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一個星期,在公寓的這段日子裡,保姆每天都過得是忐忑不安,可是一方面接受了別人的錢財,也不好不辦事。
這一天,她又將一份早餐做好以後放在桌上,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是因爲心虛還是因爲天氣的炎熱而冒出來的汗水。
“按說法,應該快要成功了吧!”眼光不經意地瞥了一旁緊閉的房門,保姆算着日子,這些天看到付溪茜總是喊肚子痛,但是什麼事也沒有,而她也以過來人的身份跟她說了這是正常現象,付溪茜纔沒有懷疑地不去看醫生。
而聽僱主說,駱曜笙這兩天就會回來了,如果她留在這裡,嫌疑是很大的!
於是不管付溪茜的情況到底如何,保姆都決定,跟夏洛謊報實情,說付溪茜已經準備流產了。
撥通了她的電話,和夏洛彙報了這幾日付溪茜的情況,最後就是表明自己想要離開的醫院。
那頭的夏洛也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估計也快要成功了,再讓保姆留下來,只是一個危險,便答應了她的要求,讓她搭上她安排的交通工具離開,順便消除所有她在S市曾經工作的記錄以及身份的證明。
總之,要做到百無一失!
將一切安排好以後,等待付溪茜醒來時,公寓裡已經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了,付溪茜也沒有懷疑,只是像往常一樣認爲,保姆是做完所有的家務活然後離開了。
走到桌上,將那份早餐如常的吃完。
懷孕讓付溪茜的身子愈發的容易感到疲憊和虛弱,加上吃飽之後懶惰因子被激活了,站起身來,沉重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垂了下來。
眨巴了幾下,付溪茜伸手去揉了揉,便又回到了臥室裡睡了下來。
將近中午時分,付溪茜忽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是這陣痛將她從睡夢之中拉回了現實,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地落下,腹部的抽痛感讓她整個人蜷縮起來。
“孩子……”這樣的痛讓付溪茜第一時間便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害怕,害怕這個劇痛,是個預兆,預示着她的孩子會沒有了……
忍着劇痛,面色蒼白無血色的付溪茜掀開被子,走了下牀,想要出到客廳裡打電話叫救護車。
一手捂着傳來劇痛的肚子,一手扶着牆壁,光着腳丫,艱難地一步一步往房門外走,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前弓着,每走一步,她發抖着的雙腿就像被瞬間抽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差點癱坐在了地上。
可是,她卻憑着自己頑強的意志,撐到了門口,伸出顫抖着的纖瘦而蒼白的手去打開那門,幾乎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纔打開了。
當門打開一條縫隙的時候,付溪茜就聽到玄關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緊咬着下脣,付溪茜擡起快要失去焦點的雙眼,朦朧之間,她看到了駱曜笙的身影。
“付溪茜!”
一進門的駱曜笙,換好鞋子之後,正要去找付溪茜的時候,卻發現客廳沒人,而進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目光便緩緩地投向了那邊,入目的,竟是一臉蒼白,嘴脣毫無血色的付溪茜,滿額冷汗,身體不斷地顫抖,一手撐在牆壁上的她。
“駱……駱曜笙?”付溪茜沒有想到駱曜笙竟然提前了一天回來,用虛弱無力的聲音疑惑地問道,然後低下頭,根本沒有任何力氣支撐了。
而當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的時候,付溪茜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晰了!眼眸之中赫然被一抹嬌豔的紅色充斥着,和自己腿上那白皙如雪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血!付溪茜驚恐地瞪大着一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從自己的裙襬之下緩緩流出的鮮紅的液體。
腦袋“轟隆”一聲,霎時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不知是不是因爲缺氧的緣故,付溪茜的思緒變得越發的混沌,眼前的事物頓時變作一片天旋地轉,光線漸漸地暗了下來,最後,她整個人陷入了無意識之中,眸中的光芒暗去,扶着牆壁的手也緩緩地滑落,然後整個身體,直直地往前摔了下去。
“付溪茜!”
看到她的這副狀態,駱曜笙心“咯噔”了一聲,尤其是在看到她白皙的腿上那抹嬌豔的紅色,源源不斷地流落下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墮胎!
