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苑問櫻寒緋:“你爲什麼裝成睡着了的樣子。”
櫻寒緋說:“因爲我不想讓人看見我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
任紫苑笑笑,說:“可這是事實,你就算閉上了眼睛,別人也會這麼說。”
櫻寒緋說:“當然了。不過我覺得如果我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那麼別人就會說我是在昏迷中赤身地和一個男人睡了。那樣後果就不會那麼糟了。”
櫻寒緋的心機果然深沉,腦子裡全是各式各樣得道理。這些道理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呢?任紫苑不知道。不過,他覺得櫻寒緋自己絕對知道。至少她自己有自己的看法。這就和夏雪草形成了鮮明的的對比。一個時時刻刻有想法,另一個從來就沒有自己的想法。
櫻寒緋又衝他笑了笑,說:“紫苑先生,能不能轉過身子?我要換衣服。”
“哦哦,”任紫苑趕忙答應,“我忘了你還沒有穿衣服。”
他趕忙轉過身,臨轉身時還不忘了在瞄一眼櫻寒緋的美麗肌膚。淡淡的陽光下,櫻寒緋的肌膚透着紅潤的光澤,看來她的病全都好了。
夏賢彬剛纔給她預備的是一套和服,和服的穿着是很費事的。任紫苑記得以前看過的一些日本漫畫中有過介紹。不過,那些似乎都是一些十八禁漫畫,講的也是怎麼扒掉女人的和服。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身後櫻寒緋的簌簌整理衣服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有些折磨人。讓人聽着有些心癢難耐。
任紫苑說:“這樣吧,我屏風後面等你,你換好衣服後再出來。”
櫻寒緋說:“好的。給您添麻煩了。”
還是日本女人溫柔。
任紫苑走了幾步,眼睛一溜,看到不遠處有面鏡子。鏡子裡恰好反射出櫻寒緋穿衣服的樣子。任紫苑一咂嘴,這漂亮女人的身體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夠的。
這麼一看,他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紫苑先生,這樣可不是很有禮貌的行爲哦。”櫻寒緋的聲音依舊很溫柔,絲毫沒有矯情造作。
任紫苑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想偷窺對方一下,沒料到卻被發現。他轉到屏風背後,長長出了一口氣。
櫻寒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表面上這個女孩子莊重典雅,具有十足的大家閨秀風範。可是另一方面她心機深沉,處事謹慎。她不像風信子那樣對於赤身這種羞恥行爲也茫然不知反應遲鈍。也不像愛麗絲,總是把自己性感迷人甚至是極度放縱的一面展現出來。她所表現的就是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唉,人活着真是累。總要去想這些事情。任紫苑往屏風上一靠。他沒有想到這麼做的結果是災難性的。屏風瞬間向後倒下。任紫苑也隨着屏風一起,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屏風離那張牀很近,所以任紫苑就倒在櫻寒緋的腳前。櫻寒緋剛剛把胸罩套上,任紫苑的角度非常好。從下向上,透過乳溝可以看到天花板。
任紫苑尷尬地笑了笑,沒詞找詞地說:“意外,意外,真是意外。”
櫻寒緋把胸罩套好,又把和服披在了身上。
任紫苑還沒有站起來,櫻寒緋就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低下頭,兩人面對着面。
“紫苑先生還是挺好色的嘛。”她的話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憤怒,反而有種欣喜。
任紫苑趕緊站起身,拍拍身上,向着遠離櫻寒緋的方向移動了兩步。
“我說了剛纔不是故意的。”任紫苑再次解釋。
“紫苑先生不必介意。我說了不必介意這種事。”櫻寒緋依舊是和顏悅色。
這種態度讓任紫苑更糊塗。到底櫻寒緋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會生氣?真是讓人摸不透。
既然摸不透,也就不摸了。櫻寒緋很快就把和服穿好了。粉紅色的和服套在她的身上顯得異常合身,典雅高貴而又不失嫵媚。
“你很漂亮。”任紫苑讚揚了一句。
“謝謝,你在島上的時候曾經說過。”
“是嗎?看來我的記性不太好。那我再說一遍。”
“那麼,這幾天的事情你也忘記了?”櫻寒緋走到他的面前,鄭重其事地說。
“這幾天……什麼事?”任紫苑不明白。
櫻寒緋說:“我說的是這幾天我和你一起在一張牀上,同牀共枕,而且又沒有穿衣服。”
“可是,可是……”任紫苑急了,櫻寒緋看來是要賴上自己,他不是不負責任,關鍵是那塊天鵝肉沒有吃到口,爲什麼還要去買單。
櫻寒緋“噗嗤”一下子笑了:“騙你的,瞧你爲難的。”
任紫苑也笑了,心想,這個女孩喜歡來這種溫柔的一刀。
櫻寒緋說:“好了,我也不欺負你了。我們出去吧。我想應該有人在外面等着我們。”
任紫苑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兩個人肩並着肩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夏氏兄妹回來了。
夏賢彬看到任紫苑和櫻寒緋一起出來,立刻說:“少主,還有櫻小姐,我們的父親請你們二位去。”
他的父親就是夏皇陽,是任天的心腹親信。
夏賢彬的這句話並沒有超出任紫苑的意料,他早就料到今天夏皇陽會出現。不過,他沒有想到的就是夏皇陽出現得這麼快。
任紫苑點點頭,同意了。
“那好吧,你就帶我去吧。”
夏賢彬和夏雪草同時一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任紫苑和櫻寒緋也只能上路了。
任紫苑邊走邊觀察着四周。這是個大宅子,裝飾的金碧輝煌,極不平凡。
“賢彬,這裡是哪裡?我的意思是這是誰的家?”
