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往事,就像是一道結痂的傷疤,一旦觸及,將會鮮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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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騫緩緩開着車向龍家山頂豪宅駛去,他的臉上有着難掩的疲憊和沉沉的凝重,看着前方那棟復古的歐式建築,心越發的沉重。
宅子內,一片黑暗,只有花園內的夜燈透過的絲絲光亮映照在裡面。
龍瀟澈立在窗前,指間的煙透着一點光亮,嫋嫋的煙霧散發在整個屋內,旁邊的小几上的菸灰缸裡,菸蒂鋪滿了一層。
慕子騫進了屋子,頓時濃郁的煙味充斥鼻腔,他微微擰了眉,順手開了燈。
“三少爺!”暗影恭敬的行禮。
慕子騫微微點頭,看了看龍瀟澈孤傲的背影,示意暗影退下。
“大哥!”慕子騫喚道,,感受到屋內凝重的氣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菸灰缸內的菸蒂不免暗暗蹙眉,大哥在他的眼裡,自小就不是一個會放縱自己的人,他凌然天下,運籌帷幄,皇室的重擔早已經將大哥練成了喜怒無形的人。
龍瀟澈將煙掐滅,緩緩轉身,看着久久未見的慕子騫,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聽他問道:“不是一直躲着我嗎?”
慕子騫聳了聳肩,走到一側的酒櫃爲二人倒了酒,說道:“你一時半會兒的又不走,能躲的了多久?”
龍瀟澈接過酒杯,冷冷說道:“今天回來……有事?!”
慕子騫撇了下嘴,也不介意他的疏遠的語氣,嬉笑的說道:“有些事……想和大哥分享!”
“什麼事?”龍瀟澈輕咦,眸光變的深邃。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打心眼裡疼着,不同於他和昊琰,自小叛逆的他總是想方設法的過着自己的生活,也許……潛意識裡,他是羨慕的!
慕子騫放下酒杯,有些小孩子氣的蹭在龍瀟澈的身邊,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我好像戀愛了……”
“哦?”龍瀟澈顯然很意外,慕子騫雖然花名在外,可是,能博得他的真心的至今還沒有出現過,不免好奇道:“什麼樣的女子能讓龍家花名在外的騫少停了腳步?”
慕子騫想起凌微笑那純淨的笑容,說道:“大哥對她應該不陌生,就是集團方案泄露被懷疑做了媒介的凌微笑!”
龍瀟澈一聽,眸光猛然一凜,兩道精光看向慕子騫,只見他一臉的認真,絕非是在開玩笑。
“離她遠點兒!”龍瀟澈拉回眸光,側過身,陰寒的說道。
“爲什麼?”慕子騫不解。
龍瀟澈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倒入了嘴裡,緩緩的吞嚥下去,方纔冷冷說道:“誰都可以,她不行!”
慕子騫心一沉,暗暗揣測,是不是大哥已經知道了什麼,可是,他又覺得不會這麼快,遂問道:“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龍瀟澈說完,放下酒杯,轉身向樓上行去。
慕子騫看着那孤傲的背影,吼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愛微笑!”
只要他先一步將微笑拉到他的臂彎裡,那麼……他就有機會能夠將危險減到最低,他就有機會可以保護她不被受到傷害!
龍瀟澈腳步一頓,緩緩轉身俯視而下,鷹眸噙着幾許冷厲射向慕子騫,薄脣輕啓,緩緩說道:“不管是誰,都不能躲避該承受的責任!”
說完,繼續上着樓梯,轉身的那剎那,龍瀟澈的眸子變的更加的冷。
慕子騫擰着眉,隱隱間,他彷彿感覺到,大哥已然知曉了什麼……
坐在二樓的書房內,龍瀟澈打開視屏通訊器,看着傳回來的消息。
畫面上,凌微笑默默流着淚看着正在昏迷的凌小麥,瘦弱的身子在顫抖着,蒼白的臉上有着濃濃的憔悴和愧疚。
畫面定格,擴大!
龍瀟澈緩緩眯起眸子,掩去眸底的沉痛。
當年那嗜血的一幕在腦海裡劃過,幼時彷彿所有的記憶都忘記,只有那血腥的一幕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裡。
媽媽淒厲的叫聲,男人淫穢的吼聲,聲聲充斥着他的腦海。
漸漸的,龍瀟澈的周身散出一股猶如冰窟般的寒氣,墨瞳靜靜的看着畫面上的人,她依舊穿着那套禮服,只是已然變的褶皺,脖頸間晃動的火螢石灼傷了他陰沉的眸子。
手,猛然間握起,仇恨毫無理智的浮上了他的心頭。
慕子騫開着車緩緩往山下行去,回想起大哥方纔的戾氣,不免暗暗皺了眉頭。
“鈴鈴鈴……”
手機鈴音突然想起,慕子騫看了看車上的時間,不知道這麼晚了誰會給他打電話,他有些煩躁的按下車載電話,問道:“誰?”
電話裡一陣沉默。
慕子騫擰眉,疑問道:“微笑?”
電話裡依舊沉默,只是,隱隱間好似傳來壓制的哽咽聲。
“微笑,發生了什麼事?”慕子騫猛然踩住剎車,急切的問道:“喂,微笑,說話……喂!”
聽着慕子騫的聲音,凌微笑再也忍不住,她的淚狂亂的向外涌着,嗚咽的聲音透過電話一直傳遞着……
慕子騫心裡焦急,急忙說道:“你先不要哭,你在那裡?風花雪月嗎?”
“沒有……”凌微笑抽噎的說道:“我在醫院!”
“醫院?”慕子騫的心懸了起來,急忙問道:“你怎麼在醫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在哪家醫院……”
“我在……人民醫院!”
“我馬上過來!”慕子騫說完,急忙啓動了車子往醫院趕去。
聽到凌微笑的哭泣聲,他彷彿心都要碎了,就算被沈君瀚那樣侮辱下,她都堅強的不願意掉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脆弱至此?
想着,踩着油門的腳不免死勁的往下壓着,車飛快的穿梭在路上,往醫院奔去。
慕子騫是在昏暗的樓梯口找到凌微笑的,找到她的時候,她呆滯的蹲在牆角,眸光空洞的沒有了任何焦點。
他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問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有我在,不怕!”
凌微笑的眼眶又漸漸的氤氳了一層水霧,已然流乾的淚因爲慕子騫溫柔的話而又一次滑落,順着臉頰滴落在他的肩膀上,瞬間暈染開來。