該死的!這個女人竟然躲在家裡自己打掉孩子!此時,駱曜笙的心裡憤恨地想着,卻是第一時間迅速地衝了上前,將她輕若鴻毛的身子穩穩地接住。
在她快要倒地的那一刻,總算是順利地將她抱進了懷裡,但是剛想要用力將她橫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如此的輕。
“這些天她都是在幹些什麼!”一想到她懷着孩子,體重竟然比還沒懷孕那時候還要輕,意思忍不住,駱曜笙便罵了出口。
再看進懷裡的付溪茜那蒼白的臉色,就好像死人一般沒有任何的生氣,而腿間那洶涌的血流順着腿部的輪廓,沾染到了駱曜笙西裝上,那麼的觸目驚心。
不敢再怠慢,駱曜笙抱着她,迅速地衝出門外,衝進了電梯裡去了。
一抵達停車場,還沒等電梯門完全大開,駱曜笙就快速地跑到自己的車上,以最快的速度開啓車,將付溪茜送到了醫院。
鼻尖傳來一股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那麼刺鼻,讓睡夢之中的付溪茜睫毛不安地微微顫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眸,首先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思緒還停頓在自己昏倒前的那一刻,等待將之前的事情全部都想起來的時候,付溪茜猛然坐起身子來,捂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大聲地喊叫着:“孩子!我的孩子!”
“付溪茜!”
一聽到房內有了動靜,站在門外和醫生聊着天的駱曜笙立刻開了門衝了進來,形色慌張地走到了付溪茜的身旁,緊張兮兮地看着她。
“孩子!醫生!我的孩子怎麼了!”一想到腿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付溪茜的心裡就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充斥着心房,似乎身體裡,少了某部分重要的東西。
最害怕的事情,最噩夢的結果,付溪茜不敢想,但是思緒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靠近,無視掉駱曜笙的存在,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他身後跟着進來的那名上次爲自己做檢查的女醫生的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抱歉,付小姐,你的孩子,不慎流產了……”前些日子,她還慶幸着這個付小姐能夠慎重考慮,把孩子留了下來,但是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孩子竟然就這麼沒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一聽到醫生的回答,付溪茜整個腦子處於了一片空白之中,一時間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雙眸瞪得其大,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她捂着那早就空空如也的肚子,茫然地望着前方,嘴裡不住地呢喃着“不可能”三個字。
“哼!這不是你正想要的結果嗎?”記得剛剛在門外和醫生諮詢情況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孩子沒了,他諷刺地笑了。
之前付溪茜就有心想要把孩子打掉,這次如願的沒了,不正是她所要的嗎?
“你說什麼?”擡起一雙淚眸,付溪茜不明所以地看着駱曜笙,一時間,不知道駱曜笙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我說什麼?你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不就是想打掉嗎?既然想要想方設法的把孩子拿掉,那這個結果,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對於還在裝傻的付溪茜,駱曜笙只覺得可笑,冷笑了幾聲,將她的“陰謀”戳穿。
“駱曜笙!”一聽到駱曜笙的說辭,付溪茜徹底地憤怒了,緊緊揪着胸前的衣襟,衝着他就是一聲大吼,幾近是撕心裂肺,消瘦的她脖子上的血管能夠因爲這個用力的嘶吼而明顯被看得出來。
“哼!怎麼?”面對付溪茜的怒吼,駱曜笙只是冷淡地笑了一聲,然後站在了原地,居高臨下,不屑而鄙夷地看着她。
“是你不要孩子的!你憑什麼來指責我!你早知道我懷孕了!你不就是怕我的孩子會妨礙你嗎?所以你想要把他打掉!你憑什麼在這裡狗血噴人!”忍住心口那因爲失去至親骨肉的劇痛,付溪茜一邊抽噎着,一邊控訴着他。
“我要你打掉?我什麼時候要你打掉了!”聽到付溪茜這明顯推脫責任的話,駱曜笙只覺得更加的可笑,頓時,心裡漸漸變得冰冷。
這就是女人?一旦在男女雙方之間的事情中犯了過錯,就要往男的身上推,這就是所謂的女人!
駱曜笙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看錯付溪茜了!
“我不想和你說話,請你出去。”哭得撕心裂肺的付溪茜,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去和駱曜笙做任何的爭吵反駁,揪着胸口的衣物,付溪茜低垂着眼眸,冷冷地對着駱曜笙說道,手指着門外的方向,示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