夏賢彬回答:“這裡是我們夏家在東京的房子。”
任紫苑一吐舌頭,夏家竟然這麼有權勢。光是這房子就不是一般富豪能夠擁有的。
“對了,”任紫苑突然想起一個困擾他半天的問題,他走到夏賢彬身邊,壓低聲音說,“我想問問,爲什麼我會赤身的出現在牀上。而且身邊還有她們兩個。”
“這個啊。”夏賢彬卻絲毫不知道低聲,他說,“這個是因爲我們發現你們三個人的時候,你們三個人不穿衣服摟抱在一起。當時我們也沒有辦法把你們呢分開。主要是因爲你摟着她們太緊了。”
“什麼?不會吧?”任紫苑覺得自己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怎麼不會?我可以證明。”夏賢彬用一種異乎尋常的認真說,“因爲你把她們抱得太緊了。所以我只好叫人用毯子裹了你們,運上船。”
夏雪草和櫻寒緋都嘻嘻笑了。這兩個女孩子都不會輕易害羞。
任紫苑則有另外一番考慮。估計當時見到他樣子的人不是少數,保守估計也在十人左右。否則,自己也不可能被平穩地送上船。這次丟人丟大了,以後可怎麼見人。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一個房間面前。夏賢彬和夏雪草進去,過了不一會兒,門開了。這門是那種傳統的日式紙門,地上也是傳統的榻榻米。和剛纔他們居住的那個房間完全不同,那裡是很典型的西式房間。
門開了,任紫苑和櫻寒緋進去。櫻寒緋進屋後立刻跪下。這是當然的了。這裡是傳統的日式房間,進去後當然是跪着。不過,任紫苑慘了。他努力使自己的膝蓋彎曲。但是不行,膝蓋依舊有些疼。
夏雪草對夏皇陽說:“父親。少主的膝蓋有舊傷,他是跪不下來的。”
夏皇陽說:“那好吧,少主請隨便坐。”
任紫苑點點頭,說:“好,謝謝。”
他的左膝蓋的確有舊傷。那個膝蓋很難彎曲。至於受傷的原因,他卻記不得了。大概是自己一輩子幹的事情太多了,倒黴和讓別人倒黴的時候太多,以至於腦子的儲存量不夠,記不住那些事情。夏雪草知道得挺清楚。怪不得她當初說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全部資料。
任紫苑一個人大大咧咧地坐着,另外幾個人則恭恭敬敬地跪着。任紫苑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異類。
夏皇陽說:“少主,這幾天的事情我已經聽雪草說過了。我對您的判斷力和決斷力很是欽佩。我想任先生知道後也一定會高興。”
判斷力和決斷力?這兩個詞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灌進任紫苑的耳朵,聽得任紫苑有些飄飄然。
夏皇陽接着說:“尤其是您幹掉了九鬼忍,這對我們的行動有很大幫助。就在今天,山口組已經徹底瓦解。”
櫻寒緋插進話來:“那我們的櫻花組呢?”
夏皇陽說:“當然是大獲全勝。櫻小姐的兩位阿姨,已經會合了任先生,把山口組勢力徹底驅除出東京。”
櫻寒緋也很高興,他轉向任紫苑,雙手撐地,給任紫苑磕頭,說:“十分感謝紫苑先生。”
任紫苑實在受受不了日本人這種動不動就磕頭的毛病。他擺擺手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再說,幹掉九鬼忍的也不是我。是雪草。你要謝就謝她吧。“
櫻寒緋又向夏雪草道謝。夏雪草也是忙不迭的還禮。
夏皇陽繼續說:“少主,我剛剛接到了任先生的電話,他說讓您馬上就去東京銀座的雪月花大酒店。任先生會在那裡的貴賓房等您。”
聽到老爸的名字,任紫苑也算是鬆了口氣。終於又一次能見到他了。雖然這個人總是有些不地道,但他依舊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