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付溪茜之後,王經理掏出了褲袋裡的手機,撥通了自己上司的電話,響了幾聲,電話就被迅速接起通了。
“喂。”一把溫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Boss,今天有人來應聘了。”王經理收起了在付溪茜面前的笑容,整個身子站得直直的,語氣變得嚴肅,對於這個Boss,他可是很敬佩和聽從的。
雖然他沒有說明爲什麼要貼出這樣一張不明要求的招聘啓事,但是從今天的狀況來看,王經理多數也是猜出來了自己Boss的意圖,如果今天所得出的結果真的如Boss所想,那可真的是料事如神了。
“嗯,是一個叫付溪茜來應聘了嗎?”那頭問道。
“是的,Boss,是不是……”
“你出了什麼測試題。”果然是料事如神,今天的這個測試是王經理順着來人應聘了這個突發情況才臨時決定的,之前根本沒有做好準備,但是,自己的Boss竟然猜出來了,王經理不得不從心裡佩服他。
“讓她回去創作過兩天客戶需要的曲目了,如果她的創作被選中的話,那麼她就會受聘,但如果她的沒有被選中的話……Boss,我們是不是還是要……”因爲王經理隱約感到了這個付溪茜和Boss之間似乎存在着不尋常的關係,如果結果不如意的話,那是否還按照原先說的不招她,王經理顯得有些爲難了,決定還是先問一下。
“沒事,我相信她可以的,如果她能力不行,你就不用把她招進來了。”聽出了王經理話語中的爲難,他也不想讓人難做。
而且,雖然他很希望付溪茜能夠拿下這份工作,但是如果以後讓她知道,是他暗中幫助了她的話,付溪茜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所以他不想徇私,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是!”聞言,王經理覺得Boss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沒想到自己的上司竟然是如此大公無私的人,果然自己是沒看錯的。
“嗯,沒事忙去吧!”
彙報完,王經理掛了電話,繼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等到兩天後的到來。
抱着從王經理的手中拿到的資料,付溪茜一路上哼着小調走回了繁華的街區,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沒有消散過半分。
明明還是一份不確定沒到手的工作,但是有機會,卻足以讓付溪茜高興到忘乎所以了。
接下來的兩天,付溪茜決定要好好的閉關創作,勢必要創作出能夠讓人看得上眼的曲子。
她雖然只有一年的大學生活經歷,但是付溪茜對於音樂的那份熱愛卻從未消退過,在澳洲的時候,她通過上當地的夜校,充實了自己,也學習了很多關於音樂創作方面的知識,所以,她也不算是打沒有把握的仗。
只是紙上談兵終究不能把仗打贏,學習來的知識,因爲花茶店的生意還有小學音樂教師的工作而沒有時間做出實踐來,自始至終都沒有運用自己所學到的創作過一首曲子,也難怪她會沒自信的。
不過,想起那間公司裡王經理對於自己的信任,付溪茜心裡的自卑消散了些許,信心開始慢慢地涌上心頭。
爲了給自己創造一個好的創作環境,付溪茜只能拜託王嫂再照顧付婼馨幾日了,因爲她過分投入工作的性子,着實會讓付婼馨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打了個電話拜託了一下王嫂,並讓她順道轉告一下廖欣,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付溪茜纔回到了駱曜笙的公寓裡。
開門進去,裡邊一片昏暗,可以推斷,駱曜笙應該還沒有回來。
提着剛剛在樓下的快餐廳打包的晚飯,走進了飯廳,坐在了位置上打開了,一邊吃着,一邊拿出王經理給自己的資料來看。
她現在的時間是爭分奪秒,一刻也不能耽誤,她必須把之後的兩天的時間,都全心全意地放在創作上邊。
忽而精神抖擻的付溪茜開啓了一目十行的瘋狂模式,以最快的速度瀏覽完了那份文件,並將其中的重點全部記在了腦子中,等到全部看完之後,付溪茜的晚飯也就吃完了。
起身收拾好桌子之後,她就進到自己寄放行李的房間去把自己那很久沒有拿出的小提琴從行李箱箱中拿了出來。
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面上,虔誠地打開了那封塵已久的小提琴箱子,和闊別了五年的好朋友再次見面,她的心裡難免有些小激動,看着靜靜躺在裡邊的,略顯陳舊但還是如當年一樣的小提琴,付溪茜頓時熱淚盈眶。
慢慢的,臉上不禁蔓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混合在懸掛在眼角的那顆晶瑩的淚水,低聲對着它輕語:“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安靜的房間裡,低音迴盪着她動聽的聲音,顫抖地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那琴聲,熟悉的手感讓付溪茜原本激動的心情更加難耐。
