
丹尼爾把城堡內的採購喊來。
“抱歉夫人,是我沒看好下面的人。”丹尼爾把人拎到奧蘿拉麪前,嫌惡地道:“你一五一十說說吧,怎麼跟張先生勾搭上的。”
“我……我真沒有跟張先生勾搭。我是圖方便,那位張先生的人先找上門,說屋裡的一切,他都可以幫忙搞定。到時候按照市價給錢他就行。”
採購沒出去過幾次,所以不清楚外面的情況,他也很忙,採購完東西回來,還要分類,還要給後勤的。
泰勒南域很多事情都要忙,他沒注意,真沒注意。
“我說的都是真的。”
丹尼爾:“你是苦日子過不夠的,開始飄了。圖方便?要是圖方便,我選你做採購幹什麼?”
南域這邊的東西,本來質量就難以分辨。
採購的任務,除了買東西,就是學習南域這邊的物品該如何分級。
每樣東西都經過嚴選再給主人和手底下的人用。
採購的意義就在這。
他圖了方便,豈不是就是跨過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嗎?
奧蘿拉聽着採購的辯解,“採購的事情,你以後不用你管了。你連本職工作是什麼,都不知道,談什麼工作。這次犯錯非常嚴重,沒有將功補過的可能。以後,你再也不屬於泰勒的人。”
採購是從帝都港口出來的孩子,他以北辰爲家,奧蘿拉不用他,不允許他在泰勒名下做事,這就代表,泰勒家族徹底放棄他,把他逐出家的範圍。
他們這些孩子,最害怕的,不是沒有安排工作,而是逐出北辰。
“夫人,求求你給我機會,我知道錯了。我會好好幹的,再也不貪便捷了。你別不要我。”
“孩子,你學了很多東西,很多工作都可以幹。我不允許你再在我的手下工作,是因爲,你太單純,不能再做北辰的工作,你很容易就會被人利用。”奧蘿拉語重心長說道:“北辰,很快就會陷入與亡靈的戰亂,你就當幫幫我,去別的地方工作,關鍵時候,北辰需要援手,你出手幫忙,好嗎?”
採購不想離開,泰勒夫婦根本不需要幫忙,奧蘿拉這麼說,也只是爲了讓他離開。
他知道,這次失誤,算是觸碰了奧蘿拉的底線。
泰勒家族剛來南域就與一個當地人合作做買賣,看上去很像早就有合謀似的。
奧蘿拉不能原諒採購助紂爲虐的事情,丹尼爾拍拍他肩膀,“回去吧。收拾行李,去其實地方。”
丹尼爾失察也嚴重,但奧蘿拉不可能把過錯放他身上,畢竟他也沒有她的通天眼,二十來歲的年紀,放上輩子,還是大學剛畢業的人。
“那位張先生的資料,調查好了嗎?”
丹尼爾點頭,把資料給奧蘿拉。
從張先生出生到如何起家都有留存,“這些資料,都是從貴族的庫房找的,我們的人,昨晚也有到周圍詢問過本地人。他們很少會開口談及張先生本人,聽說整座城,都有他的眼線。所以他們都不敢在怎麼提及張先生。”
奧蘿拉翻看資料後,對強尼有了大致認識。
奧蘿拉絕對強尼的崛起很奇怪,不像一個人能搞起來的。
女神統:【張先生是章魚怪的人。】
奧蘿拉:“……”
哈?
等丹尼爾轉身去做事。
奧蘿拉對女神統說:“光明神殿把手伸到南域來了?”
女神統:【不是,他拜的神像,是章魚怪。章魚怪有‘神’的血統,可以聆聽信徒的心聲。接下來的內容收費。】
奧蘿拉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付不起。
第三天,戰士們到了,張先生卻逃了。
斷尾逃生,不知道去向,連女神統都無法探測到,他是帶着神像離開的,看來章魚怪的實力又提升了。
而張先生的那些人,全都被捉。
街上,居民探頭探腦,咋就被捉了呢。
“張先生不在嗎?”
“他們……有人知道怎麼回事不?”
一共五百名打手,張先生養的這些人,全都非常能打。
奧蘿拉的人要捉他們,也花了些力氣,用毒藥禁了他們的能力,才徹底捉住了。
對付一個張先生的勢力都這麼棘手,
“皇室夠忙碌的。”
女神統:【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讓皇室和貴族都無暇他顧。】
奧蘿拉:“誰知道呢?”
民衆都在討論張先生的勢力怎麼了,被捉了去哪,以後他們是不是能自由貿易了,別的勢力是不是能出頭了?
非常多的疑惑盤旋在民衆腦海。
不久後,一處新成立的執法部門出現,開始給人們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