五年了,和它暫別了五年,爲了馨兒,她放棄了拉自己最心愛的小提琴五年,能夠再拿起它的感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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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迫不及待地就將箱子裡的小提琴拿了出來,熟稔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手勢嫺熟地拿好琴弓,閉上眼睛,付溪茜忘情地開始演奏着自己最喜愛的曲子。
霎時間,整間客廳都被悠揚動聽的琴聲充斥着,拉到一半的時候,玄關的門被開啓了,但是陶醉在琴聲和沉淪在這種久違的演奏的感覺的付溪茜並沒有聽到。
剛一開門,就有一股好聽的琴聲傳到了駱曜笙的耳邊,餘音繞樑,頓時讓他的身體怔了一怔,疑惑着這琴聲到底是誰在屋裡演奏,換好鞋剛想要走進去看,就忽而想起,猜測應是付溪茜,畢竟,她以前是Z大音樂系的學生。
只是之前和她在一起那麼久,似乎都沒有聽過她演奏,爲了不打擾她,駱曜笙輕輕地邁開腳步,循着那聲音走到了付溪茜所在的房間裡,推開門來,透過門縫,看到了在背對着自己,正忘情地演奏着的付溪茜。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去,駱曜笙可以清楚地看到閉着雙眼一臉陶醉的付溪茜的側臉,嘴角展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幸福的微笑,就和昨晚那抹睡夢中的微笑一樣。
原來,拉奏小提琴,是能夠讓她幸福的事情,說來有些慚愧,駱曜笙他是現在才知道,付溪茜懂得的樂器,是小提琴……
以前他不會去關注,也就不知道了,但此時看來,拉奏小提琴的她,真的很美很美,就像在五彩奪目的花叢中飛舞悅動的音樂精靈一樣,快樂而令人心動。
一剎那,駱曜笙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擺出一副慌神的模樣,靜靜地看着沉醉在演奏中的付溪茜。
最後一個音落下,一曲終,付溪茜才滿足地露出最燦爛的笑容,睜開滿足的雙眼,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
儘管那麼多年沒有拉奏,但似乎感覺還在,並不生疏。
“很好聽。”
忽而,身後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嚇得付溪茜猛然地轉過身去,看到的,是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的駱曜笙,不知道何時回到了這間公寓裡來。
“你怎麼會在……”露出錯愕的眼神看着不斷靠近自己的人,付溪茜輕啓嘴脣。
“你主修的樂器,原來是小提琴啊!”忽略到付溪茜的驚訝錯愕,駱曜笙走近她,目光移到了她手中略顯陳舊的小提琴,似乎是有些歲月了。
“嗯。”低垂下眼眸,付溪茜側過身子來避開他的視線,不去看他。
“你的小提琴很久了,要換一把嗎?”突然沉默下來讓駱曜笙覺得有些尷尬,只好隨便找些話題來談。
但付溪茜一聽到駱曜笙要動她的小提琴,她立刻拿起來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護着,擡起緊張的眸子看着他,稍顯激動地說道:“不可以,不能換!”
“爲……爲什麼?”沒料到付溪茜會有這麼大反應的駱曜笙稍微愣了一下。
“這是媽媽送給我的,怎麼也不可以換,我這輩子,不會再用別的琴的。”談起這個話題,付溪茜顯得有些憂傷,低着頭,語氣有些哽咽。
母親離去已經五年多了,可是付溪茜還是無法忘記,即便淡忘了,也還是有一份微微的心痛的感覺在。
自己的媽媽勞碌了一輩子,沒有留下什麼給付溪茜,唯獨這把琴,她記得,是母親用了四年的時間,工作了很久,才趕在自己上大學之前買到的。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把屬於自己的小提琴,她們家窮,所以付溪茜用的都是在興趣班裡練習用的琴。
聽了付溪茜的描述,駱曜笙也想起了那天他送她到醫院,她那副絕望的面容,那個表情,幾乎深入了他的骨髓之中,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
“好,不換。”看到付溪茜眼中隱約閃爍的淚水,駱曜笙的心也跟着揪緊了起來,不強迫她,怎麼說,那也是她唯一的記憶,也算是思念的唯一寄託。
可以說,這把小提琴的存在,就像是代替了付溪茜的媽媽的存在一樣,誰忍心,讓受過最痛離別的人,再去嘗試一遍那種痛入骨髓的痛苦呢?
起碼,今時今日的駱曜笙是不願意的。
“你今天怎麼會拿出這把小提琴來的呢?”於是乎,駱曜笙決定把話題轉移出去。
“嗯,我今天找到了一份工作的面試。”不想再糾纏於那件事的付溪茜也順着駱曜笙的話說了下去,一起把話題轉移了出去。
“什麼!工作?”聞言,駱曜笙驚訝不已,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不禁再開口詢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